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群体学习建构机制研究

2015-11-12 08:36陈培林
教学与管理(理论版) 2015年10期
关键词:社会心理学网络学习

摘要:在网络群体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之间的互动是多种多样的,采用社会心理学的经典理论对学习者的互动仪式进行阐释,可以有效地把握学习者的心态与学习的偏好。通过对网络群体学习的交往互动仪式链的形成进行研究,并对网络学习过程的群体互动对群体心理的过程进行研究,有利于促进网络学习共同体的形成。

关键词:社会心理学 网络学习 互动仪式

网络群体学习是指学习者通过相关的学习媒介,围绕某一特定的学习主题进行互动交流,随着社会性软件在远程教育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促使网络学习跨越了地域界限,将分散在各地的学习者有机地连接在一起,形成多样化的网络学习社区。社会性媒体所呈现的学习信息具有自我性的、碎片的、即时性的特征,这种多层次的人际互动学习氛围,要求学习者能够保持一个正确的、良好的心态融入到学习中,才能有效地提高网络学习的质量。网络群体学习代表着学习者之间有组织、模式化的互动,远程学习的有效延续,依赖于学习者在网络中的角色扮演、学习行动的方案与动力,也依赖于他人的观点对于自身评价的能力。通过对社会性软件学习互动机制、类型进行分析,探究网络学习互动中学习者自我的结构特征——互动重塑结构的心理过程,有助于建构新的网络学习机制。

一、相关文献的研究

网络群体学习形成依赖于网络学习共同体的有效形成,随着社会性软件在学习共同体中的应用,学习者开始采用QQ、微信、邮箱等方式围绕学习主题进行线上交流,或者通过电话交流、与学习者之间进行网友聚会等方式的线下互动交流,学习者采用正式与非正式的交流,提高自己的学习能力。近年来,随着网络学习从重点关注硬件设备转为关注移动设备进行教育的研究,社会性软件QQ、微博、微信等广泛的应用,为网络学习提供了新的平台与应用创新空间。Moore将远程教育的在线互动分为学习者与在线学习内容之间的互动、学习者与指导者之间的互动以及学习者之间的互动三种类型,这种分类主要涉及到学习的主体、客体与交互媒介之间的关系。[1]王萍对微信、微博、QQ主要社会媒体在远程移动学习中支持服务进行了分析,建构微信与个人学习者之间的学习环境要素之间的协作关系,从微信的定位、功能、内容、交互、学习方式、网络支持服务的层面探究了当前远程学习发展的新趋势。[2]郁晓华、祝智庭通过对微博特征及网络建构机制进行研究,提出了微博的聚焦模式、关联模式和发散模式三种教育模式。[3]目前,微信、QQ、微博、Facebook、Google+、skype等社会软件共同构建了一种移动社会性合作学习环境,促进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OOC)的迅速发展,也促进了现代网络教育的发展。

社会心理学是一门最近发展起来的学科,着重以研究社会相互作用的个体、人际互动、群体理性为研究对象,探究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为个体的社会性发展提供思路。韩向明、韩燚通过社会心理学的发展史进行分析,认为社会心理学的研究应该从个体社会心理、人际互动、社会影响和群体心理等方面入手。牛鸽军认为微博学习社区的网络结构主要由显性结构和隐性结构构成,在这种网络学习过程中,学习者是网络结构的核心,而学习者的心理变化则影响着学习社区的稳定性。[4]李霞认为社会性软件具有典型仪式互动的特征,社会性软件的发布、关注、转发、评论等功能是网络人际互动的“姿态”会话,是人际连接的新方式。这种互动是以情感能量和符号资本为核心的仪式互动,对网络中的个体自我、群体结构与群体心理产生积极的影响。[5]从社会心理学的视角研究当前社会软件在网络学习中的互动方式及类型,有助于加深对“人人时代”网络互动中学习者之间人际链接这一特点的认识,对有效利用网络互动、促进网络学习共同体的形成、提升远程教育的质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社会心理学的理论框架

