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 和谐 典雅

杨璐

【摘要】“民以食为天”，中国从古至今其饮食文化都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是中华传统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是沿袭的最稳固、最完整的文化。在漫漫历史长河中，中国饮食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东方文化，其存在方式也是最稳定的，对饮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不仅存在于各派饮食中，还以文字的形式记录在各种文学典籍之内。清代曹雪芹著作《红楼梦》中饮食文化特色鲜明、典雅精致，真实地还原了当时清朝社会饮食文化状况，也为后世研究、传承和发展清朝文化提供了具有重要参考价值的文献资料。现在，在中国有许多专门的组织在研究《红楼梦》，虽然已经取得了较多的成果，但是仍然有巨大空间值得探索。【关键词】饮食文化；《红楼梦》；特征中图分类号：I206《红楼梦》是我国四大名著之一，也是我国古典小说创作的巅峰。其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丰富精致的服饰装束，典雅精美的饮食文化，丰富复杂的思想内容，细腻深邃的文字描写……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窥探出其中无以伦比的美妙与精彩。本文就以饮食文化这一角度来讨论《红楼梦》中饮食文化的特征，在这部小说中，曾多次描绘了贾府无数次宴席，每一次的宴席都有其各自的特征。作者不仅注重对每个人物的性格特征进行描绘，从宴会这一角度侧面反映出这个家族的兴衰变化，更是描绘出了我国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虽然《红楼梦》总是让人体会到雍容华贵，过分细致了些，但是透过这些，我们仍能看出中华传统文化的缩影，对“美”的追求。《红楼梦》中饮食文化的主要特征可以概括成 精美、和谐、典雅。 一、《红楼梦》中饮食文化之精美 当食物不仅仅以消除饥饿为主要目的时，还成为了一种美的享受。从古至今，人们不仅要求吃得饱，还讲究吃出生活情趣来。吃得精，吃得美，这便成了对饮食文化的一种追求。孔圣人就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诸子百家虽然都是以政客、文人学士出身，但是却也不乏饮食大家，他们在谈论政治时，常常会引用饮食来打比方，这就足以看出饮食文化的深厚内涵。宋代的著名诗人苏东坡就自创了一道美食，名叫“东坡肉”。就连历代的达官贵族、文人富豪在一起谈天论道时也以美食佳酿为主。这种饮食文化一直沿袭到清朝大观园里，贾府本来就是皇亲国戚的大户人家，衣食住行自然是不用愁，再加之，他们家中大多数都是文人雅士，所以对食物就更加讲究，不但食材丰富营养，其对食材的处理烹饪也是精细无比，美轮美奂，在读《红楼梦》时，每每读到对美食的描绘时总是觉得百看不厌，目不暇接。

《红楼梦》中的美食种类多，时常又变换出新花样。由于在大观园中的大部分都是些年轻的姊妹，成天待在里面足不出户，自然是吃不了太多的主食，即使菜品丰富，色香味俱全，但是也仍然不能触动他们的味蕾，所以，在大观园里往往是点心层出不穷，花样百出。所谓“点心”，指的是稍微填充饥肠辘辘的胃肠，本是动词：后来便作为一切零食小吃的总称，又做了名词。例如，有第11回中的“枣泥馅的山药糕”，有第19回中的“糖蒸酥酪”和“梅花香饼儿”，有第39回中的“菱粉糕”和“鸡油卷儿”，有第41回中的“藕粉桂花糖糕”、“松瓤鹅油卷”、“螃蟹小饺儿”以及“奶油炸的各色小面菓菜子”[1]，等等，都是大观园中时常更新的点心。

