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用低压直流供电系统保护综述

李露露　雍　静　梁仕斌　田庆生　曾礼强

民用低压直流供电系统保护综述

李露露1雍静1梁仕斌2田庆生2曾礼强1

（1. 输配电装备及系统安全与新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重庆大学) 重庆 400030 2. 云南电力试验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昆明 650217）

节能环保的低压直流供电方式在民用建筑等常规领域具有很大的应用潜能，保护与安全问题的解决是其推广的关键。相较传统交流系统而言，直流系统的保护面临着更多挑战，目前该方面的研究综述鲜见。本文尝试根据国内外已有的文献资料，从民用的角度出发，对低压直流供电系统中涉及电气安全的保护策略、短路电流计算、直流灭弧问题、电容放电问题、电击防护、末端过电流保护和负载保护的特殊要求等方面的研究现状做了一个较为全面的阐述。同时，提出了低压直流供电系统保护需要进一步解决的问题。

低压直流供电系统 保护 电气安全 电击防护 短路

0　引言

近年来，一些可直接使用直流电的家电设备不断涌现，如计算机、液晶电视、变频空调和电冰箱等。目前，这些家电都经过整流装置将交流电转化为直流电使用，由此，研究者提出了在用户末端直接采用低压直流（Low Voltage Direct Current，LVDC）供电的构想，这种供电方式不仅能减少电能变换环节，降低系统电能损耗，还能消除其中的谐波污染，提高电能质量[1]。事实上，早在1997年，荷兰能源研究中心（ECN）就提出了在住宅中采用直流供电技术的实施方案，国际能源机构（IEA）、美国电力研究会（EPRI）都对民用建筑实施直流供电的技术给予高度关注。随后欧洲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陆续进行了相关的研究和开发工作，并先后推出了一系列直流供电技术验证项目及示范工程[2]。随着电力电子技术的成熟、绿色分布式能源的发展以及直流家电的开发，LVDC有望进一步向民用建筑等常规领域推广[3]。

民用建筑等常规领域一般处于非电气专业场所，直接面向非电气专业人员，且分布广泛、环境情况复杂多样，这种工程背景使LVDC供电系统的安全保护问题显得特别突出[4]。同时，因直流系统结构差异、直流电不存在自然过零点、直流线路阻抗小及直流设备一般对过电流（过电压）更为敏感等原因，LVDC供电系统的保护设计相较传统交流系统而言面临着更多的挑战[5]。为此，国际电工委员会（IEC）于2009年在小于1 500V的LVDC供电系统方面成立了战略小组，美国EMerge Alliance联盟也着手制定适用于商业产品的直流供电标准[6]。

低压直流供电方式在民用建筑等常规领域具有很大的应用潜力，其安全保护问题的成功解决将成为LVDC向常规领域推广的关键所在。目前，LVDC供电系统结构形式多样，电压等级也不尽相同，这使得其保护与安全问题各有特殊性。低压供电系统的安全主要体现为有合适的接地措施，并在故障时能保证电气设备及人身的安全[7]，本文将结合已有文献，讨论常见的LVDC供电系统的保护差异及需共同解决的难题，并与传统低压交流系统进行比较，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为LVDC的进一步推广与应用提供一定的参考和依据。

1　LVDC系统结构

低压直流供电系统结构主要包括网络结线、末端母线形式及母线电压等级，它们决定了系统的保护设计和安全性。常见的低压直流母线电压等级有48V、220V、300V、380V和750V等[8]。为保证供电可靠性和充分利用绿色能源，分布式电源及储能系统必将大量接入，这使得LVDC供电系统结构形式多样，主要可分为直流放射型[9]、直流环型[10]和交直流混合型[11]，如图1所示。而在进入用户的末端母线处，为满足不同用户的需求，又可具体分为单极结构[12]、双极结构[13]与双层电极结构[14]，如图2所示。

图1　低压直流供电系统的网络接线Fig.1　Network topologies of LVDC distribution system

图2　末端母线形式Fig.2 Terminal bus forms

2　LVDC系统的保护策略

主网络中的母线电压恒定是直流供电系统可靠稳定运行的前提。当母线发生故障时，将影响到所有的分布式电源及负荷，这除了需要在系统中配置性能良好的能量平衡控制系统外，还需要系统具备能快速切除故障的保护机制。

