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君
我侄儿小名是爷爷起的,叫“岗岗”,一晃就长成了大人,身板敦实得和门板一样宽厚,都29岁了才大梦方醒般想起了结婚,8月30日要在家乡内蒙古乌海市举办婚礼,当大伯的我自然高兴。
岗岗这小子了不得,为了和几千里外考入广西柳州市工商局工作、家在湖南的土家族“湘妹子”秋平朝夕相处,大前年,他把家乡乌海市总工会干事的工作辞掉,不管不顾抛家舍业“光屁股”跑到广西南宁报考公务员,一考还真让他给考中了。只是广西人事厅没有把他分到“湘妹子”工作的柳州市,把他分到了距柳州一二百公里外的河池市,工作地点不尽岗岗意。岗岗在河池市公路局“三心二意”工作了一年多,知晓柳州市开发区管委会要扩招公务员,岗岗又去报考,又一榜中得,被柳州市人事局给录取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趁着岗岗侄儿三考三中,我和爱人从我客居的贵州遵义飞回了家乡乌海参加岗岗婚礼。
我“客居”遵义?因为家乡乌海是我叶落归根之地,我曾创作了三部长篇小说,有两部是写家乡的,这次借侄儿岗岗婚礼的光再回乌海,除了为岗岗三次报考三次中榜感到自豪之外,还对家乡新添的“乌海湖”心醉神迷。
往年,我回家乡都是为和老母亲过年赶腊月回,那时节“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北部边陲的家乡,寒风凌厉,植被肃杀,天寒得能把家乡母亲河黄河冻得盖了一层“冰被”。多年前,我在市里上学那会儿曾踩踏着晶莹的冰“被”走回黄河对岸乌达区的家,透过脚下的冰层能看到下面流淌着的河水。在黄河冰面上我曾想,黄河水如果在夏天也像冬天一样清洌,那可是“黄河水变清了”。转念,我失笑自己异想天开,让“黄河水变清”岂不是海枯石烂,翻天覆地。
这次,金秋季节回乌海家乡,正值湖光山色时,我有个小学、中学同学知我回来,开着“凌志”车拉着我和爱人到“乌海湖”大坝看湖光山色;抬头,蓝格盈盈的天际下,清格凌凌的湖水和远远的沙山融合了。低首,大坝边平展展的荒地上藏胞称的格桑花家乡人叫的八瓣梅铺天盖地。我一大把岁数,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片八瓣梅,真是花的河,彩的海。
漫天的湖水,碧眼的花让我高兴,也让我有点担心。
“乌海湖”坝上坝下全是清凌碧蓝的黄河水,上游的清澈在黄河大坝的阻拦下,低眉耷眼乖乖地波浪不兴;坝下,从坝那边翻过来的湖水把怨气冲向了坝闸,跳着脚咆哮着奋不顾身把钢铁大坝下的泄水口冲撞得哗啦啦,翻起的滔滔浪花几层楼高。
这天,和前几天一样连着有雨,家乡乌海地处腾格里和乌兰布和沙漠,年平均降雨量仅百多毫米,今年秋高气爽时节回乌海连逢喜雨;“乌海湖”这片比6.5平方公里杭州西湖大了一二十倍的泱泱大水,是咱乌海人的“中国梦”。咱乌海人不光把桀骜不驯的黄河拦腰斩断,还把一片清凉也留在了乌海。
我担心“一瓢黄河水,一匙泥沙”拦成的“乌海湖”会不会像黄河三门峡水库那样,建成没几年便被黄河泥沙淤积,效益大减。又一想,我孤陋寡闻,黄河小浪底水库运行也二十多年了,不光没淤积,每年还“调水冲沙”把下游河道淤积的泥沙冲刮进远远的大海,在黄河的出海口山东东营那边淤出片片湿地。
“杞人忧天”的我振奋地想,建“乌海湖”的年代不是靠苏联人建黄河三门峡水库的年代,多少年过去了,现如今科学技术不知发达了多少。我的祖国,人都上了太空。泥沙淤积这样的小打小闹对咱家乡的建设者来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家乡乌海,人才辈出,毕业于南开大学的我侄儿岗岗就是实例。从乌海返遵义途经西安,我一个退休住西安的公安战友跟我说,他一个胡姓战友的儿子也在贵州,还是贵阳中医学院的博士。战友还说,他在乌海工作时从小帮扶的一个姓杨的矿工子弟,小伙子现在是西安第四军医大学的硕士,真是乌海人的骄傲。
岗岗婚礼那天,我把我的座右铭“珍惜时光,发奋努力,报效国家,感恩父母”改了一句,对新郎新娘说:“感谢岗岗、秋平给大伯敬酒,大伯的第一个工作是下乡淘大粪,你们也要永远记住你们是下岗工人、少数民族的儿女,大伯送你们夫妻十六个字——珍惜时光,廉洁奉公,报效国家,感恩父母。”
让我们学一学天上的大雁,春天飞北方,冬天飞南方,常飞回乌海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