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背后寻真相

彭勇刚 刘堃

凭借一双能够看穿数字和凭证背后真相的“慧眼”，他先后进行检察技术支持几百次，出具司法会计检察鉴定报告百余份，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数千万元。他，就是仙桃市人民检察院技术科副科长、司法会计徐业森。

去伪存真，让账册说话还原真相

他，是一个能“让账册开口，让数字说话”的人。

检察技术是检察机关对案件进行勘验取证、文证审查、检验鉴定的一项专业性工作，在案件的侦查和起诉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徐业森是司法会计方面的专家，院里查办的几乎每一件重大职务犯罪案件的背后，都有他默默奉献的身影。

2011年11月，受湖北省人民检察汉江分院委托，徐业森对江汉石油管理局某公司会计谭某挪用公款一案进行司法会计鉴定。谭某不仅是总公司的会计，同时还兼任7个项目经理部的出纳，资金调拨量大次多、内部往来错综复杂，加之单位财务管理严重缺位，财务制度形同虚设，从2007年至2011年从未内审和对账，就连犯罪嫌疑人本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挪用了多少公款。侦查人员送检时只说了句——“大约1100万元左右”。

徐业森二话没说，受案后立刻投入工作，制定了以项目部为基础，查找资金的来源；以个人储蓄为辅，查找资金的流动；以总公司为整体，寻觅资金去向的查账方案。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徐业森几乎是夜以继日的连轴转，与侦查人员往返于深交所、上交所，查找谭某投资股市的资金及盈亏情况；到南方某省查找谭某通过地下钱庄转款到澳门赌博的凭据；到相关建设单位逐一核对工程款的结算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一系列内查外调，终于查明：谭某利用职务便利，在工程款回收和项目部经费管理过程中，采取截留公款不入账、虚挂往来等手段，分24次挪用公款2099.2540万元，截至案发尚有1981.7589万元未归还。最终谭某以挪用公款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

一纸薄薄的司法会计鉴定书往往决定犯罪嫌疑人的罪与非罪，罪轻与罪重，甚至此罪与彼罪的划分。徐业森常常告诫自己，既不能因自己的丝毫疏忽让有罪的人侥幸逃脱，也绝不能因自己的马虎草率使无辜者蒙冤。

2011年6月，湖北省审计厅在对仙桃市某项中央专项资金审计时，发现该市某单位出纳吕某有挪用公款54.2万元的嫌疑，并以公函的形式将线索移送省人民检察院，汉江分院指定仙桃市人民检察院查办。

徐业森接到任务后，就一头扎进了1000多本账册里，一笔业务一笔业务查找、一张凭证一张凭证比对，一个项目一个项目核实。查账的艰辛和枯燥乏味只有做过这项工作的人才有深刻的体会，然而整个过程徐业森始终那么投入、那么细心。因为他知道，他的一份鉴定报告可能会影响到当事人的下半生。为了支撑鉴定意见，计算的附表就达35份，最后得出的鉴定意见是“不存在现金短库现象，出纳长款15192元”。上级依此定案。徐业森赢得了一致的肯定和表扬。

抽丝剥茧，借慧眼识珠洞查秋毫

他，是一个“蛛丝能觅迹，大海能寻珠”的人。

一些职务犯罪嫌疑人往往利用其掌握的财务会计知识，百般辩解，千般阻扰，甚至篡改、销毁会计数据。此时，如何还原账本的全貌，从中找到突破口，成为突破一些疑难案件不可或缺的关键手段。长期的司法会计实践，使徐业森炼成了一双火眼金睛，总能从堆积如山的账册中找到令人惊喜的“珍珠”。

2012年6月，某学院财务处副处长董某贪污挪用公款一案交由仙桃市人民检察院查办，董某取得了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业务非常精通，自认为把账做的天衣无缝，在办案人员调查时，和办案人员“捉迷藏”，案件的侦破一度陷入困境。

徐业森临危受命，上案后只给侦查人员说了一句话：“会计凭证只是经济活动的一个载体，假的就是假的，再狡猾的狐狸总会留下破绽。”

为了获取并固定相关证据，徐业森和侦查人员冒着40多度的高温在某银行顶层的档案室赤膊查阅凭证，在散发出阵阵腐霉味的纸张中日夜穿行，从第一笔涉案的资金开始，按资金运行的轨迹，从原始凭证到记账凭证，从记账凭证到明细账，再从明细账到总账，一步一步地论证董某将单位的款项经其“妙手”在多家单位间运作后，使10万元公款不翼而飞的依据。面对剥茧抽丝般有理有据的论证，董某不得不对鉴定意见全部认可。最终董某以挪用公款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并处罚金10万元。

尽管司法会计工作繁忙且枯燥，但徐业森始终没敢怠慢，长期的司法实践，使他深知这项工作的意义，也使他对账簿凭证和数字之类的东西特别敏感。在账簿凭证记载的元、角、分里，微小的差别，便是徐业森发现对手破绽的“致胜法宝”，是扩大战果的“秘密武器”。

2013年下半年，徐业森受理了福建省某公司涉嫌网络传销案的司法会计鉴定，面对刻满5张光盘的股票交易、支付宝交易和银行交易记录，徐业森没有退缩，没有畏惧，他充分利用自己扎实的EXCEL知识，对所有的数据一一甄别、筛选和比对，通过数据透视表对全部数据系统分析。

在分析中，一笔转账交易引起了徐业森的注意，对于涉案金额上亿的网络传销案，该笔18000元的转账根本算不了什么，但职业的敏感和对数字的敏锐，使他觉得“大有文章”。通过指导侦查人员对存疑账户的补充侦查，终于查明了主犯黄某利用7个关联账户，通过3万余笔交易实现17915.62万元收入，非法获利1842.90万元的犯罪事实。

甘之如饴，倾全心真爱铸牢检魂

他，是一个“外铮硬如铁，内静柔如芷”的人。

作为一名司法会计，要从表面合理的账目中查出疑点，从看似合规的会计行为中查出犯罪行为，除了要有过硬的专业技术，还需要宁静淡定的心境和不计个人得失的牺牲精神。

2014年9月，徐业森凭借精湛的业务素质，被最高人民检察院抽调到北京参加一起中央专案的查办。在京期间，徐业森全身心地投入案件的侦查之中，日夜与同事们一道研究案情，探讨证据的收集和固定。根据案件侦查的需要，冒着零下近30℃的严寒在东北调取证据。在成都收集资料时，为了按时完成任务，他总是白天外调，晚上在住所连夜归纳汇总，查漏拾遗，针对性地安排第二天的工作。近4个月时间里，他收集整理的资料足足有6皮箱，完成了最高人民检察院的8份司法会计检验报告。

专案期间，他曾经3次从北京到宜昌出差，但他每次都是悄悄地来，又静静地返京，一次也没有顺便回家看看。他爱人无奈地说：“他到北京的时候，孩子秋季开学，他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小孩放了寒假。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不理解也要理解呀！”

长期的伏案工作和熬夜加班，使他的眼镜度数不断加高，并落下了严重的颈椎病和腰椎间盘突出，可他依然坚持对账务上的每一个细节亲历亲为，从不敷衍搪塞。多年来，他多次荣获个人三等功、优秀共产党员、先进检察官、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等荣誉称号。

怀揣中国注册会计师、注册资产评估师、注册税务师等最高执业资格和高级职称，有人问他“为什么还不辞职？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工作收入也要比在检察院强好多。”他听后只是轻轻一笑，只因热爱这份职业，他乐在其中、从不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