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与徽州村落信仰空间的构建——明清以来绩溪县竹里村的个案考察

2015-08-15 00:46张小坡
黄山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周氏宗祠宗族

张小坡

(安徽大学 徽学研究中心,安徽 合肥230039)

一、问题的提出

村落是中国乡土社会的基层组织形式之一,引起了多个相关学科的关注,并形成各自的研究特色。在历史聚落地理研究框架下,受村落历史资料不足的限制,从宏观层面概括村落发展与演变形态的成果较多,村落成为学者归纳理论模式的一个节点,但对村落的内部结构、规模、景观特征等微观层面的分析稍显不足。①建筑规划学者对村落结构给予了足够重视,他们运用现代建筑学的概念,不但注重从水网、巷道、节点等空间层次研究村落结构,还关注村落的整体形态、内部的结构秩序、建筑物的空间分布等问题,这种研究取向在一定程度上为建筑师与建筑规划提供了灵感,吸引他们从古村落的建筑布局中汲取养分,同时也为历史学视野下的村落研究开辟了新鲜议题。②历史人类学者更多地将村落视为舞台,关注村落内部的宗族、民俗、经济与物质文化等。从20世纪90年代起,法国学者劳格文(John Lagerwey)联合杨彦杰、谭伟伦先后在赣南、闽西和粤北等从事客家村落的宗族、经济与文化等的研究,他们在客家区域的50个县几百个村落中做了田野调查报告,收集了广泛的资料,并与香港及梅县的学者合作,为该地区许多村落的自然布局绘制了地图。科大卫、丁荷生、陈春声、刘志伟、郑振满、赵世瑜等学者在福建、广东、山西、江西、香港、澳门以及台湾等地建立工作坊,与历史学者及人类学者在同一田野地点相互切磋,形成了鲜明的研究路数,极大地丰富了村落研究成果。数年前,由王秋桂、丁荷生主持的“历史视野中的中国地方社会比较研究指出:中国村落中的宗族、仪式、经济和物质文化”研究计划旨在勾勒中国历史上不同时期普通村民的日常生活经验,拟评估中国村落的文化生活有没有相对的自治性,同时想建构合适的方法来比较中国各地不同的村落,以彰显乡土中国不同区域的独特之处。受其计划资助,劳格文、王振忠、卞利、卜永坚等学者在徽州开展了“徽州的宗教、社会与经济”项目,先后出版了数部以具体村落为研究对象的深度调查成果。③

明清以来的徽州是一个宗族社会,民众的岁时节庆、婚丧嫁娶等日常生活无不打上深刻的宗族烙印,所谓“徽俗,士夫巨室多处于乡,每一村落,聚族而居,不杂他姓。其间,社则有屋,宗则有祠,支派有谱,源流难以混淆”[1]第五帙第一册正是其直观的表达,而聚族而居也便成了徽州村落最基本的特征,围绕宗族所开展的活动对村落的空间建构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相逢哪用通名姓,但问高居何处村”。[2]50王振忠先生曾指出,村落与家族是明清时代徽州最基层的两种组织,前者是地缘的自然存在,后者则是血缘的结合。但在不少村落,由于血缘和地缘相重合,村落实际上也就表现为同姓血缘的结合。[3]20绩溪县家朋乡竹里村是一个典型的同姓血缘结合的村落,自南唐周囦迁居此地后,竹里周氏世代蕃衍,虽然没有走出显赫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但是在千余年的漫长历程中,却始终保持着家风不坠的发展态势,枝蔓一直未曾隔断。周氏长期的稳固发展,对竹里村落空间的建构影响深远,在村西水口槐花墩,分布着观音阁(大士阁)、关帝庙(红庙)、汪公庙、土地庙、五猖庙、社屋等庙宇;在村东,以云路庵为中心,则有奉先祠、准提阁、大佛堂,解放前香火很盛。根据以田野调查所收集到的民间文献与口述史资料,对竹里这个偏僻山区村落的信仰空间结构进行考察,着力探讨宗族在村落信仰空间的建构中所起的作用。

