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及区域差异研究

2015-09-28 06:02王琴梅张佩佩
西北人口 2015年6期
关键词:城镇化农民工

王琴梅,张佩佩

(陕西师范大学国际商学院,西安710119)

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及区域差异研究

王琴梅,张佩佩

(陕西师范大学国际商学院,西安710119)

首先运用“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从理论上说明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及阶段性差异。然后以全国30个省(市、区)为数据样本,运用Eviews软件实证分析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及在各地区的差异,结果显示:这种效应就全国来说较弱,但在区域表现上有差异,即在东部不显著而在中西部非常显著。差异的原因就在于各地区“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的发展阶段有差异。据此,文章最后更具针对性地提出了东中西部差别化的农民工迁移及新型城镇化政策建议。

农民工迁移;新型城镇化;驱动效应;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

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加快推进城镇化的进程,尤其要坚持走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道路。农民工迁移对我国新型城镇化的贡献是巨大的。据统计资料显示,2013年我国农民工人数达到26894万人①国家统计局.2013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比上年增加633万人,增长2.4%;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53.73%②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4)》相关数据计算。,比上年提高了将近1.2个百分点,这两组数据显示了高度的正相关性,说明农民工迁移对城镇化具有重要作用。那么,农民工迁移是怎样驱动新型城镇化的?这种驱动是否在全国各个地区都具有相同的效应?对这些问题进行理论和实证的研究,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与问题的提出

关于中国农民工迁移与城镇化的关系,学者们已进行了大量研究。Zhang&Song(2003)认为农村至城市的移民对中国城市化率的提升起主导作用[1]。韩长赋(2006)通过建立农民工城市沉淀模型指出引导农民工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转移是促进城镇化健康发展的关键之举[2]。辜胜阻等(2009)认为推动城镇化的进程,要坚持农村劳动力向城市异地转移即人口城市化和农村劳动力就地转移即农村城镇化的双重城镇化方向[3]。张秀娥(2013)认为新生代农民工作为农民工的代际主体,促使其返乡创业是推进中国特色城镇化建设和实现市民化的有效途径[4]。李颍、刘安长(2014)从实证和理论的层面论述了农民工迁移对城镇化的贡献、融城壁垒及消解路径[5]。还有一些学者从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出发,认为通过农村人口的市民化实现人的城镇化是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内容,也是扩大内需的根本手段。如方辉振(2013)认为相较于传统城镇化,新型城镇化的“新”在于从“物本”到“人本”、从“效率”到“公平”、从“征服”到“和谐”的转变,并提出农民工市民化的条件、困境以及解决思路[6]。

上述关于农民工迁移与城镇化关系的研究成果,基本上都说明农民工大规模向城镇迁移对城镇化的贡献是巨大的。但是,农民工迁移在多大程度上驱动着城镇化以及驱动效应在区域间的差异性,这方面的研究还比较薄弱,并且城镇化水平的衡量指标单一。本文将通过建立更全面的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根据我国30个省(市、区)2001—2012年的相关数据,先求解出全国和三大区域的新型城镇化指数,然后进一步分析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及区域差异并分析主要的原因,为各地区制定更具针对性的新型城镇化政策提供依据。

二、农民工迁移驱动新型城镇化的理论分析

(一)核心概念界定

1.农民工迁移

农民工迁移是指农民工由于不同利益的博弈选择在当地或外地从事非农产业活动的过程。就我国当前农民工的迁移来说,其内涵包括两个方面:第一,它是农民工由从事传统农业向从事现代工业和服务业的转变过程,也就是农民工在产业之间的职业转换过程;第二,它是农民工由传统农村向现代城镇的转移过程,也就是农民工在城乡之间的空间转移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由于现有城乡隔离制度的阻滞和农民工自身素质技能的缺失,可能存在一部分农民工在城乡之间或不同城镇之间徘徊,但只要他们在迁入地工作生活满6个月,那么当年当地农民工迁移人数就应将其包括在内。

