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冬玲
(安徽新华学院科技学院,安徽合肥 230088)
关系本位,作为一种思想取向,表现出对关系的观照,强调在关系中,特别是以人际关系为中心,时刻考虑到关系在纷繁芜杂的事务中所发挥的作用。关系本位不是死板的主知主义,而是活生生的在社会关系中学习、掌握和运用的教育模式。传统德育具有关系本位的取向,从传统德育的理念、德育目的和德育的行动取向中可以看出,传统德育基于关系而教化,其目的是为了明人伦,德育的行动取向是在关系中进行的。现代社会的特定背景表明,将传统德育中合理的成分进行转型势在必行。
古代对于人与人之间利益关系的界定可追溯到孔子的“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一说,立人和立己、达人和达己的关系就是互利的表现。仁德的人,想要成就自己就要先承认他人,想行事方便就要先给他人方便。满足他人利益在先,满足自己需求在后,这就是儒家的利益取向和价值原则继承和发扬儒家的互利思想,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利益分配必然需要将追求自身利益与满足对方利益相结合。只有通过实现满足对方利益才能博取对方的信任,从而更多地获取自身需求。这种积极主动的利益调节原则充分肯定了个人经济追求的合理合法性,激励人们按正当轨迹操作经济,按客观条件追求功利。关于互利,儒家同样认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虽然此观点相对消极,但同样说明利己先要利人,不能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对激活现代经济,刺激创新起着道德调节作用。
古代对于义利关系的看法也可追溯到儒家的论说。孔子重道义轻私利,要求“见利思义”(《论语·宪问》),认为能否正确认识义利关系可作为区分君子和小人的标准。当道义与生命相矛盾时,依据“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这样的价值取向行事,培养了后代大批爱国志士。生命在道义面前都要让步,何况功利,孔子在重义时并不排斥利,“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论语·述而》),哪怕是再贤德的人,也不能完全不讲利。只是当二者冲突时需有所权衡。追求利益必须要在符合道义的条件下,“不以其道而得之,不处也”(《论语·里仁》)。儒家以义导利的思想有利于遏制现代经济中功利膨胀、道义萎缩的窘境,并告诫人们不能为了贪图私利破坏社会经济秩序。
我国传统思想中关于处理利益关系的互利和义利的价值取向,为现代人际、个人与群体以及个人与社会利益的调控提供了基本的价值选择维度,只有遵循互利和以义导利的原则才能冷静对待西方国家的经济意识渗透,也才能从根本上消解现代社会的功利膨胀。
传统关系本位德育中的一些思想在现代关系中对人文缺失问题的解决有重要价值。如果能让“仁爱”之泉流向更广泛的人群,那么陌生人之间许将不再陌生,爱的暖流会融化冻结了的人际关系;如果能将“义”之精神注入人们的灵魂深处,道义则作为精神财富与物欲抗衡,共同的道德精神追求连接起你我,人情随之牵近,续而加热,进而温存;如果能使“天”“人”融合为一体,彼此不可分离,相互制约,相互促进,那么科技在人的规范和掌控下将与自然为友,促进生态繁衍生息,大自然也将在人的呵护下充盈朝气并蓬勃向上,从而为人类的代代生存创造稳定且富饶的客观条件。
如此以来,“仁”“义”“天人合一”这些传统的“关系本位”德育思想超越时空,在今之社会的现代语境中必将得以更新。在保留基本价值意蕴的基础上,新时期社会主义社会必然对它们赋予新的历史意义,加载新的历史使命,因此现代转型价值显著。
当今世界诱惑重重,为此应着重领会儒家“智者不惑”(《论语·子罕》)的教导,首先在道德智慧上塑造自己,通过提高自身的道德认识、道德判断和道德价值选择等能力,进而对社会有更深入的认识并理性把握,在面临两难困境时作出符合道义的判断与抉择。
再者,人的特征由于民族、地域、经历、习俗等差异而异质多样。人格表征远不受单一角色的映射,社会角色投射出的只是某人人格的某节片段。与人相处和社会交往能力的培养在现代尤为重要。孔子的“仁爱”观对培育现代社会与人相处的技能有提纲挈领的作用。用“仁”的原则处理关系能使人们在人际交往时做到游刃有余。
现代社会德育更需关注道德实践能力的培养,传统德育在这方面的强调正是现代德育所不足。古代德育培养出的人无论在气节、意志还是在行动上都具有勇毅的特点,他们对道义的追求毫不畏惧且坚忍不拔。
综上观之,传统德育关系本位取向的现代转型顺应时代发展,满足社会需求,是社会进步与社会和谐的保障。