1.米德的符号互动论

米德在《心灵、自我与社会》一书中提出关于心灵、自我与社会关系之间互动的假说,即人与外部环境的适应与互动是符号化的互动与交流的过程,在符号互动的过程中,人通过自我建构生成自我、意义与社会。米德通过符号互动理论论述人的心灵与自我的建构是如何在社会活动中形成,指出心灵和自我是社会的产物,二者是在社会的活动中产生的。[6]有声的姿态(言语)是人在活动的过程中自我产生的机制。米德认为:人在与环境互动的过程中,需要以有声的姿态(言语)、玩耍、游戏等方式来建构自我,同时这也是自我产生的社会条件。自我由“主我”与“客我”两部分构成,二者之间可以相互促进与转化,“自我”源于社会相互作用,“自我”的建构与形成,与有声的姿态和泛化的他人的态度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社会代表着个体活动的有效范围,是个体之间有组织的、模式化的互动,它依赖于个体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与各种活动的精神动力,同时概念化他人对自身评价的观点也是促进人际互动的重要条件。社会塑造了个体的心灵和自我,个体在这种心灵与自我的互动中又促进社会的发展。也就是说,社会是一种被建构的现象,是通过个体间的相互调节与作用而产生的。

2.戈夫曼的拟剧论

戈夫曼用拟剧论对群体的社会心理进行分析,将人格个体、社会互动和社会整合进一个理论框架内,他认为在个体出现在他人面前时,就会给他人形成一种情景定义,自我概念就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当这种情景促成一个与他人印象不相同的事件发生时,个体就会在社会互动、社会结构和个体人格发生变化,产生不同的事件后果。[7]戈夫曼的拟剧论认为:自我结构是个体在特定情景中的社会互动结果,持久的角色扮演将会成为人格的一部分。自我的实现通过拟剧的后台区域控制、剧班的共谋、个体间的互动等策略而实现,促进了个体产生表演出来的自我,通过这种表演,就能够体现出接近真实的自我,个体的表演能力决定着自我结构形成的高低。现代社会的科层制与权力等级结构的形成依赖于个体之间的日常互动,在社会互动中,个体的形成是通过对前台的舞台设置、拟剧化、剧班表演、区域(后台)行为的控制与管理,从而实现社会的整合。

3.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

柯林斯认为在群体心理与社会结构之间存在着对应关系,二者之间的有效互动仪式是其中的关键,符号资本与情感能量在这种互动仪式链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情感是互动仪式的核心组成要素和结果,是维系群体互动的重要内容,它是这种社会互动仪式过程和社会现象的驱动力,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社会情感,而是群体心理活动的长期社会情感[8]。在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中,社会整合就是互动仪式链延伸与维系的过程,个体根据自身符号资本的拥有量来寻找共同关注点,发起交流与互动,促进自我的形成,并将情感能量“注入”到互动仪式链中,强化自身原有的符号资本,为下一次的互动提供基础。因此,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主要解决了社会性软件下群体学习的核心机制—相互关注、评论与群体学习情感连带。

三、网络群体学习的交往互动仪式链的形成

1.社会性软件的动能与“姿态”会话

所谓的姿态,就是社会群体互动中,第一个个体的活动或者行为,成为唤起第二个个体的相应活动或者社会反应,为个体的互动提供条件。一种姿态,如果表现在个体的自身与其所针对者的身上能够起到相应的反应,就是一种有意义的姿态,就能够有效地促进人际互动仪式链的形成。

用“姿态”的概念来分析群体运用社会性软件(微博、微信、QQ等)学习的功能特征,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如果一个学习者发布了一条学习信息,另外一个学习者通过关注、转发、评论,使得学习者的行为能够唤起相应的活动与社会反应,这样学习者就能够知道被关注的学习内容,能够让自己的好友或者“粉丝”看到,基于对好友与“粉丝”的熟悉与认可程度,学习者可以根据别人对自己观点的评价,促使自我的形成。所以,网络群体的学习一开始就不是学习者单纯的自己学习,而是面向对象的“姿态”会话,是学习者之间通过微博、微信、QQ、博客等通讯工具进行交流的一种社会性的互动。这种互动是建立在学习者之间的人际连接之上的,其互动过程与现实生活中的对话一样,是通过学习者对知识的不断理解而完善的。

