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密尔的个人自由思想研究

摘 要：约翰·斯图亚特·密尔是19世纪英国著名的政治学家，哲学家，他的自由主义思想在西方社会发展史上占据重要的地位，贯穿于政治、经济以及文化领域，成为由古典自由主义向新自由主义过渡的纽带。亨利·哈子利特曾评价说：“密尔的《论自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政治著作之一。”文章分析介绍密尔个人自由思想的背景，密尔个人自由思想的主要内容。

关键词：约翰·密尔 个人自由思想 背景 主要内容

中图分类号：F2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914（2015）11-048-02

约翰·斯图亚特·密尔是19世纪英国著名的政治学家，哲学家，他的自由主义思想在西方社会发展史上占据重要的地位，贯穿于政治、经济以及文化领域，成为由古典自由主义向新自由主义过渡的纽带。亨利·哈子利特曾评价说：“密尔的《论自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政治著作之一。”

一、密尔个人自由思想的背景

马克思曾说：“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下创造。”密尔的个人自由思想也是立足于英国经济飞速发展、社会矛盾复杂多变的时代，在吸收众多思想家的基础上以独特的视角提出自己的理论。

1.18世纪60年代，英国率先兴起了工业革命，到19世纪40年代基本完成，它的完成使劳动生产率迅速提高，机械化大生产代替了手工作坊，英国一跃成为了世界工业中心。密尔生活在英国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时期，这一时期英国的经济以及社会结构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经济上，随着工业革命的完成，英国成为了“世界工场”，生产位居世界第一，同时扩大对外贸易，开拓殖民地，以低廉的价格向这些殖民地输出商品，掠夺他们的原材料，赚取巨额的利润。社会上，工业革命在很大程度上也改变了英国的人口分布和经济发展。城镇和农村人口的比例发生了变化，农村人口的数量开始落后于城镇人口;原来经济落后，人口稀少的地区随着工业的发展变成了经济发达、人口稠密的地区，因此对于当时的英国来说进行政治改革势在必行。

政治上，英国自从发生工业革命以后，产生了工业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但是政治结构并没有相应的变革，他们的政治权利没有得到保障，因此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政治要求，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都要求获得选举权，实现各自的政治权利。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是工业革命最大的受益者，为了发展资本主义，实行彻底的自由贸易，要求变革旧的社会体制，他们的经济要求反映在政治领域上就是谋求在议会中的领导权，迫切要求议会改革，扩大选举权，经过1867年的议会改革，使选区范围重新进行了调整，新兴城市取代了衰败城镇的议席，选民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工业资产阶级完全掌握了最高统治权。对于政治斗争的胜利，迫使资产阶级更加渴望能够出现保障他们个人自由的理论，要求政府少干预经济，而密尔的理论适应于当时的社会，强调在社会领域中如何更好地捍卫个人自由的权利。

工业革命带来巨大物质财富的同时，也使无产阶级越来越贫困，加剧了两级分化，无产阶级为了改变自身的社会地位，争取更多的自由，他们由最初的只是捣毁机器发展为后来的争取政治权利，要求实现更民主的社会。比如无产阶级进行的第一次独立的政治斗争——宪章运动，要求议会彻底改革，实现工人阶级的政治权利。工人阶级不断斗争的行为，迫使资产阶级不能再无视无产阶级的利益。密尔也对无产阶级表现出深深的同情，在代议制政府体系中，扩大议会的选举权，使个人享有充分的自由权。

2.密尔于1806年出生于伦敦，是詹姆斯·密尔的长子，在成长经历中，他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而是在家庭中完成全部教育，按照父亲给他安排的教育体系来接受知识，3岁开始学习希腊文，8岁学习拉丁文，12岁时就开始研究思想本身，这一系列的努力，使密尔在知识积累方面远远高出同龄人，受到很多人羡慕，但是在1826年密尔却陷入了精神危机，神经处于麻木状态，他致力于做一个世界改造者的目标并不能使他快乐，他把这一切都归于父亲的错误教育，认为过多的理智分析使他缺少情感，密尔曾在自传中写道：“我深信我对人类的热爱和对美德的钟爱，都已经自行枯萎了。”这种精神上的空虚大概持续了大半年，直到后来密尔阅读了华滋华斯的诗以后，才从消沉中挣扎出来，度过了那场精神危机，重新拾起了享受生活的乐趣，因此密尔呼吁要丰富人们内在的精神情感，使个人在实现自由的同时，也能做到趣味的发展。

