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 庆
(新乡学院社会科学部,河南新乡453003)
腐败的本意类同于“腐烂”,即有机物在生物或化学反应中分解为无机物的过程。“民无冻馁,食无腐败。”[1]387后引申为文章陈腐、思想堕落、制度混乱等多重含义。如“即有一二揭竿草泽者,亦不过乘其腐败之既极,乃得一逞焉耳。”[2]215在社会学范畴,腐败大体上指社会成员滥用公共权力导致的权力变异现象。
在日常语境中谈论的“腐败”往往与“贪污”等概念联系在一起,亦可并称为“贪腐”。这时的“腐败”大体上指利用公权谋私利,也可以理解为狭义上的腐败。广义的腐败不一定与违背法律利用公权相关,如生活奢靡等。无论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腐败,都可以理解为主体在满足需要的过程中出现的异化现象。
异化是数位德国古典哲学大家常用的术语。黑格尔认为异化就是外化、对象化,被异化者肯定了异化物;费尔巴哈则认为被主体异化的客体不再确证人的本质而成为压抑人的异化物。马克思认为异化就是人存在的一种非本真的、否定的状态。“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的精神的类能力,都变成了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3]163。换言之,所谓异化,是指主体创造的客体本应与主体和谐相属,但如果脱离了主体而成为一种异于主体的力量,就会在现实中与主体形成对抗性关系。特别是人创造的客体背离了人的“类本质”时,异化现象就产生了。
需要是主体在外部条件的刺激下,希望得到某些事物时产生的一种心理紧张状态。总体来说,需要是一种“缺乏感”的体验,并最终能够成为推动主体活动的动机。需要是一种客观需求在人脑中的主观反映,兼具客观性与主观性。当主客观大致处于统一、和谐、平衡状态时,需要呈现一种合理状态;反之,可视之为需要的异化。比如,主体希望满足其需要的对象物与所处环境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自然界的自我修复能力、人文社会环境等相协调一致,这种需要就处于合理状态;如果主体希望满足其需要的对象物超出了合理的范畴,就属于一种需要异化状态。
人的需要是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进步的,总体上呈现出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从一元到多元的状态。确定合理需要的度不是孤立的、静止的、僵化的,而是动态的。总体来讲,合理需要应该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与社会成员整体的满足需要水平相适应,要合乎道德与理性的标准。比如当前社会的绝大多数情境下,社会成员吃几颗荔枝属于满足合理需要的范畴,而在唐代为了让杨贵妃吃上岭南的荔枝耗费无数人财物力则属于需要的异化;在大多数社会成员能够满足温饱的前提下,个体满足日常的蛋白质、糖份等营养的摄入属于满足合理需要的范畴,但铺张浪费则属于需要的异化。
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原始共产主义社会,社会成员整体的合理需要都得不到满足,显然也不存在需要异化的现象。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在进入阶级社会之后,统治阶级通过剥削、压榨被统治阶级合理需要的方式来满足其主观的需要,人性的恶被极大地释放出来。需要异化成为统治阶级常见的现象,并将伴随阶级社会的始终。也就是说,只要阶级社会存在一天,需要异化现象就不会根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对这种现象的生动描述。
异化是人对于人的类本质的背离,需要异化就是对人的本质需要的背离。人最本质的需要是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那些外在于人的需要如果超出合理的界限,甚至践踏人世间的伦理法则,就会导致人与人、人与自然的不和谐。比如为了满足对土地、财富、美色占有欲的需要而发动的战争,就是人类历史上经常发生的反人性的丑恶行为。再比如有一种叫做“沙图什披肩”的奢侈品,需要屠杀数只藏羚羊才能制成。以牺牲濒危动物的方式满足人的虚荣心,显然也是一种应该受到谴责的需要异化。
腐败是一种较为典型的需要异化。在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不仅掌握着资源分配的权力,也控制着军队、警察、监狱等国家机器,已经攫取了大部分的社会资源。但在需要异化的作用下,欲望象一个无底洞刺激着统治阶级的占有欲,因而经常发生超越法律和道德界限的行为,这就是贯穿人类文明史的腐败现象。
