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视域下的民俗体育“打鸡毛”研究

2015-08-15 00:47:10杨风雷
贵州民族研究 2015年5期
关键词:鸡毛文化遗产物质

李 莹 杨风雷

(贵州铜仁学院 体育系,贵州·铜仁 554300)

非物质文化遗产与物质文化遗产相对,它是从文化物质化态的角度来进行分类的。在国际上,从20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依次出现了“无形文化遗产”(50年代)、“人类口头语非物质遗产”(70年代)、“活态文化财产”(90年代)等代名词,直至1997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29届大会通过的《人类口头语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宣言》中才正式出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一词,后又在2003年第32届大会上通过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自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在世界大范围内得到推动,尤其是2007年9月决定首批“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和“亟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全世界共同来保护和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致使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及时得到了保护,这为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提供了有形的保障。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起步较晚,2006年在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的基础上确立并公布了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之后于2008年和2011年又公布了第二和第三批,于2014年12月公布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的同时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名称调整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此次评审重点关注反映中华传统美德、与传统农耕文明和民众日常生活联系密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1]。打“鸡毛”是典型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它产生于农耕环境,注重“天人合一”的生命观,饱含儒雅的“礼”、“和”思想文化观,它记载了当地人的智慧、情感和生活方式,承载着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少数民族漫长的历史足迹和文化基因。然而,当下由于外来文化的冲击和生态环境的改变等因素的综合性影响,该项活动正从人们的生活中悄然退去。在此对其进行收集、整理和研究,以期为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作应有的贡献。

一、 古老民俗体育“ 打鸡毛”简介

“打鸡毛”活动是适应传统农业社会的生产和生活背景而产生的,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早就成为了人们常见的传统体育活动,这项活动不管是场地的布局、器材的制作还是运动方法都与现代羽毛球有很多相似之处(判胜负的标准不一致),称得上是羽毛球运动的“活化石”。

(一)“打鸡毛”的场地和器材

“打鸡毛”活动只需一块平整场地即可。制作“鸡毛”的材料很简单,用竹子枝丫和母鸡翅膀上的羽毛便可制成。首先,在竹林中选取长满枝丫的成形的竹子,据老人们讲用金竹做最好,因为其耐用性较好。砍下竹子比较粗壮的枝丫,截取枝丫分节部分的底部大约3厘米长的小竹筒,也即分节的地方就是竹筒的底部,另一端开口,竹筒口直径约1厘米左右;其次,在母鸡翅膀上拔取长度、硬度和整洁度都必须达到一定要求的优质羽毛,将每片羽毛剪成两侧对称齿轮型、顶端大半圆型且长约9厘米的俗称狗牙瓣的花片羽毛;接下来选取三片较匹配的羽毛背靠背成三角形状插入竹筒内,有时也用四片,中间用一小竹签或小鸡毛杆固定。最后,做一块带有手柄且大小与乒乓球拍相似的方形木拍子作为击打工具,没有的情况下顺手捡起一块小木板也能派上用场。

(二)“打鸡毛”的规则和方法

“打鸡毛”的规则通常都是一些不成形也没有严格要求的临时协议规则,视人数多少和打法而定。打法有多种:第一种是单打(个人的表演)。准备姿势:自由站立,右手手背朝上握紧拍柄置于体前下方,拍面稍向下倾斜,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鸡毛”筒身并举起在体前与头等高处。一切准备就绪后,两手指松开待“鸡毛”自由下落,同时右手握拍自下而上用拍面击打竹筒底部,主要是靠手臂和手腕配合发力,所用力量中等偏上,通常击打出的“鸡毛”上升达至少3米,这样“鸡毛”在下落的过程中才能呈旋转状,也即空中根本就看不清竹筒中鸡毛的片数,这也是此活动的最大韵味所在,待“鸡毛”下落到一定高度后又再次击打,如此反复,以“鸡毛”落地或手接“鸡毛”为终止。双脚可以任意移动。当然,在击打过程中也可以通过增加难度来增加趣味性,例如做身体旋转击打,即击打一次结束后立即转身360度再进行第二次击打。第二种是双打(配合的对抗)。中间画一条线,两人各站一边,共用一个“鸡毛”。准备好后,由一人开始将“鸡毛”击打给同伴,同伴回击,两人都以对方便于击打的方式尽量配合好,如此反复进行,直至“鸡毛”落地、踩线或击打失误为终止。这两种打法都是比个数,多者胜。第三种是接打(一人打多人接),也称打过“河”,这种打法是在人数较多的情况下进行。画两条间隔至少2米的线作为“河界”,事先推选或自愿出来一人作为打方单独站立于一边线后,其余人站对面线后,看热闹的人站线两端。待所有人准备就绪后,击打者将“鸡毛”向空中抛起待其下落至适当位置后开始击打,共击三次,前两次是预击打,“鸡毛”在空中必须成旋转状,第三次是打“过河”,“鸡毛”可不旋转,击打者可原地打,也可以在跑动中打,还可以跳起空中打,通常都是以平快方式击打过去(这种打法类似羽毛球),“鸡毛”只要越过“河”,距离和方向均不受限制,击打过程中不得踩线,并要求每次击打时要明确数出“一、二、三”,便于“对岸”人准备和判断,接方可双手也可单手将“鸡毛”接住,接住者换击打。

