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月亮谷》中主人公的生态体验

2015-05-30 10:21陈恒娇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15年11期
关键词:比利月亮土地

陈恒娇

内容摘要:美国十九世纪的著名作家杰克·伦敦在其小说《月亮谷》中,把在城市生活中缺乏存在感的主人公比利和撒克逊这对夫妻放逐自然,开启他们的生态体验之旅以寻求新生活,似乎向读者阐明了: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人们是可以通过生态体验来进行自我救赎的。本文以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克·埃里克森的人格发展论及生态批评为理论依据,从生态体验之因,生态体验之旅及生态体验之获三方面来探讨该小说。

关健词:生态体验 心理危机 自我救赎

“生态体验”一词在生态批评理论中虽未有提及,但德国著名学者伽达默尔曾对“体验”一词做出过详细的界定。他认为:“体验一词的道德构造是以两个方面意义为根据的:一方面是直接性,这种直接性先于所有解释、处理或传达而存在,并且只是为解释提供线索、为创作提供素材;另一方面是由直接性获得的收获,即直接性存留下来的结果。”[1]结合他对体验的论述和作者的研究,本文尝试给“生态体验”做出如下定义:“通过在大自然中有意义的经历以获得使心灵充实的存在感。”

一.生态体验之因

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克·埃里克森将人的一生分为八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存在一个潜在的危机,成功地度过每一个危机将会有利于实现圆满的人生。按年龄划分,二十四岁的撒克逊和二十二岁的比利这对年轻夫妻正面临着埃里克森所描述的第六阶段的危机—孤独感。比利和撒克逊住在奥克兰,过着工人阶级的贫困生活。在那样一个资本家肆意剥削工人的时代,他们所感受到得孤独更多地是来自于到处充斥着欺骗与贪婪的社会。正如比利所说:“这是一个肮脏的世界。简直不可理喻。公正已消失了踪影。”[2]在撒克逊工作的车间里,一位老妇人因不堪工作重负而病倒,女监工便立即赶来毫无温情地把她拖出去,生怕这一“小插曲”影响其他女工的工作效率。这不禁让女工们感叹:“不是人过得日子!”[3]比利作为一名工作相对自由的拳击手却也在一次次受伤中意识到:“他们为自己干活,他们的手指因为自己而扭曲,而我的手指弯曲,却是为老板卖命所致。”[4]

由于资本家的剥削日益严重,整座城市到处是殴打和罢工,撒克逊因为在一次罢工中受伤而使腹中胎儿夭折。这时的比利也因不满社会动荡而“在撒克逊面前表现出他的人性中恶劣的一面,令她有与陌生人相处的感觉。”[5]两人的感情似乎也面临着巨大的考验,一切都向着最坏发展。然而,撒克逊偶然间受到了一位渔民的启示。渔民忠告说:“奥克兰只是一个人生的起点。”[6]撒克逊的祖先撒克逊民族本有着一种与生俱来对自然的渴望与依赖,加之在城市中的不堪经历使撒克逊和比利清晰地意思到把自己困在城镇工业圈子里是多么的愚蠢。于是,他们背上行囊,开始了跨越北加利福尼亚州的生态体验之旅。

二.生态体验之旅

对这对年轻夫妻而言,此次旅行意味着一种教育,一种醒悟。在旅途中,他们首先遇到了农民莫蒂默夫人。这位发迹的老妇人,原是一家图书馆的馆长,她从书上学来了种植和销售技术,从她那里,他们认识到,拥有一定量的土地、金钱和劳力就能在乡村过上舒适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夫人告诫他们,土地是慷慨的,但人对土地的管理也必须大方,不能一味索取而导致土地贫瘠。接着,他们遇到了曾是战地记者的杰克·奥斯汀。现在的奥斯汀几乎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花在索诺马山谷里的牧场上保护土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砍一棵树。从奥斯汀夫妻那里,撒克逊和比利得到暗示,他们理想的月亮谷可能就在索诺马峡谷。不管是莫蒂默夫人还是奥斯汀,他们对人与土地关系的认识也正如利奥波德在《沙乡年鉴》序言中所写到的那样:“我们滥用土地,因为我们认为土地是属于我们的有价值的物品。只有当我们把土地视为我们隶属于其中的群落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在使用土地的时候心怀热爱和尊敬。”[7]虽然一路上他们看到了精明的华人和葡萄牙人在同一片土地上耕种几种作物来提高经济效益,但撒克逊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觉得这种掠夺性的耕种是对土地的亵渎。没有过度耕种、不依赖机械设备、人与自然和谐相处—随着着体验的深入,撒克逊和比利对月亮谷的构建也越来越清晰。