3.约翰·洛克（1632--1704）是英国著名的哲学家，他的个人主义思想以17世纪的英国革命以及欧洲具体的社会背景为基础，不仅被用作向传统贵族体系进行挑战的一种有力的武器，同时也成为当时欧洲自由民主运动的一个重要的思想基础。他认为个人自由是自然法为人类规定的最基本的权利，每个人都拥有生命权，财产权，自由权，这些权利在政治社会之前就存在，为了保护个人的这些权利，人们才从自然状态中脱离出来，联合成为国家。因此没有本人的同意，任何政治机构或者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个人的这一空间。洛克虽然指出自由是天赋权利，但这并不是说自由并非毫无限制，而是认为要实现有秩序的自由，人们必须要让渡出一定的权利，必须以法律为保障，服从订立契约时的一些规则，在自然状态下受自然法的约束，在政治社会中受立法机关制定的法律的约束。“处在政府之下的人们的自由，应有长期有效的规则作为生活的准绳，这种规则为社会一切成员所共同遵守，并为社会所建立的立法机关所制定。”政府制定法律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保护社会成员的自由。尽管法律有时也会限制个人的自由。因此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自由地决定他的行动，安排自己的财产。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人们实现了政治自由，随之而来的是大众舆论对个人自由的侵犯，因此密尔转而从社会的角度出发，为个人和社会之间划定明确的界限。

4.密尔的个人自由思想是以功利主义伦理学为基础的，他的父亲詹姆斯·密尔是边沁最得力的弟子，也是功利主义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密尔在少年时期就在父亲的影响下，阅读了边沁的许多著作，深受边沁功利原则的影响，成为功利主义晚期阶段的代表人物。密尔在探讨人类政治问题时也从功利原则出发，他同边沁一样，把趋乐避苦看作人们行为的唯一动机，也同意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原则，但是基于曾经出现的精神危机以及功利主义受到人们的批评，密尔在继承边沁功利主义思想的基础上又做了进一步的改进，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边沁认为个人的行动受制于个人趋乐避苦的欲望，人们做出行动最根本的动机就是为了追求最大快乐，他认为人们对于快乐的感觉只有量的差别，没有什么质的不同，密尔则与边沁持相反的意见，他除了同意快乐存在量上的差别以外，认为快乐还有质上的区别。按照质的不同，密尔把快乐分为肉体的快乐和精神的快乐，而且他更强调的是高质量的快乐。“做一个不满足的人胜于做一只满足的猪;做不满足的苏格拉底胜于做一个满足的傻瓜。”有高等心能的人追求精神快乐，他们有自己的品格，自主性地选择生活方式，那么如何来判断哪些快乐就属于高质量的呢？密尔认为拥有个性并具有高尚情操的人才有资格担当鉴赏者。一个人要想形成高尚的情操，最好的做法就是要实施开放的教育。国家应该增加人民的福利，使人民具有更高的智慧和美德，培养公民自由地去追求高尚的快乐。

密尔背离了边沁的功利主义，他并不以快乐作为最终标准，对快乐主义的修正是因为他的幸福的观点，而他的幸福论一直为他的个人自由作辩护。在密尔看来，幸福具有多样化，人们要想得到幸福，最起码包括两方面的满足，一方面是人类生存所必须的，比如对健康的追求，对个体自由发展的需求;另一方面是达到幸福的手段，对它的追求因人而异，比如人们对金钱，对权力的崇拜等，而快乐也是人的幸福的组成部分，它能够增加人们的幸福感，因此它也是有价值的。