二、 “ 打鸡毛”运动的多维视角审视

(一)人类文化学角度

任何一种民族的文化都是在特定的自然、地理等环境中孕生的,自从这种文化胚胎在这种特殊的生长环境里着床的这一刻起,它就隐含了一个无法诠释的族种精神密码所在,烙上了一个永久的本民族文化印记,且在这种传统文化的世代传承中始终彰显本民族的文化理念。“打鸡毛”活动就是产生在经济较为困难、交通不发达、社会发展水平低、各少数民族之间既有一定往来又有明显界限的特殊环境下,它是由具有一定血缘关系的宗族和具有近距离接触的民族群体之间所进行的体现族群认同、向往和依赖的简单身体活动,是个体对民族群体归属的主动追求。这项活动突显的是“天人合一”的生命观、“以和为贵”的处世观,其儒雅的“礼”、“和”文化观在整个活动过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例如,单打结束后,击打方总是主动将手上的拍子和“鸡毛”送到对方手上;双打过程中,两人尽力配合,一方要是不小心打偏了或是失误了,通常会内疚地连说好几声对不起,另一方不仅不计较反而会尽全力跑到位将“鸡毛”救起,不像打羽毛球那样一招一式都想致对方于死地;接打过程中无论“鸡毛”怎么偏离,大家都是笑而过之,招数越怪越开心。“打鸡毛”是一年一度难得的男女老少共同参与的群体活动,一方面,通过这种不分男女、不论老少的群体同乐体验能够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使人们艰辛的心灵创伤得到些许慰藉,从而调节农耕社会给人们的身体和心理带来的重负;另一方面,通过这种传帮带的活动形式,能够将传统文化传承下去,并且在传承过程中所强化的族群意识和集体观念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文化理念潜移默化地规范了人们的社会化行为。因此,“打鸡毛”既是那些掌握着不亚于现代文明的远古智慧的人们生命活动的坚守又是他们民族文化精髓的浓缩。

(二)历史学角度

任何一种少数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产生过程都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性与创造主体的偶然性相结合的产物[2](P39),因此,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活动之间既有共性也有个性,这种个性是先民们在长期的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由于生存需要所表现出来的适应自然、团结族群和追求自我幸福的自觉意识,并在这种意识指导下形成的通过身体活动形式展现出来的民族内凝聚力,它是一个民族区别于他民族的特殊形态,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为该民族的追根溯源提供了依据。非物质文化是农耕社会的产物[3],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种本土化的活态文化[4],浸注着当地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是“民族的记忆”[5],也是创造新文化的基础。“打鸡毛”是产生于农耕社会的活态文化,农耕社会人们的生活简单而劳碌,为了生存,孩子和大人一样没有空闲时间,更没有玩具的概念,玩的工具都是自编自创,玩的内容也几乎都是沿袭祖辈们传下来的一些身体力行的活动。周而复始的农耕劳作使得一些根植于人们心中的传统活动越发显得重要和必不可少。尤其是在春节期间,忙碌了一年的大人们往往都会停下手中的活,尽情地陪着孩子们痛痛快快地玩上好一阵,在享受一年来的劳动成果时也趁机传给孩子们一些“绝活”,“打鸡毛”就是其中之一。它见证了物质匮乏年代人们的艰辛,是农耕社会的缩影,是穿青人生活轨迹的有证可依、有据可循的活态文化,是穿青人知识、情感、艺术、技术的一种表现形式,是穿青人的记忆,它所禀赋的原始自然图腾作为一种历史符号也作为一种精神养料紧紧地维系着穿青这个族群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其所表现出来的心胸开阔、豁达前瞻、宽厚待人、睦邻周边的精神形态正是典型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在衣食无忧、民族大融汇和文化与时俱进的今天,兴许一些图腾崇拜已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与舶来文化相比传统文化所隐含的智慧形态和精神属性依然是时下人们存活下来且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文化底气所在,依然是当今文化的核心软实力。古书云: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只有回到历史的纵深才懂得人类社会文化的演变,才能明了远古对于当今的价值,正所谓“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没有历史依托的文化就是失去正确定位的空壳文化,是忘本的文化,是附庸文化,是没有发展前途的文化。因此,只有让历史活在当代的文化才是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丰满文化。

