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尔的代议制思想及对我国民主发展的启示

任师凯

摘 要：密尔，英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哲学家、自由主义法学家，《代议制政府》作为其最为出名的著作之一，全面地讲述了它的代议制思想，是民主政治的一大进步，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代议制只是作为比较合理的国家政治制度，并不是完美的，其自身有着难以避免的缺陷。代议思想作为西方政治发展的重要思想，不仅推动了西方政治民主化的发展，对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也有重要的启示。

关键词：代议；政治权力；政治体制改革

中图分类号：D03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5）01-0041-02

约翰·密尔，是英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哲学家、自由主义法学家，是19世纪中期资产阶级激进派的代表，提出了关于政府改革的代议制思想。《代议制政府》作为其最为出名的著作之一，全面地讲述了它的代议制思想，作为西方政治发展的经典著作，不仅推动了西方政治民主化的发展，对我国政治改革的路径也有重要的启示。

一、密尔的代议制思想

密尔对好的政府形式的标准有独到的见解，这也是他思想的精华。他提出：“评价一个政府的好坏，应该根据它对人们的行动，根据它对事情所采取的行动，根据他们怎样训练公民，以及如何来对待公民，根据它倾向于是使人民进步或是使人民堕落，以及它为人民和依靠人民所做工作的好坏。”[1]29总体来说，密尔认为政府好坏的标准是看政府能不能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文化素养、道德水平，推进人类社会的进步。密尔认为，在国家消亡以前，最好的、最优越的政府形式，则是在能够支配整个社会的政府下，每个公民都享有发言权并可以担任职务，参加政治活动，而政府则作为一种公共机关，只是公共服务角色，政府要为人民服务，对人民负责，受人民监督。国家公共权力机关要由人民选举产生，代表人民的利益，维护公共秩序，促进社会进步。但对于整个社会来说，由于社会条件与民众的政治素养的限制，所有民众直接的政治参与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代议制就是公民表达意见、管理国家的最好方式，代议制政府则是最完善、最理想的政府形式。

在代议制政体中，“全体人民或一大部分人民通过由他们定期选出的代表行使最后的控制权，这种权力在每一种政体都必定存在于某个地方。他们必须完全把握这个最后权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们高兴，他们就是支配政府一切行动的主人。不需要由宪法本身给予它们这种控制权。”[1]68所以密尔认为，在代议制政体下，代议机关要由选民选举产生，代表人民管理国家、社会事务，提供公共服务，并监督权力的执行，政府必须对选民负责，对国家权力的最后控制权要属于选民。

密尔高度赞扬代议制，“最好的法律，最纯洁和最有效率的司法，最开明的行政管理，最公平和最不繁重的财政制度”[1]29。他认为通过代议制政府，人民便享有了自由与民主，在道德和政治素养上都会有很大进步，有利于人民维护自身的利益，极大地促进政治民主化的实现与社会的发展。

二、密尔代议思想的弊端

从代议制的主体思想来看，代议制是为促进民主发展与社会进步而存在，它可以应用到所有的民主制国家。但是在现实的国家政治生活中，人们都是不得已而选择了代议制，代议制只是作为比较合理的国家政治制度，并不是完美的，其自身有着难以避免的缺陷。

1.民众权力的弱化与政治权力的加强。代议制政体下，虽然政府对人民负责、受人民监督，作为公共机关只有提供公共服务的职能，但政府依然是国家政治权力主体，享有对国家大事和社会事务的管理权、决定权，这使政府权力带有了权威性与垄断性。稍有不慎或政治权力的运用违规，民众的权力就会弱化，而政治权力不断加强。顾不先认为，代议制政体下，政治权力会发生变质：“一是主权在民的变质。”[2]398在代议制条件下，民众仅仅享有选举权，选举出议员并组成政府后，国家的事务都由政府来管理、决策，这样民众就失去了国家主人的地位，而政府和议员则成为国家的真正的主人。“二是议会权力过大”[2]400。他认为，选出议员组成议会后，国家的权力就已经转移到了议会，这样，议会就成为政治权力的中心，逐渐就会造成议会权力不断集中，形成权力的垄断，这样的权力垄断会使议会的权力过大，而民众和政府的权力会越来越小。

