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采茶戏音韵研究

○吴卫洁

客家采茶戏音韵研究

○吴卫洁

采茶戏的发展经历了一个由盛转衰的过程。曾经的采茶戏是我国地方戏种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闪闪发光的艺术花朵，但近年来，由于我国城市化进程加快，现代文明对传统文化带来了严重的冲击，使得采茶戏也像其他古典艺术一样，面临着大量演员流失的现状，这种现象让我国艺术界的许多专家和学者感到遗憾，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文献数量也在逐年增加。采茶戏发源于南方，最典型的发展区域就是江西，这里的采茶戏剧具有明显的地域特色和语言特色，本文主要切入点是采茶戏的方言和音韵两个方面，旨在进一步探究采茶戏的语言特色。

一、采茶戏历史渊源

采茶戏发源于南方地区，这是由于我国南方地区盛产茶叶。至于最先是由哪个地方兴起的，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最先发源于江西，有的认为起源于江浙一带，众说纷纭，没有确切的史料记载加以佐证。有种说法认为采茶戏兴起于安远县的九龙山地区，这个地方是重要的茶叶产区，采茶的人们在采茶过程中逐渐发明了采茶戏。九龙山上种满了九龙茶，采茶女在采茶时一起唱着十二月采茶歌，到后来，九龙山的茶也被用来当作贡品。关于采茶戏的起源记载于安远县志，虽然没有明确的史料证据表明一定就是这样，但是学术界基本都认为采茶戏兴起于安远县九龙山。就采茶戏的产生地区和壮大途径，学术界有不同看法。

（一）采茶戏是基于采茶歌发展而来

我国是个茶叶大国，出现了许多有关采茶的诗歌以及风俗习惯，同样，我国采茶歌的兴起也和茶叶密切相关。最早的采茶戏出现于南宋时期，在江浙一带盛行，后来又不断流传到江西地区。江西地区也是生产茶叶的地方，经过演变和流传，也出现了采茶歌。关于采茶歌的记载在明代时有明确记载，把江浙一带流行的采茶歌和江西地区的采茶歌的曲调相互比较，发现二者有很大的相同点，江浙一带的采茶歌是在《四季采茶》的曲调上改编而来的。虽然《四季采茶》是江西的曲调，但也不能说明采茶歌最早起源于江西，只能说江浙的采茶歌曾经受到了该曲调的影响。

（二）采茶灯为采茶戏发展过渡阶段

采茶灯在采茶戏中具有重大意义，是其发展的基础。根据史料记载，所谓的采茶灯就是指在元宵佳节时，民间会进行各种各样的歌舞表演，这些歌舞表演是在彩灯的烘托下进行的，因此这种艺术表现形式被称为采茶灯。以后从沿海地区向山区传入。

（三）江西地区是采茶戏发源地

在采茶灯还没有兴起时，民间就存在各种各样的彩灯，彩灯艺术非常发达，数量超过了二十种。在众多彩灯中，有两种彩灯具有表演的特色，分别是走马灯和花鼓灯。所谓花鼓灯其实是由明代的《红梅记》中的两出戏演变而来的，这是采茶灯出现的最早形态，后来逐渐发展为东采茶灯，所谓东采茶灯也就是把走马灯和花鼓灯结合起来，形成精彩的花灯表演，在这个过程中，客家人对该表演形式进行了变革和创新，在此之后又发展出所谓的“茶蓝灯”。对这个新艺术形式而言，有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是在此基础上增加了新的故事背景，另一个是改变和增添了曲调，不断丰富了内容。自此，采茶灯脱离了传统的彩灯，走向了新的发展道路，从其怀抱中解放出来。

采茶戏从起源到发展再到盛行，经历了一个很长的阶段，并且受到了人口迁移、文化地域等因素的影响。采茶歌逐渐流传至各个地区，经过不断的改编和发展也就各具特色，但相互之间又具有很多共同点。采茶歌是起源，采茶灯是中间发展阶段，至此之后还形成了三脚班，发展脉络相对清楚明了。据史料记载，采茶戏发源于江西，随着茶叶文化的兴起，采茶戏在凝结着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的基础上经过口传心授的方法流传了下来。