2.新型城镇化

什么是新型城镇化?不同的学者对其内涵持有不同的观点。裴长洪(2014)认为新型城镇化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建立城乡一体化的发展机制来促进农业现代化,并且城镇化的发展要与产业的发展相融合[7]。田坤明(2014)基于文化资本视角从“人口、经济、社会、环境”四个维度剖析了新型城镇化的内涵,提出了人本性、集约性、包容性、可持续性是新型城镇化的根本要求[8]。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课题组(2014)将中国新型城镇化的内涵特点概括为“四个强调”:强调城乡统筹、均衡发展,强调“四化”协调发展,强调实现农民工市民化,强调社会管理水平的同步提高[9]。2014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第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二次会议上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要坚持走以人为本、四化同步、优化布局、生态文明、传承文化的新型城镇化道路,遵循发展规律,积极稳妥推进,着力提升质量”[10]。这是目前关于新型城镇化内涵最全面、最深入的概括,这种提法统筹了经济增长、人口转移、公共服务、基础设施、资源环境的协调发展,实现了城镇化过程中量与质的结合,公平与效率的统一,是对以土地城镇化为核心的传统城镇化的纠偏,因此本文就在这个含义上使用新型城镇化的概念。

(二)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机理分析

本文将借鉴韩长赋描绘的我国农民工城市①城市指:特大城市、大城市、中小城市和小城镇。沉淀曲线②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韩长赋在《中国农民工发展趋势和展望》(《经济研究》2006年第12期)一文中提出。(如图1所示)及其变动阶段,从理论上分析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

1.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及其阶段

什么是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让我们通过图1来说明。在图1中,OA表示农民工城市沉淀,OE表示人口数量的增长,以农民工迁移特征和城镇化率为标准将OE分为四个阶段。OB为第Ⅰ阶段人口的存量,假设是改革开放前的人口存量,ON1B′B为城镇人口的数量,AN1B′为农村人口的数量。这一时期劳动力迁移受国家政策影响巨大,呈现自由增长的态势,城镇化率从10.6%上升到15.39%。1958年户口登记条例等政策的出台使劳动力迁移处于基本停滞状态,直到改革开放之初的1978年全国城镇化率仅为17.92%。虚线B′F是人口从第一阶段向第二阶段的自然增长量,城乡个人的预期收入差异使农村剩余劳动力选择进入城镇打工,他们中的一部分掌握了城镇生活的技能和经验后在城镇定居下来,沉淀在城镇成为城镇人口。到第Ⅱ阶段面积AN2C′为农村人口的数量,梯形N2C′CO为城镇人口的数量,其中梯形N2N1FC′为城镇沉淀下来的农民工。1978年开始的农村改革释放出大量的剩余劳动力,他们的迁移呈现势不可挡的势头,以至于一些学者将这一阶段称为劳动力迁移速度最快、效果最明显的时期,城镇化率从改革开放之初的不到20%迅速提高到50%。到第Ⅲ阶段面积AN3D′为农村人口的数量,梯形N3D′DO为城镇人口。这一阶段城镇化率从50%提高到70%,相比较第Ⅱ阶段,这一阶段农民工城市沉淀的数量为N3D′HN2,这个量小于第Ⅱ阶段沉淀的数量,意味着转移的增速有下降的趋势。该阶段在保持农民工数量不断增加的同时更注重农民工进城后的待遇、生活质量的提升以及给城镇带来的良性发展。它是持续时间最长,也是关乎城镇化发展最关键的一个阶段。到第Ⅳ阶段人口沉淀达到E′点,即人口城市沉淀的终结。该阶段城镇转移人口平稳增长、增速减缓,城镇化率提高到70%以上,城镇化质量也高速发展。E′点意味着农村人口和城镇人口达到均衡状态,即沉淀在城镇的农民工转化为市民,回乡创业的农民工全部找到合适的工作,这时农民工群体消失,农村将实现农业现代化。将以上这些人口沉淀的点连接起来就是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B′C′D′E′。

图1 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

2.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第Ⅲ阶段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作用

(1)我国现在总体处于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第Ⅲ阶段。上述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适用于分析我国各阶段农民工迁移和城镇化的关系。目前我国城镇化发展总体处于第Ⅲ阶段,这可以从以下几方面来证明。首先,从城镇化率来看,2014年我国城镇化率已达54.8%,介于50%到70%之间。其次,从转移特征来看,我国的农民工经历了第Ⅰ阶段的基本停滞和第Ⅱ阶段的迅猛发展后,已经步入了数量增长缓慢而进城质量需要大幅提升的第Ⅲ阶段。转移数量递减,不仅能从各地近年来的“用工荒”中反映出来,而且能从近几年各地新增农民工的数量变化中得到证明。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2012年农民工总量达到26261万人①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2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比上年增长3.9%;2013年农民工总量达到26894万人②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3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比上年增长2.4%;2014年农民工总量达到27395万人③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4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比上年增长1.9%。可见,近年农民工的增速呈现递减趋势。现在最迫切的是农民工的转移质量,即农民工进城后是否可以得到城市市民的待遇需要大幅提升,这是因为:第一,我国的农民工进入城镇后受到歧视,权利的缺失使其不能公平享有各种社会福利和保障,城市生存艰难。第二,农民工居住于棚户区或城中村,生存环境差,周边基础设施不完善,城市生活满足感不强甚至会产生冲突意愿。第三,农民工聚集的城中村、棚户区大片存在,这影响城市的合理规划,不利于城镇化管理机制的建设和环境的改善。加快解决这些问题,正是新型城镇化基本内涵所要求的。可见,我国现在总体上确实到了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的第Ⅲ阶段,虽然各地区有一定的阶段性差异。

