少林禅武思想对空中极限运动内在价值的诠释

2015-12-01 05:38杨贵明姚琼
广州体育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极限运动少林动机

杨贵明,姚琼

(1.中山大学南方学院,广东 广州 510970;2.广州体育学院武术系,广东 广州 510500)

在当今这个常人和庸人的世界,我们往往被交互的间性压平为一个非本真的自我,这种自我也是现代性的重要产物。而从事运动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人从一种日常的庸碌中解放出来,进入一个短暂的与之相分离的境遇。而空中极限运动(包括跳伞、蹦极、滑翔伞等极限危险运动)的特殊性就在于这种运动创造了一类更加特殊的境遇,这类境遇的共同之处就在于其蕴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即是说空中极限运动中包含着对日常生活世界的否定,这中否定在弗洛伊德的视域中就是死的欲望朝向,而对海德格尔而言这一欲望恰是人摆脱沉沦于常人(das Man)世界的绝佳途径。因而,哲学家罗素(J.S.Russell)认为:“危险运动与人们的自我否定/肯定具有很大的联系,而人类的自我肯定/否定与自我实现有着密切的关系。”从自我主体性的观点出发,本文引入少林禅武这种深具宗教哲学内涵的思想,从武术禅或禅武合一的思想中去诠释空中极限运动的价值。在禅的观念中,我们推崇一种无我的价值观念。无我可以被理解为一种能帮人们克服理解一切有关自我的概念的价值观,并且可以引导人们直接感受自然的本真。借此,以比较学的视域,从中寻觅两条道路不同但通达同一个终点——本真的人的道路,并由此开显出无我之境的价值。

1 空中极限运动与自我肯/否定的价值之维

从主体性哲学出发,价值即是人们所追求的最渴望的对象事物,是由主体性所创造的,因而世界上存在着不同的价值或价值系统,美国学者Kretchmar在其《运动的实践哲学》(Practical Philosophy of Sport)一书中,将价值划分成为两类:一类是道德价值,另一类是非道德价值。他认为:“道德价值是特定的人格特征,他们往往被描述为做好事和道德事的人,其中人们所追求的是所谓道德高尚的人格,诸如诚实、勇敢等;而非道德价值亦是源自于生活,其并非就是那种被脸谱化了的人或人们所不择手段追求的肉体愉悦、无尽财富、安全感和权力等等,而是非常具体的生活境遇中所遇到的冲突。[1]

当价值被主体描述为一种纯粹的主体性时,主体性即被终结于此,[2]即是说,价值是在终结之处被开显出来的。本文正是沿着这样的脉络探讨空中极限运动中人们如何是通过自我终结和自我否定而展开价值和自我价值的。首先,无论是空中极限运动还是普通的体育运动都需要主体的我的选择,意指,运动首先是被自我由于某种目的性而选择的,而选择即意味着价值已经内含于这个选择本身当中。在做出选择时,“我”之中蕴含着一种动机。研究者McFee关于动机的分类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动机与价值的关系。他把动机分为标准动机和刺激动机,标准动机即是指导人们行为的正当的好的因由,刺激动机是指指导人们行为的出于自我的某些因由。从标准动机的角度出发,能透视到空中极限运动的本质及其内在价值。对社会个体而言,这种动机所体现的价值是其进行活动的始作俑者。因此,如果一种价值(如健康或愉悦感)能够与其他活动所共同体现,就难以体现空中极限运动的独特内在价值。罗素的《危险运动的价值》一文,讨论了包括空中极限运动在内的危险运动的一些价值,如“建立勇气、重拾荣耀感、缓解释放压力、追求满足”等。[3]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流于表面而不能真正代表空中极限运动的核心内在价值。除罗素外,尚有一些学者也研讨过这个问题,如Shih提出了两个关于在高空攀登运动这类极限运动的动机。我国学者朱红香和于素梅在《极限运动与健康》一文中也提出了“完美主义人格”是从事此类运动的重要动机。即是说,此类运动参与者的动机多是出于对现状的不满以及想要战胜困境的决心。而另一个重要动机则与宗教式的情感密切相关,这种情感动机更多的是人们出于精神层面的追求,这超出了我们日常生活的范围,因而会让一部分人觉得乏味、压抑。[4]