二、竹里村的地理环境

竹里,以其地水竹丛生而得名,今名仍存,属绩溪县家朋乡。家朋位于绩溪东北部,距离绩溪县治所在地华阳镇40余公里,东与荆州相邻,为山区地形,东南高,西北低,东南与荆州交界的九龙戏珠、荆磡岭等山峰,海拔均在1 200米以上,大小溪水皆由东南流向西北,戈溪河是农田灌溉的主要河流,境内山多田少,土地贫瘠。④竹里所处山脉属天目山西段大赣山麓的门前岩脚,村子坐落在群山交汇处的山间谷地,村前有黄龙山、旗山、飞凤山、门前山、鼓山,村东南有莲花峰,村后有铁巾山、牛栏坞山、大、小钟形山、来龙山、云路山,村人称村后之山呈五马奔槽之势,周氏始迁祖囦公之墓即位于槽嘴处,向东南望去,视野开阔,能俯瞰全村。村落周围的山势棱嶒峭拔,险峻万状,“其村之形胜,九龙鄣其东,天马环其西南,望山云则甑峰玉屏,廻峦而耸秀,北枕大阜,则貔貅狮子倚伏尔”。“间尝一至其地,遥见莲峰耸秀,天字嶙峋,云踞探奇,楼台相望”。[4]序村落外围有海拔1 349米的饭甑尖、海拔1 278米的黄茅尖、海拔1 109米的门前岩以及山云尖、台炮尖等山峰,竹里赖以为生的水源来自村东南方向约4公里处的麻果堨,蜿蜒曲折的水流进入竹里后沿着山势穿过整个村子。据周光熙等人介绍,解放前竹里村内外散落着36眼井、72口塘,既满足了村人的生活用水需求,也能够进行农业灌溉。周氏依山筑舍,就势建房,房屋分布在水流两边,村落布局南北扁平、东西狭长。村东为入口处,近看村落山岭环伺,松杉茂美,绿竹浓荫,但离开稍远,村子便掩映在满目青翠之中,与周围山体融在一起。村西的地势比较平坦开阔,与霞水村咫尺相望,现在通往霞水的乡间公路开在半山腰中,坐车穿过竹里时,整个村子尽收眼底。

山限壤隔的地理环境,虽然阻碍了村人的外出,但也给了竹里天然的屏障,使得竹里能够依山势阻险以自安,保持着相对平静的发展局面。唐末周囦初到此地,“以山水清幽,翠竹蓊郁,徙居其地,以为避乱桃源也”。时至清末政体变革之时,竹里依然“俗尚朴僿而淳古,多业农林务耕作,不事游惰,有宗祠有会社,室庐栉比,道路修整,田尽辟而山不童,是一自治雏形也”。[4]卷12竹里图记竹里周氏就在这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世代相沿,香火不绝。

三、周氏发展与村落信仰空间的构建

新安周氏的始迁祖是周垚,唐僖宗中和元年(881)任歙州刺史。周垚生固、国、囦三子,长子周固后徙居歙县小路口,次子周国留守周坑,三子周囦在南唐年间徙居绩溪遵化乡的竹里。收录在族谱中的传记称周囦性情澹泊不慕荣利,以诗书自娱,最爱竹,尤好山水游,“偶至遵化乡,以其地山水清幽,爱悦之,遂由周坑迁其地,种竹赋诗,以为乐,名其地曰竹里”。[4]卷12竹里始祖季爽公传周囦先后娶程氏、饶氏,生子德正,死后与程氏合葬竹里玉壬山丙向,周囦便成为竹里周氏的始祖,从此周姓子孙蕃衍不绝,支分派别,以数十世计。

周囦后代也屡次外迁,在所有外迁的族人中,与竹里保持着最为密切关系的当属迁居梅干的周琏一支,村人提及,梅干地界原为竹里周姓人的山地、田地,竹里人为了做农活之便,便渐渐地在此地定居下来,繁衍成新的聚落。解放前直至建国后周氏宗祠遭到破坏之前,⑤梅干人过世之后均要到竹里周氏祠堂内“进牌”,即俗称的“梅干死人,竹里进牌”。

