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译中的“翻译非对称”性
——基于英语本科生和MI学员的交传对比研究

2015-11-02 03:07陈雪梅陈丽莉
关键词:原语汉英英汉

陈雪梅,陈丽莉

(1.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2.上海外国语大学高级翻译学院,上海 200083;3.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口译中的“翻译非对称”性
——基于英语本科生和MI学员的交传对比研究

陈雪梅1,2,陈丽莉3

(1.安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2.上海外国语大学高级翻译学院,上海 200083;3.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双语水平的不对称性,引发口译中的“翻译非对称”现象,表现为译入A语时翻译速度更快,更易出现代码转译,而译入B语时反而更倾向意义翻译,加工速度较慢。本文在口译的交传情境下,运用修正层级模型对MI(口译专业硕士)和英语本科大三口译学员进行实证对比研究,发现“翻译非对称”现象在合成双语口译学员身上表现尤为明显,而随着双语水平和释意意识的提高,不对称现象也随之减弱。

翻译非对称;口译;双语记忆表征;修正层级模型;合成双语者

本文正是在口译的交传情境下,运用修正层级模型对MI和口译学员进行实证对比研究,进一步探究口译中的“翻译非对称”现象。

二、修正层级模型与非对称性

不同类型的双语者以及熟练度不同的双语者在双语语义加工过程中激活或抑制词汇通达路径(L1词汇表征与L2词汇表征的连接)或概念通达路径(L1、L2词汇表征与概念表征的连接)。L1、L2词汇表征和概念表征之间的激活、抑制以及连接方式和强度由双语记忆表征体现出来。[9]而双语记忆表征对双语词汇的组织和储存方式并非一成不变,其网络表征在双语习得和使用过程中随着新的语言信息输入内容和方式的改变而不断形塑。影响双语记忆表征的主要因素包括双语习得背景、学习策略、双语水平等。心理语言学的双语记忆表征模型主要有词汇联想模型(Word Association Model)、[10]概念中介模型(Concept Mediation Model)[10]和修正层级模型(The Revised Hierarchical Model)。[11]

在词汇联想模型中,L2必须经由对应的L1词汇才能进入概念表征。在概念中介模型中,两种语言的词汇表征分别与概念表征直接通达,而无需建立词汇连接。后来,很多研究发现,词汇连接模型和概念中介模型是并列存在的,非熟练双语者的表征模型支持词汇连接模型;随着双语者的熟练水平增加,其表征模型愈趋于概念中介模型,于是提出修正层级模型。修正层级模型又称非对称模型,其非对称性体现在L1词汇表征与概念表征的通达路径连接强于L2词汇表征与概念表征的通达路径,L2→L1方向的词汇通达强于L1→L2方向的词汇通达(强连接用实线表示,弱连接用虚线表示)。这主要是双语者通过已有的L1词汇习得L2词汇造成的,而这种非对称性会随着双语者二语熟练水平的增强而减弱。[11]

显然平衡双语者的双语表征形式只能用概念中介模型来阐释,非平衡双语者或合成双语者的双语表征及其动态发展过程由修正层级模型来解释。修正层级模型将双语的习得背景和双语水平与翻译过程中词汇激活的路径和强度联系起来,这对于口译中激活或抑制脱离原语语言外壳还是代码转译有很强的解释力。但是目前的双语记忆表征模型主要通过词汇翻译和图片命名,只有较少研究在口笔译的语篇层面上进行研究,如Hatzidaki&Emmanuel[12]和 Chieh-Ying Chang[13]分别运用修正层级模型对口笔译的认知过程和方向性进行研究。从语篇视角,结合语境和语用因素对口译的语义加工过程进行研究仍是一块值得探索的领域。

图1 单词联想模型

图2 概念中介模型

图3 修正层级模型

三、实证研究

修正层级模型主要在词汇层面解释不平衡双语者的非对称性。Barik等人在同传实验研究中已发现这种非对称性不仅存在于双语欠熟练者,即使是非平衡双语的职业译员在认知加工路径和策略的选择上也体现出非对称特征。那么这种非对称性是否存在于交传中,又有什么规律性变化?鉴于中国绝大多数口译学员都是非平衡的合成双语者,本文从语篇层面,对英语本科生和MI学员进行实证对比研究,验证口译学员在交传过程中的不对称性,并假设这种不对称性随着学员双语水平和释意意识的提高而减弱。