罗素通过对极限运动和其它运动特点的比较认为,空中极限运动的内在价值即具有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双重性。在罗素看来,与其它毫无危险性和充满娱乐性的体育运动相比,空中极限运动的本质性差异就在于其指向一种绝对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本质上是人对自身的否定的肯定,即是说,人以自我否定的方式超越自身,完成一个自我终结式的绝对肯定。这种方式超越了我们人自身的有限性,破坏了原来确定不疑的庸常世界,此时我们才真正无可遮蔽的直面我们自己。如此我们便可以自豪的宣布,“我”是我之所是,是使得“我”之所以是我之存在本身的本质因素。[5]这一结论将自我肯定与自我超越巧妙的联结在一起,这也是本文欲讨论极限运动自我肯定与自我超越间联系的源头。

自我超越实质上体现于多种体育竞技项目中,甚至可以说奥林匹克运动的各个项目都蕴含着自我超越的本性。但与空中极限运动相比,其它体育运动项目,甚至是奥运会的绝大多数项目往往都是低危险性的。罗素《危险运动的价值》一文对空中极限运动的界定和分析,可体现出自我超越在不同危险级别运动中的质的区别。在这里,罗素所说的空中极限运动,是指一些本身存在很高风险的能使人损害或丧失基本活动能力的一些从高空坠落的运动,如蹦极、跳伞、滑翔翼等运动。因此,一旦踏入了空中极限运动的领域就要面对重重的风险和危害,如蹦极绳索未正确系牢、降落伞无法打开、滑翔翼出现损坏等极端事件,这就需要我们注意极限运动定义的关键——即必定包含有危险性和不确定性。这里最严重的危险就是失去自己的生命,在空中极限运动中受伤害的几率要远大过日常生活中的活动。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即便是西方社会在内,死亡都是在交谈中被避忌的话题,是人们的“禁忌”。然而,尽管死亡是令人恐惧的,但它并不一定都是无意义的,如在存在主义者们的眼中死亡就可以说是具有重要意义的。Müller在他关于高风险运动与存在主义的文章中写道:“在高风险运动当中我们真正能获得什么?我们为自己的身体存在而冒险的回报是什么?我或许能把诸如蹦极、跳伞等空中极限运动的回报概括为生存能力的增强或暂时的生存能力的增强。”[6]

增强存在感即要拥有一个更饱满丰富的人生,我们能从致力于探讨人类存在的哲学家们的思考中找到死亡的意义,在他们的描述中死即是生,死亡也是生的一部分——段德智在其《死亡哲学》一书中写道:“如果不能接受死亡,我们就不能了解生命的真谛。”[7]海德格尔对死亡也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他认为“接受死亡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有意义的真实的人生”,[8]只有近死的状态才是人通达其本真的最佳路径。正是由于空中极限运动的高危险性,它不仅为参与者们提供了一个挑战自我极限的机会,同时也为他们提供了领悟生命真谛即众生皆平等的机会。但是如果没有这个认识,我们就会倾向于高估自己的存在,而在这种情况下(高危险性的运动),由于没有对于真实自我的足够认识,那么超越自我就失去了应有的本身价值了。

从哲学意义上讲,人们经过自我超越后就会达到新的境界即无我的境界,这在西方先哲们的研究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而在东方的传统思想里这种观点就更加普遍。如果空中极限运动的内在价值即是自我肯定,那么可以证明这种想要肯定自我的愿景是人们所普遍追求的。甚至可以说,对于肯定自我的渴望已经深深地根植于西方社会的传统当中。尽管罗素对于这点有着自己的见解,并在自己的文章中引出了自我超越的概念,但是自我对于罗素来说依然有着重要的意义。那么自我代表着什么呢?自我的意义即强调一种如何理解自身,如何思考存在的意义。这决不是仅停留在理论上的思考,事实上任何有助于帮助我们理解自身和存在于生活中的“我”的观念都已经被广泛讨论,这些讨论已经深刻地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经验。

