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视角下舟山竹山公园陵园旅游探讨

罗 俊 马丽卿

（浙江海洋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浙江舟山 316022）

旅游业作为第三产业，在国际和国内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社会经济和文化产业迅速发展，旅游业也随着改革的春风发展壮大。随着人们对旅游业需求的不断变化，一般的旅游方式和景点己经无法满足游客的心理期望值，陵园旅游作为一种新型的“灰色旅游”正日渐走入人们的视野，带给人们独特的精神体验，但游客数量与其他旅游方式仍存在较大差异。笔者以在舟山竹山公园的陵园旅游为考察对象，从符号学理论出发探讨“灰色旅游”主题产品带给旅游者的别样体验以及开发策略。

一、符号学概念

符号在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被用来代表或解释其它事物的物质存在，如文字、图片、建筑物等。复杂的世界如果要变成为我们可以一目了然的图景，就要被分割、分析成若干个简单而又固定的符号，因此，符号是图像、标志和象征表示的东西。[1]作为能够系统地分析、研究现象意义生产的有效工具，符号学不仅是解释文化创造的批评理论工具，而且涉及更加广泛的分析领域。美国实用主义哲学的先驱者之一皮尔斯(Charles Sanders Peirce)是符号学界公认的现代符号学理论的创始人之一，他指出，“符号学是这样一种活动或影响，它是(或包含)三个主体，如符号、符号的对象和符号的解释之间的合作，这三项关系的影响是绝不能分解为两项之间的活动……”。[2]关于符号的本质，皮尔斯用了“符号三角”来表示，如图1。

一个有效符号的基本成分应该包括符号代表项(representamen)、指涉对象(object)和解释项(interpretant)，三者构成了不可分割的符号化过程。图1中的代表项(符号）是针对某个人而言的,它在某人的头脑里激起一个相应的符号,或者一个更加发达的符号；后产生的那个符号被称为第一个符号的解释项。符号代表某样东西,即它的对象，符号不是在所有方面，而是通过支撑某种观念来代表那个对象的。每一个任意的符号本身必须是一种存在，与它所表征的对象有一定的关系,而这种“表征”必定被某一解释者所理解，并具有一定的意义。也就是说，符号应具有三种关联要素，即媒介关联物、对象关联物和解释关联物。

当然，符号可以用来表示信息，就符号系统而言，人们用各类符号进行思维和交流信息的过程，也正是编码和译码（解码）的过程。信息经过编码从发送端以符号的形式发送，在接收端经解码又还原为符号。编码和译码分别指发送者对信息进行符号化编排的过程和接收者对信息进行解码理解的过程，广义解码包含着人们以文字、图表、数据、声像、色彩等符号对一切信息作出的系统的、形象的、逻辑的表述。旅游也是一种符号化的过程，游客通过与客观世界的互动而形成内涵丰富的旅游符号系统，[4]并通过感知、体验,对符号进行解码，从而获得身心的愉悦和精神境界的提升。

二、陵园旅游的符号学解读

陵园旅游符号学的解读属于旅游学与符号学完美结合的一种形式。旅游符号学的研究最早起源于西方，美国景观学家、旅游社会学家MacCannell提出,“景观的神圣化和游客的仪式化心理表达”是旅游地吸引游客和推进景观地发展的动力。同时MacCannell提出，旅游之所以能够吸引游客，是因为旅游地的每一处景点都是一个符号，而且每一处景点都是由一系列的象征性符号所标注表达出来。很多情况下，游客被此符号所吸引，并不是景点本身，而是受他象征符号所传达的独特意义所吸引。[5]之后，研究学者Culler在继承MacCannell观点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独特观点，他把旅游者比作“符号军队”，认为游客体验的不是原始的景像，而只是被符号象征的代表物，游客接收到的只是不同特色的符号，并从符号复制品中找到许多快乐。[6]

陵园旅游是指以已故亲朋好友归葬地或烈士埋葬地为核心部分，包括纪念活动区、风景游览区、陵墓区等功能区构成的开放性园林。陵园旅游主要由以下几个部分构成：第一，核心部分是安葬地或回忆地。陵园是人们对已故亲朋好友或烈士怀念的地方。第二，陵园主要由风景游赏景区或悼念活动区以及其他的相关功能区域组成。陵园的性质决定了其景点设计必须围绕“灰色”来展开，而不是一般景点的“红色”。第三，陵园首要的特点是开放性，公众可以直接进入，适合人们进行特定情感的抒发。