除了点心精美以外，就连食物的配料也是做到了极致。在第41回中“茄鲞”的程序繁琐，但却是大观园中寻常见的配料，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剥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2]这样一来，连刘姥姥经常拿茄子当饭吃的人都尝不出茄子的味儿来，这工艺繁琐，前前后后十几次的处理程序，这普普通通的茄子竟能做出如此美味来，而这也只是贾府的一道家常菜。贾府里不仅食物鲜美精致，连盛汤的器皿也是别出心裁，独具一格，在第三十五回中有这样写道：“薛姨妈先接过来瞧时，原来是个小匣子，里面装着四副银模子，都有一尺多长，一寸见方，上面凿着有豆子大小，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莲蓬的，也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样，打的十分精巧。”这样吃出来的不仅是食物的鲜美，更是对艺术的鉴赏[3]。 二、《红楼梦》中饮食文化之和谐 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以和为贵”，当今社会也在提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明，和谐”。“和”不仅是外在表现，更是主观意识的体现，只有和谐了才能促进社会的稳定发展。饮食文化中当然也少不了“和谐”，不仅是在食材上的相互和谐，也是主观上人们的相互和谐[4]。

所谓的“人和”，指的是人们在主观意识上所表现出来的谦逊、礼让、和谐的氛围。人是群居动物，是具有社会性的，其价值只有在社会中、集体中才能体现出来，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往往会影响这个人以及整个社会的发展。在大观园中，本来就有这非常严格的长幼尊卑的等级关系，越是大户人家就越是注重这方面的关系[5]，也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然而，在贾府却时常可以看到其乐融融、长幼和谐的画面，主仆之间也是和谐融洽，不受传统礼教的束缚。在《红楼梦》中的第三十八回中写道大观园里的姊妹们开诗社，让湘云作为诗社的社长，湘云也想着邀请贾母来大观园赏桂花，吃螃蟹。文中写到：“史湘云陪着吃了一个，就下座来让人，又出至外头，令人盛两盘子与赵姨娘周姨娘送去。又见凤姐走来道：‘你不惯张罗，你吃你的去。我先替你张罗，等散了我再吃。湘云不肯，又令人在那边廊上摆了两桌，让鸳鸯、琥珀、彩霞、彩云、平儿去坐。鸳鸯因向凤姐笑道：‘二奶奶在这里伺候，我们可吃去了。凤姐儿道：‘你们只管去，都交给我就是了。说着，史湘云仍入了席。”[2]在吃螃蟹赏桂花期间，都是笑语连天，主子奴人不分尊卑贵贱，时常打闹到一起去了，就连山坡桂树底下也铺下两条花毡，让那些答应婆子并小丫头等也都坐了，只管随意吃喝，等使唤再来。这样融洽的场面在《红楼梦》是经常见到的，这是“人和”。

