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峰
(甘肃省公安厅刑事技术检验鉴定处,甘肃 兰州730030)
笔迹检验中,受到教育水平、书写训练、文化素养等因素程度不同的影响,一些书写人的书写水平和书写能力接近或一致,外在表现出书写笔迹的字形、字体相似程度较大,内在表现出运笔书写掌控能力特性一致,致使检验鉴别出现笔迹特征难以识别,难以做出差异点和符合点的判断论证,最终影响检验意见的出具。
相近形体字笔迹,由于在字迹概貌上的吻合或相近,决定了笔迹特征之间的相互混淆。相近形体字笔迹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文化程度不高、书写水平低的人群,书写笔迹呈现自由体特征(见表1);另一类是受教育程度高、后天专门练习字帖、具有较高书写能力的人群,书写笔迹呈现规范字帖特征(见表2)。分析评估笔迹外貌特征,这两类书写群体表现出的统一特征为笔迹体态的外在符合。检验相近形体字笔迹时,除了应用写法、笔顺、错别字等价值点高的特征外,更要应用分析运笔特征、搭配比例特征做出综合判断,从细节特征入手,归纳梳理,分析论证规律性的个体书写运动习惯特征,最终做出判断。
表1 文化程度不高不同人的书写字迹
表2 文化程度较高不同人的书写字迹
不同人书写字的笔迹外貌相似,就是人们常说的2 个人写的字很“像”,主要表现在字迹外形接近,书写风格一致,书写水平相当,字形、字体、字的大小和整体布局特征均有符合之处,字迹形体差异不大,如丁某和丙某写的字的特征反映(图)。
图 不同人书写的形体相近字的字迹
因人们学习经历、职业背景、练习程度等因素不同的影响,使每个人书写字的笔迹呈现不同层次。文中讨论的形体相近字笔迹,表现为书写水平的两个极端状态:一个是受教育程度低、不常写字的潦草字初级笔迹,呆板生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自成一体;另一个是良好书写习惯养成造就的字帖式规范笔迹,自然流利,字迹写法规范,书写习惯特征具有普遍性。但是,这种较差和较好笔迹的共性是一致的,皆是书写运动能力的充分反映。简单地说,写的字是一样的差或一样的好,如果没有发现错别字、笔顺、写法等价值点高的特征,检验人员就难以快速有力地做出鉴定意见。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书写人从学习写字开始,大脑中枢系统尚未建立成熟的书写运动神经反射弧。随着练习写字活动的深入,认知巩固,形成固定习惯的反射条件,逐步形成书写运动的习惯动作,大脑中枢系统指挥手臂运动,自然而然地完成书写运动的习惯动作,从运笔上体现出任意自由或规范写法的运笔笔画,见表3。这种运笔方向特征,是书写人习惯性的运动轨迹,只是表现出的个人特性有差别。
表3 不同人的书写字运笔方向的习惯性比对
相近字笔迹的比较检验中,符合点的分析判断有一定的蒙蔽性,而且这类特征数量较多,直观影响力强,在字迹外形、大体写法、搭配位置上基本不存在较大差异,甚至一些特征还符合,见表4、表5。这些非本质性的符合直接影响结论的判断。因此,如何认识符合点的性质,排除干扰,至关重要。
表4 不同人书写字符合特征的混淆性比较(一)
针对形体相近字笔迹的整体特性,除了研究识别写法、错别字、笔顺等价值点高的个性特征外,这类笔迹的检验鉴别还要从笔迹细节特征入手,分析论证运笔的起、收笔动作,行笔的笔法、方向、形态特征,连笔的部位、方向、形态特征;笔画的交接位置及相互距离关系,偏旁部首间的相互高低、远近位置关系,笔画或偏旁之间的大小、长短、宽窄的比例关系;文字局部安排中分段开头的位置,程式语的安排位置,标点、符号、页码的位置及字间组合关系特征。下面,通过分析归纳单字笔迹特征的方式逐一对运笔、搭配比例、笔顺及写法等特征进行阐述。
如表6 单字,检材“儿”字竖弯钩起笔形态、“子”字横笔起笔形态、“据”字直撇笔收笔形态与样本1 相对应字笔画形态特征一致,与样本2 相对应字笔画形态特征明显不同;检材“家”字竖钩的运笔弧度、“报”字横折钩的运笔形态、“司”字横折钩的折笔角度与样本1 相对应字的笔画运笔形态特征相同,与样本2 相对应字笔画形态比较,差异明显;检材“迟”字的走之旁的运笔方向、“人”字斜捺笔的运笔趋势、“此”字的运笔方向特征与样本1 对应单字运笔方向、趋势特征一致,与样本2 对应单字运笔趋势特征存在差异。另外,运笔笔力特征是书写人书写运笔力度在客体上的形态反映,表现书写人笔迹笔痕深浅,书写用力大小,可以作为排他依据使用。
表6 运笔特征的应用
如表7 单字,“快”字竖心旁长竖与斜点、“万”字撇笔与横折钩笔、“我”字斜钩笔与横笔的搭配位置,检材与样本1 笔画搭配位置特征符合,与样本2 存在差异;第二列单字“要”字女部的搭配位置关系,“绑”字右耳旁搭配位置,“驾”字力部、口部、马部的搭配位置关系,检材与样本1 特征一致,检材与样本2 有差别;同理,第三列单字左右上下比例关系中,检材与样本1 有本质性的符合点,检材与样本2 差异点明显。
表7 搭配比例特征的应用
笔顺、写法、错别字等笔迹特征,具有鲜明的个体特点,外形上的相像仅仅是表面的,内在的差异才是真正的本质不同。如表8 示例,检材单字与样本1单字笔顺、写法特征一致,与样本2 单字的笔顺和写法特征有着明显差异。这些特征的运用具有一致性和稳定性。
表8 其它特殊特征的应用
上述的比较检验方法,可以明晰的判断出各类书写特征的价值,通过对内在的运笔细节特征、笔画搭配比例特征等的研判分析,那些外在相像特征也就不攻自破,非本质性的共性特征显现无疑。检验人员在受理形体相近笔迹的案件中,更多的视角应放在相像之处,越是觉得像,就越要怀疑,找到相像的立足点或依据,分析相像特征的性质。若是难以判断做出结论,从细小运笔、搭配位置关系特征入手,运用上述检验论证的方法,不难找出突破口,从而做出科学有理有据的认定或否定的鉴定意见。
[1]贾玉文.笔迹检验[M].北京:警官教育出版社,1998:56-178.
[2]贾玉文,邹明理.中国刑事技术大全文件检验分卷[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2:875-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