资本主义社会是阶级社会的高级阶段。资产阶级创建的现代民主政治结束了封建专制制度的统治,开启了现代政治文明,使人类文明进入到新的阶段。资本主义社会的制度设计中,有着大量防止腐败措施。比如三权分立、司法独立、多党轮流执政等权力监督制约机制,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官员的行为,防止滥用职权现象的发生。民主选举、民主监督的形式和程序也在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运用地日趋成熟,其合理成分亦被社会主义国家借鉴。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减少了腐败现象的发生,具有历史进步意义。
但资本主义社会从来没有也根本不可能根除腐败。从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到热播电视剧《纸牌屋》,都是现实资本主义世界中腐败横行现象的反映。在政党政治生活中,腐败现象更加突出。在英国,没有九万多英镑的保证金根本没有在选区做候选人的资格;在日本,当议员的最低门槛是五亿日元;而美国总统大选中,候选人每分钟竞选演讲的费用相当于白领一年的纯收入。所谓民主政治,不过是资产阶级精英的游戏。如果将少数人通过运用公权力剥夺多数人的财富以获得私利都称之为腐败的话,那么凌驾于千万人之上的金融寡头就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最大的腐败分子。金融危机之后,美国无数民众高举着“我们是那99%”的标语,正是表达了对这样腐败现象的不满。
在那些后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嫁接”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腐败现象更加突出、明显。放眼整个资本主义世界,拉美、非洲、东欧、南亚等许多国家的腐败现象都是非常严重的。归根到底,资本主义社会的制度根本不能消除腐败,至多是减少腐败问题通过尖锐的社会矛盾和冲突表现出来的频率。
资本主义的制度设计是以经济人假设为前提的。从亚当·斯密,到塔洛克、布坎南,都认为人们活动的共同目的就是财富的最大化。在资产阶级思想家视野里,这个假设可以解读包括经济领域在内的一切社会行为。亚当·斯密曾在《国富论》中披露东印度公司利用特权贩卖鸦片以谋暴利的行为,而布坎南等人也认为政府工作人员与经济人本质上并无二致,选民和官员都是从私利出发。在这样的逻辑体系中,有政府就必定有腐败。没有政府是不可想象的,因此腐败是一种必然会发生的现象。
资本主义社会在制度过程中虽然制订了一系列反腐的规范和制度措施,但从来没有在根本上将腐败问题解决掉。早在1892年,法国的巴拿马运河丑闻曝光,涉及包括著名激进党首领克雷蒙梭、三名前内阁总理在内的诸多官员、二百多名议员及一些记者,但最终却草草收场。恩格斯对此评论说:“资产阶级共和国就是资本主义生意人的共和国;在那里,政治同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只不过是一种买卖。法国人通过巴拿马丑闻也终于在全国范围内开始领悟这个道理,那里当权的资产阶级政治家早就懂得了这一点,并且不声不响地付诸实践。”[4]641二十世纪初的美国,大型工业、金融业集团的代理人与各级政府官员、司法人员及国会议员相互勾结,贪腐贿赂等丑恶现象屡禁不止。日本的里库路特腐败丑闻涉案人员达七千多人,导致两届政府倒台。资格最老的资本主义国家英国直到十九世纪中叶,政府都呈现出一种贪腐成风的状态。许多贵族纨绔子弟在政府担任挂名空职仍然司空见惯,政府工作效率低下,僵化刻板,对包括军事行动在内的反应都异常迟钝。
随着资本主义国家逐渐发展到成熟阶段,其腐败的表现形式渐渐发生变化。资本与政治权力的勾结成为资本主义政治生活的主流。资产阶级牢牢控制着司法权、资源分配的权力及话语权,那种传统意义上理解的腐败行为已经变得多余和不必要了。即使如此,统治阶级内部因分赃不均而腐败的现象从未断绝过。
在西方,许多学者也认识到“经济人假设”或“理性人假设”仅是人复杂的本质属性中的一个方面,用它来解释人一切行为的动机显然是片面的、以偏概全的。如新制度经济学的代表人物科斯就认为经济人假设既没有必要,也会引人误入歧途[5]4。德国哲学家卡西尔认识到文化对人行为的影响,强调人同时还是“文化人”。人同样还有政治属性,亚里士多德就曾说过,“人是政治的动物”[6]232。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在本质上是具有自主意识的生命活动。动物仅是被动地服从于客观规律,而人则通过能动地改造世界的活动与动物区分开来。“一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即迈出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这一步的时候,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3]519人证明自己存在感的唯一方式不是外在于人的物,而是内在于人的有意识的自由自觉活动。构成这种自由自觉活动的主体部分,就是劳动。劳动不仅将自在自然改造成适合人生活的人化自然,“同时间接地生产着自己的物质生活本身。”[3]519在劳动过程中,语言得以产生,人的社会属性得以确证,人的归属感、安全、交往、被尊重等多层次需要得以满足。资产阶级思想家的错误在于,仅将享受劳动成果当作人的本质需要,忽视了人享受劳动过程的内在需要;仅将劳动当作外在的强制,忽视了人对劳动本身的需要。“而亚当·斯密正是把劳动看做诅咒。在他看来,‘安逸’是适当的状态,是与‘自由’和‘幸福’等同的东西。”[7]173在马克思看来,自主劳动才是人本原和终极的需要。在马克思描述的理想社会中,社会成员并非在享受劳动成果中,而是在自主劳动中感受幸福。因为只有自主劳动才能让人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在理想社会中,“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3]537