《红楼梦》中的食物都讲究吃得精细，同时也讲究吃得健康，什么食物应该在什么情况下吃，在什么季节吃，都是很有讲究的。在第三十四回中就有写道：“袭人道：‘老太太给的一碗汤，喝了两口，只嚷干喝，要吃酸梅汤。我想着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才刚捱了打，又不许叫喊，自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心里，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再弄出大病来，可怎么样呢。因此我劝了半天才没吃，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吃了半碗，又嫌吃絮了，不香甜。”[2]从这个小小的细节描写就可以看出，贾府上上下下对食物搭配与合理营养都很有研究，懂得科学的调节饮食，搭配食物，这种思想有着与中医思想相同之处，防患于未然，利用不同的食材来补虚培元，调畅情志，有助于疾病的预防与治愈。有关于食物饮食健康的理解，早在先秦两汉时期就有比较深刻的认识。《黄帝内经》《金匮要略》《伤寒杂病论》等书籍中均有对饮食健康的记载，虽然这些都是中医经典著作，与疾病有关，但是正所谓“医药同源”[6]，大部分的药材也是我们平时所吃的食物，疾病的治愈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受到饮食调理的影响，只有合理的进行营养搭配，才对疾病的恢复具有积极作用，否则也只是事倍功半。 三、《红楼梦》中饮食文化之典雅 中华民族是有着上下五千年灿烂文化的世界文明古国，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在世界上以“礼”而立足，从古至今，对“典雅”的推崇就是对“礼”最好的诠释。文人墨客都喜欢典雅、高雅的事物，喜欢用雅兴、淡雅来描述一个事物，凡事都能与“雅”字相联系。“典雅”让人感觉到不庸俗、不粗鲁，总是带给人一种气质非凡、清新脱俗的感觉，这是对美好事物的美好概括。《红楼梦》中是对书香门第、儒人雅士的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自然是不能与“典雅”分开，里面的人物个个都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温柔贤淑的性格与气质，对“雅”自然有一种非同一般的喜爱，这样也就使得《红楼梦》中的饮食也变得典雅起来。 对于贾府这等大户人家，饮食就不仅是为了充饥果腹，解决温饱这样简单了，而是除此之外，还要讲究色、香、味俱全，周围的环境要符合用餐的氛围，礼仪也要得当，主仆之间的关系也要随着用餐环境和意义的改变而改变，这其中是有大讲究的，只有同时具备，才能够称得上“典雅”，在饮食文化中的“典雅”与其他之处又有差别，如果还有条件的可以加上歌舞表演、吟诗作画来调节气氛。在大观园中，常常会看到许多姊妹就在香榭水亭旁就摆起宴席，一边赏风景，一边品尝美酒佳肴，这样的感觉无不十分惬意。在第四十九回中就有写道：“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2]众人一起在这芦雪庵中吃鹿肉，一边烤鹿肉，一边吟诗作对，还一边准备春节用的灯谜，整个场景都是喜气洋洋，其乐融融。在这冰天雪地中，吃着烤鹿肉，又流连在这美丽的风景中，吟诗作画，每个人的心中清澈明净得像这冰雪一样，清新脱俗，高洁典雅。古人那时喝酒可不是像现在这般劝酒，而是在酒桌上玩行酒令，说不上来的就要罚酒，在第六十二回中，湘云便出了一题，“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1日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即历书）上的话，共总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7]这样典雅的行酒令也只有在文人雅士的酒桌上才能找到。 饮茶在《红楼梦》中也是很常见的，饮茶也是有讲究的，一杯为品，两杯为解渴，三杯就成饮驴。饮茶的好处良多，具有健脾醒神，消食利胃之功，除此之外，儒人雅士饮茶也是为了衬托高雅的情趣，修身养德的表现。既在乎茶叶的优良，也在乎泡茶所用的工具，只有两者都达到了极致才算是“典雅”。“老君眉”在《红楼梦》中就算得上是典雅，“只见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贾母。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贾母接了，又问是什么水。妙玉笑回‘是旧年蠲的雨水。贾母便吃了半盏，便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这种茶很讲究，要收集梅花上的雪于瓷罐子中，埋入地里五年，这样的水才清醇甘甜。

四、结束语

在《红楼梦》中对饮食文化的描写是非常全面的，可以说是再现了一个完整的饮食文化的体系，是研究中国饮食文化的重要文献资料，在明清时期，中国的饮食文化已经发展到了成熟期，不仅是饮食材料丰富，其做法也是各具特色，可以变换出不同的花样。而对贾府的饮食文化的描写也只是明清时期达官贵族的饮食文化的一个缩影。他们并不在乎充饥果腹，更看重的是饮食所带来的“美”的享受，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追求，贾府就将饮食最基本的目的上升成为了一种对饮食文化的追求。现在，可以学习《红楼梦》中的饮食文化知识，古为今用，发展更加丰富多彩的中国饮食文化。

参考文献：

[1]吴斧平.精关、和谐、典雅一一论《红楼梦》的饮食文化特征[J].兰州大学学报，2005-07-28.

[2]曹雪芹.红楼梦[M].中国画报出版社，2010，08.

[3]蒋荣荣.红楼梦关食大观[M].广西人民出版社，2007，1.

[4]金兰.《红楼梦》饮食文化研究[M].江南大学，2009-06-01.

[5]尹周红，沈玲萍.翻译中的文化移植一一以《红楼梦>中饮食文化词的翻译为例[J].铜陵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4-06-15.

[6]吕放.饮食一—《红楼梦》中文学表达的特色之媒[M].曲阜师范大学，2008-04-01.[7]赵玫.《红楼梦》中的饮食文化[M].浙江工业大学，2007-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