(一)实验设计

对口译学员双语记忆表征的实证研究共分两个实验。实验一的对象是某大学英语专业大三的28名本科生,刚刚接触口译课程。实验二的对象是该大学在读的13名MI学员,已系统学习了近一年口笔译系列课程。实验在语音室分三个部分进行。首先让学员填写一份问卷调查,表明自己简单的个人信息和双语语言习得背景,包括年龄、何时开始学习英语、学习英语的时间、教师用英语授课的比例、自己的薄弱环节、专四、专八成绩等等。第二部分为英汉口译及单词识别任务。第三部分为汉英口译及单词识别任务。关于交传任务,在修正层级模型的基础上,实验假设由于双语水平的不对称性,在译入母语和译入外语时出现“翻译非对称”现象,表现为译入A语时翻译速度更快,更易出现代码转译,而译入B语时反而更倾向意义翻译,表现为脱离原语语言外壳,加工速度较慢。而随着双语水平和释意意识的提高,译员的双语记忆表征随之发生改变,这种不对称现象也随之减弱。关于单词识别任务,我们假设在译入B语的交传任务中,因为学员以概念为中介,会更多地将近义词误认为原文中出现的单词。相反,在译入A语的交传任务中,以词汇中介模式为主,学员应能更加准确辨认出原语中出现的词汇,受近义词干扰的程度要小得多。

对口译任务进行评估包括以下参数:语篇层面的意义对等程度(以高、中、低、偏高、偏低五个档次)、词汇层面的对应程度(衡量档次同上);译语表达的连贯性(语义逻辑连贯性和语法连贯性,衡量档次同上);译语表达的流畅性(以重复或停顿作为参数考察);译语的忠实性(以错误数量作为参数考察);译语的完整性(是否有省略);以及汉英和英汉反应速度(口译用时)。对实验的“意义对等”和“词汇对等”程度的统计由五名翻译教师按档次分别衡量,最后取评均值。其它数据如重复、停顿、错误、省略按次数或单词数量进行统计,取其平均值而成。

(二)实验对象

实验一的对象是28名英语专业大三的英汉双语者。他们都是大三下学期的学生,为口译课程班的学生。除2名学员外都已通过英语专业四级,学习英语的时间平均为9年,平均年龄是20。

实验二的对象是13名在读MTI(翻译专业硕士)英汉双语者。他们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其中5人为口译专业硕士方向,8人为笔译专业硕士,但是他们都接受了近一年的口译培训。13人中有三名获取的是非英语专业学生学位,而10人是英语专业毕业,皆获得专业八级证书,学习英语的时间平均为11年,平均年龄为24.

(三)实验材料

为了更有效地进行对比研究,本科生和MI学员使用相同的实验材料。英汉、汉英交传材料分别为一篇187字的英语短文和255字的汉语短文,音频时间分别为97秒和80秒左右。短文选自与学生课本不同的口译教材,英文由外教录制成音频资料,中文有口译教师录制而成。选材的标准为:话题具有普及性,难度适中,不包含过于艰涩的词汇,句型结构不复杂多变。

词汇识别任务的材料为两张词汇表,每张各设计20个单词,其中10个为原语中出现的,10个为原语词汇中的近义词。学员在两分钟之内勾取他们认为是原语中出现的单词。

(四)实验程序

实验在语音室分三个部分进行。第一部分让学员填写一份问卷调查,表明自己简单的个人信息和双语语言习得背景。第二部分为英汉口译及单词识别任务。学员首先听到一篇187字的英语短文,音频时间为97秒,中间允许做简单笔记。之后学员被要求在2分钟之内同时完成英汉口译。学生的口译被录音以备日后进一步转写、分析。口译结束后,口译教师岔开话题与学生沟通2分钟,转移学生注意力,以减少短期记忆的机械记忆痕迹,然后在不允许阅读笔记的情况下进入单词识别任务。口译教师将一张写有20个单词的词汇表分发给学员,其中10个为原语中出现的,10个为原语词汇中的近义词;然后要求学员在1分钟之内勾选出他们认为听到过的原语单词,但并不告知学生原语单词的比例。

第三部分为汉英口译及单词识别任务。学员听到一篇255字的汉语短文,音频时间约80秒,中间允许做简单笔记。之后学员被要求在2分钟之内同时完成英汉口译。学生的口译被录音以备日后进一步转写、分析。其它操作程序同第二部分。