(2)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第Ⅲ阶段的推进与新型城镇化进程的一致性。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第Ⅲ阶段的推进与新型城镇化的进程具有内在的一致性。表现在:第一,第Ⅲ阶段农民工流动数量的一定增长,可以进一步增加城镇人口比重,形成人口规模效应,为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第二,第Ⅲ阶段进城流动人口增速减慢,一些农民工在城市学会技能后回乡创业,或在家乡发展现代农业,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有利于实现农村城镇化或推动形成新型小城镇,开辟新型城镇化发展新路径。第三,第Ⅲ阶段在流动人口缓慢增加时,城镇化的质量会大幅提升。包括保障农民工在城市的就业、医疗、养老、教育、住房等基本公共服务;实现农业现代化、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和城镇化的同步发展;构建合理的城市群布局,注重人口、资源与环境的协调发展,将“生态文明”的理念融入城镇化进程等。这些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相一致,只有继续推进第Ⅲ阶段的发展,才能更快更好地实现新型城镇化。

三、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及区域差异的实证分析

上面我们运用“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从理论上分析了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下面我们将实证分析我国30个省 (市、区)2001—2012年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并重点比较这种效应在东、中、西部的差异。

(一)全国及各地区新型城镇化综合得分

1.指标体系的构建

表1 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

不同的学者基于其对新型城镇化理解侧重点的不同,提出了各自的新型城镇化水平指标体系。如黄新建、谢奉军等人(2013)从经济动力、人口转移、基础设施、人居环境四个方面建立城镇化指标体系[11]。舒桐、张阳生、李佳(2013)构建人口子系统、经济子系统、社会子系统和空间子系统为一级指标的指标体系[12]。这些指标体系虽然划分的标准因人而异,但都是围绕着经济、社会、人口、生态环境几个方面来设计的。我们在借鉴这些研究成果合理成分的基础上,主要以前文所界定的新型城镇化概念为依据,并参照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中的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13],遵循科学性、系统性、层次性和简要性原则,构建经济动力、人口转移、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和资源环境5个一级指标和19个二级指标,如表1所示。

2.评价方法

熵值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它根据各指标所提供的信息量来决定指标的权重。本文采用熵值法来对新型城镇化的综合水平进行衡量,主要步骤如下:

(1)构建原始指标数据矩阵X={Xij}m*n},(0≤i≤1,0≤j≤1),其中Xij表示第i年第j项评价指标的数值,m为评测年数,n为指标数。

(2)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由于各指标的量纲、数量级及指标的正负取向均有差异,需对初始数据做正规化处理。指标值越大对系统发展越有利时,采用正向指标计算方法,即

指标值越小对系统发展越好时,采用负向指标计算法,即

(5)计算信息熵冗余度,dj=1-ej。

3.数据的获得及计算结果

依据熵值法的计算步骤,对我国30个省(市、区)2001—2012年的19个二级指标的7068个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计算出相应的指标值,得出我国各省域和东、中、西部地区以及全国总体的新型城镇化综合得分,如表2所示。