资产阶级思想家们得出这样片面的结论,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劳动被异化为背离人本性的东西。因此,“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3]159换言之,亚当·斯密等学者的错误在于,看到人吃了变质食物而生病,就得出人天然厌恶食物的结论。这就从根本上导致资本主义制度设计的路线错误,成为资本主义社会不能消除腐败的“原罪”。
资产阶级学者将财富仅视为外在于人的物,马克思科学地将财富的论断回归到主体自身—发达的个人生产力和自由时间。只有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人才能真正拥有发达的个人生产力和自由时间,人的本质属性才能够得以体现。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关键,就在于人类能够实现自主劳动。
正是在自主劳动中,人自身才能得以发展。“生产者也改变着,他炼出新的品质,通过生产而发展和改造着自身,造成新的力量和新的观念,造成新的交往方式,新的需要和新的语言。”[7]145人类不是被动地羡慕能够在天空飞翔的鸟,而是能动地将自然界中的材料改造成比鸟飞得更高的飞行器,真正实现飞天的梦想。“正是在改造对象世界的过程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3]163
正是在自主劳动中,人类的精神世界才能够得以丰富。语言符号是人类自主劳动的产物,反过来推进了人类学习、记忆、创造能力的发展。以语言符号为载体,人类的间接经验才能够跨越生命的局限而为后世传承;以语言符号为载体,人类才能不断地进行艺术创造、科技创新、政治改革、文化传承等活动,人才真正能够“把人类的生存变成人类向往和追求的生活,把人类社会变成人类所憧憬的理想的现实”[8]72。
只有自主劳动能够让人能够体现其自由全面发展的类本质。真正能够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成员无需用自身之外的物(如金钱等)证明自己的存在,也就从根本上失去腐败的思想动机,这是根除腐败的应然。当然,从实然方面讲,人类还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逐步进入到理想社会,人类实现自主劳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现阶段,将社会成员的需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才是减少腐败现象的根本对策。
在理想社会到来之前,腐败等丑恶现象还将长期伴随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之中。资产阶级思想家以“经济人假设”为前提,而不能正视需要的合理范畴。在现实中,资本主义世界不可避免地出现“消费主义”、“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等需要异化的现象,如果仅仅将防腐反腐的重点放在加强监督和惩罚的强度之上,其效果势必是低效和滞后的。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的需要不是孤立地考虑主体个人的因素,而要以社会为尺度。“我们在衡量需要和享受时是以社会为尺度,而不是以满足它们的物品为尺度的。因为我们的需要和享受具有社会性质,所以它们具有相对的性质。”[7]729恩格斯强调,理想社会制度设计的原则就是“保证每个人的一切合理的需要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得到满足。”[9]460所谓合理需要,是基于一定社会历史现实条件的要求,它不仅考虑社会成员主体的需要,也考虑社会整体发展水平和条件,是主体与客体的有机统一。
需要合理与否,既是绝对的,也是相对的,是绝对与相对的有机统一。需要伴随着每一个个体生命的产生而产生。就是为了满足主体的需要,人类才不断对客观世界进行改进,不断推动生产力的发展。或者说,人类社会正是在生产力与需要的不断矛盾运动中不断推向前进。需要是发展生产力的前提,这是绝对的。人的需要应该维持在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这又是相对的。需要不能够在孤立、静止的条件下看,而要看它是否与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现实的需要应该与现实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而理想的需要应该与未来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在阶级社会中,社会成员的需要一定会异化为两个极端。