(五)实验结果及讨论

1.英语本科专业的口译任务和词汇识别表现

实验结果显示,本科生在英汉和汉英交传任务中,“翻译非对称”现象明显。首先,在意义加工路径上,英汉交传中在语篇层面的意义对等程度上明显低于汉英交传,而在词汇对等层面明显高于后者。这表明学员在汉英交传任务中加工路径主要以概念为中介;而在英汉交传任务中以词汇中介为主,但不排除以概念为中介的意义翻译的成分。其次,在加工速度上,即使排除英汉两种语言本身差别,英汉交传用时明显短于汉英交传。英语本科专业学员的双向口译任务和单词识别任务的表现见表一和表二。

在连贯性上,汉英交传的语义连贯性略高于英汉交传;英汉交传的语法连贯性略高于汉英交传。英汉交传的字词对应痕迹明显,故语义表达有些牵强,翻译痕迹明显;而在汉英交传中,以概念为中介,因此意义传达准确,但学员在用外语表达时,在句法上比用母语会出现更多错误。在流畅性上,汉英的重复和停顿次数明显高于英汉交传。这正好验证了修正层级模型的观点:L2→L1的反应速度快于L1→L2,L2→L1词汇通达强于L1→L2词汇通达,这主要是由双语者早期“对应式翻译”习得背景造成的,所以在汉英交传中,译员在译入语的提取时会遇到困难,出现更多的重复和停顿,而在英汉交传中表达反而更为流畅。这也体现在口译用时的差别上,尽管英汉、汉英篇幅的差异及两者语言特点的不同,汉英交传用时远远高于口译原语音频的用时,而英汉交传用时则与原语音频播放时间大致相同。在忠实性上和完整性上,英汉交传所犯的错误明显多于汉英交传,翻译的不对称性突出,与Barik的实验结果吻合。究其原因,本科生双语水平的不对称性更加突出,在L2→L1交传中对外语的理解难度高于在L1→L2交传中比用外语表达难度;此外口译的多任务操作性加大了对外语的听辨难度;最后,由于合成双语者的习得经历,在L2→L1交传中自动激活大量字词对应翻译,脱离篇章理解的字词对应翻译本身就会导致许多漏译、误译。这些因素使得本科生的英汉交传在忠实性和完整性上逊于汉英交传任务。

表一 本科生双向口译任务得分平均值

表二 本科生单词识别任务得分平均值

至于单词识别任务,这与我们预期的结果有所差别。从表二中我们可以看出:英语专业本科生在汉英交传中所选的原词和近义词在数量上都高于英汉交传,验证了汉英交传中学员会更多地将近义词误认为原文中出现的单词,但并没有验证在L2→L1交传任务中学员更加准确辨认出原语中出现的词汇。这种差别或许和学生的用汉语记笔记能力优于用英语记笔记有关。

2.MI学员口译任务和词汇识别表现

实验结果显示,MI学员在英汉和汉英交传任务中,其加工路径未见显著差别:前者在语篇层面的意义对等程度上略低于后者,而在词汇对等层面略高于后者。具体来说,在汉英交传任务中,脱离原语语言外壳现象明显,而在英汉交传任务中,以概念为中介的加工路径占主要成分,出现局部的字词对应现象;这表明学员在双向交传任务中都以概念为中介的加工路径为主,翻译的不对称性随着双语水平的提高而减弱。MI学员的双向口译任务和的表现见表三和表四。

表三 MI学员双向口译中任务得分平均值

表四 MI学员单词识别得分平均值

在连贯性上,汉英交传的语义连贯性略高于英汉交传,但都处于中高水平,但英汉交传中依然有字词对应痕迹,故语义表达有些牵强;在语法连贯性方面,双向交传评估都很高,句法上鲜有错误,这也反映出双语者的熟练水平。在流畅性上,汉英的重复和停顿次数明显高于英汉交传。这也验证了修正层级模型关于L2→L1的反应速度会快于L1→L2的观点,说明MI学员虽然双语都达到熟练水平,但是在L1→L2翻译过程中,词汇提取依然有些费力,即L2→L1词汇通达强于L1→L2词汇通达,其双语熟练度和专有名词的对应翻译仍有待加强。这也体现在口译用时的差别上,汉英交传用时远远高于口译原语音频的用时,而英汉交传用时则控制在原语音频播放时间的70%左右。在忠实性上和完整性上,英汉交传所犯的错误明显多于汉英交传。可见翻译的不对称现象依然存在,只是相对于本科生而言,这种不对称现象有所减弱。这一方面体现了不同口译方向上加工路径的差别,另一方面也说明MI学员在对外语的听力和理解上仍有些困难,难免在忠实性和完整性上逊于汉英交传任务。至于单词识别任务,情况大体与本科学员的测试结果相同,即MI学员在汉英交传中所选的原词和近义词在数量上都高于英汉交传,验证了汉英交传中学员会更多地将近义词误认为原文中出现的单词,但并没有验证在L2-L1交传任务中学员更加准确辨认出原语中出现的词汇。究其原因,这可能与学员更擅长用汉语记笔记有关。与本科学员相比,MI学员对原语词汇的辨认率更低,而受近义词干扰的程度更大,表现在近义词的选项明显增多,这至少说明MI学员在加工路径上更多以概念中介为主。