表2 2001—2012年我国各省域和东、中、西部以及全国的新型城镇化综合得分

表2显示:我国总体以及东中西部各省区的新型城镇化水平自2001年以来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从全国来看,新型城镇化综合得分从2001年的682提高到2012年的3342,增加了近4倍,每年的得分增长率约在7%-20%之间。 从东中西部三大区域来看,东部新型城镇化得分从2001年的1340提高到2012年的5466,增加了近3倍,每年的得分增长率约在8%-17%之间。除了近几年河北、海南新型城镇化略低于全国水平外,其他东部省份的城镇化水平均高于全国水平。中部新型城镇化得分从2001年的610提高到2012年的3288,增加了4.4倍,每年的得分增长率约在7%-21%之间。中部省份中只有吉林城镇化水平处于全国之上,其他省份均低于全国水平,但相互差距较小,分布较均匀,总体与全国水平持平。西部新型城镇化得分从2001年的540提高到2012年的3051,增加了近4.6倍,每年的得分增长率约在9%-23%之间。其中只有内蒙古、重庆新型城镇化高于全国水平,其他均低于全国水平且差距比较大,分布不均匀。概括上述情况来看,近年来中西部新型城镇化增长率快于东部,但城镇化水平距东部地区还有较大的差距。也就是说,东中西部三大地带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性也表现为新型城镇化水平梯度递减的格局[14],东部新型城镇化水平最高且高于全国水平,中部次之,西部最低,中西部水平均低于全国水平,但增速却高于全国增速。

(二)全国及各地区农民工迁移的进展情况

1.农民工迁移的衡量指标

农民工迁移主要涉及职业转换和地域转移,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本文以全国农民工总量作为全国农民工迁移的衡量指标,以迁移到东中西部大、中、小城市(镇)的居住时间达6个月以上的农民工人数作为各地区农民工迁移的衡量指标,考察其对新型城镇化驱动效应的大小。

2.农民工迁移的地域特征

农民工迁移的地域特征主要表现在东中西部农民工选择迁入地时的差异性,根据历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我们首先归纳整理出各地区乡镇从事非农产业的人员赴本乡镇以外务工与留在本乡镇以内务工的比重,见表3。

我们又归纳整理出各地区乡镇从事非农产业赴本乡镇以外且在本省以外务工人员与虽赴本乡镇以外但在本省以内务工人员的比重,见表4。

表3 各地区乡镇外出农民工和本地农民工各自所占比重 单位:%

表4 不同地区外出农民工在省内、省外务工的分布 单位:%

从表3、表4以及历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总结出近几年农民工迁移的地域特征:第一,东部地区的农民工以就地转移为主,本地就业的农民工在60%以上;而中西部地区的农民工以外出打工为主,中部农民工外出的比例略高于西部。第二,从时间序列来看,东部地区仍然是主要的流入地,但选择在中西部务工的农民工比重日益提高,中西部农民工就地转移近年越来越明显。第三,东、中、西部省内流动的农民工数量在增加,而跨省流动的农民工数量在减少,省内就地转移成为不同地区农民工转移的一个共同趋势,曾经的农民工以跨省外出打工为主的格局正逐渐发生改变。第四,东部农民工省内流动近几年均达到80%,2013年数据显示东部跨省流动农民工的72.6%仍在东部地区省际间流动;中部跨省流动农民工的89.9%流向东部地区,西部跨省流动农民工的82.7%流向东部地区。可见,各地区农民工大都流向吸纳能力强的东部沿海地区。

(三)全国及各地区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驱动效应的检验

1.变量的选取

本文选用2001—2012年的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农民工迁移总量①农民工数据主要取自历年农民工的监测调查报告、农业部的统计数据、中国三农信息网。MW(Migrant Workers)表示全国农民工迁移,以迁入地为地域界限将MW划分为向东部、中部、西部迁移的农民工数量,分别表示为EMW、MMW和WMW;全国新型城镇化水平用新型城镇化指数NUI(New Urbanization Index)表示,东、中、西部的新型城镇化指数分别是ENUI、MNUI和WNUI。出于保持数据的平稳性和消除异方差的考虑,对这些变量都采用对数的形式进行检验。

2.平稳性检验和协整检验

对于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和协整检验,检验结果是:LMW和LNUI是I(1),残差是I(0);LEMW和LENUI是I(1),残差是I(0);LMMW和LMNUI是I(1),残差是I(0);LWMW和LWNUI是I(1),残差是I(0)。此结果表明:全国以及东、中、西部的农民工迁移和新型城镇化水平都通过了单位根检验,是一级平稳序列;它们的残差零阶单整,也是平稳序列,说明全国和各地区的LMW和LNUI是(1,1)阶协整,二者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3.回归分析

全国及东、中、西部MW和NUI的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回归分析估计结果

表5显示:全国及东、中、西部的农民工迁移均影响着新型城镇化水平,具体情况是:全国农民工迁移规模每增加1%,新型城镇化得分提高约1.6%;东部、中部、西部地区的农民工迁移规模每增加1%,新型城镇化得分提高分别是1.4%、1.6%、1.7%。可见,农民工迁移规模对新型城镇化水平的影响程度是西部最大、中部次之、东部最小,全国大体与中部持平。