2.1放射型结构的保护

放射型结构较为简单，文献[15,16]根据LVDC系统中含有大量换流器的特点，提出如图3所示的集中监控保护策略。该保护系统利用换流器与接触器相结合的方式：当故障发生时首先阻断换流器；待故障电流衰减至接触器的额定开断电流时切断故障，使故障点与电源隔离；再恢复换流器的工作，保证其他非故障电路继续正常运行。图4所示为利用该方法实现短路保护的实验及仿真波形，其暂态过程可在8～10ms内完成，具有良好的动态性能。

图3　放射型结构的保护Fig.3　The protection of radial-type

图4　短路故障后的电流波形Fig.4　Current curve after short fault

该保护策略要求换流器为全控型装置，对含有续流二极管的换流器，如典型的电压源型换流器（Voltage Source Converter, VSC），可将不可控二极管用可关断器件替代[17]，如图5所示，改用IGBT/二极管串联支路或射极关断晶闸管（Emitter Turn-Off Device, ETO），避免故障发生后的续流现象及换流器被过大的短路电流损坏。

图5　传统IGBT中二极管的替换Fig.5　Replacement of diode in traditional IGBT

2.2环型结构的保护

环型结构由于结构的特殊性，采取上述集中保护控制的方式将较为复杂。文献[18]利用连接在交流侧的交流型断路器实现故障电流的开断，而直流侧的开关只用作故障隔离。文献[10]则提出在每两个连接组件之间分段控制的方法，并通过续流电路来限制过大的故障电流。各分段控制系统之间相互独立，如图6所示（其中B、C段的保护控制系统同A段，未示出）。该方法通过主-从控制器监测分段两侧电流信号的差异而产生动作命令。图7所示为利用该方法实现接地故障保护的实验波形，该方法可迅速隔离故障，并恢复系统母线电压。

图6　环型结构的保护Fig.6　The protection of loop-type

图7　接地故障后的母线电压Fig.7　Bus voltage after grounding fault

2.3交直流混合型结构的保护

交直流混合系统的保护需要同时考虑两个子系统及其相互影响。文献[11]指出，交直流混合型结构的系统在基于IEC 62850的高速通信网络、智能开关设备及在线监测等技术基础上，利用集成保护控制（Integrated Protection and Control, IPC）单元，对交、直流部分分别实现保护与控制是可行的。对于低压直流部分而言，其保护设计与放射型直流供电系统相似，也可设计为如图3所示的集中式监控与保护系统。

3　短路电流计算

短路故障是供电系统中最为严重的故障之一，而短路电流的动态分析则是配置保护设备、整定保护动作参数的必要步骤。

3.1典型直流供电系统的短路电流

直流供电系统中一般含有多种电源装置，文献[19]结合标准IEC 61660-1分析了四种典型直流电源装置在短路故障时的电流波形，如图8所示。对于公共母线或支路处的短路故障，短路电流可由各电源装置独立提供的短路电流求和得到，其通用表达式为

式中，Ik为准稳态短路电流（定义为短路持续1s后的故障电流）；ip为尖峰电流；tp为达到尖峰电流的时间；τ1、τ2为上升、下降时间常数；各参数值由具体的电源电路决定。

图8　典型短路电流曲线Fig.8　Typical short circuit current curves

3.2有保护动作的短路电流

（1）故障后换流器关断。当故障发生后，换流器切换至关断模式时，等效电路可简化为图9所示电路，此时的短路电流计算式为[15]

式中，Vg为每个换流器前端的等效电压；n为供电换流器的个数；RF为等效短路电阻；Lout、Cout分别为换流器输出滤波器的电感、电容值；LCB、RCB为换流器到短路故障点的线路参数。

图9　换流器关断后的等效故障电路Fig.9　Equivalent fault circuit when converters are in cut-off mode

（2）故障后利用续流支路续流。故障被隔离后，故障电流将通过如图10所示的续流电路续流，此时短路电流计算式为[10]

