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也有“非诚勿扰”

李志刚

提起古代婚姻，不少人认为，那时一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此种认识，尽管不能说是错误，但至少是“以偏概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不能见面”等规定，都是政府倡导的；古代有“非诚勿扰”（电视里常见的抛绣球）以及“万人相亲会”那样的相亲节。

古代“情人节”一般有三个：元宵、上巳、七夕。

每年农历三月初三，传说是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日子。这一天，藏在深闺的女子和青年小伙都纷纷外出踏青。女子们在河畔嬉戏、插柳赏花，如杜甫所说“三月三日气象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而男子们分坐河渠两旁，在上游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以曲水流觞的方式吸引意中人。如果双方对上眼了则一起漫步灞上，折柳相赠，啸声不断。

如果说“三月三”是白天的相亲节，那“元宵节”则是晚上的。

元宵节晚上，单身男女走上街头，借赏灯、逛花市的名义，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彼此心照不宣，用眼角余光偷看，心里七上八下，但又憧憬着那份“灯下邂逅”的心动缘分，自有一番“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浪漫。一旦看上心仪的人，便请朋友上前自报家门，如对方也有“眼缘”，那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然后彼此留下姓名、地址一一尽管当时没有手机，回家后各自禀告父母，于是父母大人便可按照“明媒正娶”的程序，热热闹闹而且“严肃认真”地走一下过场，把这个“灯下缘分”送到婚姻洞房。

很多人认为“七夕节”也是古代相亲节，其实，这个节是夫妻节，不过被当下人当成“情人节”来过，实在是谬误，因为在中国传统社会，情人与夫妻泾渭分明，牛郎织女更像是分居两地的夫妻。

古代除了“三月三”、元宵節这样属于普通老百姓的相亲节外，还有一个十分高端的相亲节，那就是“同年大会”，专门为权贵们挑选女婿而设。

这个“高端相亲节”没有老百姓相亲节那般温情脉脉、文明礼貌，而是充满了暴力，有时还上演“全武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唐朝时，每逢科举，全国秀才们奔赴长安。发榜那天，凡中了进士的，便凑钱一起到当时长安城景致最好的曲江池畔，举行“同年大会”。唐代进士非常难考，报名应试数十万，录取的不过几百，考上就显得特别“金贵”，于是“同年大会”这天，权贵家的待嫁美女便倾城出动，涌向曲江寻找意中人。如果相中了，就告诉父母去提亲，且大多当即举行婚礼。

不仅王公勋贵这样，皇帝也加入其中，当然皇帝有特权，可以借“赐宴新科进士”之机，为女儿挑选驸马。不过，公主挑选的一般都是状元郎。

但是，每年新科进士少，而王宫贵胄待嫁女儿特别多，面对如此“僧多肉少”“供需矛盾突出”的局面，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在皇帝挑选完后，干脆直接命令家丁去抢女婿，有的甚至引发斗殴。

北宋就发生过一起，不过不是斗殴，而是“抢错”了，咋回事呢？

进士发榜那天，一个叫曾文斌的小伙子正在看榜，突然被十多名壮汉架起来，簇拥至兵部尚书家。曾文斌既不拒绝也不喊叫，而是欣然前往，一位着高官袍服的人来到他面前，问道：“我只有一个女儿，长得并不丑陋，愿意嫁与公子为妻，不知可否？”曾文斌听完后，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出身寒微，如能高攀，固然是件幸事，要不您等我回家和妻子商量一下再说，怎么样？”围观众人见状哄堂大笑，随即散去。

由于“同年大会”大多数单身新科进士都会被选为女婿，于是，在古代“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总是密不可分，且自唐朝以来延续了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