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法西斯文学思潮的兴盛与演变
——以苏俄反法西斯战争文学为例

2015-07-20 15:00北京张纪
名作欣赏 2015年22期
关键词:苏联战争作家

北京 张纪

反法西斯文学思潮的兴盛与演变
——以苏俄反法西斯战争文学为例

北京 张纪

反法西斯战争胜利至今已经七十年,但反映这一历史时期的文学却像大江流水一样从未停息。作家们从国家、民族的角度切入反法西斯话语,体现出崇高的爱国主义情怀。以一个历史事件而发展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学现象,并为世界文学史增添了厚重的一页,这在20世纪的世界文学中实属少见。但是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也使一部分人产生了盲目乐观的情绪,“无冲突论”地对待战后社会中的诸多困难和矛盾。当国家与民族的生存危机已经过去,现实的战争已经成为历史的记忆时,反法西斯文学思潮也逐渐向多元化演变。

反法西斯战争 文学的多元化 思潮的演变 文学形态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回望20世纪上半叶最重大的历史事件,无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全球性大战。几十个国家和地区,二十多亿人口被卷入其中,约九千万士兵和平民伤亡,三千万人流离失所。在反法西斯的战争中,世界人民经历了生与死的搏斗,无数烈士的生命和勇者的鲜血铸就了反法西斯的胜利之碑。这段用人类鲜血书写的战斗史,通过作家之手永远印刻在人们的心中。许多作家还亲自参战,在前线的炮火和地下斗争的洗礼中完成了他们的心血结晶。可以说,反法西斯主义的斗争,有力地促进了各国文学的发展与繁荣,反法西斯战争题材的文学为当代世界文学增添了厚重的一页。

不愿回望却必须铭记的一段历史

最早的法西斯组织是“黑衫党”,1919年在意大利出现,党魁就是墨索里尼。同年,德国国社党(即纳粹党)成立。1933年,希特勒上台组成政府。此后德国伙同意大利武装干涉西班牙内战,并分别吞并奥地利、捷克和埃塞俄比亚、阿尔巴尼亚。1939年,德军进入波兰,英法对德国宣战,“二战”全面爆发。1941年,德国进攻苏联,斯大林格勒大会战从根本上扭转了“二战”的战局。1943年、1945年,意大利和德国先后投降。在东方,日本军国主义于1931年占领了我国的东北,1937年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1941年发动了太平洋战争。直到1945年,日本也和它的盟友德、意同一命运。至此,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取得彻底的胜利。

法西斯主义作为资本主义总危机时期在资本主义国家产生的一种反动思潮,是垄断资产阶级公开实行的专制独裁和恐怖统治的专政形式,其主要目的是残暴地压制工人阶级和一切劳动人民,实行沙文主义和种族主义,对外实行侵略。在世界范围内,西班牙、波兰、匈牙利和保加利亚等国都推行过法西斯主义,但是以暴力建立法西斯专政的国家主要是意大利、德国和日本。法西斯主义不仅成为工人和民主运动的致命威胁,也成为全人类的主要敌人。有了法西斯的残暴统治,必然会有反法西斯运动的兴起。1935年,在巴黎举行了作家保卫文化、反对法西斯的世界大会。各国共产党员作家、具有进步民主思想的作家,均以反法西斯斗争为题材、为主题、为背景,写出了大量振奋人心的文学作品,通过自己的文学作品支持反法西斯战争,书写长期以来各国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历史,以其特殊的感染力,弘扬了爱国主义、国际主义精神,激励着子孙后代为保卫世界和平与发展、公正与平等而奋力前行。

反法西斯战争孕育了新的文学成果

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大半个世界硝烟弥漫,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在战火中陷于危难。世界性的战争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向文学提出了十万火急的要求,文学成为抗击法西斯的有力武器。肩负着时代与文学、爱国和正义双重使命的作家们,或走上抗敌前线,或以笔为武器投入到反法西斯的战争中,一些作家还为自由独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是世界反法西斯文学的一个突出现象。这场战争影响了人类文明正常的历史进程,各种流派各种主张的作家都无法回避战争的事实,关注现实、响应时代成为各国文学的主要特征,民族大业、国家前途成为反法西斯文学的主流话语。在被侵略民族与国家里,抗战文学迅速兴起,汇成了世界性的反法西斯文学洪流。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灾难的同时,也造就了世界性的反法西斯战争文学之景观。反法西斯战争题材从“二战”伊始至今,始终是世界文学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吸引着各国地区一代又一代的作家创作出杰出而伟大的名著。