体验是人们亲身经历的深层次感受，旅游体验作为体验的一个分支,或者一种特殊类型的体验，是“旅游环境刺激——旅游者对信息的加工融合——旅游者心理组织”的过程，遵循心理世界体验准则，有别于人们对日常生活的现实体验。陵园旅游是人们走入一个回忆已故亲朋好友的虚构世界，是一种艺术体验；虽然这种体验具有短暂性和痛苦性，但可以经过艺术的形式转变成快感的，从而被游客所接纳和青睐。正如朱光潜先生在《悲剧心理学》中指出的那样，痛感和快感并不是绝对不能同时存在，痛感在身体内的变化活动和某种艺术形式中得到自然地变现形式，也能够转变成快感。[7]以舟山定海竹山公园为例，从符号学理论来解读游客游竹山公园的体验过程，实际上就是对一定符号信息的接收、解码过程。

首先，公园里的碑林、镌刻、雕塑、牌坊和将士墓等都是一种符号元素；其次，公园对自己的相关风景内涵进行编码，并通过符号传递给游客；再次，游客通过视、听、闻、触等各种感觉器官来接收所传递的旅游信息并对这些符号进行解码，从而解读竹山公园的各种旅游景色，获得身心上的体验，见图2。

图2 旅游地符号信息传播图

在游客进入舟山竹山公园时，面对众多的陵园景点不可能对其全部进行符号解读，而会选择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异质性的但有视觉冲击、有文化内涵的景点符号进行解读，从而理解景点符号信息，并对其进行记忆。游客旅游景点符号的解读过程见图3。

图3 旅游者对景点符号的解读过程

（一）选择性接触景点符号。这种选择性过程属于游客对景点符号的初级解读阶段。面对多种多样的陵园景点符号，游客会有选择的进行接触。这是由游客有限的时间和多种旅游景点符号解码之间的矛盾所决定的。

（二）选择性理解景点符号。游客在接触景点符号之后，会对其进行独特的符号解码过程，它是解读过程的第二阶段。游客对景点符号的理解过程是由游客的教育程度、文化背景、对景点元素符号的关注度以及旅游动机所决定。

（三）选择性记忆景点符号。游客在选择性接触、选择性理解景点符号后，会进入选择性记忆阶段。作为选择性过程的高级阶段，游客会根据各自的选择性需求，在第一、二选择阶段后的信息中选出自己认为最具价值的信息，将其保存在大脑。相对于选择性接触和选择性理解的有意识的行为，选择性记忆往往属于无意识的行为。

陵园旅游不同于一般旅游，作为一种结合心理学和旅游学的新型旅游模式，它是将一般的感知过程上升到更高层次的理性认识过程的一种现实体现。景点信息以符号作为媒介进行编码，游客通过对符号的解码获取景点所传达信息。虽然陵园旅游会给人们带来心理压抑的“痛感”，但是在经过游客对其景点符号化解读的艺术体验过程后，将会转变成高层次的精神“快感”体验。

三、舟山竹山公园陵园旅游的独特性

竹山公园坐落于千年古城定海城西晓峰岭上，面积约为12公顷，于1997年6月建成。公园主要围绕“鸦片战争定海保卫战”这个主题而设立，是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据历史记载，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大约4800名清军将士前仆后继、英勇抵抗入侵定海的英军，击毙了入侵英军约410余名，大部分勇士就在竹山上以身殉国。现在，一走进竹山公园，立刻就会被镌刻了张震、迟浩田等30余位将军题词手迹的“百将题碑”所吸引，沿着公园石阶向上，可以望见山顶景区有著名的鸦片战争纪念馆、庄严的三忠祠、大气的定远古炮台、精细的纪念雕塑和庄重的阵亡将士墓等，山顶上还可以鸟瞰定海古城全貌。公园给人的整体感觉是布局简明而不失细致、庄重而具有强烈的视觉效果，让游人的精神升华到更高的历史文化层面。

从符号学角度分析竹山公园旅游模式后发现，这种新型的陵园旅游资源正以其独特的旅游体验形式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使游客在游玩时既获得相关历史知识，又受到了思想教育；园区既承载着旅游的功能，又起着教化的作用；游人由此享受到心理的“痛感”到“快感”艺术的转变，这是符合现代人心理需求的旅游新体验，是一种旅游新模式。

（一）竹山公园旅游情境体验的独特性

竹山公园以已故烈士的故事为主题，景观设计都围绕着缅怀已故烈士的主题，陵园里的核心景点符号具有浓烈的历史文化和爱国色彩，带给人们庄重和宁静的气息。与一般进行休闲娱乐体验的旅游景点不同，竹山陵园公园旨在传达烈士的生平事迹以及清军爱国将士英勇抗击英军入侵的震撼画面，并通过石雕、碑林、墓碑以及影片符号等形式向游客加以传达。需要是人所感知到的一定生存和发展条件的要求或欲望，[4]游客来陵园旅游是为了体验陵园所蕴含的爱国气息，是受革命先驱者散发出来的强烈爱国激情所驱动，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的高层次精神需要。