被统治阶级成员的合理需要被无限压制,而统治阶级成员需要满足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与当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程度。比如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工资和利润是互成反比的”[3]732。资本家必须将劳动者的需要压制在最低的程度,才能够获得源源不断的除了劳动力之外一无所有的劳动者。同时,资本家并不考虑社会成员的需要水平,而是为降低成本不断扩大产量,提高资本有机构成。占社会成员多数的劳动者合理需要的萎缩与资本生产的不断发展,导致资本主义世界只能通过经济危机这样的方式进行强制调节。这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都具有巨大的破坏性,“总是不仅有很大一部分制成的产品被毁灭掉,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已经造成的生产力被毁灭掉。”[10]37
统治阶级需要异化源于阶级社会内在矛盾的无法调节,而阶级社会中的腐败现象,则是统治阶级需要异化外在表现中的一种。合理需要的普遍完成,只有在人类社会进入到理想社会形态才能实现。资本主义社会作为阶级社会的高级阶段,通过一系列的制度设计能够在相当大程度上弱化需要异化现象的外在表现,但绝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腐败问题。
社会主义社会是人类社会形态发展的高级阶段,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以满足社会成员整体的、全面的、丰富的需要为自己最高目标。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社会成员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与之前所有阶级社会截然不同的是,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是满足社会成员整体的需要,而非压制一部分社会成员的合理需要来满足另一部分社会成员异化的需要。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生产力发展水平还不高,社会成员的许多需要还不能得到满足。但社会主义社会制度设计的出发点,就是将社会成员需要满足的水平大体维持在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相匹配的程度上。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生产与需要才呈现出相互促进的良性状态,需要决定生产的目的,生产在满足人民需要的同时再产生新的需要。生产与需要的良性互动,不断社会主义生产力向前发展。
社会主义建立在公有制基础上,而公有制是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为先进的所有制形式,它具备着消灭剥削、消除腐败的经济基础。首先,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经济制度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分配制度,从根本上为消灭剥削和贫富差距奠定了基础。在阶级社会中,不同阶级的社会成员总是处于对抗状态。私有制虽然在一定的历史阶段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但却是腐败、堕落、奢靡等丑恶现象产生的根源。只有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社会主义制度,才能消灭社会不平等的制度性根源,从而在根本上消除腐败等丑恶现象产生的源头。资本主义必然推崇拜金主义,人格在资本的面前被异化和贬低到无以附加的程度,贪婪的欲望也被撩拨到极致,不择手段地攫取财富成为默认的游戏规则,腐败自然算不上什么丑行。只有社会主义制度才能将人与物这种颠倒的关系颠倒过来,真正尊重人的主体地位。只有在物服务于人而非人服务于物的社会主义制度环境下,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弊端才能被废除,人受制于资本的局限才能被打破。
其次,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制度更注重宏观调节,从而减少了因资源分配不平衡导致的权力寻租。在资本主义社会早期,社会生产从整体上处于无政府的放任自流状态。直到20世纪三十年代前后严重的经济危机之后,凯恩斯主义才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纠偏。但总体来说,资本主义世界中资源分配不平衡的现象是常见的。社会主义制度能够对资源进行更加科学、合理的宏观调控,能够集中更多的人力财力物力办好有利于经济发展和长远规划的大事,从而提高总体效率,实现资源分配的大体平衡。资源分配越平衡,权力寻租现象的空间越少,越容易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