此外,这场战争也扭转了苏联文学的发展方向。1941年6月22日,法西斯德国的军队攻进了苏联,俄罗斯历史上开始了一场残酷而又伟大的卫国战争。从战争打响的第一天开始,苏联的作家和诗人们就像战士那样,拿起手上的武器——战笔,向人民发出保卫祖国的呼喊,控诉敌人的罪行,许多作家亲自奔赴前线,或直接参战,或做随军记者,几百名苏联作家捐躯沙场。直到战争结束的1945年5月8日,苏联的作家们都一直与人民并肩战斗在一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文学所起到的强大作用,与反法西斯阵营各个国家的文学相比,也许是首屈一指的,这是俄罗斯文学传统中爱国主题的又一次爆发。

20世纪30年代,还在忙于书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作家们被残酷的战争惊醒了。正如著名作家阿·托尔斯泰所说:“战争开始了苏联文学的新阶段、新时期……苏联文学在战时成了真正的人民艺术和具有英雄主义精神的人民之心声。” 战时的苏联文学创作,经历了一个由政论、短篇、中篇到长篇的演变过程。但在内容上,一直是以战争为主题,空前仇视法西斯主义,歌颂爱国主义、英雄主义色彩浓厚。这一主题思想在战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仍然持续着。首先大量涌现出能够迅速反应时事的政论和特写,抨击的矛头对准了德国法西斯。由于政论文这一体裁宜于快速传播、覆盖面广,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反响,取得了鼓舞士气、统一民心的促进作用。战时的文学体裁中,作为一种概括生活面最广、读者最多、最自由的文学体裁——中长篇小说影响最深。直接描写前线和后方的人与事的中短篇小说开始出现,它们虽以战争中的真实事件为描写对象,但通过典型人物的塑造、特定场景的构造,已具有一种艺术概括性。苏联反法西斯小说,就其数量而言是非常可观的,仅在战争的头几年,苏联作家就创作了二百多部中篇小说。作家们从国家、民族的角度切入反法西斯话语,体现出崇高的爱国主义情怀。这类作品中较为突出的有肖洛霍夫的《要学会恨》、阿·托尔斯泰的《俄罗斯性格》、格罗斯曼的《人民是不朽的》、瓦西列夫斯卡娅的《虹》、戈尔巴托夫的《不屈的人们》、西蒙诺夫的《日日夜夜》等。战时的小说创作,不仅记录了俄罗斯人民可歌可泣的英雄业绩,而且为20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战争文学”和“军事文学”开创了先河。

格罗斯曼的中篇小说《人民是不朽的》写于1942年,是同类体裁作品中出现较早的一部。作者以一个团的战斗生活为素材,赋予了团政委、团长、侦察员这三个主要人物以象征含义:政委帮助团长克服了骄傲和盲目等缺点,体现了党对军队、对战争的领导;团长和侦察员在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中表现出勇敢无畏精神,是人民军队全体将士风骨的集中体现;负伤的政委与侦察兵互相搀扶,表达了党和人民之间的血肉联系。多年后,作者在另一部巨著《生活和命运》(或译《生存与命运》)中更加充分地显示了他的史诗气魄。

阿·托尔斯泰的短篇小说《俄罗斯性格》,描写了一名坦克手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由一个英俊的青年变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残疾人。他探亲时,因父母和未婚妻都未能认出自己而痛苦,经过一番沉思,他决意不“暴露身份”,不给亲人增添痛苦,于是重新返回部队。父母在得知真情后,为他而自豪,未婚妻也表达了对丈夫忠贞不渝的爱情。作者通过对这几个人物白描式的描写,表达出俄罗斯普通人高尚的胸怀,成功地完成了对俄罗斯民族性格的概括:勇敢、忠诚、对痛苦的承受能力,这也是俄罗斯人最终赢得战争胜利的重要保证之一。

在如此艰难的环境、如此之短的时间里,俄罗斯文学创造出了数量如此之多、影响如此之大的文学作品,确实是俄罗斯文学的骄傲。其中一些最优秀的反法西斯文学作品,也已载入了世界反法西斯文学的宝库。