2.寻租与腐败现象并存。由于人性本身的缺陷，当议员或政府官员掌握了权力，难免会想要索取更多的利益，出现为本阶级立法的现象。密尔认为，即使民主制度再完善也难以回避阶级立法现象，因为“人一旦掌握了权力，人性中坏的部分，对于眼前私人利益的欲望就会在心中很快燃烧起来。这就是建立在普遍经验之上的、人们被权力所败坏的普遍规律”[1]96。这会严重损害到选民的利益。同时，由于选民整体的公共利益本身也无法量化，政府官员的个人利益与选民的利益也会出现不一致的现象，所以议员或政府官员就会产生寻租心理，进而产生寻租行为。在政治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对官员的有效监督就会缺乏，更会加剧议员或政府官员的腐败行为，造成寻租与腐败现象共存，极大地危害民主政治的发展。

3.冗官、冗员与行政效率低下的产生。在现今的资本主义政治制度框架下，会经常性出现官僚系统内部化的现象，也就是职位内部化，这是政府官员或议员排斥外人、培植亲信的后果，这会严重损害到公共利益，造成官僚机构过于庞大，出现冗官、冗员问题。冗官、冗员问题不仅会导致腐败现象的加剧，还会造成职责不明、互相推诿，处理事务程序烦琐，严重降低议会的议事效率和政府的行政效率。这种低效率的问题，会加剧公共利益的损失，也不利于整个国家的政治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4.公民消极的政治参与与政治冷漠并存。衡量一个国家的政治民主化程度，公民的政治参与程度是极为重要的指标之一，一个国家的政治民主化程度越高，公民的政治参与就越多。“政治破天荒地不是少数个人的行为”[3]，但是，在代议制民主政治中，由于“代议”的原因，会影响公民的政治参与。当政府威权性过强，政治信息透明度低，议员或政府官员人数过于庞大，就难以对权力进行有效的监督，民众表达利益困难时，处于代議政体之下的民众也就不会进行积极的政治参与，出现政治冷漠。

三、代议思想对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启示

密尔的代议思想源自于资产阶级的政治思想，为资本主义服务，是民主政治的一大进步，对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以契约论为基础，分析了政府与人民的关系，提出了理想政府的形式与判断标准。代议思想经过资本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与现代民主制度相融合，已经成为一种完整的政治体系。尽管密尔的代议思想是资产阶级思想，但他提出的经验对我国当前的政治體制改革的路径选择具有重要的启示。

1.完善民主制度，提高公民政治素养。代议制的发展是社会进步的重要体现，是民主政治的重要特征。要想更好地运行代议制度，就需要两个必备条件：一是完善的民主制度，二是公民要具有较高的政治素养。前者是前提和基础，后者是民主制度实现的保证。在我国，由于经济水平、政治传统与历史原因，导致国民的政治民主意识较为薄弱。所以要加强我国民主制度建设，加快政治体制改革进程，提高国民的政治参与程度，要加强立法，保证民主政治的实现，尽早实现政治民主化。同时要加强对国民政治素养的教育，提高国民的权利意识，使政治参与权利成为政治参与义务，实现国民的“自我赋权[4]促进国家与政府的科学、民主决策实现。

2.汲取权力制衡思想，完善权力监督机制。洛克认为“国家有三种权力，即立法权、行政权和对外权”[5]，孟德斯鸠则系统地提出了三权分立原则，是分权制衡思想成为西方政治制度的内核。近几年来，我国政府官员的腐败现象屡禁不止，并处于恶化的趋势，究其原因就是没能对政治权力主体进行有效的监督。所以我国要借鉴分权与制衡原则，将权力有效分离、强化制衡，加强立法，完善司法制度，提高人民代表大会、民主党派与无党派人士的监督意识，保证人民代表的监督权的实现。加强对政府官员的监督，使政府真正做到为人民服务。

3.加强法治建设，实现依法治国。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四中全会上提出要依法治国，更加明确了法律在民主政治中的重要作用。法治民主制度的前提与保障，政府作为政治权力主体，其行为要符合法律规范。在我国，政治体制的不完善的重要表现就是法律体系不完善。所以我国要加强立法、完善法律体系。首先，人民代表大会要加强立法，完善法律制度，使政治权力的执行有法可依、监督有法可依、检察有法可依；其次，成立专门的执法检察机关，提高法律的执行力，保障法律的贯彻执行；最后，要提高政府官员的法律意识与服务意识，严格按照法律行使行政权，建设法治政府。只有真正实现依法治国，构建法治社会，才能为我国民主政治建设与政治体制改革提供坚实的后盾。

参考文献：

[1]约翰·密尔.代议制政府[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2]顾不先.民权主义民主政治[M].北京：三民书局，1993.

[3]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6.

[4]刘鑫淼.中国公民教育的历史复兴及其当代意义[J].东北师大学报：哲社版，2005（2）.

[5]洛克.政府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