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雁雁
音樂美学的性质是以美学的观点和方法来研究音乐艺术的美和审美的部门美学,换一种说法音乐美学也是音乐学侧重研究音乐艺术的基本规律一门基础性的理论学科。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是作曲家杨洁明根据古诗创作的一首既有大唐古韵又有现世新声的琵琶独奏曲。本文将采用部分音乐美学思想的角度(音乐形式及形式美学原则,音乐表演及表演心理,音乐的美和审美)来研究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在演奏中所体现的美学思想。
一、新声古韵之曲原探究
(一)大唐古韵
《绿腰》是唐代歌舞大曲,在《乐府杂录》里有记录:“《绿腰》,软舞曲也。”《绿腰》又名《录要》或者《六么》。据说在唐代贞元年间,宫内一名乐工向德宗敬献了一首新编的乐曲。乐曲曲风新颖,曲调悠扬委婉,德宗非常喜欢,无奈德宗嫌弃乐曲过于冗长,便命令乐工将乐曲进行删略削减,把乐曲得精华,即最好听的部分摘要出来,这个摘录出来的部分便是文中刚提过的其中一个名称《录要》,后世称为《绿腰》或《六么》。很可惜的是乐曲原谱现已失传。
著名唐代诗人李群玉观《绿腰》舞后有感而发作词《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诗人用翠鸟、游龙、垂莲、凌雪形容舞姿之变幻、节奏之平缓,突出舞腰和舞袖的特点,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低回处如破浪出水的莲花,急舞时衣襟随风飘起,似乘风而去,追逐那惊飞的鸿鸟。
(二)现世新声
1982年底,杨洁明为陕西省歌舞团创作大型歌舞《仿唐乐舞》,杨洁明查阅了大量的历史文献,研究了唐代舞蹈沿革,根据唐诗中关于《绿腰》的描述,采用了类似唐代大曲的形式,吸收古典乐曲的音调,采用传统的雅乐羽调式创作而成琵琶独奏曲《新翻羽调绿腰》。在这里“新翻”指改编和翻新的意思;“羽调”指以羽调为中心的意思。乐曲清丽委婉、优美流畅,颇具古风。
著名琵琶演奏家吴玉霞和青年琵琶演奏家王玲的演奏更是将此曲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在音乐形式上所体现的美学思想
形式是构成事物的各种元素之组织或者安排。它虽然是事物的外形,但是却有其内部的组织规律。音乐形式与曲式结构并不等同。音乐的形式可以为以下三个方面:1.构成音乐形式的基本要素;2.音乐形式的组织手段;3.形式要素和组织手段的桥梁,即形式美的法则。
确定音乐形式的基本要素,首先必须以作为音乐感性材料的声音之特征为依据。表现性是衡量是否作为音乐之声的最高标准,在音乐的表现因素中,表情性又占据主导地位。所以音乐形式的基本要素,应首先取决于表情性因素。心理学一般认为,人的情绪活动在运动形态主要表现出强与弱,紧张与松弛,激动与平静的两极化,我们可以通过音响把它们看作是音乐形式的基本要素,强弱的变化可以看作是力度要素,紧张与松弛可以体现出速度要素,激动与平静的变化可以看作是速度要素。因而,音乐形式的要素应该包含:音色、力度、速度、节奏、音高等基本要素。
(一)“珠玉落玉盘”之音色考量
音色是能体现出物质形态内部质料的基本特征,音色能表现情绪变化的综合因素。它既可以表现出情绪的紧张、松弛,也能表现出激动平静的变化,而且它还能表现情绪的积极、懈怠等变化。
琵琶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的民族器乐,在悠悠历史长河中,琵琶以她自身的魅力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琵琶以她自己独特的音色来描绘意境,诠释作品的意蕴,塑造艺术典型。由于琵琶发音的性质和音乐本身,所以在这里笔者认为影响琵琶弹奏出的《新翻羽调绿腰》的音响的音色好不好主要是看演奏者触弦点和触弦的速度。
众所周知,琵琶无论是弹挑还是轮指,或者扫弦所呈出来的音色效果都是不同的,同样一个触弦的位置弹奏不一样,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的演奏中,要求演奏者弹挑轮指的位置第一段节奏由慢而快,具有“散序”的特点。二、三、四段为“中序”,即乐曲主体。其中第二段是主题的呈示,节奏平稳,音调带有江南风格,轻歌曼舞,柔美抒情,表现了舞女轻盈的舞姿;第三段渐快,对比强烈,摭分指法的运用与西域异族音调的融入,使音乐十分丰富生动,展现了变化万千的优美舞姿;第四段用勾轮、摇指等手法奏出,表现舞女穿行时翩若惊鸿,宛如游龙的情景。第五段为全曲的高潮。“破”,也称“花十八”,主题作了较大的变动并加花演奏,音乐在琵琶宽广的音区中跌宕起伏,由慢渐快,强烈的扫拂指法,快速的十六分音符及节拍的灵活变换,把全曲推向高潮。