再次,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制度能够从根本上保证劳动者福利,实现共同富裕。早期的资本家以掠夺尽可能多的剩余价值为目的,仅把劳动者当作“会说话的工具”,不顾及劳动者的福利。社会主义制度以人的解放为旨归,是从劳动者的视角出发建立一整套福利制度,如劳动保护、退休保障、公费医疗等。二战后,资本主义世界中的劳动者纷纷向往社会主义。也正是有了社会主义的参照,欧美诸多资本主义国家纷纷效仿,逐步完善其社会福利和保障制度。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福利制度,虽然形式上类似,但一个是不得已选择,一个是自觉的、主动的追求,其效果高下立判。
最后,公有制的经济基础决定了集体主义的道德取向,从而在思想上杜绝了腐败的产生的根源。资本主义制度以私有制为基础,强调个人的权利、自由、利益。这固然激发了个体的活动和积极性,但同时鼓吹了拜金主义和物质至上。资本主义的发家史,就是无数殖民地人民和本国平民的血泪史。带有原罪的道德体系,是无法避免为谋私利不择手段包括侵害公共利益的。社会主义制度在道德取向上以集体主义为基础。当个体与集体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社会主义倡导社会成员为集体利益的最大化做出一定的让步。这样的道德观克服了个人主义的局限,在事实上最大限度地保护了每一个个体的个人利益。现代诸多资本主义国家也在倡导“团队精神”、“合理利己主义”,在亚洲如日本、新加坡等国家中更加明显,这恰恰是向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经验学习的结果。
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虽然剥削制度已经被消灭,腐朽的思想意识还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存在。清除腐败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在公有制的基础上,对教育、法治、管理等手段进行综合运用。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在发展市场经济的环境中,非公有制经济还将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在相当大的范围内得到发展,私有财产和私有观念的存在也必将是长期的。部分党员领导干部,如果放松自我对世界观的改造,放松自己的党性修养,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就会有生长空间,腐败现象就会产生。以马克思需要理论对腐败这个历史现象进行重新认识,对开展反腐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在反腐过程中,始终要重视标本兼治,切不可舍本逐末,轻言放弃我们已有的制度优势。从治标角度讲,借鉴法治建设较为先进国家的反腐经验,加强对权力的监督显然是有效的、必要的。从治本角度讲,我们恰恰要发挥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制度优势,切不可走“老路”、走“邪路”,轻言用“三权分立”这种落后的反腐模式取代以公有制为基础的、从历史发展角度讲更加彻底的社会主义反腐模式。
当然,现实的社会主义制度是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建立起来的,距离理想的状态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实然状态的社会主义制度是以理想的社会主义制度为目标,理想的社会主义制度也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地进行验证和发展。总体而言,社会主义真正以人的合理需要为旨归,具备反腐的制度优势。我们应该吸收和借鉴一切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包括反腐的经验教训。但切不可妄自菲薄,而应加强理论自信、制度自信、道路自信。腐败是几千年历史发展中遗留的痼疾,任何国家都没有完全将之清除的先例。反腐不可急于求成,要从我国现实国情出发,通过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逐步加以解决。我们相信,通过不断推进民主和法制,能够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反腐优势,打造一个最为廉洁的社会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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