战后苏联反法西斯文学走向多元化的新动向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战争主题长久地存在于苏联文学中,成为一个贯穿20世纪后半叶苏俄文学的主线之一。据不完全统计,自战后算起,在苏联出现的此类题材的文学作品平均每年多达五百部。战争胜利后不久,大批在战时写作、以战争为主题的作品纷纷面世,如波列沃依的《真正的人》(1946)、潘诺娃的《旅伴》(1946)等。但在所有此类作品中最有影响的,还是法捷耶夫的长篇小说《青年近卫军》(写于1946年,修改本发表于1951年)。这是一部根据真人真事创作完成的长篇小说,基本上是英雄性格和斗争事迹的实录。文本中没有描写前线战斗的场面,而是写后方的地下斗争。德军占领克拉斯诺顿后,逮捕抵抗者,活埋矿工,实行白色恐怖。但克拉斯诺顿的青年人并没有被吓倒,一批青年团员在地下党的领导下成立了地下抵抗组织“青年近卫军”,营救被捕者,散发传单,消灭敌人,同占领者进行了英勇机智的斗争。但就在“青年近卫军”成员已听见红军解放克拉斯诺顿的炮声时,由于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多数成员被捕。最后,他们高唱《国际歌》英勇就义。

从上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苏联反战题材文学中开始出现一种新的发展趋向:一些作家不再对战争做概括性的表面化描写,开始侧重表现战争中普通人的思想性格及命运,注重揭示战争中“残酷的真实”。这些被称为“战壕真实派”的作家大都是卫国战争的直接参加者,他们在年轻时经历过枪林弹雨,中年时对记忆中的战争场面加以描绘,常用中篇这一体裁,描写一个高地、一条战壕或是“一寸土”,所描写的对象也多为普通士兵和下级指挥员。“真实”是他们创作的最高美学追求。“战壕真实派”的出现并非一日之功,因为在战时和战后几年的文学中,已有以小场面、真实性的描写而著称的作品出现,如维·涅克拉索夫的《在斯大林格勒的战壕里》(1946)、卡扎凯维奇的《星》(1947)等。开“战壕真实派”之先河的中篇小说《在斯大林格勒的战壕里》,其时代背景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但作者选取的场景只是一条狭窄的战壕,描写的对象是一些下级指战员。然而,就是在这些平凡人的一举一动中,作者让读者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战士的勇敢。

人类制造了战争,战争改变了人类,也使人类重新认识了自己。也正因为及时转变战时文化思考方式,才有了思考“战争与人”的这类小说,如《一个人的遭遇》《方尖碑》《生者与死者》三部曲,《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等。这些作品无论从文学观念还是艺术技巧上都有新的突破,直接影响着当时苏联文学的发展方向。《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瓦西里耶夫第一次描写战争的小说,作者在作品中把战争作为反人类的暴行来描写。因此,作者以独特的审美视角描写赴战场的五位女兵。她们还没有完全懂得战争,有的还不能熟练地使用枪弹,有的因为枪杀流血的情形而感到恶心,有的因想家而擅自离开部队营地。她们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军人,更谈不上高大挺拔、顶天立地。虽然她们在战场上全部献身了,但作者并没有渲染她们牺牲时的壮举,也没有用豪言壮语赞美她们。

真正完成了苏联反战文学创作转折期的作品是肖洛霍夫创作于1956年的短篇小说《一个人的遭遇》。主人公索科洛夫是一位普通的汽车司机,战争中经历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受伤被俘受迫害、战后被怀疑等遭遇,精神和肉体上经受了巨大折磨。但他并没有垮掉,仍在默默地奉献自己的劳动,还收养了一个孤儿,用全部的心血去抚养他。这篇不过两万字的作品,通过一个普通人的遭遇,揭示了战争的残酷和恐怖,同时表现了俄罗斯人丰富的情感和坚定的道德信念,充满了人道主义的激情。《一个人的遭遇》不仅揭示出战争是左右个人命运的恶魔,也是对“相信人、尊重人”的思想宣传。这篇小说手法上的现实主义和思想上的人道主义,不仅为“战壕真实派”奠定了基调,同时也为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乃至60年代的整个俄罗斯文学的发展树立了方向标。

1971年,西蒙诺夫完成了他的战争题材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最后一个夏天》。三部曲的前两部是《生者与死者》(1959)、《军人不是天生的》(1964),无论从发表的时间还是从作品的内容及其写法来看,西蒙诺夫在战时以及战后的这三部曲都与苏联战争题材小说创作的发展阶段大体吻合。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战壕真实风格,在三部曲的前两部中有较为明显的体现。《生者与死者》真实、无情地表现了苏军在战争初期的节节失利,并以随军记者的所见所闻,反映了苏联军民因思想和物质准备不足而普遍表现出的“惊慌失措”,情节结束在莫斯科保卫战。《军人不是天生的》虽然仍以卫国战争为描写对象,但也腾出了较大篇幅写了主人公归队后的遭遇,从而体现出了“尊重人、相信人”的人道主义主题,这与作品写作、发表年代的社会思潮是合拍的。而在《最后一个夏天》中,作者又采用了全景文学的写法,描写了解放白俄罗斯战役的全过程和大场面,还直接描写了斯大林作为最高统帅的指挥艺术。西蒙诺夫这部带有不同时代特色的三部曲,是20世纪俄罗斯反战文学发展的一个缩影。