在竹里周氏宗族的发展史上,有两个时期非常重要,对宗族制度的建设乃至竹里村落信仰空间的建构影响深远,一是明末清初,二是清朝咸同年间。周氏宗族至第十八世周道兴时,开始出现转机,四子周琏开始在梅干定居。此后,其家声渐扬,代有可圈可点的人物出现。如周道兴的曾孙、第二十一世的周严嵩,其家财相当可观,人称“公家甚饶裕,财产甲一乡”。[5]卷13传·竹里随着家道中兴,周氏开始在地方社会公共事务与宗族建设上有所作为,如二十二世周仲立筑东风书屋,以为子孙肄业之所,周仲吉捐资重新修造司阳岭内外的石板路,二十二世周仲甫“岁饥赈米,濬果堨,开石岭路”,二十五世周文暹资助里中修造桥梁诸善事,都是周氏族人投身地方社会公益事业的例证。

在这些族人的努力下,周氏宗族的制度建设得到了发展。首先是修纂族谱。嘉靖二十年(1541)正月,“我周父老子弟以宗会,谓宗法久废,谱牒宜纂”,推举仲弘担纲修纂宗谱,当年七月完成,共七卷,用费 100 缗有奇。[5]卷1旧序·仲弘公叙康熙五十四年十月,意在统合新安周氏始迁祖垚公之子固、国、囦三公支下,具有统宗谱性质的周氏族谱开始编修,次年腊月告成付梓。此次修谱,首倡者为竹里的周思式和湖里的周善达,总理为竹里的周思老、周思宣和昌溪的周齐贤,另外竹里担任司事者35人。至此,周氏族谱已编修四次。其次是建造祠堂。隆庆元年前后,周氏宗祠开始建造,二十二世周仲俊在隆庆元年因宗祠虽建,但尚未落成,便捐助宗祠门前的石鼓。二十二世周仲甫慨捐百金,以妥先灵,其弟周仲立“亦如之”,并亲手画出宗祠中的梁楣斗拱,交由工匠雕镂,“栩栩犹有生气”。由此可知,周氏宗祠的建造主要是由明代嘉万时期的二十二世族人负责。

这一时期对竹里村落空间结构产生重要影响的人物是二十四世的周嘉宾。嘉宾,号云都,崇祯年间,因“才略迈众,兼善陶白术”,“邑宰知其能,辟为委吏,谨盖藏,慎出入,而仓库丰盈,克称职”。后坚辞不就,专习举子业,于崇祯十六年被补为国子监生,洵为群贤领袖。明清江山易代之际,退居乡里。嘉宾田园丰裕,时常救荒赈饥,“歌声几遍道路”。其后,“有积蠹计欲侵其余润,公以理拒之,遂怀忿,会巡按公驾临徽郡,蠹胁乡棍之无知者罗织其词,以诬害之”。[5]卷13传·竹里嘉宾长子周文冕“奋不顾身,百计求释,凡辨诬呈词,皆出其手,黑白既分。巡按公深知其枉,立洗其冤”。[5]卷13传·竹里此次事件之后,嘉宾厌世道崎岖,人情险巇,便与方外者游去,出家为僧。周文冕见无法阻止,便建造云路山房以适其志。⑥不过,据族谱中嘉宾传记的记载,称嘉宾“居里许营魏殿于云路山,殿后建准提阁,阁西造奉先祠,祠之前曰云路馆,馆之右曰望月楼,而居其中焉。谢宾客绝往来,日以饭僧奉佛为务,终其天年,享寿七十有七”。云路庵、准提阁、奉先祠、云路馆、望月楼,构成了竹里村东一个颇为壮观的建筑群,人称此处“梵宇庄严,楼台相望,名花异卉,并埘其间”。[5]卷13传·竹里云路馆可以视为周氏的家塾,是周姓子孙的肄业之所。奉先祠主要供奉周氏上门分祠的祖先。此后,云路庵香火渐盛,和尚不断增多,周氏族内也有数位出家为僧者,如二十六世思三、思寿,二十九世社五皆出家做了和尚。民国年间,云路庵和尚因内部不合,分为东西两边,不过两边还是合资在庵后面建造了大佛堂,置有大鼓、大钟,规模宏敞,前来烧香的信士络绎不绝。据今人周海福回忆,云路庵为三间,中间是庙,供奉佛像,两边是和尚住处,有四五个和尚,香火比较旺盛。