在自我肯/否定与自我超越的关系中,有一点是需要加以说明,那就是自我肯定这一价值并不是唯一从自我超越中矗立出来的价值。在接下来的叙述中,本文将基于禅的观点,通过少林禅武合一的思想对西方哲学理论下的空中极限运动的价值进行“他者视角”的诠释,该诠释将不同于罗素对极限运动的“自我肯/否定”的结论。而是以东方式的视角对身体和精神的自我超越的价值实施环视,着重体现东方思想对自我超越的认定——一种无我的价值观的价值所在。无我的价值观可以被理解为一种非概念意义上的直观经验,它可以引导人们感受直接本真的价值观,这种直接感官是不依赖于任何概念或价值(包括无我的价值)而存在的。

尽管少林武术是以禅宗的慈悲观为第一要旨,并不以伤害对手为主要目的,但是在武术套路和功法的练习中却会对自身产生不同程度上的损伤,更重要的是,少林禅武的本质是以肉体的熬炼来纯化精神,让精神更为专注。从这个意义上讲,少林禅武合一与空中极限运动所要达到在本质上是一致的,都是要对自我进行某种层面上的肯定、否定与超越。然而,关于少林禅武是否属于体育运动的问题上,有的学者提出了质疑。对于一个事物的界定要看它定义的范围,不能完全从感性出发。本文认为,体育存在着侠义和广义之分。狭义上体育的定义是基于张洪潭的“体育是旨在强化体能的非生产性人体活动”[9],他的定义主要是有规则地划分出体育竞技与一般性人体活动的质性区别;而广义上的体育定义则是指身体的育化或身体教育,在此不能过度扩展体育概念的外延,否则任何活动就都可以称为体育运动了。[10]事实上,关于体育的定义始终存在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即便是在体育理论成熟的欧美,关于sport的定义也没有一个颠扑不破的真值,因为在不同的文化体系和生活境遇中,体育的定义全靠我们对其进行的主体的认定和主体间的共同约定。因此,对于研究者来说仔细斟酌不同的观点(如道德上的观点等)是非常必要的。所以少林武术就很难被传统的体育分类所定义,因为在刚开始教学之时少林武术的表象还是身体运动,也可以说属于体育运动。而随着训练的继续,其超身体运动内在层面就慢慢浮现了。就算我们否认少林禅武是一种体育运动,我们仍然可以凭借空中极限运动的自我的观点与其同样是以超越自我为本质要求的少林禅武产生关联。在对少林禅武思想的理解中,我们并不是仅仅想讨论其体育运动属性,更重要的是为空中极限运动的内在价值提供一个不同的了解途径,而少林禅武合一的理论确是阐释无我与空中极限运动关系的绝佳例证。

2 空中极限运动与禅武合一的无我价值

少林禅武是一种中国传统的身体运动,且由于它依托于少林禅宗的思想,因而显得更加博大精深。自南北朝时期佛教传入中土以后,佛家思想就深深地影响着中国人的思想和社会的民生、艺术等各个方面。具有悠久历史的少林有着许多分支,而每个分支对于武术与禅的关系的解读也不尽相同。传统的少林分支深受禅学的影响,既保持传统又融入儒道思想。从唐代起,就有关于少林武僧的记载,明代以后的少林寺都会在禅修的同时传授武艺。而一些与少林寺相关的流派分支则办起了武术学校,直至到现代社会,此流派受禅学的影响也愈发减小。由于两者对于禅的态度的不同,他们在武艺的传授上也就有很大的差别,符合少林禅武一体的理论和实践形式是本文所推崇的。