苏联解体后反法西斯文学的新动向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去七十年后,世界的反法西斯思潮并没有因此而淡化多少,只不过,旧时直面残酷现实的表达方式多少已经显得陈旧。苏联解体后,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来,俄罗斯也出现了一些优秀的文学作品,以大手笔描摹历史风云,以神来之笔揭示人性之美,变换视角讲述那个时代,对历史的理解更客观、更深入。

战争的炮火硝烟早已远去,人们在庸常而忙碌的生活中,少了许多对战争的忧患意识,以及对战争心悸的恐惧感。人们不愿意再回忆那场悲剧,或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悲惨遭遇进行美化后再进行传奇故事的言说。岁月逐渐抹去关于战争生活的记忆和战争如若再度降临时的种种苦难。那种伏尸百万的战争如同一种远离现实人生的幻景,使人们宁愿相信它的不存在,也不愿让它无端地来扰乱自己宁静的生活。战争逐渐在人们的观念中淡化,和平取代了战争成为社会生活的主调。但作为一名有良知的作家,阿斯塔菲耶夫明白自己肩上的使命:让真相从战争的阴影中复活,努力去挖掘那些被战争迷雾所掩盖的真实。1991年底苏联解体,新的历史条件为阿斯塔菲耶夫表达自己的观点提供了可能,他创作发表了长篇小说《被诅咒与被杀死的》。以往的苏联文学中描写的只是战争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历史的真实被人为地掩盖了。阿斯塔菲耶夫则有意区别于以往的战争文学,在这部关于卫国战争的长篇小说中,不仅写出了最多、最深入、最具体的“士兵眼中的战争真实”,还对战前苏联的内政外交进行了相当深刻的历史反思。战争犹如试纸,人性的犹豫与怯懦、坚韧与顽强、美好与丑恶,都在战争中得到精准的检验。因此,阿斯塔菲耶夫并没有片面地将战争中美与善的一面挡在文本之外,而是全景式地展现了比较全面的历史真实,展示了战争中的俄罗斯性格。

《将军和他的部队》也是苏联解体后对卫国战争进行人道主义反思的重要作品,这部小说1994年发表于《旗》杂志,次年获得俄语布克奖。当时正值卫国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因此这部小说受到了俄罗斯评论界更多的关注。出生于1931年的弗拉基莫夫不同于亲身体验过战争的一代前线作家,他对战争有着自己独特的叙事理念。《将军和他的部队》一改苏联文学关于战争的英雄神话,将“反英雄”引入小说文本中,通过苏军上将科布里索夫的遭遇,总结和反思了苏联体制在卫国战争中出现的失误和不良表现,把卫国战争视为20世纪人类的共同悲剧来思考,作为苏联国家和俄罗斯人民特定的悲剧历史承载来审视。小说还涉及人性尊严、极权主义、国家存亡等敏感话题,极大地拓展了战争文学的视野。挖掘那些邪恶深层中尚存的真诚与善良,也许是作家消解卫国战争英雄神话、对卫国战争新的社会学意义的探索。

当国家与民族的生存危机已经过去,现实的战争成为历史的记忆时,战争文学作为战争机器中的组成部分的意义和价值也就逐渐地被淡化了。从战后文学所体现出来的最基本的价值意义来说,它不再是现实斗争的一种表现形式,而是对过去了的历史和人生的一种反思与重构,是一种艺术的独特发现与再创造。如果不能用民族的、人类的最前沿的思想和艺术成果引领文学创作,或缺乏对民族和人类前途的焦虑和忧患,那么再前卫的作品也是不能成为经典的。因此,文学的使命就在于必须要记住在那场艰苦卓绝的反法西斯战争中无数勇敢的人们为了胜利献出了宝贵生命的事实。历史无法重来,未来可以开创,俄罗斯的作家们必然还要肩负起历史重任,用手中的战笔记录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去捍卫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成果。

作 者: 张纪,文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俄罗斯文学。

编 辑:张玲玲 sdzll080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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