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区间流动影响经济集聚的机理分析

朱炎亮　万勇

[内容摘要]在经济集聚形成的多种机制中，劳动力要素的流动无疑是经济集聚最重要的因素。在企业生产函数中引入外部效应参数，将城市内部空间结构整合到模型框架中，使模型更加接近现实。本文模型的函数解析与数值模拟表明，劳动力流动引致前后向联系与循环累积效应的“金融外部性”和马歇尔外部性，对于经济集聚具有明显的正向促进效应。但随着城市人口大量集聚，企业生产负外部性、劳动力拥挤成本等分散力量会降低经济集聚的程度。

[关键词]劳动力流动；经济集聚；外部效应；劳动力拥挤成本

一、引言

新经济地理学认为，在规模报酬递增与地区间存在运输成本的情况下，劳动力流动将引起前向与后向的循环累积效应，即通过影响区域需求及总供给的变化对经济集聚产生正影响。但由于该理论过于强调“金融外部性”这一单一的集聚机制，使其忽略了太多的现实因素，其中关键性的两类缺陷是忽视了其他外部性对经济集聚的影响和对集聚成本的关注太少。针对新经济地理学模型存在的两类问题，研究者一直未曾放弃对构建马歇尔外部性的微观基础并将空间因素融入模型的努力，虽取得了一些重要的研究成果，但目前将城市内部空间结构、城市拥挤效应与其他类型的集聚机制同时纳入新经济地理学的整合研究仍未取得明显的进展。本文主要是在新经济地理学模型框架下探讨劳动力区间流动对经济空间集聚的影响，为使模型更加接近经济现实，本文不仅分析了劳动力流动对企业生产产生的正、负外部效应，即一方面产生“资金外部性”与“知识外溢性”、“劳动力市场池”等正向外部效应，另一方面劳动力流入对企业生产产生的拥挤效应、竞争效应等负外部性，而且在城市空间结构框架下分析了劳动力跨区域流动对城市通勤成本上升、经济集聚与工资实际收入的影响。

四、结论

经济活动一旦在某区域开始集聚，集聚地区的商品及劳动力市场竞争力将会不断增强，产品种类不断丰富、劳动力需求不断扩大、生产要素价格不断攀升，并且产生循环累积关系，形成“本地市场效应”，从而进一步刺激外围地区的劳动力不断迁入。伴随产业集聚的进程，该区域城市人口数量不断增加，形成对差异化产品的更大需求，吸引了更多厂商搬迁至该区域，这将有利于发挥“金融外部性”与马歇尔外部性等巨大空间外部效应，从而推动经济不断发展，这是劳动力流入对产业集聚与经济增长有利的方面。同时，大量外来人口涌入城市也存在阻滞效应，如出现交通成本上升、环境污染、交通拥挤、住房紧张、土地租金上涨等“城市蔓延”现象，这些因素都不利于城市蔓延集聚效应的发挥，经济效率将降低或最终受到损失。通过模型的函数解析与数值模拟分析，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劳动力流动引致的前后向联系与循环累积效应、知识溢出等效应对于产业集聚具有明显正向促进效应。然而，劳动力流动对产业集聚的影响机制不是单一线性的，它对产业集聚的作用受当地市场规模、城市容纳能力等因素的影响。当本地产品市场需求较大、城市基础设施及公共服务能保证生产经济效率不出现下降时，劳动力流入对产业集聚具有正向强化作用。

第二，模型数值模拟的结果很好地验证了劳动力拥挤成本会降低产业集聚的程度。虽然劳动力拥挤成本的作用比较微妙，它似乎不对产业集聚直接产生影响。在我们所假设的两区域对称模型中，劳动力拥挤成本只是降低了本地工人的实际工资水平，进而显著影响两区域劳动力的相对规模。但我们通过数值模拟发现，劳动力拥挤成本对产业集聚水平具有明显的负作用。设想，如果不存在劳动力拥挤成本，那么全部人口将可能涌进同一区域，或者出现人口规模迅速集中，我们的模型将可能坍塌，因此，将城市拥挤成本作为“非黑洞条件”引入模型非常必要。

第三，劳动力流动对产业集聚的作用是其引致集聚向心力与离心力两种相反力量达到平衡的结果。模型结论表明，在劳动力拥挤成本不是非常高的前提下，劳动力流动引致的前后向联系、劳动力市场共享与知识外溢等集聚向心力将占主导，此时劳动力流动与产业集聚存在一种正反馈的内在关系。随着产业集聚过程的不断推进，区域内的企业数量空间增加，生产能力快速增长，企业对生产要素的需求进一步增大。由于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供给弹性较小，因此，区域内的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成本将不断上升，当生产要素成本的增加超过劳动力要素引致产业集聚效应时，劳动力要素拥挤效应将占主导，此时劳动力流入对企业生产总体呈现负外部性作用。与此同时，劳动力拥挤成本急剧增加，经济效率降低，产业集聚水平出现下降。

第四，即使地区间运输成本为零的条件下，经济的集聚也有可能发生。如果劳动力等资源要素能完全按照市场需求实现自由配置，市场规模效应、劳动力市场共享与知识外溢等马歇尔外部性效应对经济集聚的正向作用将大大增强。只要这些外部性效应足够的强，经济的集聚完全也有可能发生。因此，随着市场一体化进程不断深入、交通基础设施持续获得改善与科技的不断进步，区域间的运输成本将不断下降。在区域间的运输成本下降到很小，甚至可以忽略的情形下，经济也不一定趋于扩散。

本文模型结论表明，劳动力区间流动对经济集聚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金融外部性”与其他外部规模经济效应等集聚力量与城市拥挤成本分散力量之间作用的结果。本文模型中使用了企业生产外部效应参数，该参数考察了劳动力区间流动对企业生产存在各种正向外部性与负外部性的影响；同时，我们在模型框架中引入了城市内部空间结构，分析了劳动力拥挤成本对经济效率与区域实际工资差距的影响。因此，新的模型更加接近现实。然而，本文模型忽略了劳动力异质性与劳动力流动成本对产业集聚的影响，一些基础假设仍有待改进，诸如冰山成本、企业生产外部效应与劳动力拥挤成本等参数的假设过于简单，因此，对以上模型的缺陷进行改进与扩展将是未来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