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艳
摘 要: 《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一个充满“爱”与“美”的天国。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集中体现“边城”世界的人性美。尽管结局不免有些伤感,可是其中的爱却始终贯穿始末。“梦”继续飞,载着沈先生的憧憬与希望,飞入寻常百姓家,飞入每一个本善的人儿心中,让希望之花为之绽放,七里香。梦里,花香。
关键词: 沈从文 梦里 花香 唯美的爱
以“梦”代这小城,实不为过。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给了这古老小城——茶峒以无限神思。梦,既是美满的,又是虚幻的。我想,沈从文先生表现“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的初衷,总不及料想换来“魔幻现实主义”的批判吧?
一部好的作品,源于作者的亲身体验。《边城》让我们感受到了湘西美景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发生在这里的人物身上的赞美与惋惜。
汪曾祺重读《边城》,感觉到“《边城》是一个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缠绵的怀旧”。沈先生大多数作品描写湘西,都带有缠绵的乡土情结,但《边城》与其他作者有明显不同,作者曾告白读者:“我准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情感上积压下来的一点东西,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它、消耗它,我需要一点传奇,一种出于不巧的痛苦经验,一分从我‘过去’负责所必然发生的悲剧。换言之,即完美爱情生活并不能调整我的生命,还要用一种温柔的笔调来写爱情,写那种和我目前生活完全相反,然而与我过去情感十分相近的牧歌,方可望使生命得到平衡。”显而易见,作者创作的缘由,是由于“一种不巧的痛苦经验”,是对过去甜美生活的痛苦的回忆。
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一个充满“爱”与“美”的地方。以此引起读者对“美”的深沉思考,“认识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与目前堕落处”[1],即对“边城”历史与现状进行独特批判。茶峒地区原是“汉代五溪蛮”,偏僻,荒芜,为历史上流放之地;苗族、土家族等在这里耕作,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直到18世纪才开始在这里推行封建宗法制度,尤其在20世纪20年代以后,封建军阀、国民党反动派在这里实行黑暗的统治,残酷镇压起义,大肆屠杀无辜人民。青少年时代的沈从文亲眼目睹发生在家乡的饥荒、暴乱与杀人越货的情景。“特别是屠杀,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杀别一个人”[2]。
文中人物真挚诚恳,表现出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加上优美的自然环境,青山绿水,来往船只,曲折山路,吊脚楼支撑的茶峒小镇,俨然是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集中体现了“边城”的人性美,叙述了发生在这里的一个爱情悲剧。这个故事同样建立在人性思想的基础之上。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天保、傩送同时爱上了老船夫的外孙女翠翠。老船夫一心想让翠翠自己得到幸福,但还未弄清她到底爱谁,便稀里糊涂中答应了天保的求婚;天保得知翠翠心事,失望之下驾船外出而死。爷爷在天保死后,又赶忙撮合她与傩送的婚事,在碰壁之后他郁郁而终于暴风雨之夜。顺顺在大儿子死后,出于悲伤未答应傩送娶翠翠的要求,傩送与父发生争吵而远走他乡。这种种的“不巧”,使翠翠与傩送的爱情终成“善”的悲剧。故事中所有人物都是一群平常善良的人。长辈真心希望年轻人得到爱情和幸福,极力从中周旋、促成。顺顺在天保死之后,出于悲伤,没有立即答应傩送和翠翠的婚事,其内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老船夫死后,他决定接翠翠去城里住,“作为二老的媳妇”,固然出于对翠翠不幸遭遇的同情,也未尝不包含此时真心娶翠翠作为儿媳妇的善良意向。至于天保与傩送,不吵不闹,不动干戈,分别通过汉族的“车路”和苗族的“马路”方式向翠翠求婚,展开自由平等的竞争,未伤兄弟间手足之情。作者表现的意向似乎是一个“谁也没有错”的结剧。
虽然《边城》充分地表现人性,“是一个温暖的作品”,但是,“后面隐伏着作者很深的悲剧感”。以翠翠为中心人物的恋爱悲剧,究其原因,其实并非完全是“谁也没有错”的悲剧。两种婚俗观念冲突的结果,使热恋的翠翠与傩送生生分离。作者借对汉族传统婚姻的深恶痛绝,进行批判,包含他的个人经历和内心痛苦。
翠翠是作者倾注“爱”与“美”的理想形象。沈从文在《老伴》、《水云》等文章中说过,翠翠是由“绒线铺的小女孩”、青岛崂山的“一个乡村女子”及“身边新妇”[3]三个原型“合成”的,但绝不是简单的合成,翠翠的出生具有传奇性,是其父母圣洁爱情的结果,也是经过作者对故乡的恋爱情感与怀旧思想孕育起来的一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
从翠翠的身上我们看到了她对于爱情的渴望,想要摆脱传统固有的束缚,挣脱牢笼似的生活,追求属于自己爱情的愿望,在边城这个充满人性美的地方,长辈希望孩子得到幸福,但在文中不同民族的婚俗,限制了年轻人的爱情。对于翠翠的敢于追求自主婚姻,敢于冲破世俗的牢笼,作者充满敬佩之意,可是作者在翠翠的身上所倾注的不仅仅是这样一个“爱”与“美”都存在的人性,尽管翠翠努力追求自己的爱情,却无法摆脱世俗的束缚,以及最终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事实。
走出文本,沈从文先生何尝不是以凤凰为自身的骄傲?是凤凰,给了他创作的灵感;是凤凰,给了他创作的动力。至少,我们感受到了昔日的那一份温存。沈先生内心对于一切黑暗的排斥,极力消散阴霾,见到光明。
“梦”继续飞,载着沈先生的憧憬与希望,飞入寻常百姓家,飞入每一个本善的人儿心中,让希望之花为之绽放,七里香……
梦里,花香。
参考文献:
[1]《边城》题记.
[2]沈从文.从新文学转到历史文物.沈从文文集,VOL10:332.
[3]张兆和.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