对于现代人际功利化和工具化倾向,传统处理人际关系的准则可以为之提供必要的支持,从而为现代人际关系的处理汲取营养。前文提到“五常”思想的阶级性虽已滞后于现代社会,但它的本义仍是超越时空的。作为对别人有同情心的“仁”,作为尊重公共利益的“义”,作为与人交往的礼貌规矩“礼”,作为对是非善恶有辨别能力的“智”,作为言语须符合事实的“信”,都是新时期处理人际关系的准则。
结合新社会新时期的新特点,传统思想中的“仁、义、礼、智、信”被赋予新的理解,可以是仁爱、正义、明礼、理智、诚信。“仁”是中华民族道德精神的象征,以“仁”为核心形成的古代文化人文情怀,经过现代改造可以转化为现代人文精神,成为“以人为本”的精神资源。“义”作为人应该遵循的最高道义,应该归依为人间正义,在市场经济中尤需大力提倡,以此来抑制见利忘义、昧心赚钱等道德沦丧之风。“礼”主要用来规范人际关系、维护社会秩序,今天仍不能忽视。“和”是礼的最高境界,在今天生活中必须构建人格平等基础上的人际行为规范,以达到和谐。“智”从道德智慧可以延伸到科学智慧,将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相结合,既要具备科学的道德理性和认识能力,又不乏人文智慧注重人文感性认识。“信”是做人的根本,也是与人交往的前提条件。现代社会早已突破传统的熟人社会,而是充斥着陌生的复合空间“陌生人代表着未知,未知的由文化限定的空间从我们‘熟悉’的世界——由伴随着集体认同的传统所结构化的——分离出外部的世界为应对陌生人,信任变成了必需的资源。”[1](P81)“五常”精神的现代寓意能够缓解现今岌岌可危的人际关系,并为处理多样人际关系以及妥善解决复杂矛盾给予帮助,因此摒弃传统五常精神之糟粕,吸取“五常”之现代意蕴是当今社会处理关系之必然。
现行德育所倡导的主知主义模式忽视了最基本的人际德育,亟待需要对传统关系本位取向转型,并利用现代关系取向来解决这样重知识不重生活的矛盾难题。主知主义德育只重视道德知识的灌输,这种灌输性的德育方式致使德育主体的自主性丧失;德育活动脱离生活致使德育的实效性极低;德育过程抽象且注重知识的传授,证实它只是僵硬而空泛的形式;德育结果导致学生出现表里不一的“二元”人格。
传统德育所注重的是在个体人格完善的基础上实现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德性体现,即人际德育,为现代学校德育所匮乏。人格修养原则是人际和谐的基础。传统私德教育通过立志乐道、克己内省、改过迁善、崇尚中庸、宽容仁爱、诚实守信等原则造就了无数人格完善的个体,致使他们在为人处事中展现出良好的德性。儒家首先要求立志乐道,提出“苟志于仁者,无恶也”(《论语·里仁》),就是要实现仁道,以“仁”为道德行为准则,同乐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乐于道就是乐于行道义之事。立志乐道也是接人待物的价值取向,如果人人都乐于施行道义,那么社会将被暖流所充盈。其次,关于“克己内省”的道德修养。克制自己的言行和保持积极的主观反思意识,不仅是对自己思想言行负责,也是对他人的尊重。“克己的人能以同情心待人,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自己不要痛苦和麻烦,也不要把这种痛苦和麻烦强加到别人身上而损人”,[2](P43)这样更容易协调与别人的关系。从严以律己到宽以待人,消除人际间的矛盾,打下人际和谐的基础。再次,每个人都应积极地改过迁善,及时认识并改正错误,学习别人的善,以提高自身的德性。至于中庸,孔子认为事情要做得恰到好处才最好,一切行为都要中道而行才对。侯怀银先生认为,“孔子的中庸之道包含着度的思想和对立面统一、转化的思想。它不是折衷主义,也不是墨守陈规,而是要求人们‘择乎中庸’,即能辨明各种行为过与不及的是非得失,择其中道而行”。[3](P123)中庸实为崇尚和谐,绝非刻意要求不偏不倚。它指导人们处世要有节制、有分寸、不走极端。此外,宽容仁爱与诚实守信是古今之人修身养性都不可或缺的。“言行必果”的诚信仍是个体自身必须具备的与人交往的基本准则。社会道德就是“从个人道德观延伸、发展出来的,公民道德观也是在这个情况下出现的。只有先从个人道德谈起,然后才能发展到社会道德”,[4]最终达到社会和谐。
和谐的人际关系是社会和谐的基础,只有对个人价值观的充分尊重,人际之间相互理解相互影响,才能相互促进、共鸣共处。道德是人际关系和谐的保证,“道德就是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调节,通过这种调节既满足个人的利益和需要,又使人与人之间保持和谐统一”。[5]因此,道德并不孤立于人,它只有牵涉到人与他人、与社会、与自然的关系时才存在。而它的存在恰是为了调节社会关系,使它们保持和谐统一。富含时代气息的科学发展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为实现和谐的道德社会铺路架桥。