图10　故障续流支路Fig.10　Fault freewheeling branches

式中，VS是分段线路的电压；Req是电源、线路、故障点的等效电阻之和；Rfw、Lfw分别为续流电路的电阻、电感，且不同故障类型的续流通路不同[10]。

4　LVDC系统保护的其他关键问题

4.1直流电弧难以熄灭

因直流电不存在自然过零点，直流电弧难以熄灭一直是直流供电系统保护设计的难点。为解决这一问题，各生产厂家不断推出更高分断、灭弧能力的直流断路器产品，但随着直流系统容量的进一步提升，该方法从技术难度与经济性的角度考虑均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另一种解决该问题的主要方法为利用直流故障限流器（Direct Current Fault Current Limiter, DC-FCL）来限制过大的故障电流。国内外有关限流技术的报道多数针对交流系统，直流FCL的研究尚未成熟。其中，超导限流器是未来极具发展潜力的产品，但由于材料和制冷等问题，目前应用还为时尚早。而随着电力电子器件功率、性能的提高，固态限流器成为较现实的技术途径，图11所示为一种可行的结构[20]。

图11　直流固态限流器Fig.11　Direct current fault current limiter

当负载正常运行时，该直流固态限流器作LC滤波器使用；当负载发生短路故障时，电路即切换至Buck模式，对其进行电流斩控，限制短路电流。若故障在设定的时间（Tlim）未能消除，则控制切断电源。图12所示为使用限流器与未使用限流器的短路故障电流比较；该装置同时具有限流保护、开关功能，可部分替代直流断路器使用。

图12　短路时的限流过程Fig.12　Current limiting when short fault occur

4.2直流电容的放电问题

与交流系统不同，直流系统中需要大量用于能量存储、平波作用的并联电容器[21]。当发生短路故障时，电容中储存的能量会迅速向短路点释放，其放电电流可达数千安培到数万安培不等，这取决于电容器的容量及换流器的设计，图13所示为典型DC-DC变换器下游故障时，不同位置处的电容放电电流。该现象极有可能导致断路器的误动作[7]，且过大的电容放电电流也可能使电容器或其他电力器件因此而损坏。

图13　不同位置处的典型电容放电电流Fig.13　Typical capacitive discharge current profiles in different locations

图14　电容直流断路器保护装置Fig.14　CDCCB protection

解决该问题的主要途径可分为两种，一是在保证系统原有控制品质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减小直流母线平波电容的容量，采取小容量薄膜电容和有源补偿装置代替传统的大容量电解电容[22,23]，或采用模块化多电平换流器（Modular Multi-level Converter, MMC）、电流源型换流器（Current-Source Converter, CSC）等不含大容量电容的换流器[17]均是较为有效的方式。另一种解决方法为直接消除电容放电的影响，如针对换流器输入端电容，可根据直流电单相导通特性，在负载支路前端串联二极管来防止母线短路时断路器输入端电容电流的反灌[24]。文献[25]则提出采用快速电容保护设备，如基于ETO的电容直流断路器（Capacitor Direct Current Circuit Breaker, CDCCB），如图14所示。它可以保证在电容放电电流达到设定值时有效、迅速地切断电容器放电电路，其分断时间可达小于10μs，避免出现过大的短路电流，保护电容器及敏感设备。

5　LVDC系统的电击防护

在民用低压末端配电系统中，因带电导线发生碰壳接地故障而引发电击事故十分常见。系统的电击防护性能与系统电压等级、接地形式及相应的保护设置有关。

5.1直流安全电压

安全电压是保证人体在发生电击事故时不至引发致命危险（心室纤维性颤动）的最低电压，它是民用低压供电系统保护设计中的重要参数。值得注意的是，直流电对人体的电击效应与发生电击时流过人体的电流方向极其相关[26]，这一点与交流系统有本质上的区别。如图15所示，当发生正、负极电击事故时，通过人体的电流方向正好相反（考虑人体竖直站立于地面）。IEC 60479指出，人体通过直流电时，向上流动时引发致命危险的几率约为向下流动时的2倍。

图15　正、负极电击时通过人体的电流方向Fig.15　Current direction through body when positive or negative electric shock occurs

IEC标准中规定通过人体纵向向上的直流电的安全电压为120V[26]，但其考虑的直流电是不含纹波的纯直流电。在实际工程中，目前所能获得的直流电一般都经过电力电子装置变换而来，均含有一定的纹波。IEC TC64 MT17工作小组对此进行了修正，给出更为保守的90V直流安全电压[27]。则相应地，对通过人体电流纵向向下的情况，可适当放宽对安全电压的限值要求至180V，或按照负极电击的情况作最保守的估计。

