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R72，不止一次掉河里

姜浩峰

2015年2月4日，台当局“交通部长”陈建宇在台湾“民航局”召开记者会，他对复兴班机坠河事件，难过致歉，要求台湾ATR72型飞机严格特检，不通过不放行。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名言。而从去年7月23日到今年的2月4日，短短半年时间，中国台湾地区的复兴航空，竟有两架同一型号的飞机失事，这就是ATR72型飞机。

去年的澎湖空难，由高雄小港机场飞往澎湖马公机场的复兴航空GE222班机，在到达马公机场上方后，突然迫降重摔，当时飞机上58人中仅10人生还。而2月4日由台北松山机场飞往金门的GE235班机，则在起飞后不久即失控，撞上新北市汐止区南阳大桥环东大道，导致机身断成数截，坠落于机场西北方向的基隆河里。由于城市扩展，原本处于台北市与台北县交界地带的松山机场，早已从郊县变化为繁华之所，台北县更是早就更名为新北市。空难瞬间的景象被一辆行驶于环东大道上的出租车行车记录器全程拍下。

根据台湾灾害应变中心消息，截至记者发稿，坠机事故已造成40人遇难，15人受伤，另有3人失踪。

尽忠职守还是关错引擎

“Mayday，Mayday……”当复兴航空GE235航班飞行员发出紧急求助时，这架刚刚起飞的双发螺旋桨客机，事实上已经几无安全着陆的可能了。根据2月6日台湾“民航局飞安委员会”公布的初步调查数据，2月4日上午10时52分28秒，飞机上出现2号发动机警告，到10时54分34秒飞机坠毁。短短2分钟内，发生了什么呢？

台湾地区资深民航飞行员饶志强认为，在2号发动机故障后，该趟航班飞行员错误地关闭了1号发动机，导致飞机失事。爱飞行航空俱乐部董事长、资深机长陈建国持有类似看法。陈建国说：“根据披露的飞行数据，清楚地表明该ATR72飞机在起飞过程中，2号发动机失效，然后机组错误地关闭了1号发动机。事后，机组意识到关错了发动机，试图再启动没有故障的1号发动机，但是由于飞机当时的动力依靠故障的2号发动机，飞机没有足够的动力去维持高度和速度，1号发动机也没有能够及时启动，飞机在没有动力的状态下最终失速坠毁。”

陈建国认为，飞行员之所以会关掉好的发动机，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人的心理素质原因，另一方面，则是飞机设计原因。“虽然从飞机设计的角度，已经采取了很多预防措施防止飞行员关错发动机，可ATR72飞机两个手柄样子很像，而且被放在一起，这样很容易导致飞行员在慌乱时，错误关闭。”

根据台湾媒体早前的报道，复兴航空2月4日空难中，5名机组人员仅一名空姐黄敬雅幸存，检方在查验正副机长廖建宗、刘自忠遗体时，发现两人皆是因为脸部遭硬物重击，头部严重凹陷，双腿完全骨折。检方人员当时研判，两位飞行员直到坠机最后一刻，都是身体前倾，用尽全身力气想控制飞机，但俯冲进入水底后，头脸直接遭到重击，瞬间死亡后，两位机长的手仍呈现紧握操纵杆的姿势。听闻如此消息，廖建宗的家乡南投县县长林明溱表示，廖建宗在最后一刻奋力将飞机闪过大楼和科技园区，救了许多人的生命，是个大英雄。可目前根据飞行记录，廖建宗在执飞的过程中，很可能犯下无法追悔的错误。同时，事故频发的ATR72型飞机本身，在设计上给误操作以可能性。飞行员是尽忠职守还是水平有限关错引擎？在接下来的事故调查中，可能会揭晓答案。