全曲以羽调式为中心,并运用了清乐、雅乐及燕乐的音阶特点。
(二)“花底莺语”之速度考量
速度也就是音乐进行的快慢。速度能体现出一首曲子激动与平静的变化,给人们听觉上带来美感。
《新翻羽调绿腰》的引子描绘了一位美丽的舞女随着音乐慢慢起舞。引子的节奏是相对自由、舒展的,但是在速度上处理它应该有四次慢起,渐快再渐慢的变化,在这里强调一下,渐慢渐快不是突慢突快,而是随着音乐的情感走向发展。第二段描绘了舞女腰上系着的绿色丝绸随着舞蹈的动作飞舞。速度为中速,重点要突出音柔美。第三段演奏时两次要求由慢渐快,要掌握好情绪走向。第四段速度为中速,对速度的要求不算高,主要强调乐舞的气势恢宏。第五段为全曲的高潮。“破”,也称“花十八”,主题作了较大的变动并加花演奏,音乐在琵琶宽广的音区中跌宕起伏,由慢渐快,强烈的扫拂指法,快速的十六分音符及节拍的灵活变换,把全曲推向高潮。
(三)“刚柔并济”之力度考量
所谓力度,则是音乐中音的强弱程度。在音乐中力度的变化是非常细致复杂的。要想很好的诠释一个音乐作品,演奏者必须根据作曲家的提示,掌握并做好乐谱上的力度标记。
在《新翻羽調绿腰》的演奏中要求的力度也是不一样的,尤以最后一段《繁姿曲向终》力度变化最为明显。《繁姿曲向终》也就是(花十八)是唐代大曲中最为绚烂的一个部分。在这里作曲家杨洁明开头以琵琶摘音模仿戏曲运用中弱的力度演奏,接下来的部分音域越拉越宽,力度由弱到强,指法的变换可见音乐即将达到高潮。紧接着力度强劲的大段扫拂之后引出尾声,尾声的音量都要从极弱到渐强变化。
三、《新翻羽调绿腰》在音乐表演中所体现的美学思想
音乐是一门表演演奏艺术,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中通过演奏的技巧与表现以及其真实性与创造性的统一将音乐表演的美学淋漓尽致的展现出、释放出乐曲的魅力与特点。本次论述将从音乐表演的美学原则来阐述乐曲音乐表演的美。
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其真实性与创造性的统一,以及其技巧与表现的统一阐述了乐曲在音乐表演中的美。
(一)眼中之竹与心中之竹之真实性与创造性的统一
“音乐表演作为二度创造的基本性质,决定了它必须兼顾真实性与创造两个方面,并力求做到两个方面的协调与统一”。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在演奏的时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追求真实性,所谓的真实性,就是在演奏的时候一定先遵循杨洁明老先生对于原作的演奏要求。必须把谱子作为最基本的依据并且认真对待。对于乐谱认真研读、揣摩是追求表演的真实性时至关重要的一点。追求表演的真实性是重要的,但是一些音乐家也不完全认同把乐谱作为唯一的依据,如果我们把自己圈固在原谱里,那我们就没有了自己的特色,我们就会因为固执而失去自我。
音乐表演作为二度创作要求演奏者必须有强烈的参与和创作的积极性,我们必须在每一次演出中投入自己最大的热情。在《新翻羽调绿腰》的演奏中,我们在尊重杨洁明老师的原作时,适时投入自己的理解,给《新翻羽调绿腰》注入新的活力。
(二)半月分弦与丛花拂面之技巧与表现的统一
出色的演奏技巧和完美的艺术表现是在音乐表演中相辅相成,互不可少的两个方面。没有技巧何谈艺术表现,没有艺术表现,表演技巧也将失去它本身的价值。
弹挑是琵琶右手最基本的技法之一,弹挑看似简单,实则操控起来很复杂,在琵琶曲《新翻羽调绿腰》中,弹挑也是居多的。所以,在演奏该曲的时候根据乐曲的需要来控制触弦点的变化,力度,触弦的长短,指甲入弦的深浅。引子部分触弦点中间靠下一点较好,手指尽量贴着弦弹奏,这样可以将旋律表现得清晰流畅。《轻盈绿腰舞》一段弹挑的触弦点以中间偏上较好,触弦速度由节奏变化加速或者渐慢。在表现作品情感的时候手臂可以向上抬,运用肢体语言展现出曲子柔美细腻之韵味,让技巧和表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吟弦(也称揉弦),是琵琶演奏中美化声音,是增强表现力的一种手段。吟弦在柔美的旋律中使用会让曲子更加宛转悠扬,在悲伤的旋律上使用便愈见凄苦哀怨,它可以展现幽静柔美的自然环境,亦可以反映激烈磅礴的战场,由此可见吟弦在演奏琵琶曲时是非常重要的。在《新翻羽调绿腰》这首曲子中使用非传统的吟弦技巧会将乐曲表现得更有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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