4.格兰杰因果检验

全国及东、中、西部MW和NUI的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东、中、西部的MW和NUI的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表6显示:(1)全国总体来看新型城镇化是农民工迁移的格兰杰原因,但农民工迁移不是新型城镇化的格兰杰原因。这与前文理论分析相一致,全国农民工迁移处于沉淀曲线的第三阶段,注重质的提升而非量的提高。(2)东部新型城镇化是农民工迁移的格兰杰原因,而农民工迁移不是新型城镇化的格兰杰原因。说明东部地区较高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形成一股拉力促使农民工向东部地区迁移,而农民工在东部新型城镇化发展过程中的边际收益呈现不变或递减的状态 (即已经到了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的第Ⅲ阶段),迁移人数的增加不会带来新型城镇化水平的进一步提高。(3)中部和西部的新型城镇化不是农民工迁移的格兰杰原因,而农民工迁移是新型城镇化的格兰杰原因。说明中西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水平不足以拉动人口向本地区迁移,而农民工作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力军,不仅为城镇发展注入新的活力而且他们的边际收益是递增的 (即中西部还在农民工城市沉淀曲线的第Ⅱ阶段),通过作用于各种资源、技术使劳动效率提高,而且聚集经济效应也使城镇成为人口、资源、产业的聚集地,城镇化建设得以加快发展、城镇化水平快速提高。

四、结论总结及分地区的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总结

通过全文的研究,得出了以下几点结论:第一,就全国和各地区新型城镇化水平来看,东部水平最高但增速趋于减缓;中西部水平低且低于全国水平,但增速高于全国增速。第二,就东中西部各地区农民工迁移特征来看,东部虽然是各地区农民工的主要迁入地,但随着近年来中西部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提速,省内流动和就近转移已成为中西部农民工迁移不可逆转的选择。第三,就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效应来看,全国范围内这种驱动效应减弱,其中东部最弱,但中西部较强。原因主要在于:东部新型城镇化已趋于成熟,通过继续增加农民工迁移人数来提高新型城镇化水平是缺乏针对性的;中西部新型城镇化水平较低,城镇化率不及50%,城镇化的首要任务仍然是加大农民工迁移力度,通过增加农民工的迁移数量来促进新型城镇化。

(二)分地区的对策建议

上述研究分析说明,从全国总体来看,农民工迁移处于沉淀曲线的第Ⅲ阶段即质变阶段,因此推进新型城镇化单纯从增加转移人口出发是不明智的,今后重点还是要在满足进城农民工的需求、促使他们实现市民化的质变方面考虑。而从全国各地区的具体情况来看,情况各有不同。因此,应该对东中西部不同地区的农民工采取区别对待的转移政策。

1.针对东部地区的建议

东部地区的城镇化已处于从量变向质变转化的较高水平,继续提高新型城镇化水平要做到城镇人口数量上控制、质量上提升。(1)东部应适度控制现阶段农民工的迁移规模,注重提升进城人员的素质和生活质量。对素质技能高且有意愿长期定居城市的农民工及其家庭,要实施城镇基本公共服务全覆盖,保证农民工及其子女在教育、就业、医疗、养老等各方面的权利;对已经进城且在城镇棚户区和城中村居住的农民工,除了采取各种措施提升他们的融城能力外,还要从政策上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提高其生活质量,使其更好更快地融入城市;对素质技能上难以适应东部城市产业升级要求的农民工,政府应采取各种措施促使其向中西部流动,减轻东部城镇化容纳的压力。(2)调整东部地区城市发展的规模结构,注重城市与资源环境承载力的匹配。更多地发展中小城镇,引导农民工由特大城市、大城市向中小城市(镇)转移,形成合理的城市群布局;针对管理服务水平不高、“城市病”问题严重的城市要突出解决人口与城市建设、资源、环境之间的矛盾,着力提高城市管理运行的效率。(3)东部地区要适度推动一部分制造业向中西部转移,实施以高级加工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为发展重点的产业政策,促进本地区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合理化,这也为中西部地区工业化提供了机遇,以此来保障各地区农民工的就业和收入,引导农民工在东中西部的合理分布。