2015年2月4日，中国台湾台北，救援人员在进行抢救。

汽车驾驶者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事发过程。

事故发进行后全员考试

无论这架2月4日失事的ATR72到底因何失事，台湾民航主管部门负责人林志明已于2月6日表示，针对复兴航空公司71名驾驶ATR型号飞机的飞行员，要求加強职业训练，特别应对异常作业的处理能力，并完成笔试和口试。林志明甚至表示，接下来对飞行员的要求，将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将要求复兴航空先完成口试和笔试，飞行员未完成考试前仍可执行飞行任务，而第二阶段则要求复兴航空提出模拟飞行训练计划，安排飞行员到国外模拟机训练，通过相关部门认证才能放飞。

到了2月7日下午，复兴航空果然对71位ATR机型飞行员轮流进行“第一阶段适职性考训”，内容包括笔试和口试，为期4天。只是考试地点从原定的台湾民航主管部门机关内，临时改到松山机场管制区内举行。此间，林志明又改口称：“考不过口试不能飞，也不会补办考试。”台湾媒体披露，这次“职性考训”没过关的飞行员将重新受训，受训时间将长达1个月以上。

针对台湾“飞安会”公布的初步解读结果，复兴航空公司总经理吴沪生表示，复航将配合民航主管部门相关作业，并邀请世界级飞行安全专家进行专业咨询，进行飞安总体检、组织再造、调整航线，以加强飞航安全、提升飞安系数。复兴航空坠机事故发生后，以中华航空飞行员为主体的机师工会发出声明，要求对飞行安全问题进行全面改革，检讨空勤人员工休时数和飞机维修制度，以及立即停止不合理的成本控制方案。种种迹象表明，本次ATR72事故之原因，在于飞机故障和飞行员错误判断相结合导致。

事故频发的ATR72

ATR72系法国和意大利合资的飞机制造商ATR Aircraft生产。作为一款涡轮螺旋桨支线客机，据ATR Aircraft官网介绍，ATR72-600是该系列的最新机型，可搭载70人。复兴航空执行长陈欣德称，本次出事的班机，是去年4月才接收的最新款ATR72-600机型，而且上月底才完成检修，该架飞机之前曾在澳门更换过引擎，将故障的发动机送回加拿大，加拿大公司再送回一个全新的发动机。

翻看ATR72安全事件名录，则会发现，美鹰航空、突尼斯航空、曼谷航空、古巴加勒比航空、俄罗斯优梯航空、马印航空、老挝航空和越南航空等赫然在列。或失速坠毁于陆地、海上，或迫降重摔;或空中发动机起火，或滑跑时于地面起火。至于掉到河里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2013年10月16日，老挝当地时间16时左右，一架老挝航空公司的ATR72-600型飞机，从万象机场计划飞往巴色机场，在准备降落时坠入湄公河，机上49人全部遇难。至于越南航空遇到的情况，则属于不幸中的万幸了。同样是2013年10月，越南航空的一架ATR72在岘港降落后，机组人员才发现飞机起落架的一个轮子没了，但在着陆过程中，机上人员并未发现飞机轮子丢失。

在2月4日台湾空难发生后，ATR  Aircraft官网立即发布了声明，公布了这架失事飞机的制造流水号——1141。同时，该公司还在推特上发文，向失事飞机乘员家属亲友表示慰问。

美国CNN在对2月4日空难进行报道时，特别强调——ATR72过去发生过很多问题，特别是飞机机翼容易发生结冰情况。同时，CNN披露，尽管该型飞机于1989年就获得了美国型号合格证，可目前在北美并无此款飞机使用。

《新民周刊》了解到，在中国，中国南方航空公司原本有5架ATR72，早已卖出不用;香港和澳门没有航空公司使用该款飞机;唯有台湾地区多有使用。之所以台湾多有使用，一方面在于其单机售价1190万美元，相对便宜，另一方面在于该款螺旋桨飞机适合岛与岛之间通航。纵观最近两起事故，一是从台湾本岛高雄到澎湖列岛马公机场，一是从台湾本岛台北到金门航线，皆为岛与岛之间通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