由以上分析可知，不同母线型式的电击防护性将存在差异。双极结构将母线对地电压减小为单级结构的1/2，从电击防护的角度考虑是更优的选择。而双层电极结构具有两种不同的电压等级，对于二级低压母线，如DC 48V母线，其满足直流安全电压要求，可不需设置间接电击防护措施。同时，考虑到直流电正、负电压的电击效应差异，对于单极结构、双层电极结构均建议采用正电压供电，如+380V，+220V，+48V等。

5.2各接地形式的电击防护性能

由接地形式决定的电击防护性能是保障系统电气安全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根据IEC 60364-1[28]对直流系统接地形式的定义，与交流系统一样，也可分为TT（T=电源侧直接接地；T=用电设备外露导电部分直接接地）、IT（I=电源侧不接地；T=用电设备外壳直接接地）、TN（T=电源侧接地；N=用电设备外壳经保护线与电源接地点连接）三种接地形式，其中电源接地点可为正极、负极和中点。图16所示为以中点为电源接地点的双极直流系统的各接地形式。

图16　低压直流系统的接地形式Fig.16　 Grounding types of LVDC system

现有低压直流供电系统大多采用无中线的IT系统[29-30]，IT系统中发生电击事故时，人体预期接触电压（Prospective Touch Voltage, PTV）一般能有效控制在1V内，几乎不对人体造成伤害，电击防护性能十分出色。但该系统的接地故障难以监测[31]，容易引发多点接地而转化为短路故障，且用户也无法用电笔探测出直流电的极性。相比而言，虽然TT与TN系统的PTV往往不能达到安全电压限制的要求，但通过配置合适的保护设备，仍可保证人身安全。在我国传统交流系统中，TN系统就因能将接地故障转化为短路故障，利于保护设备的动作而得到了广泛应用[4]。但在民用低压直流供电系统中，接地故障的发生频率相较极间短路故障发生频率高得多，TN系统这一特性将不利于系统中大量存在的对过电流敏感的电力电子器件，也对保护设备提出了更为苛刻的要求。因此，TT系统是未来直流供电系统所推荐的接地形式[32]。

5.3接地故障保护

接地故障的监测与保护依赖于接地形式的选择。对于TT系统，可参照交流系统的接地保护设置，采用剩余电流保护器（Residual Current Devices, RCD）来实现，但应注意用于直流系统的RCD动作原理不同于交流系统，恒定的直流电不能形成变化的磁通，因而无法产生动作信号，文献[33]提出将磁通量监测技术融入直流RCD中，但目前尚未有可用的商业化直流RCD，这还需要各界制造商及同行的共同努力。而对于IT系统，尤其是电源侧不接地的情况，与交流系统不同，该系统接地故障时通过对地分布电容产生的漏电流几乎为零，为此，学者们对该领域开展了大量的研究工作[34,35]，但研制出经济实用的直流绝缘监测装置仍然任重而道远。对于TN系统，因其将接地故障转化为短路故障，直流系统的过电流保护设备极有可能因此动作，此时的接地故障监测与定位需结合具体情况另作考虑[36]。

6　LVDC系统的末端过电流保护

对于一个拥有良好控制及保护功能的直流系统，末端配电系统的电源可看作一个稳定的理想直流源，相较主网络而言，其保护设置相对简单，可直接利用断路器或熔断器等保护设备的相互配合实现过电流保护。

6.1 保护设备的选取

在LVDC末端配电系统中，断路器或熔断器仍然是目前商业化可用的保护设备。其中，有专为直流系统设计的设备，但多数在交流系统中使用的设备对直流系统同样适用，只需调整额定参数的选取。文献[8]给出了LVDC系统中熔断器、断路器的选取与交流系统的差异。

（1）断路器。断路器中的脱扣装置是断开短路故障的主要元件，对于瞬时动作的磁脱扣装置，其感应电流为瞬时值，则用于直流系统的额定电流应为交流系统的2倍；对于长延时动作的热脱扣装置，其感应电流为有效值，用于直流、交流的额定电流相同。另外，在直流系统中，可将断路器的多级触头串联使用[1]，以提高灭弧及分断能力，若仍无法满足要求，可采用增设故障限流器或能制造人工零点的谐振混合型直流断路器等来解决，如图17所示。