（二）竹山公园旅游内容体验的独特性

相对于一般旅游主题公园的短暂性旅游，竹山公园陵园旅游带来的更多是一种文化历史内涵的体验。游客在这里读到的符号是一些关于死亡的景点，与平时视觉读到的娱乐休闲式景点符号有着明显的不同。周永广学者提出，“旅游者在体验的过程中是一个收集和解读符号的过程，有意义的旅行是一种系统化的符号操作行为”。[4]游客来到这里或多或少都会了解到已故烈士的生平故事，在游玩的同时能深刻了解历史，增加爱国情怀，也是一种有意义的旅行。笔者在竹山公园旅游景点进行了一份关于游客对竹山公园景点符号理解解读的调查问卷，共发放卷120份，回收有效问卷100份，具体情况见表1。

表1 旅游者对竹山公园各景点符号解读情况调查表

对有效调查问卷的分析可知，大多数游客对于竹山公园中的景点符号解读都是正面的“红色”信息。可见，陵园旅游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益的“正能量”，如爱国情怀、对烈士的敬重以及普及历史文化事件等。

（三）竹山公园旅游过程体验的独特性

陵园旅游对游客的文化素养要求更高，如果你对这些烈士的文化背景知识没有一点积淀，那么来这里根本就是体验不到任何符号后面的故事。竹山公园里的景点符号同时具有更高的海洋科技体验性，游人在进入三忠祠时就可以观看4D影片《定海鸦片战争保卫战》。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游人可以从中学到许多关于定海鸦片战争保卫战的历史知识，感受到清军士兵英勇抗战的动人画面和强烈的爱国情怀。4D影片作为一种具有最新市场需求的科技符号，竹山公园将其恰到好处地嫁接到旅游文化推广上，自然吸引了大量游客。海洋科技旅游在形式上提供的是知识和教育，但本质上它所制造的产品却是求知、学习、探索中的愉说体验。[8]这种独特的体验过程刚好可以缓解游客的沉闷心理。

（四）竹山公园旅游精神体验载体的独特性

载体是承载它物之物，是相对于受载物而存在的。[9]陵园就像人类历史的博物馆，用特殊的方式向后人传达着社会文化各个方面的信息。[10]竹山公园是一种陵园模式的景区，其设计和规划相对于一般景区更具有文化和艺术性。无论是在公园山顶俯瞰定海千年古城全景，还是观赏公园内精细的碑林和石雕，都给游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竹山公园里的每个景点符号又都承载着丰富的文化背景和浓厚的精神价值，给游客带来的不仅仅是浅层次的观光，更是内心的追求和洗礼，使游客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教化，获得了精神升华。

（五）竹山公园旅游风景体验的独特性

竹山公园以陵园旅游为主题，决定了旅游景点的“灰色”性，使整个景区环境都充满着浓烈的庄严肃穆气息。然而公园的景观布局却一改中轴线对称的死板格局：一层一层往上延伸的石阶、碧海般的绿荫、立体感的抗英事迹石雕墙、面朝大海的眺望台和立于山脊的灵巧造型的傲骨亭等，这些风景所塑造的意境给陵园的压抑氛围带来了一束“阳光”，冲淡了游客们心中的阴冷感受。“定海鸦片战争纪念馆”前的植被都有专业的园林设计和规划，也给我们带来清新的视觉效果，颇有观赏价值。

（六）竹山公园旅游区位体验的独特性

游客者的出游动机具有多样性和层次性，Gray[11]提出的“推—拉”驱动力模型就将旅游行为产生的动因归为推动因素和拉动因素相结合的结果，比较浅层次的动机是纯粹的愉悦身心，找到可以放松身心的景点；比较中性层次的动机，是旅游时碰到志同道合的驴友，可以扩大自己的人脉圈，获取日常很少接触的社会文化知识，从而来扩大自己的视野；比较深层次的旅游动机，则是通过旅游来增加自己对景点历史文化的了解，从旅游体验过程中升华自己的思想文化内涵。陵园旅游的独特性决定了其传达的信息，即死亡将会影响游客对生命思考和人生追求的重新定位。平时人们一般很少触及这一类敏感话题，但一旦进入竹山公园这一特定的旅游情境，便不可避免地触及这一终极命题，这是陵园旅游体验最伟大的意义所在。自古以来，死是人们忌讳的话题，陵园旅游或多或少减少了对这一话题的恐惧和疑惑，让人们对生命获得新见解，从而改变其人生追求层次。竹山公园属于陵园类旅游景点，游客来此旅游的动机无疑是来悼念定海鸦片战争保卫战中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重新思考人生价值，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同时，游客虽然面对的是“灰色景区”，但由于竹山公园处于舟山本岛中心，不同于一般景点的拥挤和喧嚣，登上公园山顶又可以一揽定海古城风貌，饱赏千岛萦绕、海天相接之美景，又给游客带来一种完整的心灵宁静和休闲的心理体验。

