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曙辉
彭曙辉散文两篇
◎彭曙辉
彭曙辉,辽宁凌源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北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北票市摄影家协会顾问,北票市书法家协会主席团成员。文学、新闻作品先后刊登在人民日报,新华社内刊,辽宁日报,辽宁农民报,辽宁广播电视台,辽西文学,作家天地,燕都晨报等报刊杂志。
从小我就喜欢写写画画,当时就希望自己将来能当个能写字画画的文化人,起码能帮家里人写封信,写副春联什么的。
到中学以后,在小学时的那么多理想有的做到了,有的就是空想了。这样我就专搞文字,写日记、写杂文,没事就划拉几笔。特别是帮同学写检查,写发言稿,写总结等。那时候觉得自己真挺有用的,日子过得也充实。
父亲见我在文字上这么用功也很支持。即使家庭生活困难,笔墨纸张也保证我用,就连投稿的费用也从不吝惜。
我念书九年,直到毕业下乡当了知青。这时候我迷茫了,自己这点文化水平到农村去能做什么,只知道下乡就是种地。
大队的青年点是公社的果园,满山平地连片都是苹果树,树行里种的毛豆和谷子。这些农活跟着老农学,根本用不上什么文化。农家一辈子没文化,照样侍弄果树,种地,而且都是行家。自己有好长一阵子觉得无聊,放弃了文化学习。
直到有一天,公社管知青的领导来青年点说,要从知青中挑几位有文化的到学校代课,可能还会转正。
这下子我着急了,那次选的是数学老师和体育老师,我那点文字水平用不上,自己很失望。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自己又开始抄起书本,天天将所见所闻写上几页。很快自己的文字水平被大家发现,这么一来我就成为了四十多人青年点的代言人。
青年们给朋友写信,给恋人写情书,大多都让我来代写,再由人家的署名寄出去。我能用仅有的文字能力帮助别人,觉得很神气。在青年点我很吃香。
我看到了自己的文字水平是有价值的,其价值是体现在为别人的服务中,并被认可。
回来到工作岗位时,大集体转国营工,二十几人我考第一,唯一的国营工名额让我占了,紧接着就自然转干,那年我24岁。我又找回了在学校、在青年点搞文字的感觉,在工作岗位开始结合业务一边工作,一边写作,互相促进,博得了许多部门领导的赏识。被调到市委机关从事更多的公文写作,十多年后被派到基层工作20多年。我觉得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自己努力做好做到底,就会被组织发现,被社会认可。
感谢自己对人生坐标的最终确定,把文字的提升使用作为一生的努力与追求,使得文字给我带来了许多成功。
当下有些年轻人学业有成,事业无成,主要是找不到自己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忙累好多年没什么成就,开始怨恨自己活的没价值了。
价值没什么大道理,只有自己选定,去体会,去创造。
朋友圈中人很多,每个人喜好不一。除事业家庭外就是在娱乐活动之中尽情潇洒,当然不乏有文体皆优者大展风采。
一男性朋友有一个让很多人不解的爱好—喜欢野鸡。
山鸡和家鸡区分开后也就习惯称野鸡。朋友为得到娇艳可爱的野鸡,经常到山村寻觅,到山林中捕获,穿着彩衣猫在草丛中等候猎物光临。只可惜,守株待兔式的结果并没引起山鸡青睐。
怎样让自己获得与美丽的野鸡邂逅的机会呢,思前想后,只好委屈栖身充当一回野鸡。
行头准备妥当便带好吃喝来到山鸡经常出没的地方,布好捕网等待野鸡入围。
努力的静等,静等中的努力,五六个小时悄然逝去仍不见那些往日花枝招展、逍遥漫步的野鸡们。也许野鸡闻到了生人的气味,躲避了,或许已经享用够了一次美餐,再不用迎接诱惑于身。
这一天,这个山,这片林子,乃至这个村都在宁静中度过。人们曾经好奇地捂住双眼在指缝里瞧那些娇艳的野鸡招摇过村,追逐山野,自由放纵。
孩子们欣赏快乐的美丽,也幻想能加入游戏行列放飞青春之梦。可是大人们却厉声喝止,美丽的身后不是尽情就是忘义后来就是宰割。还是平淡的好。
友人终于获得一只色彩鲜艳的野公鸡,看那鸡正处于青少时期,斗志旺盛,扑腾翅膀的劲头,让友人欣羡不已。
细问方知是一村民在自家用大筛罩住的。都怪那野鸡贪食钻入圈套,农家屋内窗缝一根细绳一拉如锅盖似的筛子猛然落下,贪吃的野鸡反应过来起飞就撞到竹网上,迅速被他快手逮住。
朋友愧疚,自己千般努力也不如农家一时轻松获取。自此,朋友大喜称来之不易欲放置家中饲养,打听农家言之野鸡家养难活,怕即日便夭折。商量结果有二,一是吃掉饱腹,二是放生行善。几男女举手共赞放生。
行车30公里来至山边,见丛林密草适宜野鸡生存。当这只漂亮野鸡在袋子里钻出那一刻,对仅隔去一日的世界却不认识了,胆怯迈不出步子。圆圆的眼睛溜溜地转动,或者根本没领会这是主人的一次善举,放归自己于自然。
小小鸡头里想的满满的都是他人对自己的斜视怒视鄙视,拔去羽毛,宰死烹食,哪还有此等善事。30多秒的犹豫,野鸡才决定奔向山林,可拔腿几下却一头栽到草丛中。
人们把野鸡重新拾起才发现鸡的腿已经麻木了,不知是筛子扣下时砸的还是用麻绳捆着造成的。就这样状态放它生路是不会生存下去的。不能奔走,更别说是飞翔了,那只有躲在草丛中等待天敌再次将之捉去食掉。
无奈之中,再一次把野鸡装回丝袋返回城区。时隔半个小时,临近城郊见一片山坡林草仍茂密之地,野鸡将有二次进山生存机会。
当野鸡扑卧在草地面向山林时,那圆圆的眼睛转动加快。用力支起翅膀,可是已经没有了支撑的力量,那只长长带着花斑点点的尾巴平直着,尾尖已搭在草上,那姿态已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雄姿飒爽。
几人帮扶着站立不起蹲坐在草上,忽的双腿用力一蹬,只五六步又一次栽倒在树根下。身躯斜躺,双腿直挺地合在一起,这症状说明野鸡的腿已经没有了行走功能。
看着野鸡此时状态甚是心疼和担心,这样子在林子里是在等候野猫野狗的吞噬。寒冬里会自然等到春天吗?这只放飞两次未果的野鸡实属一生的不幸。机会本来不多,但却因自己的身体缺憾而失去,遗憾。
此时的野鸡正在思考着,自由自在时光的无休止耗费,使不大的身骨糟蹋已潜在虚弱,当点点小祸降临便经不起风吹雨打,何况被捉而失去自由,寝食不成,一要等着逝去,二要盼望重生。
当重生的机会一次一次给予时,生命可能已到尽头。再去拼命、挣扎已经无奈与无用,就不能再去怨恨摆在餐桌上的风光已尽。
当一回野鸡来也荣光,去也光荣,毕竟美丽与魅力了一场。
朋友们对半日颠簸返回的野鸡不再忍心去依酒美食。有人提出送动保站,托养所,救助公司,对一只称不上重点保护的动物现在的管护条件,野鸡此生只能成为美味佳肴,算是当一回野鸡的点滴贡献吧!(责任编辑 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