（2）熔断器。熔断器的额定电流、额定电压参数均以有效值形式给出，对于交流、直流系统均适用。但在直流系统中应用时，应注意系统的时间常数（由直流系统自身参数决定），时间常数决定了故障电流的上升速率，并影响熔断器的动作。较小的时间常数（＜2.5ms）可使熔断器迅速动作并顺利灭弧，而时间常数＞6ms后，熔断器的分断及灭弧将变得困难。另一方面，出于可靠性和灵敏性的考虑，熔断器并非过电流保护的最佳选择，但可用作后备式的保护，或用于只要求快速响应而不需要系统自动恢复的场所，如发电机换流器出线处的保护。

图17　三级串联的断路器与混合型直流断路器Fig.17　 Circuit breakers of three poles in series and hybrid dc circuit breaker

6.2 保护配合

与交流系统一样，低压直流系统的过电流保护也应相互配合，满足选择性的要求。在整定各级保护设备的动作值时，应按照至下而上的设计方式，如先选择负载端断路器的动作值，再选择电源侧的断路器保护动作值，最后整定作为后备式保护的熔断器。同时，还可参考低压交流系统设计为三段式的动作方式[37]，实现电流速断保护—限时电流速断—定（反）时限过电流保护相配合的保护策略，并将不同支路的变换电源设为互为备用，保证供电的连续性。但应注意的是，对于自身含有限流功能的直流系统，若仍按照交流系统中的过电流保护整定方法（在工程设计中通常为计算电流的6～16倍），则此时的故障电流可能达不到整定值而无法使保护设备动作[38]，因此，应重新考虑断路器等过电流保护的动作值整定倍数。

7　负载保护的特殊要求

7.1 极性矫正

与交流系统不同，直流系统电源一般有正、负极之分，当正、负极反接时，设备极有可能无法正常工作，且容易引发设备故障、火灾隐患。其中一种解决方法是采用特殊形状的接线板防止该类问题的发生[39]，如图18所示。但该方式仍需用户在维修或安装时判别直流电源的极性，也不便于与目前的交流转接设备过渡。文献[40]进一步提出在直流家电设备电源进线前端设置如图19所示的极性矫正电路。

图18　特殊的直流接线面板Fig.18　 Special DC connection panel

图19　输入极性矫正电路Fig.19　　　 Schematic of input polarity correction circuit

当负载的输入端连接到电源后，首先通过与各MOSFET（见图19中S1～S4）反并的二极管进行初步的矫正，与此同时，输入电源的极性可自动由并联在下侧MOSFET上的电阻传感器测得，并通过功率放大器驱动对应一组的MOSFET导通，以代替原有的二极管，完成对输入电源极性的矫正。该电路结构简单，且不需要其他的辅助控制器即可实现对直流输入电源的自动校正。

7.2 接线板-插头

接线板-插头是民用低压供电系统中使用、分配电能的必备设备，其分布范围十分广泛。常用的交流型多功能接线板与插头应用于直流电时会产生较大的电弧，这不仅会对人身安全带来不利，还可能引发电气火灾[41]。文献[42]介绍了由日本NTT通信公司与富士通公司联合开发的可适用于DC 400V通信数据中心、商业建筑、智能供电系统等的直流专用型接线板-插头，它具备灭弧、防电击和机械式安全锁三大功能，其基本结构如图20所示。

该接线板-插头将机械触头与永磁体结合在有限的空间内，并设计了独特的滑动开关，只有当设备使用时，滑动开关才能将电源触头闭合。相应地，只有当滑动开关关断、电弧通过永磁体强制灭弧后，才能拔出插头，以此保证设备及人身安全，并能避免无意的误操作。同时，该设计还能避免在使用过程中因插头松动而造成的电弧火灾隐患，且无需辅助电源及复杂的电子电子电路，结构简单、节能、可靠。同理，对于大功率的直流家电设备，其自身的开关也应重新设计，解决切断直流电时的电弧问题，以免对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图20　直流型接线板-插头结构Fig.20　 Configuration of DC plug and socket-outlet