首先,科学发展观是人、社会与自然关系的完善发展。科学发展观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思想,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没有科学发展就没有社会和谐没有社会和谐就很难实现科学发展。现代社会既要通过发展增加社会物质财富、改善人民生活,又要通过发展保障社会民主、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市场经济以来,经济虽然高速增长,人民生活水平也得到提高,可是却出现了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片面认识。“一切服务于经济建设”的思想导致把经济作为根本,而不关心人们实际收入的提高,不注重社会保障体系的健全,不重视公民民主权利的维护,不关注自然资源的合理利用和生态环境的保护,因而造成许多新的矛盾和弊端。
科学发展观满足了社会和谐所需要的基本条件。科学发展观首要是发展,不仅包括经济还包括政治、文化、社会建设的发展,是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整体发展,也是人和社会的全面发展。作为核心的以人为本要求注重人的权利和人的价值,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尊重人的主体地位,发挥人们的首创精神,保障人民的各项权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简言之,发展为了人,发展依靠人,发展成果由人共享。德育就是要在人与自我以及人际关系中进行,只有德性高尚的人才能做到先人后己,尊重别人的同时其实也满足了自己的需求。作为基本要求的全面协调可持续,既要全面推进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又要促进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协调,经济与资源环境的协调,更要走发展生产、致富生活、平衡生态的可持续道路,满足当代人的同时也要考虑未来的发展。统筹兼顾的根本方法是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要求的保证。它们的满足离不开道德的支配。立足于社会关系的德育正是为保证这些关系的协调发展而进行。社会科学地发展了,其中的关系也将充盈着道德色彩。
其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价值体系的总体取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我国整体社会价值领域中居于核心地位,决定着整个价值体系的基本特征和动向,是建设和谐社会的根本。内容包括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以及以“八荣八耻”为规范的社会主义荣辱观。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服务于人们的生活和社会的进步。首先,随着人们对利益热衷追求,人们的思想意识中必然迸发出不同的价值观念,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引导和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势在必行。只有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认识经济社会的发展,才能分辨出思想意识中的主流与支流,并在错综复杂的社会现象中抓住本质、认清方向。其次,理想是一个民族和社会的灵魂所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前提。正因为处理人际之间的关系以求和睦是人类文化的核心,因此用“和谐”思想考虑问题、解决矛盾,将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创建作为共同社会理想符合时代潮流。再次,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支柱。坚持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体现了民族性和时代性的统一、继承性和创造性的统一,是尊重传统、顺应历史、更新时代、包容差异的整合。最后,荣辱观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重要内容,树立正确的荣辱观是形成良好社会道德风气的重要基础。良好的道德对形成和睦互助的社会风气有指导意义。