(三)民俗学角度

“人之夭寿在元气,国之盛衰在民俗”。民俗是特定社会文化区域内人们共同遵守的行为模式或规范。民俗是传统文化的载体,也是传统文化的象征。民俗是历史与现代的链接。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农业人口占多数的多民族国家,各少数民族在长期的特殊的地理和人文环境中,在农耕劳作的自然规律下,形成了形式、内容、性质和社会功能各不相同的活动,这些活动通常与农闲时节、丰收季节和民俗节日绑定,是特殊年代人们生存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春节是中国传统的集中,人们的衣、食、住、行在此期间都较为讲究,传统集体活动也大多都在此期间举行,劳碌奔波了一年,于情感的宣泄于族群的认同都转化为以身体活动的特殊形式表达出来,尽管先民们不会也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整个社会具有多大的意义,但是这种自成体系的传统传承在淋漓尽致地表达他们的生活的同时已经为文化的传播和保护架起了一条民俗通道。最早的“打鸡毛”活动只出现在每年春节期间,“叫花子的三天馋年”和充裕的农闲时间给这项活动营造了机会,再怎么艰难的年代再怎么贫穷的人家逢此时而必乐一回。从正月初一起这项活动就紧锣密鼓地开展直至小年十五才结束,没有规定,是约定俗成。没有谁需要刻意去学,也没有专门组织人员进行培训,从小的耳濡目染就足以使该项运动变成男女老少的拿手戏。在人们最初的理念中没有今天所谓的体育因素在里面,相反,对于辛劳了一年的他们来说这恰恰是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也是一次释放自我,族群共同欢乐的民俗节日盛会,因此,在纳雍穿青人的印象中,“打鸡毛”就是春节的象征,它所链接的民俗情怀使得人们即使身处异地他乡也会对故乡魂牵梦绕,它赋予人们生存的快乐是人们心中永恒的记忆。现如今这项古老民俗活动由于所处的社会形态和历史阶段的改变以及时空差异引起的功能变化使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再回首节日依旧活动不知何处去。对于曾经拥有过这项活动的人们来说,总是会为春节这个地老天荒的中国传统节日失去了昔日民俗活动的陪伴而更添几分遗憾与心痛。

(四)生物学角度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大特点是不脱离民族特殊的生产生活方式,它主要是依托于人本身而存在,强调的是以人为核心的技艺、经验和精神的活态流变,这种流变的生生不息是作为其载体的人机体机能最大化适应状态的体现。“打鸡毛”是一项技巧性的原始悠闲活动,它不带有巫术和宗教性质,是人们在承受过重劳动负荷之余追求自我快乐的亲近大自然的本能反应,从选材到器材的制作以至最后的击打,所体现出来的都是对大自然的敬仰和崇拜以及对节日的庆贺的喜悦。它的活动主旨不是“更高、更快、更强”的西方竞技体育的极限拼搏,而是与类同与土地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更和谐、更友好、更亲近”的人本理念,这是吻合“中国悠闲观提倡的人与自然和谐同步的理念,是一种很值得珍视的人与自然和平发展精神”[6]。这种悠闲观有助于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们身心健全的完善。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的低下,在过分透支体力的生产劳动之余人们总是需要一种情感宣泄来填补精神快乐的缺失,这种快乐的获取通常都是以充分释放体能的形式来达成,因此,他们把劳动之外的一切活动都视为“玩”,这种安身立命的初始追求使得他们对幸福快乐的追求远远大于对身体健康的追求。与重复的大强度的劳动动作相比,“打鸡毛”动作温文尔雅,尽管是全身总动员并伴随着跑动、跳打、转身击打、跳接等动作,但是这种仅仅是活动筋骨层面上的运动既不会累成劳伤又可以开发人们的智力、促进其思维能力的同时提高了他们行动的敏捷性,这能够满足人们生物学层面上的身体健康。另外,“打鸡毛”活动通常不是以最终的输赢为主,而是以参与环节中自我与群体达成共识的尽情欢愉为终极目标,它强化了参与者生命活力的储备,个体通过豪放的肢体语言表达来营造群体欢乐的情感氛围,这种来自精神层面的享受有效地调节了人们的心理,消减了生活给人们带来的压力,从而满足人们生物学意义上的心理健康。