二、基于语言学的采茶戏舞台音韵研究

笔者在研究了采茶戏的发展起源和发展过程后，结合自身经历和认识，提出了以下几种看法：

（一）采茶戏舞台音韵是基于方言而形成的一种社会方言

采茶戏的演员在表演时采用的是客家话，这种语言和普通话不同，也和生活中的客家话不完全相同，因为在表演时，演员还要进行润色加工，对一些口语化语言进行书面化，一些表达情感的话也必须使用普通话来表达，但是这也不能否认采茶戏语言的特色性，它仍然是一种方言性质的表演形式。

(二)采茶戏字调和乐调协调统一

要研究采茶戏的产生发展和复兴就必须要对其音韵特点进行探讨。就语言的音韵特点，我国著名的音乐大师杨荫浏先生认为，在作音乐时，如果能够把语言中的声母和韵母结合起来，形成一定的字调和乐调关系，那么音乐将更为流畅和具有艺术美感。因此，在采茶戏表演时演员要做到字正腔圆，并且在曲调设计时，声母和韵母以及声调这三个要素必须要相互协调，在符合音律的基础上在进行编曲。乐调的基础是字调，在编曲时必须相互关联，音调乐调相互协调统一，才能达到音乐的美感。

（三）采茶戏音韵是以“官话化”与“书面语化”之后的结果

我们知道，采茶戏的语言基础是客家话，但是采茶戏的演员在进行正式表演时必须要求字正腔圆，且正式表演时有些语言要发生改变。在舞台上表演的语言是“官话化”和“书面语化”二者结合起来的结果。也就是说在表演时，可能是客家话语言，但是演员却需要把它书面化，尽量使用书面语言而不是使用口语来表现。此外，在表演时还存在一种语言的“官话化”现象。所谓官话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普通话，在有些特定场合也需要把剧本中的语言变成普通话来表演。因为对于剧本中的一些念白以及唱词，如果使用官话更能表达充沛的情感，而且审美要求逐渐在朝着“去俗趋雅”的方向发展，因此这是必然要求。

（四）采茶戏音韵发展正在向着普通话方向发展，并且兼有方言特色

采茶戏经历了一个由盛转衰的阶段，在当前，受城市化水平和人们审美水平日益提高的影响，采茶戏应该不断进行改革和创新，结合当前的时代特色，在继承传统精华的基础上，摒弃不足和缺陷，使其更加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针对创新和变革，有的演出团体就把表演语言完全官话化作为创新途径，认为顺应当前人民的审美观使得更多人能理解采茶戏就必须使用普通话来表演。这种说法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如果语言完全官话化也就失去了采茶戏固有的语言特色。地方戏曲之所以叫地方戏曲主要就是体现了一个区域特色，它在表演过程中不仅包括语言部分还包括音乐和唱腔，正是这多重要素相互综合才使得地方性戏曲具有其自身的特色和魅力，才能将各种戏种加以区分。在采茶戏的创新过程中，应该做到在保留地方特色的基础上适度加入一些新的元素，迎合观众的需求是必要的，但是如果一味地迎合观众只会使得传统的地域性文化变成快餐文化，生命力也会随着逐步加快的生活节奏而丧失。

（五）对采茶戏音韵研究能够有效促进采茶戏传承

在采茶戏表演和传承的过程中还存在着语言不规范的问题。在对大量的剧团表演研究的基础上，我们发现，不同的剧团虽然在表演时基本上使用的都是客家语也就是传统的方言，但是由于各演出团体的特点不同，要求不同，演员文化背景不同，会在表演时出现一些语言使用不规范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的另一种原因，可能和采茶戏的传承方式有关。和传统的文化艺术传承方式相同，采茶戏大多是采用口传心授的方法来对演员进行训练和教授，由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认知方式，理解水平不同也就或多或少会出现这种现象。这个问题会使得采茶戏在传承过程中面临着难题，因此，如果要解决好这一问题就必须要在语言规范这一问题上加大整改力度，尽量使各个剧团在舞台上使用的语言规范化统一化。