2.针对中部地区的建议

中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相对于东部还处于较低水平,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有明显的驱动效应,所以提升其新型城镇化水平要做到城镇人口数量上增加、质量上提升。(1)引导农民工向中部地区迁移,适度扩大其迁移规模。政府应加大对中部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政策倾斜,通过加快推进中部地区交通通讯、能源水利、市政环境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支持各地特色产业的集聚发展,以此来吸引农民工的迁入。(2)积极承接东部产业的转移,为农民工移入就业创造机会。中部毗邻东部的地理位置使得它能更好地承接东部移出的产业,中部必须紧抓这一机遇,为本地区曾经流往东部的农民工返回本省就业创造条件。中部地区农民工回流就业,不仅生活成本低还能获得家庭团圆的满足感,所以他们也一定愿意回流。(3)中部城镇化的推进要注意吸取东部的经验和教训。中部地区人多地少,因此一定要吸取东部城镇化的经验和教训,注重城镇规模的合理规划和资源环境的承载力度。

3.针对西部地区的建议

西部新型城镇化水平最低,但农民工迁移对新型城镇化有很强的驱动力,因此推进西部新型城镇化要大量促使农民工向各类城市(镇)迁移,并注意同步提升迁移质量。(1)引导农民工向本地城镇转移。要以实施“一带一路”战略为契机,加大西部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以便于西部各地发挥特色优势资源,打造区域特色优势产业集群,吸引农民工就地转移。(2)加强城市规划,着力提升城市规模和等级。西部地区地广人稀,产业集聚和人口集中不足,小城镇数量多但规模小,服务功能弱,适当地进行城镇之间的合并,打造区域增长极,这样有利于政府配套各种基础设施和外地产业的迁入,吸引较大规模人口的移入。(3)适当设立经济特区和自由贸易区,快速拉升集聚功能。对于那些区位特殊且发展潜力足的西部城镇如喀什、霍尔果斯等,可以考虑设为经济特区或者自由贸易区,给予其优惠的政策支持,以此来吸引产业的集聚,进一步吸引渴望生存、发展的农民工。(4)西部在承接东中部产业的同时更要注重发展当地的特色产业。西部地区环境承载能力差,对东部产业的“承接”不能走简单复制的模式,更不能全盘接收能耗大、污染多的一般加工制造业而把西部变成“污染避难所”,应该选择“适应性承接”的方式来提升产业链。西部地区应充分发挥民族文化和独特旅游资源丰富的优势,精心打造出属于自己品牌的民族文化产业和西部风情旅游产业,通过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大量吸收闲置劳动力,在解决大量就业的同时打造出一批独具特色的西部风情小城镇。✿

[1]Zhang K Honglin,Song Shunfeng.Rural-urban migration and urbanization in China:Evidence from timeseries and cross-section analyses[J].China Economic Review,2003(14):386-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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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秀娥.城镇化建设与农民工市民化的关系[J].社会科学家,2013(12):78-82.

[5]李颍,刘安长.农民工迁移对城镇化的贡献、融城壁垒及消解路劲分析[J].农业经济,2014(3):12-14.

[6]方辉振,黄科.新型城镇化的核心要求是实现人的城镇化[J].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13(4):63-68.

[7]裴长洪.新型城镇化:产业发展与配套改革[J].全球化,2014(3):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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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二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R].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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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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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search of Driving Effects and Regional Diversity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by Migrant Workers'Migration

WANG Qin-mei,ZHANG Pei-pei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 shaanxi 710119)

Firstly,the article explained the driving effect of migrant workers'migration to new-type urbanization and periodic differences by using a precipitation curve of rural migrant workers in urban theoretically.Then the driving effects and diversity of migration to new-type urbanization was demonstrated by the datas from 30 provinces(cities,districts)in china and a variety of methods of Eviews empirically.The results show the effect isn't significant from a national point of view;while regional diversity indicates that isn't significant in the East and on the contrary in the Midwest.The main reason is that each region has periodic differences in the curve.Finally,the article concludes with some differential proposals about eastern,central and western migrant workers'migration and new-type urbanization specifically.

migrant workers'migration;new-type urbanization;driving effect;a precipitation curve of rural migrant workers in urban

F323.6

A

1007-0672(2015)06-0043-07

2015-05-08

本文系陕西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3D016)、国家体育总局体育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40SS14071)和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一般项目(10XJA630004)的阶段性成果。

王琴梅,女,甘肃古浪人,经济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国际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发展经济学与中国区域经济发展;张佩佩,女,山西吕梁人,陕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口、资源与环境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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