(五)美学角度

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仅是民族个性的体现还是民族在长期的生活过程中审美习惯的“活”的显现。这种美学观念是建立在人们对大自然和自我的充分认识的基础之上,依附于所生存的自然、地理、人文等环境背景,从物态的不断变化中得以总结的。它与人们的生活方式密切相关,它涵盖了人们对事物的分析、判断和选择,是人们感官上的抽象论断在行为中的表达。“打鸡毛”是典型的外显美和内涵美相结合的运动,是一项集生态美、姿态美和心灵美于一体的活动。在器材的制作上,新鲜竹子和优质羽毛为首选,原因是新鲜竹子比较耐用且新青色的外观比较漂亮,且新竹筒打起来有一种格外清脆的响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生态美感总是令人陶醉。另外,优质羽毛光滑油亮,既能满足视觉的欣赏又便于花片造型的设计,插上优质花片的新竹筒不仅增加了“鸡毛”的外观美而且还增加了它的动感美(有利于击打后的空中旋转)。“打鸡毛”由于没有严格规则的限制这就决定了它是一项自由奔放的“狂野”运动,“鸡毛”的上下跳动和击“打鸡毛”的人的忽左忽右的奔跑总是会给人带来一种时空交错的动态美欣赏,击打中的忽停、忽跳、忽转身等动作的不断变换呈现给人们的是一种强健躯体的姿态美,这种动态美与大自然的静谧之间的对称突显的是人与自然之间动静相得益彰的和谐美。击打者凭借触角感知和欣赏者凭借视听觉来实现美的感悟,使得表演者和观看者唯美其美,美美与共。“打鸡毛”中的谦让是人们心灵美的潜意识反射,善与美是相通的,只有懂得美的人才会善,才会去努力使自己的行为尽善尽美,这是人与人、人与物和人与自然圆融的境界,这也是社会文明和谐的内在动因。

三、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视域下的“ 打鸡毛”保护传承价值

(一)体育人文精神的传递价值

“打鸡毛”产生于生产力水平低下、经济基础薄弱且支撑体育发展的各种条件都极为不成熟的特殊年代。然而,这项活动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千年不衰,这源于它产生之初是追求一种心境和精神的快乐,这种鲜明的与劳动对称的用简单的体力支付来表达情感的对快乐的诠释就是体育人文精神的特殊展现,它的初衷不是体育因子,输赢更是置之度外,它是人类关爱自己、认识自己、追求群欢、追求快乐幸福的人性本质的独白,是以和谐、文明、团结为主旨的人文精神的肢体语言表达形式。这种人文精神依然是处于今天科技高度发展、生活条件极为优越的福团中的人们释放身心的共同追求,这种人文理念是时代发展的诉求,它有利于追名逐利的今天人们思想的净化,有利于以人为本的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有利于一个国家文明素质的整体提升,有利于我国社会转型期的精神文明建设所依赖的社会的整体文化建构和以人的文化转型为核心的人的自身现代化的发展。“打鸡毛”所饱含的体育人文精神是传统赋予我们的财富,它具有现代体育对中国少数民族来说所不具备的精神滋养和整合社会功效,这种精神的传递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应尽之义。

