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为新
许氏《说文》日汉兴而有草书,而作者为谁,无从知晓。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善作篇。后有崔瑗、崔寔二人,亦皆称工,杜氏杀字甚安,而书未能举。崔氏甚得笔势且书体甚浓,唯结字工巧,流于小疏。弘农张伯英者,脱去旧习,因而转精甚巧。草书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气脉通于隔行。又草书其功邻乎篆籀,探于万象,取其元精,至于形似,最为近也,盖古人提笔作文,皆自腕下流出。
历代固有之,今人多效仿,或亦步亦趋,毫无变通,或多有思索,暗自较力。
光辉较力,于此心无旁骛,兼功并用,发力于祝允明,得力于黄山谷,笔意连绵引带,体势多变,随势生形,前后笔势流畅。章法有时也大胆夸张,疏密起伏变化极大,笔虽断而势连,形不接而气结,体态多姿。
书之精能,谓之道媚,书之生涩,未必高古。然书贵峭劲。峭劲者,书之风神骨格也。光辉之于书,腕底勤勉,又能活络。书难在圆活。圆活者,书之态度流丽也 横画起轻而收重,竖画起重而轻收。古人谓横画竖起,竖画横起,此言似难解而易知也。
光辉学草书,得于山谷,又有别法,心得处于吾放言,每时可有领会,而领会处必赋予书。光辉颇谦逊,谦恭之中好学,好学常思线条扭转。愚以为运笔须缓前急后,字体形势,状如龙蛇相连绵不断,颇需棱侧起伏,用笔亦不得大小齐平,否则难免一病。亦有日“缓前急后”,即下笔宜稍缓,不可太急,若太急则墨未入纸,转折处往往笔滑,含义浅薄,线质无神乏力,而光辉下笔坚定,落纸之后,行笔渐渐加速,勾连不断,往往能出奇趣。
光辉善学,于同仁处不耻下问,归后琢磨消化,勤于笔墨,倾情纨素,故有今日之业绩,其间有万千辛苦,绝非虚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