2.群体学习互动中的互动仪式链

在网络群体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通过一个共同的主题或者观点进行交流、讨论与互动,进而形成一个统一的观点、一个完整的知识体系或者一个问题解决的方案。在这个学习活动的过程中,学习者的情感能量对整个学习活动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对于高唤起的网络学习信息,学习者都能够进行积极的评论、转发,学习者的积极情绪比较高涨,信息的转发、评论程度均显著高于消极情绪的信息,反之,低情绪的唤起信息,被转发、评论的比较少。在不断的学习与互动的过程中,就会形成网络学习的核心领袖,网络群体学习就会形成一个以他们为核心的“圆桌式”或者“讲台式”虚拟学习社区。依据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一个完整的网络学习要包括学习者聚居在同一学习社区,能够通过相互交流而相互影响;对虚拟学习社区外的人进行了区域的界定;学习者将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学习焦点上;学习者之间分享共同的学习体验或情感体验。

就网络群体学习而言,学习者之间的社会性软件、即时通讯工具等提供了学习者聚居在同一社区的条件,提供了学习者在场的感觉。当学习者“关注”某一信息时,他也会获得其他人关注的信息,进而能够激发学习者进行交流的欲望。在以社会性网络为基础的网络学习群体中,人与信息合二为一,学习者之间的人际联结与互动是一种信息机制,能够提升每一个学习者之间的现实生活体验,学习者通过视频、录像将自己的生活体验分享给其他学习者,将实践的智慧变成学习团体共享的网络学习内容。

社会性软件将网络学习者之间的信息互动变为人际互动。在社会性软件学习的基础上,“关注”、“转发”与“评论”等社会性软件的功能实现人际关系的互动,当在网站中关注一个用户时,由于社会性软件的互动性,就与在现实中注意到一个人一样。网络学习通过社会性软件实现了分散在不同地域学习者在虚拟学习空间在场的感受,在学习者参加网络互动的过程中,就能够明确知道参与学习互动的对象。

社会性软件将网络学习者之间的群体聚集的成本大幅度降低,群体形成的障碍被清除,网络学习共同体的形成变得十分容易。在网络学习共同体形成的过程中,社会性软件将学习者的信息互动、人际互动、社交网络有机的整合在一起,产生了“群体集会”的效果,学习者本身知道他人的姿态、他人知道学习者本身的姿态、学习者本身知道他人知道学习者自身的姿态、他人知道学习者知道他的姿态,形成了一个基于学习主题的社会交往共同体,最终学习者围绕共同的学习目标而达到共识。具体的网络群体学习的交往互动仪式链的形成如图1所示。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学习团体之间的一条信息在浩如烟海的信息时代,有可能瞬间消失,但是在社会性软件的关注、转发、评论和分享等功能的姿态会话下,能够快速的形成共同在场、共同关注和讨论的学习主题,网络学习者的情感能量结合在一起形成新一轮的符号资本,通过更多学习者的关注、转发、评论和分享,形成一个有节奏的连带活动,进行形成一个完整的学习主题。

四、网络学习的群体互动对群体心理的重塑

1.从“讲台式”互动学习到“圆桌式”互动学习

“讲台式”互动是指在网络交互学习的过程中,学习的主题由学习团队的核心领袖发布,并对相关的学习资源、建议、活动进行发布,学习者在接受学习任务之后进行学习,并将自己的学习成果发布供其他学习者共享,在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之间的交互受传统互联网学习的影响,不能及时、快速地进行相互间的交互。随着社会性软件在网络学习中的应用,学习者能够就学习主题进行相互交流,学习团队的核心领袖也能够参与到学习者之间的互动中,形成“圆桌式”的群体互动效应,有利于网络学习群体的良好互动心理形成。