三、采茶戏发展所面临的问题及对策建议

（一）采茶戏发展所面临的主要问题

采茶戏从我国南宋就开始出现，经过了数千年的演变和发展，逐渐走向繁荣。在上世纪60年代，采茶戏发展到了鼎盛阶段，在国际和国内都享有盛誉。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经济水平不断发展，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物质需求也越来越高，对精神的需求也越来越丰富。文化娱乐方式逐渐增多，尤其是电影的出现让传统文化逐渐失去了发展的空间和表演的市场。大量创作人员和表演人员开始流失、转行。这对我国地方性戏种的发展带来了严重的冲击，使其处于日益困难的发展境地。究其衰落的原因主要有这样几方面，第一是新兴娱乐方式的出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年轻人是追求潮流的一代，他们追求崇尚新奇的东西，电影作为一种新兴的娱乐方式为他们带来了新异性，和采茶戏相比，电影的观赏性更强，娱乐性更足，因此，采茶戏的吸引力下降是必然的。第二，我国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对采茶戏的剧团开始进行政策转变，把剧团转变为带有企业性质的事业单位，然后政府给予一定的资金资助，但是这种改革并没有促进其发展，反而抑制了剧团的发展积极性，使得剧团收益减少。第三主要是由于采茶戏是一种综合的审美艺术形式，它的传承是一个文化积淀的过程，且传承方式是口传心授，很大程度上依靠演员自身的学习和领悟，不能速成也就造成了从业人员的大量短缺。

（二）采茶戏发展对策建议

针对采茶戏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出，采茶戏在当前的存在感已经很弱，许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种传统文化，采茶戏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困难，如果我们再不重视这种现象，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会是采茶戏永久的陨落和消失，这对我国传统文化和艺术界都将是一大损失。针对这种现象，笔者提出以下几方面建议，供大家参考。

第一，就政府而言，宏观调控的政策支持是必要的。在采茶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利用国家的宏观政策倾斜，为该剧种的发展和传承以及研究提供一定的资金援助。对于采茶戏来说，剧团是其生长发展的土地，只有土地肥沃才能开出艺术的花朵。剧团经费足够就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进行更好的创作更好的表演。第二，要使一种传统文化复兴，必须要增强其影响力，因此，鉴于采茶戏逐渐消失于人们视野的现状，政府可以在高校开展该戏种的学习课程，让更多学生了解到并激发学生的兴趣。第三，在充分了解了采茶精髓的基础上，可以申报文化遗产，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保护方式。第四政府可以通过印发宣传册的方式进行宣传，逐渐推广采茶戏，可以向学生推广，也可以向民间推广，在进行推广时可以参考东北二人转，这种文化做到了家喻户晓，并闻名全国。第五，针对采茶戏发展过程中经费不足的问题，除了政府资助，还可以通过创新融资方式，吸引企业进行投资。如果能够用招商引资的方式来筹集资金，再加上剧团的努力，采茶戏的发展前景是不错的。第六，加大宣传力度，使用传统媒体如报纸、杂志、收音机或者新兴媒体计算机网络、电台、电视都可以，播放有关节目，让更多的人了解。

结语

其实，采茶戏的群众基础非常扎实，不仅是农村的中老年人十分喜爱，许多小朋友也很感兴趣，以前采茶团的表演方式包括下乡表演，但随着采茶戏的盛行，很多剧团都取消了这种表演模式，而是在各种大剧院演出。作为采茶戏复兴的重要途径，我们可以坚持采用乡间表演的方式，可以让农民观众感受到采茶戏的魅力。但是在表演过程中要避免出现为了迎合观众品位和需求而使表演趋向低俗化这种现象。其实采茶戏的市场非常广阔，只要选择正确的宣传方式并把采茶戏中的传统文化精髓传递给人们，采茶戏必将再次迎来发展的春天。

（作者单位：广州工商学院音乐系）

①麻文琦，谢雍君，宋波《中国戏曲史》[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8年第1期，第12-13页。

②马志凯《戏曲十三辙的形成及其实用价值》[J]，大舞台，2012第8期，第34-37页。

③梅淑娥《抚州采茶戏音韵研》[D]，南昌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第9期，第18-22页。

④钮镖《中国戏曲史教程》[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年版，第77-90页。

⑤潘勇《地方戏曲剧种发展的思考》[J]，民族艺术研究，2010年第8期，第23-24页。

⑥孙从音《戏曲唱腔和语言》[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12年第9期，第89-90页。

⑦孙宜志，陈昌仪，徐阳春《江西境内赣方言区述评及再分区》[J]，南昌大学学报，2011年第9期，第12-13页。

广东省普通高校人文社科省市共建重点研究基地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招标项目“粤东采茶戏音乐研究：以五华采茶戏为重点”研究成果（项目批准号：13KYKT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