其次，密尔的个人自由思想并不是绝对的，他既强调个人自由，又主张要对其进行必要的限制，确保不损害其他人的利益。密尔之所以把自由放置于社会范围之内，主要是受“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原则的影响，密尔与边沁虽然都强调“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但是他们二人所强调的重点是有差异的。在边沁的功利主义体系中，个人的功利处于首要地位，人们的行为只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只要别人不损害我，我也不会损害他人，他认为个人要增加自己的快乐，追求自身的最大利益，从而实现社会利益的最大化。密尔则克服了边沁快乐理论中狭隘的个人幸福观，赋予了功利主义更新的内涵。他认为人有社会感情，有与同类融为一体的欲望，正是因为这种欲望，人们深信自己可以与别人合作，把公共利益作为个人行动的目标，使个人利益与全体利益协调一致。

二、密尔个人自由思想的主要内容

密尔的个人自由思想呼吁要实现真正的社会自由。他认为在以下这些领域中公民享有最基本的自由，政府对这些自由不能干涉，而应予以保障。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思想意识的内在领域的自由，比如思想自由，持有并发表意见的自由;第二，趣味和志趣方面的自由，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性格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由地制定自己的生活计划，只要个人的行为不损害其他人，就不应该受到人们的妨碍;第三，个人之间还有与其他人相互联合的自由。

首先，密尔从认识和发现真理的角度来支持思想和言论自由，这体现了他对怀疑主义原则的推崇。第一，我们永远也不能确信我们现在试图压制的观点一定是谬误。如果该观点是正确的，那么试图压制该观点的人就剥夺了人类以错误换取真理的机会，人们要想使自己的思想少犯错误，最好的办法就是宽容不同的意见，将自己的意见放到公众面前审核，允许别人批评自己，因此无论是专制君主还是伟大的政治家都不能代替全人类来决定任何一个观点的真伪性。第二，我们即使相信这个观点是错误的，压制它也仍然是个罪恶。因为真理越辩越明，人们只有在不同意见的争论中才能发现真理，如果压制这个错误的观点，真理本身的意义也将被忘掉，人们对所接受的真理也会没有任何的理论依据。密尔虽然并没有明确地界定到底什么是真理，他更关注的是在探索真理的过程中，人们言论自由的重要性，只有经过充分的辩论，人们才会接受活的真理，“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我一个人，而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

密尔虽然强调言论自由的重要性，但是并不意味着言论自由像单纯的思想自由一样是绝对的无条件的，言论自由可能会伤害到他人，应该受到一定的限制。密尔在肯定一切意见应当允许其自由发表的基础上，强调在辩论方式上应该有所节制，不要超出公平讨论的界线，冷静地看待对方的意见，在情绪上不应带有恶意。

其次，密尔认为在一个大众民主性的社会里，除了允许思想和言论自由外，人们还需要在现实生活中将自己的思想观念付诸实践，应当有发展个性的自由。那么到底什么是个性呢？它包括自我不断完善的能力和个人根据自己的意志进行自主选择的能力，要使自己算得上有个性，就不能成为别人的妨碍，要有自己的主见，根据自己的性格或经验对某一事物做出判断，而不能根据习俗或者让别人为自己选定生活方案。人类尚未臻于完善，因此要实现个性自由，在并非涉及他人的事情上给个人自由发展的余地，允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这是人们自己的权利，也是实现多元化社会的重要因素。

最后，除了以上的自由以外，密尔还强调在社会领域内被允许给予个人之间相互联合的自由。对个人来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才能，通过自愿合作，可以将个人的才能延伸到群体，处理大家共同关心的话题;除此之外，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他所取得的成就要通过在社会中大家的相互联合才能实现。因此，个人就有自由自愿的为着无害于他人的目的而相互联合。不仅仅针对于成年人，对于社会来说，它的进步也依赖于个人之间相互联合。因为个人相互联合所带来的贡献远远大于单个人的力量，把个人自由与社会连接起来，更有利于社会的进步，这也是把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联系起来的纽带。

参考文献：

[1] 约翰·穆勒.约翰·穆勒自传[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7

[2] 约翰·密尔.许宝骙译.论自由[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

[3] （英）洛克.叶启芳等译.政府论（下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

[4] 约翰·穆勒.徐大建译.功利主义[M].北京：商印书馆，2014

（作者单位：山西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山西太原 030006）

（作者简介：丁丹婧，山西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政治哲学。）

（责编：贾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