佛教发展至禅宗之时,已经完成了彻底的中国化进程,禅宗讲求不立文字,见性成佛,一个最典型的修行形式就是拒绝任何被形式化的东西,因为只要被形式化,人们就难以接近“真、实”。概念、形式改变了人们对于世界的认识,而禅追求的是超脱形式(语言、肉体),对“真、实”的直接体验。在《大乘起信论》中“真、实”即是“以从本来念念相续,未曾离念,故说无始无明”,是恒常不断的体验。[11]要理解什么是直接体验,应该对体验的获取有一定的了解。对于一个新的事物我们通常习惯于从概念形式上去把握,而不会思考是否有更好的方式去体验它,对于这样,我们安于现状,而当出现不能用通常的方法把握事物的时候,我们就会显得手足无措。这种情况下,禅学的思想就能起到很大的帮助,它引导人们打破形式,直接体验“真、实”,从而使得人能够重塑自己的人生。

人们通常通过概念形式的帮助去感受事物,而对于自我的感受也是一样。人们倾向于通过某些介质(如身体、工作、习俗等)去界定自我,而在禅的境界里,一切皆是无,而自我也是没有界定的。在去除了所有界定限制后,禅修者们就能领悟“真、实”所在。禅修的基本要义是要建立起一种空的状态,这样,一切阻碍人们感受“真、实”的概念形式就会远去,而去接受直接的体验。要达到“空”的状态就需要人们进行冥想,让思维出离世外,不被事物所羁绊。[12]如此,就可以进入无我的境界。所有的意念之流,我们都可以看作为纯然自由的意识的无念无住。这里所指的无念无住的体验仅限于精神层面,它意味着对自我的完整体验,在无念无住的状态下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可连为一体,而人们也就回归了“真、实”,即是如海德格尔所说的“本有(Ereignis)状态”。

虽然最高的境界追求去形式化,但无我一词本身也是一种被用来帮助人们进行直接体验的一种概念形式,正因为直接体验是达到无我的一种方法。需要说明一点是,“无我”一词也不能说是禅的终极价值,因任何关于禅的价值观都是建立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的一些经验知识之上的一些概念,禅是引领人们“真、实”的体验,因此,无我一词也必须被我们所抛弃,抛弃了一切物像才能有所悟觉。

禅者的修行主要是通过禅定和经行,禅定即打坐,是指闭目盘腿,手放在一定的位置上,断除妄想的一种修行方法。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在《武术禅问答》中谈到:禅能通过许多方式修行,最基本的修行方式是禅定,而少林武术是禅武结合,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提供一个人人可以亲自去做,最终“见性成佛”的参禅路径。什么是武术禅,无法直接用语言文字来表达,但是只要你一步一步练下去,就体验到什么是武术禅。动作、套路,只是少林武术的外表,其核心是禅武合一的内在功夫。[13]少林武术和禅理的共同之处在于追求非形式化以及经验基础。当通过修行使禅者体验到“真、实”之时,他们的自然天性得到了释放,就能变得更加无畏、更加坦然去接受发生的一切事件。这不仅对于武艺本身的提高有帮助,而且对于日常处事也有所裨益,对于修行者自身来说,他们的身体也会变得更加灵活,做事也更有效率。

传统的修行是通过禅定和经行来进行的,而少林禅武则是通过不断的重复身体技艺的训练来追求修行的。例如,一套罗汉拳有人练了几十年,与套路熟练后的外形仿似差不多,但实际上一拳一脚中所蕴含的无念无住之心却有天壤之别。总而言之,禅在少林禅武上的修行体现于技艺的锻炼。技艺锻炼对于禅的修行之所以重要也是因为它能引导人们体验直接,任何对于过去的执念或者对于未来的期望都会导致滞懈,换句话说,即一旦人们将注意力停留在了某一件事物上就会对周边的事物失去洞察力。滞懈会导致各种各样的干扰人们体验直接,如渴望、担心、情绪等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执住(着)之心在作祟。

少林禅武的思想之一是要修行者打开视野,感受周围的一切变化。由于世界是出于不断变化当中,对未来的设计存在着危险性,因为世界的未知性可能导致设计走向完全不同的结果当中去。在少林禅武中,保持对周围事物的感受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任何的滞懈都会将自己暴露在对手的眼中,而如果能做到不羁于物,出手自然,则就达到了上乘境界,能够达到克敌制胜。正如无数的少林禅武的故事所说,上乘的境界即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我们要做的就是达到一种无我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身体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了精神——感官也突破了时间空间的限制,眼即能听,耳即能看。[14]