四、结语

实验结果验证了合成双语口译学员在英汉、汉英口译加工过程中的“翻译非对称”性,表现为英汉交传时反应速度更快,更易出现代码转译,而英汉交传时反而更倾向意义翻译,反应速度较慢。英语本科学员在L2→L1翻译中以单词关联模型为主,在L1→L2的翻译任务中,以概念中介模型为主;而MI学员中英汉、汉英双向交传任务中都体现出以概念为中介的加工路径。通过对比英语本科专业学生和MI学员交传表现,翻译的不对称现象在外语欠熟练的口译学员身上表现更为突出,同时表明,不仅在词汇层面,在交传的语篇层面,“非对称性”随着双语水平和释意意识的提高而减弱的假设也得到了验证。值得一提的是,双语记忆表征的变化并不是单纯随着双语的熟练水平的提高而优化,在口译学习中,“脱离原语语言外壳”的释意意识作为技能意识培训的核心,对激活以概念为中介的加工路径、抑制机械的词汇对应表达起着重要的作用。[14]因此,对于合成双语口译学员来说,优化外语学习策略以提高双语水平、培养口译释意意识应双管齐下,这样才能逐渐自动或有意识地激活以概念为中介的意义翻译加工路径,抑制不恰当的词汇对应加工路径,从而依据口译任务的复杂性而灵活激活恰当的加工路径,“翻译的不对称性”也将随之减弱。

[1]Barik,H.(1975).Simultaneous interpretation:Qualitative and linguistic data[J].Language and Speech 18,272-297.

[2]Chang C.and D.L.Schallert.The impact of directionality on Chinese/English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J].Interpreting,2007(9:2):137-176.

[3]Dillinger,M.“Comprehension during interpreting:What do interpreters know that bilinguals don't?”[J].The Interpreters'Newsletter,1990(03):41-54.

[4]Tzou,Y.Z.,Eslami,Z.R.,Chen H.C.&Vaid,J.Effect of language proficiency and degree of formal training in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on working memory and interpreting performance:Evidence from Mandarin-English speaker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ilingualism,2011,16(02):213-227.

[5]Kroll,J.F.,&Tokowicz.N.Models of Bilingual Representation and Processing:Looking Back and to the Future[A].In J.F.Kroll&A.M.B.De Groot(Eds.),Handbook of Bilingualism:Psycholinguistic Approaches[C].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5:531-553.

[6]J?nis,M.From the A language to the B language and from the B language to the A language:What is the difference?[A].In G.Garzone,P.Mead&M.Viezzi(Eds.),Perspectives on interpreting[C].Bologna:CLUEB,2002:53-64.

[7]de Bot,K.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as language production[A].In B.E.Dimitrova&K.Hyltenstam(Eds.),Language processing and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C].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2000:65-88.

[8]陈雪梅.双语记忆表征与口译教学[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13(01):127-132.

[9]Potter,M.C.,et al.Lexical and Conceptual Representation in Beginning and Proficient Bilinguals[J].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and Verbal Behavior,1984(23):23-38.

[10]Kroll,J.F.,&Stewart,E.Category Interference in Translation and Picture Naming:Evidence for Asymmetric Connections between Bilingual Memory Representations[J].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1994(33):149-174.

[11]Hatzidaki A&Emmanuel M P.Bilingual Language Representation and Cognitive Processes in Translation[J].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2008,(29):125-150.

[12]Chang V.C-Y.Translation Directionality and the Revised Hierarchical Model:An Eye-Tracking Study[A].In O'Brien S.Cognitive Explorations of Translation[C].New York:Continuum Publishing Corporation,2011:154-174.

[13]陈雪梅.双语记忆表征视域下的“脱离原语语言外壳”[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02):129-140.