7.3 电涌保护

在低压配电系统中，常配置浪涌保护器（Surge Protective Device，SPD）用以保护电器电子系统免遭雷电或操作过电压及涌流的损害。直流系统的雷电流分配与交流系统不同，且直流电无自然过零点、直流系统的时间常数及直流系统电源特性等因素均对直流SPD的选取及参数设置造成影响。IEC有关SPD设置的标准主要针对传统交流系统，2012年6月，欧洲颁布了最终的FprEN 50539—11：《低压电涌保护器—包括直流特定应用电涌保护器—第11部分：应用于光伏装置SPD的要求与试验（草案）》，提出了含光伏发电的直流系统浪涌保护器相关要求和试验方法[43]。

8　LVDC系统保护标准

目前，低压直流供电系统的保护缺乏统一的规范与标准，尤其是对于民用建筑等常规领域。以我国引进或制定的行业标准为例，如YDT 2387《通信用240V直流供电系统》，GB/T 18487《电动车辆传导充电系统》，GB/T 10411《城市轨道交通直流牵引供电系统》，DL/T 5044《电力工程直流系统设计技术规程》等，但这些标准均针对于专业场所，面向的操作人员也经过专业训练，对系统电气安全性能要求相对较低，因此从电气安全角度考虑，上述直流供电系统的保护技术要求并不适用于民用供电场所。而传统交流系统的设计经验对直流系统不再适用，但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如文献[44]分析了交流系统中的IEC 60335《家电和类似电器的安全》，将其中用于直流系统时需改进的条例进行了分析。GB/T 18216《交流1 000V和直流1 500V以下低压配电系统电气安全》等少数标准中提及到一些有关直流系统的安全保护导则，但仍需进一步完善。直流系统的故障类型、故障后果与交流系统都有不同，参照结合已有的低压交、直流供电系统的安全保护准则，制定统一的标准与规范保障直流系统中设备及人身的电气安全将促进直流供电方式的长足发展。

9　结论

（1）电力电子器件将代替传统的保护设备，在未来直流供电系统保护中展现更大的潜力。利用系统中大量使用的换流器装置可使保护系统结构得以简化，但应注意各种保护设备在电源自身具有限流功能下的相互配合。

（2）直流供电系统的安全电压可考虑为90V，直流电比交流电更为安全。从电击防护的角度考虑，建议在LVDC系统中采用正极性的电压供电；未来直流系统的接地形式推荐采用TT系统。

（3）对负载而言，现有的一些可直接使用直流电的家电设备仍需做一些改进，如增设极性矫正电路等。直流电弧的分断问题应引起重视，采用直流专用插座、重新设计大功率直流家电的开关装置是有必要的。

（4）LVDC系统统一、规范化的模型结构是研究直流系统保护设计的基础，直流系统安全保护方面的标准有待进一步完善，这将促进直流供电方式向民用建筑等常规领域推广。

（5）目前，LVDC系统保护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一些商业化的专用保护设备仍缺乏，如直流RCD、直流SPD等。如何统一协调、优化保护系统结构以及各种新型保护设备的能量损耗与经济性评估将是未来进一步需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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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露露 女，1989年生，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电气安全研究。

雍 静 女，1964年生，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电能质量、电气安全研究。（通信作者）

A Review of Civil Low Voltage DC Distribution System Protection

Li Lulu1Yong Jing1Liang Shibin2Tian Qingsheng2Zeng Liqiang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Power Transmission Equipment & System Security and New Technology Chongqi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30 China 2. Yunnan Electric Power Test and Research Institute Co. Ltd. Kunming 650217 China）

Low voltage direct current (LVDC) distribution systems have great potential application in conventional areas, such as residential buildings, and the promotion of LVDC is constrained by the lack of appropriate protection and security guarantees. Compared with traditional AC system, DC systems face more challenges, but related reviews are rare at present. This paper conducts a comprehensive overview regarding questions in electrical safety of LVDC distribution system, including protection scheme, short current calculation, dc arc extinction, capacitor discharge, protection against electric shock, terminal over-current protection, and special requirement of load protection from the civil point of view. The issues needed more research works and discussions are also presented.

Low voltage direct current distribution system, protection, electrical safety, protection against electric shock, short circuit

TM7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51207174）和南方电网科技项目（K-YN2012-461）。

2015-07-05 改稿日期 2015-0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