以“八荣八耻”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荣辱观,体现了社会主义基本道德规范和良好社会风尚的要求,凝聚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和时代精神的结晶,将社会道德的历史性与时代性融为一体,为协调人际关系与社会和谐起积极作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一套与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相适应的主导思想,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
科学发展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整合多元道德价值,解决人际关系中存在的问题和出现的矛盾,为处理今天尤其在人际交往关系中实施德育起宏观调控作用。
追求人伦关系之和谐是古代德育的最终价值取向。遵循历史的轨迹,这种人伦精神在各朝各代一直得以沿袭,重人伦的价值取向无论在理论还是方法上都对我们处理当前社会人际关系和人与社会的关系等方面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理论上的群己观和方法上的中庸观为新时期深入现代关系探讨新型德育提供文化背景上的可行条件。
1.群己观
中国古代社会里不同思想派别对群己关系的认识存在差异。儒家通过“人人有贵于己者”(《孟子·告子上》)和“修己以安人”(《论语·宪问》)等论说提出了“为己”和“成己”的思想,完善自己其实是为了实现广义的社会价值。对个体原则认可的同时,实然较多地强调了对群体价值的认同。墨家承继儒家的群体原则更加注重群体认同,认为应该“尚同”,个体要服从社会群体这一最高意志,因此削弱了个体的独立人格和价值。进一步强化群体原则的是法家,它强调用“法”来统治个体,绝对的以公贬私,具有明显的集体主义性质。佛家主张个体的解脱和普度众生,在逃避社会责任的同时流露着对群体的关怀。相反,道家特别追求个体的生命价值,排斥社会大同,将个性提高到了绝对突出的地位。道家的思想忽视了个体的社会责任,容易导致以自我为中心的价值理念
纵观以上五家思想,从对他们的批判和继承来看,儒家对群己关系的认识显然是价值趋向的主流。现今社会关系中研究德育需要以儒家群己思想为依托,关照自我与他人、社会的关系,完善自我,尊重他人,实现社会群体价值作为支流的诸家思想,他们对于群己关系的认识在现代语境下同样具备转型的可能。尝试分别适度地汲取墨家对群体认同的注重和道家对个体价值的倡导,在社会中以道义为标准,求同存异,既顺应社会的普遍意志又尊重个体的价值需求,在统一的社会趋向下力求实现现代人格的多样性。借鉴法家的制度规范和佛家的信仰渴望,现代社会的复杂多变的确需要拥有自觉的道德思想和行为规范,然而也离不开法律条例的制约,必要的法制约束是各种关系良性发展的保证。一定的信仰同样具有积极作用对它的理性把握因此营造更多的人文关怀。
人离不开社会,离不开群体,道德在个人与社会群体(包括社会中的他人)的关系中体现。“人如果离世绝俗,就无法实现其善行,勇敢、节制、正义、明哲诸善德实际上就是包含在社会的公务和城邦的活动中。”[6](P345)但人本身是自私的,他们的关心总是从切身利益起始,如同梁启超的公德观所认为的那样由私德扩展为公德,这样最终“把‘我的’利益变成了‘我们的’利益,在实现‘我们的’利益中实现‘我的’利益”。[7](P157)达到社会性与个性的磨擦整合,于是实现群己关系的和谐。群己和谐为在关系中研究现代德育提供便利,反之立足于关系研究德育也是在为促进群己关系的和谐而努力。[8]
2.中庸观
中国文化的基本价值之“贵和谐,尚中道”[9](P389)在中华民族的悠久历程中为保持人际和睦与社会大同发挥过积极作用。在这里重新关注是藉以汲取传统的中庸思想,将“中庸”作为处事的度则,为今天立足于关系并为了关系而研究德育作为方法论指导。
由孔子提倡的“中庸”,即中和,不是平庸和碌碌无为,它是致力于恰到好处而追求不急不缓、不过不及、不骄不馁的一种平衡,是为人处事时把握的度的原则,是提高人的基本道德素质以调和处理各种关系的一套理论与方法。中庸之道的主题思想是教育人们自觉地进行自我修养,把自己培养成为具有仁善道德的理想人物,藉以自身的诚挚感化他人,使人们互相关心、忠恕宽容、并行不悖,共创至仁至善的和谐境界。传统文化价值取向里的中庸思想是通过人们的仁、智和勇三德来调节君臣、父子、夫妻、兄弟以及朋友五种人际关系。中庸以“过犹不及”为核心,做人处事追求适量适度、不偏不倚,超溢和不足都不可取;它既不是一味的折中,也不是被动地走中间路线,它所追求的是居完美与无奈之间的最佳方案。