对于那些人生处于关键时刻的人们而言,直接体验显得尤为重要。作为一个少林武术的武者,一定要做到能直面死亡,当一场战斗生死攸关之时,他们必须克服对于死亡的恐惧,做到不滞于形体,才能超然于物。为了能够直面死亡,一种对于无拘无束的自然本真的共识理解是至关重要的,这就是少林禅武能与禅修结合的基础。从少林禅武的传授过程来看,当少林武者面对他的敌人的时候,恐惧会慢慢出现,而恐惧的源头究竟是什么?是对手,还是逼向他的武器?禅学大师的回应是恐惧源于自我,由心而生。武者想要战胜对手就必须先要战胜自我,战胜自我就是堪破生死,堪破者方才可以做到无住无念。

由于安全预防措施的应用,当今时代少林武者修行的危险性已经大大降低,但是那种强烈的危机感任然保存着。尽管少林武者的修行不再是那么危险,但对于人生的危机感始终存留着,这种危机感不再是赤裸裸的生存上的危机,而是一种对于生命的思考。为了使人能感受到本真,就必须杨弃自我,这意味着所有的概念、主观、个体等都必须被打破,这样才能使自我消失,从而体验“真、实”。武术研究者黄淑杰认为:“武术不是一个固有不变的纯粹对象,其本质就是对‘我’这个主体自身本质的不断超越,这种超越才是尚武精神的精髓所在。”[15]可见,在少林武术禅的世界中自我超越是必然的要求,然而,它并不一定引向自我肯/否定,而是与自我淡化,直接体验更具关联。

人们对于自我的错觉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以及对主体感受本真产生阻碍,而随着修行的深入,情况就会逐渐好转,使人变得和谐,达到无我无念,与宇宙融为一体。少林禅武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可以被定义为一种追求肯定自我,保护自我的修行。但由于对禅学缺乏基本理解,在西方一般学者的眼中,他们往往将少林禅武局限于一种武术技艺,并且在西方的武术传授过程当中,对于自我肯定即罗素阐述的空中极限运动的内在价值的追求动机十分突出。这种动机在少林禅武的初阶修行者中也是存在的,但少林禅武的最终目标是达到无我,一种巨大的人生观的升华,从这个层面来说它也是对自我的一种肯定。

3 结语

在东西方的不同文化体系当中,对于自我实现有着不同的理解。同样的文本并不意味着同样的理解,西方式的教育倾向于将自我以及其发展与自我实现相结合。自我实现在西方社会中常常意味着建立并加强自我,也包括自我肯定、自信以及纯粹的对于极限的追求等价值观。而在东方的禅宗武学思维中,对于自我实现的认识大有不同,东方的哲学思想更倾向于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不滞于形式,最终达成一种禅武合一、梵我合一、天人合一的境地。同样的视角差别也必然出现于东西方对待空中极限运动的态度中,在西方社会的传统中,空中极限运动即是对于自我的增强和对自我的实现。而在东方的以禅宗武学为代表思潮中,透视着对体验直接的渴望和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不断追求,以及不滞于物的终极诉求。

空中极限运动的重要价值是与自我实现密切相关的,常常通过自我超越达到的自我肯定。这种价值观依赖于诸如肯定、超越、实现等西方观念中的对于个人自我的定义,而结果往往会是一个新的等待被超越的自我。本文之所以引入少林禅武的思想,目的是解读自我超越行为的另一个结果,也就是达到无我状态。于是,自我实现有了新的价值,这个价值即是对无我不断实现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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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弗莱德.R.多迈尔.主体性的黄昏[M].万俊仁(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15

[3][5]Russell.J.S.The value of dangerous sport[J].Journal of the Philosophy of sport,2005:32(1),2,15

[4]朱红香,于素梅.论极限运动与健康[M].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2,25(5):709 -710

[5]Russell.J.S.The value of dangerous sport[J].Journal of the Philosophy of sport,2005:32(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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