在寻找月亮谷的过程中,撒克逊和比利对动植物产生的道德关怀也可窥见一斑。一路上看到的红杉树、石楠树、雷德藤黄木等植物都令撒克逊兴奋不已,它们像朋友一般给予慰藉与鼓励。红杉树甚至成为了他们理想之所的一部分,若没有红杉,便不叫月亮谷。或许正是红杉树高大挺拔,深深扎根于土壤的特征鼓舞着这对年轻夫妻。在到达月亮谷后,虽然发现了具有极大经济价值的粘土,但他们更关心的却是那里的植被有没有遭到破坏。安顿下来后,比利养了两匹马,在他眼中它们不是牲畜而是朋友,他甚至觉得让家畜太瘦便是一种罪。“月亮谷可生产百分之一万的幸福。其价值是一个比利,一个撒克逊,一个哈柴尔,一个哈蒂,还有一个波苏。”[8]在撒克逊的眼中,两匹马和一条狗使他和丈夫的幸福更加完整。

三.生态体验之获

埃里克森指出,如果在此阶段人们形成的亲密能力胜过孤立能力,他们就会形成爱的美德。在撒克逊和比利开始长途跋涉之前,动荡的社会环境使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产生隔阂。庆幸的是,感受到危机的撒克逊和比利开始了他们的体验之旅并在这个过程中重拾了对彼此以及对周遭事物的爱。

在卡尔米尔过冬的时候,比利又打起了拳击,不为挣钱而是锻炼身体。在美丽安宁的乡村,他们有时间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撒克逊没有了之前因胎儿夭折和比利入狱而导致的神情恍惚,比利也学会表达对撒克逊的爱,这样的改变让撒克逊甚至做出这样的感叹:“这样过一天也许胜过奥克兰的一万年呢。”[9]曾经对一切丧失信心的比利也意识到:“只有爱情永葆青春—能不回城里去有多好。在城里精神上的美好东西已经消亡,只有邪恶在那里张牙舞爪。”[10]在奥克兰生活时,撒克逊和比利的好朋友是伯特和他的妻子玛丽,他们聚在一起只会无休止地谈论工会间的斗争。在当时社会坏境日益恶化的情况下,伯特在一场罢工中被警察杀死,而玛丽却也沦为了有钱人的情妇。然而,在卡尔米尔,撒克逊和比利结识了当地的艺术家们。比利参与他们丰富多彩的体育活动,而撒克逊则教女艺术家们制作饰物并从她们那里学习韵律与诗歌。虽然撒克逊和比利不如他们新朋友那样学识渊博,但他们对快乐单纯的生活的渴望却是如此相似。两个人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更加坚定只有乡村才是培养纯洁爱情和友情的净土。

在城市里,撒克逊和比利整日生活在失业的恐惧中。工作时他们如同奴隶一般被压榨,而失业后似乎比奴隶更糟糕。他们在踏上旅途之后,大自然像极了一个引导者,引领他们一步步到达月亮谷。一路上,看到过自然遭到工业文明的破坏,也沉醉于自然的美好安宁,这个过程坚定了他们留在乡村的想法并且使他们逐步建立起了珍惜、保护动物,用最简单的方法耕种以求最大程度地保护土地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

四.结语

在到达月亮谷的那一刻,撒克逊和比利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回家了。跨越北加利福尼亚州的生态体验不仅使这对夫妻成功地度过了之前的危机,重新建立起爱的能力,更赋予他们构建理想生活的能力。

参考文献

[1][德]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卷[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77

[2][3][4][5][6][8][9][10]杰克·伦敦《月亮谷》[M].齐永法,龚晓明译。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9:43,2,43,98,122,21

2,177,183.

[7]奥尔多·利奥波德《沙乡年鉴》[M].候文蕙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6.

(作者单位:贵州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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