The“Translation Asymmetry”in Interpreting——A Contrastive Study of English Majors and MI Students

CHEN Xue-mei1,2,CHEN Li-li3
(1.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 Anhui,241000;2.School of Senior Trans lation 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Shanghai,200083;3.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200093)

The asymmetry in bilingual proficiency incurs the “translation asymmetry”in interpreting,which features faster reaction time and easier activation of transcoding in B-A interpreting,and slower reaction time and better sense-based transition in A-B interpreting.Based on the Revised Hierarchical Model,this paper further explores the “translation asymmetry”in consecutive interpreting by conducting a contrastive study of MI students and junior students of English major.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asymmetry is prominent in compound bilingual interpreting students,but the asymmetry will decrease as the students'bilingual proficiency and de-verbalization awareness improve.

the translation asymmetry;interpreting;bilingual memory representation;Revised Hierarchical Model;compound bilinguals

H315.9

A

一、引言

在早期的同传实验研究中,Barik[1]对职业会议译员、口译学员和业余译者(没有口译经验的熟练双语者)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双语水平较弱的译者从L1(优势语)译入L2(弱势语)时,口译表现较反方向的更好:省略和错误率减少,翻译的字面对应痕迹不明显,更多的在表达概念意义。Chia-Chien Chang[2]在对口译的方向性研究中发现即使是职业译员,由于双语水平的不对称性,在A-B的同传中更倾向使用普通词汇及意义翻译(meaning-based interpreting)。而对于平衡双语者(即双语水平都达到母语水平者,亦称并列双语者)来说,Dillinger[3]发现平衡双语者只是在“量”上逊于职业译员,在“质”(错误类型和策略)上并无区别。Tzou[4]等人考察双语水平对同传质量的影响时发现双语同等熟练者与非同等熟练者相比,前者的口译表现更好;有两名平衡双语者虽然未接受任何口译训练,其同传表现却接近一年级快结束的同传学员,表现为以意义翻译为主,无明显字词对应痕迹。平衡双语者和非平衡双语者在口译加工路径上的差异与神经语言学研究成果相吻合:双语者的双语水平越高,双语越趋于使用同一种神经网络,L2熟练度越低越趋于使用不同的神经网络;在词汇提取任务实验中,越早习得的语言在脑神经区域所显示的激活部分越少[5]。这说明双语水平和习得背景激活不同的双语加工方式,平衡双语者在双语加工中具有对称性,而非平衡双语者且加工的自动化程度与双语水平成正比。通过对比平衡双语译员和非平衡双语译员的表现,我们可以得出双语的习得背景和双语水平与同传质量密切相关,平衡双语者无论译入哪一种工作语言,在加工路径和策略的选择上并无明显差别,使用几乎相同的加工模式;但非平衡双语译员在口译过程中却出现不同程度的“翻译非对称”性,表现为译入A语和B语时意义加工路径和反应速度上不同。

是什么原因导致“翻译非对称”性?Janis[6]解释译入B语时由于B语的语言资源更少,故而在词汇选择上更多使用普通词汇,在语言表达上倾向“表达意义”,而译入A语时,则倾向于搜觅“对应表达”(equivalent expressions)。de Bot[7]进一步对翻译的不对称性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这种不对称性会随着L2水平的提高减弱,指出这种不对称性主要是对L2的词汇提取速度较慢造成的,而口译员在L1-L2方向更出色的口译表现缘于更轻松、准确地理解源语,并指出可选择相应策略来弥补译入语词汇提取困难。前者从B语言资源在产出过程中的相对有限性来解释,后者从L2的词汇提取速度来解释。无独有偶,Kroll的修正层级模型也在心理词汇层面对翻译的不对称现象进行了探索。

1674-0882(2015)05-0081-05

2015-07-25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12YJC740008)

陈雪梅(1978-),女,安徽无为人,在读博士生,副教授,研究方向:口译理论与翻译教学;

陈丽莉(1973-),女,安徽无为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口笔译理论与实践。

〔责任编辑 冯喜梅〕

猜你喜欢
原语汉英英汉
密码消息原语通信协议介绍及安全分析
汉英倍数表达形式比较及其类型学考察
话题链在汉英篇章翻译中的统摄作用
浅谈旅游翻译中文化差异的处理
浅谈英汉习语的文化差异及翻译方法
基于ZigBee协议栈的PHY服务研究
汉英文字的幽默修辞功能浅探
基于原语自动生成的安全协议组合设计策略及应用研究
汉英机器翻译中的意译和直译应用
英汉反身代词长距离约束的语用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