(二)对肌体机能的调节价值

“打鸡毛”运动的动作有走、跑、跳、挥摆、扭腰、转体等,并且每一个动作都是由手、耳、眼、脚等协同配合完成,这当中既包括视、听觉的锻炼和小关节、小肌肉群的运动同时还牵涉到全身的大关节和大肌肉群运动。这种视、听觉与运动感觉的长期结合能够让脑神经得到充分锻炼,使人变得更加聪明灵活,另外,“打鸡毛”运动始终处于上下(手臂和头)与前后(脚步移动)的错位动态变换中,对身体适应各种复杂多变的运动路线和动作有明显的锻炼,长期进行会让人变得更加灵敏、协调。大关节的运动主要出现在两人对打和接打过程中,因此时击打出的“鸡毛”必须过线,所以不仅用力较原地向上打要大而且还要注意及时改变方向,这就要求肩关节要有大幅度的运动,必要时还伴有扭腰和身体的旋转运动,这对全身的大小关节和肌肉群都起到了很好的锻炼作用。“打鸡毛”运动量适中,对心肺功能能起到很好的锻炼,另外,此运动由于特殊的“鸡毛”上下跳动所引起头部一点一抬的动作,对颈椎和脊柱的锻炼都有较好的功效。“打鸡毛”运动不管是方法还是规则的制定,主要目的都是一个“乐”字,增加难度也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在击打过程中,能让“鸡毛”在空中上下旋转跳动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着迷的事,就是个人单玩也能玩上好一阵,至于对打和接打那更是趣味无穷,尤其是在接打比赛中,当击打者击打第三次时空中跳起发出的各种“怪招”不仅逗笑了对方,就连自己也会忍不住为被自己的“阴谋”弄得昏头转向的对手的滑稽相而笑,即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方也总是乐此不疲。另外,“打鸡毛”运动没有身体的冲撞且运动量适中,加上男女老少同台共技的特殊性,决定了它是一项和谐、和睦的轻松随意的重娱乐运动。该运动涵盖了个性的张扬和激情的释放,因而有更强的娱乐性。于今天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来说不失为一种互补,它是符合现代人在紧张的工作学习之余调整身心、宣泄情感、健身休闲和自娱自乐的需要的。

(三)无与伦比的现代课程价值

“打鸡毛”活动的组织简单快捷,三五个人便可比赛,一大群人也能容纳,实在没人一个人也可自娱自乐;运动方法一看就会,规则简单易懂,三言两语便能交代清楚,无需花过多的时间做准备也无需繁杂编排;院坝、田间、操场均可进行,农村城市均可开展,是很好的体育课程素材。在保护体育非遗的今天,许多民间体育项目已被挖掘整理出来且已进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保护工作好像到此就结束了,被保护的东西也就成为了尘封的记忆,只有当我们翻开历史的记载时才发现原来还有“这是一种体育项目”。另一方面,在每天都进行的体育课堂中,西方体育文化依然占据主体地位,深究其因,不是因为西方文化的强势,而是长期以来我们在课程设置中根本就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本根文化,相反是一味地进行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西方文化追随,这种本民族传统文化传承障碍的“隐形”化,是因为文化底蕴丰厚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始终没有得到真正接地气的课堂保护,这是我们的文化责任。我国的少数民族因为民族起源不同、地域不同、历史演变不同等形成了独具个性的民族传统体育,“这些传统体育已经深深地融入了这些民族的生活、融入了他们千年不衰的民俗活动,成了这些民族重要的文化生活方式。只要这个民族还存在,这些身体活动方式就必然会展现出来”[7],因为只有这种活动方式才能与他们的身体观、文化观、教育观等相吻合,因此,中国人的课堂是离不开他们的本土文化的。面对21世纪东西方的文化交流与融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进入学校显得尤其重要,是势在必行。我们应该把诸如“打鸡毛”类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贯穿于学校体育的教材和课堂中,一方面,这类运动无需昂贵器材设备、简单易懂且适合不同年龄群体并具有独特的健身价值,是一项低投资高回报的现实课程资源。另一方面,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进课堂是在文化多元化的课程中突显我们的民族个性,传承我们的民族文化。因此,只有进课堂才能使保护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落到实处。

四、 结语

在积极推进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今天,于民族自尊与民族自豪,我们都应坚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责任和义务。笔者的宗旨不是为民族名分而争,而是为确实存在的宝贵遗产寻找当代的生存空间,让它成为活态文化永远传承下去,而不是成为时过境迁的遗憾。历史存留的文献记载和冰冷展台上僵死的静态文物只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标本,虽然它是人们追寻本土传统文化的主要线索和依据,然而,没有实践意义上的传承保护最终都逃离不了走向消亡。“打鸡毛”作为一项古老的民俗传统体育活动,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确确实实存在,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是宝贵的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

[1]http://finance.china.com.cn/roll/20141212/28457 36.shtm l

[2]冯胜刚.贵州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理论与方法[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11,4:88-92.

[3]宋兆麟.非物质文化与物质文化[N].光明日报,2005-05-20.

[4]李庆英.田野调查关注活态文化传承——乔小光访谈录[N].人民日报,2004-05-25.

[5]梁沂滨,陈雪莲.“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座宝库[N].经济日报,2006-02-26(1).

[6]胡小明.中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文化多元价值[J].体育学刊,2007,14(8):9.

[7]冯胜刚.我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的价值研究[J].贵州民族研究,2003,23(3):166-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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