咸丰九年(1859),太平军攻进徽州境内,绩溪县因地处徽州府与宁国府之间的通道上,太平军出入绩溪数次,地方民众“几无日不在风声鹤唳,水深火热之中,琐尾相连,死亡枕籍”。[6]自序僻处山区的竹里也没能逃脱战火的蹂躏,咸丰十年,太平军逼近竹里,周氏族人仓皇躲入山间,其后又有一股太平军由昌化、荆州翻山越岭而至。为抵御太平军,周顺春和三十一世周兴霖、周兴维等人在竹里组织了团练,“择里骁勇子弟训练成团,依山为卡,贼至不得逞,里人重赖之。”[7]卷12传记即使如此,竹里受到的破坏依然非常严重,许多房屋被焚毁,太子庙、周氏宗祠也荡然无存。战争结束后,周氏宗族开始进行村落的重建工作。梅干的二十九世周启岐约其宗人倡议复建周氏宗祠,族人都认为工大费巨,面有难色,周启岐便与族人周顺昇力任其难,激劝备至,最终和族人鸠工庀材,先修复宗祠的两庑与寝室,进栗主,修祀事,清厘祠产,虽然一切都很简陋,但终归使得“兵燹后竹里祠之得以妥先灵,举祭事”。[7]卷12传记周启岐之子周兴维担任修祠工程的出纳,谨慎从事,受到族人的称赞。宗祠初步修复后,对原先毁坏的祖先牌位重新进主,并邀请分迁各处的囦公支下子孙捐牌费,四世可二公自竹里迁居石歇,其子孙接到邀请后,考虑到自身也要修复祠堂,用钱甚多,只得捐钱50两,为 “二十二世祖社顺公及孺人徐氏、俞氏、程氏于老祠进一神主,配享血食,其余群昭群穆皆无从安置”。[8]卷2祠堂记

在周氏族人的世俗生活中,除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业劳作外,烧香祈神、祭祖祀墓等也是重要的活动事项,太子会、大年会、施孤会等名目繁多的会社活动,成为他们日常生活须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通过梳理周氏宗族的脉络,可以看出竹里村落的开发与其发展同步进行,竹里逐渐形成了一个比较独特的信仰空间格局,村东以云路庵为中心,有奉先祠、准提阁、大佛堂,村西水口处则有关帝庙、汪公庙、社庙、五猖庙、观音阁、土地庙环伺在槐花墩附近。周氏宗祠坐落在距离水口约二百米处,自宗祠向东约百米处为南门支祠,太子庙位于支祠后面。

虽然没有直接的文字记载可以确定上述庙宇的建立时间,但是在康熙《周氏族谱正宗》卷十四中,收录了“大宋故处士囦公同孺人程氏之墓附晓公同孺人胡氏壬山丙向”墓图,该图实际上也可以视为竹里的村落图,图中绘有村落周围的山水、道路与村内的宗祠庙宇。图上明确标示着今天的水口处有关帝庙和大士阁,关帝庙左后首也画着几处建筑。据周国发等人实地指点,并结合现在竹里人在槐花墩修复起来的关帝庙、观音阁、土地庙等庙宇,基本上可以确定,在水口处,自东向西依次是土地庙、五猖庙、社屋、关帝庙,大士阁(观音阁)、汪公庙在关帝庙背后约二十米的山腰处,其中汪公庙在左,大士阁在右稍居上,该处地势平坦,汪公庙规模较为宏大。⑦

庙宇之外,竹里还有名目繁多的祭祀祖先和神灵的会社,如大年会、太子会、汪公会、清明会等,作为适应一定社会群体的祭祀、互助、娱乐等需要而结成的组织,会社既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村落、宗族与部分群体的祭祀需要,又能满足他们的经济需求乃至文化需求。

四、余 论

竹里周氏仅是徽州上千个村落中极为普通的一个宗族,与汪氏、程氏、胡氏等徽州其他故家大族相比,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政治地位上都无法相提并论,但即便如此,周氏却能保持千年基业。检视竹里周氏的发展过程,不难看出,周氏曾出现了对宗族制度建设做出一定贡献的成员,他们对竹里村落空间的建构出力尤多。这样一个并不具有代表性的村落或许代表了徽州湮没在历史深处众多村落的发展轨迹。