四、陵园旅游开发策略

舟山竹山公园作为坐落于海岛独特地理位置、又拥有厚重历史文化积淀的陵园旅游景区，前期开发虽然获得一定成功，然而，面对不断变化的旅游新需求，仍需进一步深化景区建设，充分借鉴现代科技手段，增添艺术符号元素，营造文化氛围，提升游客体验界面，将竹山公园打造成舟山群岛旅游产品体系中独特的、极具吸引力的经典品牌。

（一）改变陵园旅游“灰色”理念，提亮景区心理色彩

舟山竹山公园中的游客虽然逐年增长，但游客人数远远不如如舟山其它旅游景点，大都是本地居民和大学生。舟山海岛旅游自然景点种类繁多，要想吸引更多的游客到竹山公园，就必须让游客改变已有的对于陵园旅游的“灰色”观点。虽然陵园旅游有其自己独特性，但其被认可和解读的游客群聚集在文化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中。人们对于死亡和死亡符号，如墓碑等符号有着天生害怕和逃避心理。我们应该逐步改变游客的这种心理，引导游客将陵园旅游体验的“痛感”转变成“快感”；让游客明白死亡不可怕，陵园并不代表死亡，它只是代表历史事件和烈士故事的历史文化符号。

（二）增添历史文化元素，打造陵园旅游品牌

竹山公园是革命烈士和历史故事为主题的陵园，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特别是千年海上古城定海，有着许多经历史雕刻和时间洗刷遗留下来的宝贵文物，一旦破坏就无法复原，开发时应加强对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要深入挖掘历史文化和革命烈士流传千年的精神价值和深层次文化内涵，在尊重烈士和故事背后的历史文化基础上进行空间结构和平面环境打造，力求再现历史的原真性和文化的价值性，合理开发，塑造品牌。

（三）增添艺术元素，提升陵园旅游景点的人性化格调

虽然陵园旅游景点符号经过专业设计和规划具有了艺术性，但由于旅游心理体验的“灰色”性，仍不容易被大众游客所接受，建设中可以考虑增添艺术元素。音乐有助于缓解游客内心的压抑情绪、激发游客内心情感的抒发，是影响游客心理体验的艺术符号因素之一。以大气而庄重素材为内容的音乐艺术符号用在陵园特定场合中，能给游客带来良好的陵园景点符号解读情境和发泄内心压抑情绪的氛围，提升陵园旅游的体验界面。竹山公园中的陵园旅游景点符号，大多数都设计成大型的石雕或墓碑，旨在向游客传达庄严和伟大的形象，衬托出该地域具有的威慑力和神圣感，但这种符号信息也给游客带来一定的负面压抑情绪。因此，在设计革命烈士塑像和历史文化纪念物时可以适当缩小比例，按照真人尺寸进行雕刻；雕刻时增加人性化元素，用丰富的人性化表情来代替传统的高大上的严肃表情。人性化的陵园景点符号能使陵园景点符号更富亲和力和感染力，缩短游客和“灰色”景观的心理距离。

（四）增添科技旅游元素，创新体验模式

科技旅游是旅游的一种综合形式。[8]作为旅游元素中的一种形式符号，科技旅游可以让游客在“千篇一例”的旅游模式面前感受到新的体验。海洋科技旅游符号，也是一种新型旅游元素符号，游客通过解读此符号获取新的高科技知识，从而提高个人综合文化素养。由于科技旅游符号的解码过程比一般符号解码更难，需要游客更加集中注意力，从而转移了游客的注意并降低游客内心对于陵园旅游“灰色”阴影的敏感，使游客获得陵园旅游和科技旅游所带来的乐趣。“定海鸦片战争纪念馆”里的“4D”体验影院就是把新型科技元素成功嫁接到陵园旅游中来的范例，它给游客带来了全新的旅游体验视角。

陵园旅游不同于一般旅游，它是一种注重心理体验的旅游模式，虽然它是“灰色”的,但若能对陵园旅游资源进行合理设计和规划,在保护历史原真性的基础上增添艺术符号元素,对景观符号加以人性化处理，增加高科技元素,则完全可以把游客的心理“痛感”转变成旅游“快感”,使历史文化陵园这一另类旅游项目在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融入现代生活、保护历史的同时面向未来，[12]从而达到既赢得客源又实现教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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