中庸观对现代社会影响非凡,可以将它作为价值引导用于处理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矛盾关系。它对于如何兼顾利益追求与道义取向、科技飞跃与资源匮乏、对外开放与本土发展,如何调和不同人、不同集团、不同国家、民族之间的价值观念,等等,都有宏观调控作用。至于我国民族心理上的从众心态需要理性对待,当个体的秉性与社会群体意识发生冲突时,放弃个性服从社会群体,一味地追求“同”是解决办法,但并不唯一。现代社会尊重差异,人格的培养多种多样,多元价值取向在不断磨合中找寻交点,“贵和谐,尚中庸”告诉我们要用“和”的眼光看待关系,只要不妨碍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大局都值得理性分析。对于个性中的有利价值更要得到认可,不必只看重“同”而不追求“和”通过“重和去同的思想,肯定事物是多样性的统一,主张以广阔的胸襟,海纳百川的气概,容纳不同意见,以促进民族文化的发展”。[9](P389-391)中庸的和谐观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可以作为化解人际冲突,促进相互沟通实现共同的理想的价值平台。
在以社会主义社会和谐关系的建立为目标的今天,传统文化里求同存异的中庸观为保持人际和谐、处理新型关系提供了可行条件。
古代德育注重用五常的原则在五伦关系中实行教化,随着现代社会关系的愈加复杂和社会的转型,为了适应并解决新问题新矛盾,五伦与五常思想随时代而拓展演变并有了新的使用价值。
1.传统“五伦”向现代“七伦”发展
孟子明示的五伦关系概括了古代伦理关系的基本范畴,试观在新世纪新社会里,伦理关系依然是社会状态的映射。新时代拒绝差序等级,提倡在人格对等、相互尊重的氛围里相处因此,传统五伦中的父子、夫妇、长幼和朋友之间的关系在今天之所以沿袭是因为他们都是以平等尊重为根本,这一点为现代社会家庭和睦亲朋友善奠定了基础。现代社会已不存在君臣之说,臣子对君王的卑微躬亲和绝对服从也早已被历史淘汰。然而传统社会臣对君的尊重和遵从在现代社会上下级的关系中仍有反映,上级和下级之间的关系从领域的宽窄来看有国家中央机关与地方各级机关之间的关系、省地级领导与具体单位个人之间的关系、同一单位内部上级干部与下级职员之间的关系,等等。上下级关系在人格上已拒斥了君臣之间的不对等性,他们是相互平等的;在处事上,君臣伦理为上下级关系提供着可借鉴的价值。上下级之间离不开下级对上级的遵从和尊重,当然不是绝对的服从,现代社会的民主性决定了他们之间各自拥有更多的权利和义务。由于现代社会的结构愈加复杂,个体与群体集团的关系不再被忽视,因此群己关系的协调也需特定的伦理道德维系。现代社会经济飞跃,带来的不止是利润的增长和财富的累积,与此同时也带来了自然生态危机,天人的关系受到严峻挑战,必须用伦理道德的武器捍卫愈加恶化的天人关系,培养人类的生态心。
由此可见,传统五伦正在向新型的现代七伦发展,为协调现代的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上下级、群己以及天人七伦关系提供了研究的可能性。
2.传统“五常”向现代“七常”演进
传统五常思想是古代人们立足于各种关系之中为人处事的根本原则,前文对仁爱、正义、明礼、理智、诚信这新五常的理解可谓是在传统仁、义、礼、智、信五伦基础上的更新。其实,五常在新环境里为处理新型关系提供了支持。由于现代社会逐步重视社会公德,并开始考虑生态自然与人类的关系,因此传统的五常原则只有在此基础上拓展为“仁爱、正义、明礼、理智、诚信、公德心、生态心”七方面才能有利于解决现代社会的新问题新矛盾,于是可将此作为现代伦理原则中的“七常”。随着社会的进步,社会组织需以公德为维系纽带,失去公德的社会必将分崩离析。社会公德的多少反映了现代社会组织的完善程度。现代人不仅需要完善自身修养,提高私德德性,同时更需加强公德心责任感,通过“泛爱众”的仁爱精神,将“爱人”之心演化为“爱公”之德。公德心是保证社会稳定、国家繁荣的必要条件。现时代的人类不仅与社会共生存,而且与自然生态共命运。将仁爱之德用于自然资源、生态人口,以理智的情感驾驭生态建设是现代人类处理人与自然关系准则,也是天人和谐与合一的保证。人类的生态道德决定了人类的存亡和发展,也是人类社会前行的保障。
传统德育关系本位取向中的五常思想作为处理关系的原则,为现代社会的和谐发展创造了条件。“仁义礼智信”这五常在新时期向“仁爱、正义、明礼、理智、诚信、公德心和生态心”七常的演化为协调现代多样复杂的网络关系提供了可能。
综上所述,转型已经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具有现实的条件,并将体现其显著的社会价值将传统德育中关系本位取向的合理成分拿到现代语境中进行转型,将促进我国的道德教育工作的历史性转折与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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