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群众”和“西城大妈”背后的故事

李海燕

“无论是引起社会舆论关注的明星涉毒案件，还是小到路边猜瓜子诈骗的治安警情，‘朝阳群众’无时无处地积极向警方提供线索，支持和配合公安工作。近日，耳聪目明的朝阳群众又立新功，协助朝阳警方成功堵截一起电信诈骗案件，为群众挽回经济损失达50万元。”9月14日，北京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平安北京”又发布了一起有关“朝阳群众”的最新长微博，频繁地与朝阳群众“秀恩爱”，使得朝阳群众的江湖名望得以扶正，远近闻名。

2013年8月，微博红人薛蛮子被警方抓获后，“平安北京”发布消息称：“2013年8月23日，根据群众举报，朝阳警方在安慧北里一小区将进行卖淫嫖娼的薛某（男、60岁）、张某（女、22岁、河南人）查获。”这可以说是朝阳群众首次在官方媒体上正式露面，从此之后，朝阳群众的出镜频率与蹿红速度直线飙升。李代沫、张元、宁财神、张耀扬、高虎、尹相杰、王学兵、张博、黄海波和王全安等，均遭神秘的北京朝阳群众举报，后被警方查处。不止明星等公众人物难逃朝阳群众法眼，令年明份，朝阳警方接到群众举报，抓获一中央某部委副处级干部吸毒。

因此，有网友列出了世界五大王牌情报组织：CIA-中情局，KGB-克格勃，MOSSAD-摩萨德，M16-军情人处和BJCYQZ-北京朝阳群众。其实，在北京，朝阳群众只是其中一部分，同样和朝阳群众一样声名显赫的，还有“西城大妈”。北京西城区有7万余名“情报员”，其中七成是58-65岁之间的女性，被基层警员称为“西城大妈”。这一东一西，遥相呼应，成为平安北京法治建设不可忽略的一个重要因素。8月20日，“平安北京”推出了“朝阳群众”和“西城大妈”的卡通形象，其中“朝阳群众”是身着印有意为我爱朝阳字母T恤的白领青年，戴着类似Google Glass的眼镜、手拿智能手机，“西城大妈”则戴着红袖章、挎着菜篮子。 随着朝阳群众的声名鹊起，北京市其他区的居民也开始不甘屈居人后。海淀网友、丰台劝导队也纷纷开始进入人们的视线。8月以来，北京相继举力、了北京国际田联世界田径锦标赛和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式活动。朝阳群众、西城大妈、海淀网友、丰台劝导队“四大王牌”群众安保组织力量齐亮相，街面巡逻、交通疏导、出行提示、违法犯罪举报等全方位开火。据报道称，为如强反恐维稳，北京市白2014年3月起，动员百万名义工，配合公安及武警巡逻，遍布街头收集涉恐、涉暴情报，包括大妈“盯梢”、街头修鞋匠、报亭小贩“卧底”等，用百万“人肉监视器”监控全城。频频见诸报端的“四大王牌”群众安保组织力量开始渐渐被人们所熟知并认可o

朝阳群众在声名大噪的同时，其真实身份却一直笼罩着迷雾，有人认为，在我们视野范围所及的地方，那些在小区里下棋的大爷、跳广场舞的大妈、拐角小卖铺的店主、路过行色匆匆的路人、巡逻的保安，还有戴着袖章指挥交通的引导员都可能在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这就是朝阳区群众的主要力量。但也有人说，朝阳区群众就是线人的别称。“你说明星吸毒，我们哪能知道？我觉得，那些被查出来的人都是被自己朋友或者警察卧底举报才抓住的。”身为朝阳群众的一员，家住朝阳区传媒大学附近小区的刘大爷就是这么认为。

