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的声音——关于《莽原》杂文的一些思考

2015-08-15 00:52
城市地理 2015年24期
关键词:莽原杂文文体

(南昌工学院,江西 南昌 330108)

《莽原》由鲁迅主编的刊物。《莽原》周刊于1925年4月24日创刊。1925年11月27日,《莽原》周刊出至32期,因《京报》停止副刊而终刊。一月之后,鲁迅把《莽原》改为半月刊,自1926年1月10日复刊。半月刊由未名社印行,而《莽原》实际已是未名社的社刊了。《莽原》半月刊出至1927年12月第2卷第24期即告终刊,共出48期。刊名“莽原”二字,有言是随手翻来字典而得来。,大致为“旷野”“荒原”之意。第一期报头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笔迹。看似幼稚天真,却充满生命力,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此外,林语堂的杂文《祝土匪》中有这么一句话:“我们生于草莽,死于草莽,遥遥在野外莽原,为真理喝彩,祝真理万岁,于愿足矣。”从中也能看出刊名“莽原”二字的深意。

说到《莽原》创办原因,鲁迅在《华盖集.题记》中有提及:“我早就很希望中国的青年站出来,对于中国的社会文明,都毫无忌惮地加以批评,因此曾编印《莽原周刊》,作为发言之地,可惜来说话的竟很少。”[1]1925年4月28日.鲁迅与许广平的通信中也涉及:“中国现今的文坛的状况,实在不佳,最缺少的是‘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我之以《莽原》起哄,大半也为了想由此引些新的这一种批评者来。”[2]

鉴于当时中国文坛缺乏文明与社会批评文字,鲁迅便编印《莽原》。刊物编撰是为了便于文坛发出“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声音。“文明批评”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病态文明进行批判,如人性中奴性、虚伪和粉饰。“社会批评”是对当前社会中的种种病态现象进行抨击,涉及到中国社会的文化、思想、心理等各个方面。

鲁迅作为编辑者和撰稿人,把自己的思想和主张直接灌注到《莽原》中去。鲁迅先后在《莽原》上发表文章五十多篇,集中代表了《莽原》的思想特色。此外,高长虹、招勉之、许广平、黄鹏基等一批热血青年,彰显了《莽原》创作的勃勃生机。他们丰富了杂文园地,为中国杂文的发展,贡献了一份力量。虽然各个作家的创作特色各有所不同,但其本质和内在却是相通的。

1、强烈的战斗性、批判性

鲁迅提鼓励文明与社会批评文字,意在撕破病态社会的假面,让人能够清醒地认识社会现实。《莽原》本就不需要诗和小说,而是需要针砭时弊的杂文。因此,《莽原》创刊之初,就充分表明其战斗的批判的立场。周刊第1期上就发表的鲁迅的《春末闲谈》,文章以貌似为治人者着想的口吻,行嘲弄和讽刺之实,抨击了几乎所有病态文明的成就,发出“阔人的天下一时总怕难得太平的了”的战斗呐喊;高长虹的《棉袍里的世界》以嘲讽的笔调指出社会和人性的弊端;随后黄鹏基《刺的文学》更直白地表明了作者对文学的态度和认识“我以为中国现代的作品,应该是一丛荆棘。因为在一片沙漠里,憧憬的花都会慢慢地消灭的,社会生出荆棘来,他的叶是有刺的,他的茎是有刺的,以至于他的根也是有刺的。怎样抓着他的病的深处,就很利害地刺他一下……”[3]“沙漠里遍生了荆棘,中国人就会过人的生活了。”较于其他文体,杂文战斗的姿态更显勃勃生气。

2、直面现实

在《莽原》时期,以鲁迅为代表的一批作家关注的目标比《新青年》时期切实、切近的多了。如《春末闲谈》、 《灯下漫笔》、《答KS君》等文章,抨击了复古派鼓吹倒退,反对革新的阴谋,号召青年起来掀掉这“人肉的宴席”,扫荡“这些食人者”。此外,以鲁迅为代表的作家更以一系列杂文,对段政府的御用文人及现代评论派的陈西澄等,做了无情的揭露。

《莽原》周刊第10、11和12期连刊的《补白》,写于1925年5月30日五卅惨案之后,声援“五卅”,集中反映反帝运动的思想。鲁迅对1924年“女师大事件”和1925年“五卅运动”事件关注,不仅限事件本身,更希望通过对当下时势的关注,给青年们带来一些思想的启迪。更甚者,鲁迅期盼激发一股破坏的力量。

对“国民性”的批判,是鲁迅思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春末闲谈》、《灯下漫笔》等作品中,鲁迅将对于中国历史和时势的观察、思索融于自己的独特认识,再借助形象、生动的表达方式和富有张力的语言,以精准的表达。

3、杂文文体多样性

从文体格式上讲,《莽原》在杂文文体多样化的路上进行了不少的开拓,并取得卓有成效的成绩。该时期的杂文在仍以议论为主的基础上,同时出现了不少杂文的拓展,如书信体杂文,日记体杂文,序跋体杂文等。这些文体本该属于应用文体,但是《莽原》在形式上保留其格式,内容上却超出了这些应用文体的范畴。一定程度上,《莽原》丰富了现代杂文的样式。如白波与鲁迅的《田园通信》与鲁迅的《答KS君》,开头与结尾都是书信形式,中间部分却时时可见杂文的锐气和锋芒;鲁迅的《华盖集题记》,既是题记又是一篇优秀的杂文。

其次,比起《新青年》时期的那种急于加入战斗的心境下写出的短小的杂文来说,《莽原》上的一些论战性的杂文,行文更加从容,思考问题的角度也更加独到。且往往从论争有关的一些小问题出发,却达到给对手以重创的效果。如鲁迅的《“我的‘籍’和‘系”》。从探讨“籍”与“系”这样的小问题延伸出来,从而达到把问题提到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加以深入的分析、批判的目的。

第三,该时期的杂文创作有的还吸收了中国寓言的形式以及外国文学的体例,融汇成具有文学性的杂文创作,如鲁迅的《一点比喻》和《狗,猫,鼠》,分别借鉴了长谷川如是闲的《圣野猪》和《犬.猫.人间》。当然这一切都是作者思想的自然流露,而不是刻意模仿。

总之,刊物《莽原》杂文的内容与形式形成别具一格的特色,并做出了自己独特的贡献。他们将自己的思想和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体验相结合,对当时的政治、社会、思想、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弊端进行抨击,形式不拘一格,反映了当时作家们杂文创作的积极态度。

[1]鲁迅.鲁迅全集.3[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1,4.

[2]鲁迅.鲁迅全集.11[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1,35.

[3]陈洁.“文明批评”与“社会批评”的阵地——鲁迅保存的《莽原》时期青年作者稿件研究[J].《汉语言文学研究》,2014,(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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