在明清徽州村落社会中,会社扮演着无处不在的角色,它广泛而深入地介入其地方各种物质的、制度的、精神的社会活动之中,并代代赓续,相沿成俗。竹里数量繁多的庙宇和会社活动,与周氏宗族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可以看到,随着社会的发展,社会秩序趋向多元,社会关系趋于流动,宗族血缘关系不足以维系宗族组织的现实基础。在这种情势下,在宗族内部通过互相合作而结成的徽州社会现实而琐碎的日常生活中,会社活动往往成为彰显宗族实力与巩固宗族在地方社会位置的一种体现。

注释:

①代表性成果主要有:宫崎市定:《关于中国聚落形体的变迁》,刘文俊主编《日本学者研究中国史论著选译》第三卷,中华书局1993年版;王建革:《华北平原内聚型村落形成中的地理与社会因素》,《历史地理》第16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尹钧科:《北京郊区村落发展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王庆成:《晚清华北村落》,《近代史研究》2002年第3期;黄忠怀:《整合与分化:明永乐以后河北平原的村落形态及其演变》,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博士学位论文2003年;鲁西奇:《散村与集村:传统中国的乡村聚落形态及其演变》,《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

②以徽州古村落的研究为例,主要成果有:陆林等著《徽州村落》,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张晓冬:《西递古村落结构研究》,《小城镇建设》2003年第10期;王浩锋:《徽州传统村落的空间规划——公共建筑的聚集现象》,《建筑学报》2008年第4期;卞利:《明清徽州村落的自然和文化特征及其村落与民居关系研究》,《安徽建筑工业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13年第5期。

③主要有吴正芳:《徽州传统村落社会——白杨源》;许骥:《徽州传统村落社会——许村》;柯林权:《徽州传统村落社会——溪头》;卜永坚、毕新丁编:《婺源的宗族、经济与民俗》(上、下册);王振忠编:《歙县的宗族、经济与民俗》,以上各书均由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

④绩溪县地名办公室编《绩溪县地名录》,1988。

⑤即周氏总祠,竹里另有上、中、下、南四个支祠,即老屋,上门祖是积公、荣公,中门祖是琏公,下门祖是文公,南门祖是鑑公,查阅谱系,得知他们都是第十九世人。据2010年8月12日,在绩溪县家朋乡竹里村周光熙家中对周光熙的访谈。

⑥据周光熙、周国发、周海福等人的口述,嘉宾是因与霞水村的胡寿亭打官司失败,无颜回家,便到尚村出家做了和尚,嘉宾之子就在竹里建了云路庵,买了几个和尚,请嘉宾回来住持,上门子孙并捐了十八亩山、十八亩田、十八亩地,作为寺里的财产,即竹里人世代相传的“三个十八”。

⑦民国时期,汪公庙被改为竹里小学堂,庙宇改作大会堂,观音阁辟为教室,菩萨像没有毁掉,而是用竹帘遮住,庙前空地成为操场,霞水、尚村、坎头等附近村落的适龄儿童皆来就学,胡家、和阳等稍远处的学生全部住校,因教育质量高,学生由四五十人增加到九十余人。1944年被改为戈溪乡第二中心小学,名誉校长是周德之,教师有周明尘、周光熙、唐和鸣、唐加华、汪则纲等。

[1]程庭.春帆纪程[C]//王锡祺.小方壶斋舆地丛钞.杭州:杭州古籍书店,1985.

[2]方西畴.新安竹枝词[C]//欧阳发,洪刚.安徽竹枝词.合肥:黄山书社,1993.

[3]王振忠.明清以来徽州村落社会史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4]周氏重修族谱正宗[M].民国元年刻本.

[5]周氏族谱正宗[M].清康熙五十五年刻本.

[6]胡在渭.徽难哀音[M].1924年刻印本.

[7]周氏族谱正宗[M].民国元年刻本.

[8]绩溪仙石周氏宗谱[M].清宣统三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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