记者走访了朝阳区几个明星爱住的高档小区，四季星河路上的星河湾、朝阳公园旁的棕榈泉小区，还有鸟巢旁的紫玉山庄，因为配套设施较好、安保到位、私密性较强，有些还是别墅区，所以一般人员不持卡根本无法入内，难怪同住朝阳，依然有人认为朝阳群众只是警方线人的代称。

“王牌”的日常

农展南里社区作为朝阳区样板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刘连成说起朝阳群众非常有认同感，脸上都是自豪的笑容：“那当然骄傲，我们都是朝阳群众！”农展南里社区常住人口5000余人，辖区面积0.9平方公里，整个社区有100多位志愿者，同时设楼门院长，事无巨细，在社区生活中织就了一张密实的网。小区里谁家来了陌生人，楼里又进了撵而复返贴小广告的，社区矫正人员和重点看护对象几天没露面了，这些统统都在居委会工作人员和社区志愿者的眼里心上。遇到治安案件，他们还会及时跟社区民警联系，虽然整个社区只有两名民警负责，依然保持了连续几年的零案发率。

电视剧《闲人马大姐》里，蔡明饰演的“闲人”马大姐是个热心的退休女工，现实生活里农展南里社区也有这么个“闲人”马大姐。马大姐名叫马世宁，今年已经70多岁，一头银发却精神矍铄。2009年之后，马大姐开始在社区做志愿者，并被推选为居民委员会支部书记和所在楼栋楼长。她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毛主席说过，凡事怕就怕认真二字。有一次文明城市检查，马大姐发着烧还是照常来参加迎检工作，楼上楼下来回跑，邻居都笑说她认真到较真。“2012年之后我体检查出有胃结节癌变，就辞去了社区的工作。后来病好得差不多了，社区说还是需要我，我就回来社区党委，做个委员，奉献余热！”马大姐介绍说，农展南里社区正在组建夕阳爱心服务队，她担任队长，服务队的办公地点装修好了之后，他们就可以从小区深处搬到大门口，居民买菜回来歇脚、接送老人孩子、出现紧急情况可以更方便迅速地找到他们。

在北京城的另一头，“西城大妈”则被称为“维稳王牌”。据了解，今年以来，“西城大妈”向警方提供各类情报信息1.3万余条、违法犯罪线索720余条。

9月14日，周一一大早，西城区什刹海景区银锭桥附近就开始人头攒动，从全国各地来游玩的游人，还有组团的外国游客，逛胡同、吃美食、拍照片，热闹的什刹海开始了迎接新一波游人的一天。毗邻景区的前海东沿社区，下辖25个社区，面积虽算不上太大，可胡同众多，大杂院人多且杂，3000余名常住人口，给社区居委会十余名工作人员带来不小压力。社区每天会组织四至五名退休志愿者，在辖区内进行巡逻。

当天早上9点半不到，在前海东沿社区居委会门前集合之后，志愿者张景兰和翟庆云穿戴好巡防装备，开始了她们这一天的巡逻工作。从地安门到北海，在整个辖区的胡同中穿行时，遇到黑车、脏乱差市容问题、乱贴乱发小广告、陌生人进入，以及不计其数的游客问路情况，她们都会妥善处理。“又出去买菜啊？”“嗯，今天又值班巡逻呐？”巡逻的过程中，这样的对话要进行无数次。在世锦赛和阅兵式期间，社区的志愿者更是从明下旬开始，每天从早上6点，轮流值班到晚上12点，遍布大街小巷，监控西城治安。

对于西城大妈和朝阳群众们来说，社区就是自己的家，社区里的事就是家务事。拿着马扎，或坐或走，在街头自己的岗位上留意自己片区的“风吹草动”，遇到可疑情况，就及时拨打事前准备好的号码：这就是志愿者们的工作状态。西城大妈们回忆，想起自己的妈妈或婆婆当年参加“小脚侦查队”，也是这样一番光景。其实，无论是朝阳群众、西城大妈，还是海淀网友、丰台劝导队，他们都不神秘，也许他就在你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