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仪式的象征意义解读

莫少聪

摘 要：人类学家特纳在其《象征之林》一书中把仪式描述为一系列的象征符号，指出仪式的特点及其每个部分的象征意义，笔者则根据特纳关于象征符号的理论，对一场发生于大学中的仪式进行解读，指出其中的相关内涵，揭示仪式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仪式；象征符号；阈限；反结构

一

在特纳的《象征之林》中，仪式指的是人们在不运用技术程序，而求助于对神秘物质或神秘力量的信仰的场合时的规定性正式行为。在他看来，仪式是由一系列象征符号构成的，象征符号是仪式中最为基本的单元。他认为，象征符号有三大特点，它的浓缩性，统一性和两极性。仪式中象征符号首要特点是它的浓缩性，这种浓缩的特点体现在一个象征符号往往通过简单的形式而代表多种事物和行动，一个物体越简单，它的象征就越多。第二个特点是符号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是指支配性符号所起的统一性，支配性象征符号本身就是一个统一体，仪式中的特性由它进行连接与协调。第三个特点就是它的两极性，两极性包括感觉极和理念极，感觉极是和人最底层的，自然的欲望和感受相联系的，而理念极则与社会的道德和价值规范相匹配的。当你看到远方的炊烟时，你会想到有人家在做饭（感觉极），而后你想到的有关吃饭的一系列规则就是你的理念极。阈限其实是整个仪式中最重要的阶段，处于一个反结构的状态中，反结构并不是与结构相反的状态，只是不一样，在阈限阶段中，原先结构中的社会制约因素得以消除，人们在这个状态中是相互平等的，甚至男女之间的区别也没有了。但是当回到结构中的时候，社会结构中的等级关系和矛盾冲突仍然对人起作用，制约着人的行为。在阈限阶段中，人们变得一无所有，也就是特纳所说的不可见性，同时阈限阶段中处于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身份模糊不清。前人在研究社会分类的时候总是将其看成二元对立的分类系统，比如好—坏，高—低，大—小等等，特纳在研究恩布岛人的仪式时，却提出了三元分立的分类体系，恩布岛人的颜色分类体系为白色，红色，黑色，而红色就是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我觉得二元分类体系与三元分类体系并不是对立的，只是特纳把阈限状态拿出来进行研究，而前人的研究重点并不在于此而已。特纳的研究也强调社会冲突，他认为这是仪式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虽然社会冲突处于社会的缝隙之间，在仪式中也相应的转化了，但是如果认真分析与研究还是能够很好地发现的，仪式同样起到社会安全阀的作用，在仪式中社会冲突的转化对于处于结构的人们起到一定的调节作用，这也是仪式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二

根据以上理论，笔者在此想对一场某校A学院的学生会的换届大会进行解读。每年到了五月份的初期，都是各个学院学生会换届的时期。在A学院，学生会的领导要开始着手准备会议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主要包括三个方面，（1）拟定通知—下发通知（2）学生会的人员分工（3）会议前的动员大会。A学院是在一天下午开始的动员大会，动员大会就是鼓励大家踊跃参加学生会的换届。动员大会结束几天后，换届大会会晚上5；30如期举行，在会议开始之前，参加换届的同学们会陆续到达B地方，B地方的会议场是环形的，在靠近左手的地方，是高于地面的演讲台，上面有一个演讲桌子，那是会议的中心，会场的座位分为三部分，左中右，用两个通道隔开。当5：30的时候，主持人会宣布会议开始并介绍到场的相关领导，之后会播放一段关于学生会的视频，接下来主持人宣布竞选开始，竞选是按竞选的职称来的，先是竞选主席，团副，副主席，接下来是各个部门的部長竞选。每个竞选的同学会分别上台竞选并做出相关竞选承诺。竞选完毕后，大家开始投票，之后主持人宣布会议结束，大家离场，竞选结果会在几天之后公布。竞选结果出来之后，会引起一场看似平静但是却不平静的议论，结果出人意料的，大家会纷纷猜测背后的原因，一场换届大会至此结束。

三

以上是一场学生会换届的大会，同时是一场新旧更替的会议，不仅实现了更新，同时也是社会流动的一种展示。当接到通知时，我们能首先想到它的位置所在（象征符号的感觉极），之后会想到那个地方会有一场怎样的会议，又怎样的流程与规则（象征符号的理念极）在一场会议中，起支配性符号是那个演讲台，它是这个会议的中心和核心，会议都是回绕它而进行的。同学们在那上面演讲，以及领导讲话，无不是在那个位置上进行的，它指导了整个会议的进行。王斯福说，原初的经验，是隐喻的来源，当走进会场时，能够意识到这个地方就是开会的地方，这是人们的空间感，座位的有序排列，会议的有序和严格的进行，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塑造了一个神圣的空间，神圣是有序的。对于会议的全体人员，都经历一场共同的情感体验，因为那个视频的缘故，但是学生会的人感受会更深。竞选—投票—结果似乎是一场和谐的竞争，但是里面矛盾与冲突却同时也在演绎。在动员大会上，那两个同学提出的问题暗示出他们根本不想参加换届大会，虽说是公平竞争，大家心里都明白，不是学生会的人，竞选通常不会成功，结果只有一位非学生会的竞选成功，但前提是在别人不满自己竞选位置的情况下，才由他来替代的，这是学生会与非学生会的冲突，非学生会的只能听从学生会的安排。学生会也并非如他们所说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大家和睦相处，当原是学生会但没竞选成功或是被调剂到不是自己竞选的位置时，他们会说“团副选的都是听自己话的人”，要么他们辞职，要么心里暗暗怨恨，这是学生会下层和领导的冲突，学生会只能听从领导的安排。整场会议的进行其实就是中国科层制的一个表现，学院的组织结构就是国家权力的下放而已，合作与冲突并存。（作者单位：沈阳师范大学社会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