社会性媒体的出现,能够将空间分散的学习个体在虚拟空间中链接起来,并能够促进学习者之间的互动,把原来的互联网改造成为“互联人”,提高了学习者之间的互动与交流,并使得学习者群体的在场感,互相关注,信息的转发、评论、分享变得十分容易。例如,微信为移动学习者提供了一种“对话即服务、对话即搜索”的即时交流模式,将学习者之间的互动变得十分容易,学习者能够及时对相关的学习内容进行搜索、转发、分享与评论。社会性媒体特质使得网络学习群体的形成不必一定要采取身体在场的方式,就能够实现及时的互动,这就从技术方面规避了网络群体的互动仪式与群体规模的矛盾,学习者通过符号的互动形成网络学习共同体。也就是说,社会性软件使得网络学习者能够大规模群体参与到学习行动中,采取“圆桌式”互动仪式类型,将个体的意见与建议在共同体内共享,并产生真正意义上的群体共识,而不是“讲台式”的领袖的学习建议。

2.网络学习群体智慧与互动过程

在网络群体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发布的主题在经过大家认可之后,往往会形成激烈的讨论,在互动形成问题解决的过程中,学习群体通过有节奏连带的活动来激发、强化群体情感能量,塑造一个完整的群体学习互动的心理。当某个学习者提供的观点成为群体共同的关注焦点、情感状态时,就能够激发学习者之间的互动,这种有节奏的连带活动就成为互动仪式成功程度的标志,学习者个体就能够产生活动自信、主动感。就网络群体学习而言,当网络学习者对一个成功的互动仪式表示关注时,只需要采用社会性软件对该项互动仪式进行转发、评论与分享。在学习者网络智慧形成的过程中,学习者通过社会性软件对学习的主题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的互动与讨论,使得学习的主题不存在讨论的盲区,学习者能够全方位的理解,形成了网络群体学习的“无影灯”效应,这样理想的互动仪式——“圆桌式”互动学习形成,并形成汇集了多个学习者的“姿态”,形成富有理性、批判精神的共识,达到理解学习主题的目的。因此,在网络群体学习的过程中,社会性软件的“无影灯效应”产生了学习智慧叠加的过程,在持续地互动、交流中,学习者就能够对某一主题达成共识。

3.网络学习互动与群体理性

社会性软件的“无影灯效应”使得网络学习者、学习群体能够对学习主题进行理性的思考,但是,如果所有的学习者都认为讨论与学习主题是正确的话,网络学习就会陷于僵局,形成悖论,由于听不到质疑的声音,学习者就不容易进步,即使是错误的学习主题,也会被认为是正确的。在网络群体学习的过程中,应该存在不同的声音,只有在正确与错误的交锋中探究学习主题的有效性,网络学习群体的理性才能够得到有效的发挥。因此,一个理想网络学习群体中的互动仪式链过程应该是一个“圆桌式”互动仪式过程,它是开放的、理性的、富有批判性的知识共享,只有在不断地推进互动仪式的过程中,网络学习群体才能吸纳群体的意见,并维系着网络学习的开放性。

尽管社会心理学对网络学习过程的阐释还不全面,但是他们的研究对于网络学习群体心理取向与学习者“活动实践”关注是十分深刻的,社会性软件的发布、关注、转发、评论、分享等相关的功能是网络人际互动的“姿态”会话,为网络学习的共同在场、共同关注提供了条件。通过这种仪式的互动,能够有效的将学习者情感能量聚居在一起,形成有节奏的连带活动,促进网络学习群体的形成。

参考文献

[1] Moore M.three types of interaction[J].American Journal of Distance Education.1989(3).

[2] 王萍.微信移动学习的支持功能与设计原则分析[J].远程教育杂志,2014(6).

[3] 郁晓华,祝智庭.微博的社会网络及其教育应用研究[J].现代教育技术,2010(12).

[4] 牛鸽军.新浪微博虚拟社区的网络结构研究[J].中国管理科学,2012(12).

[5] 李霞.微博仪式互动的社会心理学研究——以新浪微博为例[J].南开大学学报,2013(12).

[6] 陈岩,汪新建.米德“符号互动论”思想的新诠释[J].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3).

[7] 陈浩.工具理性、社会认同与群体愤怒——集体行动的社会心理学研究[J].心理科学进展,2012(11).

[8] 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作者:陈培林(1978-),男,河南新乡人,中国劳动关系学院讲师,博士后。]

【责任编辑 郭振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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