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飞
摘 要:所谓“跨界”性对话,就是在戏剧与电影这两种迥异的艺术体例中相互借鉴与利用。本文将通过对各自艺术效果呈现的比较,逐渐摸索出 “跨界”的方式与手法,探讨“越界”的原则与边缘线。
关键词:戏剧;电影;跨界
2014年国内首部大型实景影像话剧《草庐诸葛亮》在湖北襄阳古隆中首演。该剧创作者在传统的镜框式的舞台上有意识地运用大量电影蒙太奇的组接与连贯,在演员表演的同时运用实景镜头现场捕捉拍摄,影像描摹与舞台呈现达到巧妙的声画同步的优质效果,使观众身处剧场犹如在电影片场,在强烈的窥私性满足中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先锋性艺术体验。这显然是戏剧在市场化运营中向电影“跨界”做出的超常性尝试。
无独有偶,当戏剧在舞台整体表达上不断开拓审美性的电影化修辞的同时,电影也开始有意识地沿袭戏剧独有的艺术性手段。今年贺岁档的争议大作姜文的《一步之遥》就体现出了高度的舞台剧风格:悬念陡生的故事架构、冗长晦涩的潜性台词、饱满繁密的视听炸裂。这样的互相之间的“跨界”性体验带来了戏剧上的新立意与电影上的新视野。
一、跨界之旅的碰撞与融合
戏剧是一门综合了绘画、雕塑、建筑、舞蹈等多种艺术形态的驳杂性时空范式。70年代以来,随着新媒体社会形态的不断衍生与拓展,新的戏剧样式也随之开始确立,中国首部多媒体音乐剧《鲸鱼》在2011年公演时曾引起巨大的艺术震颤感。导演李星宇大胆采用了5.1环绕声声场的设计,甚至拆开座椅来改造剧场以布置音响。配合着音乐盒剧情,整个剧场的视觉在不断进行着丰富的变幻。
电影从诞生之日起,就从戏剧中吸收大量的美学元素,萌芽阶段的电影就是对于戏剧舞台的忠实记录。而后,随着电影蒙太奇手法的发展突飞猛进,电影的景观面貌也具有了强烈的改观。20世纪80年代数字电影异军突起,3D技术更为成熟圆满,现代科技与人类的奇思妙想让银幕世界充满了超越现实、重塑梦境的可能。电影从戏剧出发,却在自我发展中形成了强烈的美学风格的嬗变。
但戏剧与电影在表现生活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各自的性质也决定自身呈现上的限制。例如戏剧的剧场空间、表演时间都是有限的,但要表达的戏剧内容却是无限的。电影永远无法做到真正在场,即使3D、4D也无法让观众完全身临其境:镜头的逼真效果反而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艺术的自由化处理。戏剧与电影相互的借鉴不仅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各自的可能,也使两者在视觉效果以及内在的表达上获得了更大的可能性,从而拓展剧场空间,丰富电影的视听语言。
二、戏剧身体“意味下”的电影表达
电影艺术的目的不是摹仿,形式应该具有不同的意味。戏剧身体“意味下”的电影表演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近些年来,更多人开始质疑电影表演与戏剧表演的区分和等同性。同戏剧表演的艺术相比,电影表演同样是一种外放式的身体化表现。大银幕所固有的纪实性似乎定义了电影表演应当以像生活化、自然、真实的方式塑造我们生活中常见的人物形象,“像”生活一样自然,去掉“扮演感”是对电影表演的普遍性要求。
相较于戏剧演员在舞台上面对观众的“真实性表演”,电影演员的表演却被看作是一种虚拟影像在屏幕上的投射。电影演员在银幕上是影像化、虚拟化的,并不存在于在场的观众及在场的表演,这样的表演具有强烈的隐蔽性。银幕中的表演快感在于:银幕充当自我之镜,随时满足自恋的观看。当然,那是一面提供镜中像的镜子,“提供自我的双影的双影”。电影通过剪辑将不同时空的时空交叉或“错乱”地衔接在一起。所以相较于戏剧表演的“现在进行时”,电影是“完成时”的。
在戏剧与电影的交相映射中,电影表演也在不自觉中完成了惊人的变异,对中国电影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全媒体时代飞速来临的今天,电影表演更加充满变数,一派生机勃勃的浮华背后,电影表演其实疲态渐露。
三、跨界之争的“破冰对话”
当代戏剧与电影相互跨界的现象很普遍,但具体的利用方式,使用目的以及最后呈现的效果其实大相径庭。
各种风格类型的现场实时拍摄和实时投影已经作为一种舞台手法被各大剧场所广泛运用,但效果却良莠不齐。很多时候影像反而成为了舞台的主导,削弱了演员的表演效果,戏剧中最核心的现场交流感因为影响的隔离被大大削弱了,戏剧空间的交流功能名存实亡。以北京奥运会为例,盛会中绚烂璀璨的视觉效果固然令人惊艳,但开幕式中大屏幕的处理存在了明显的不足。张导的开幕式场面宏阔,但整体性欠缺,过于突出的大屏幕与现场的表演缺乏交流感而失去了多元艺术的互动。
由此看来,戏剧与电影两种艺术形式发展到现在,界限似乎没有模糊的边际,反而更加泾渭分明。因为两者在各自艺术呈现上却有互相无法企及的特质,从而决定戏剧与电影各自独特的艺术魅力。戏剧最大的特性源自于剧场空间,来自于现场表演。因此,在实现二者水乳交融的过程中,艺术火候的把握和掌控是成败的关键所在。
参考文献:
[1] 宋东葵.试论戏剧中的影像和影像中的戏剧[M].北京:中央戏剧学院出版社,2015.
[2]钟大丰,舒晓庆.中国电影史[J].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