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写写这个世界

2015-05-28 06:23邹凡凡
少年文艺·我爱写作文 2015年6期
关键词:周记写作文同桌

邹凡凡,巴黎索邦大学博士,旅居法国多年,著有青春悬疑小说系列“秘密三部曲”,被哈佛、剑桥、清华、麻省理工、巴黎综合理工等国内外著名高校学子诚挚推荐。另有留学笔记《二十岁的巴黎》、译作《左撇子改变历史》《切·格瓦拉——卡斯特罗的回忆》。

基本上,写作文这事,从来没给过我任何困扰。(啊,为什么我听到扔砖的声音……)

小学里,我所在的(2)班特别彪悍,特长是打架。其中最要好的七个女生(包括我)更组成“江南七子”帮派(自然是受《射雕英雄传》中“江南七怪”的影响,且“子”是尊称,透着厉害,比如孔子、庄子、邹子什么的),课余经常聚在一处研习武功,偶得妙招便拿不顺眼的男生试手。

说来也怪,“江南七子”的另一个特长就是写作文。那时语文耿老师布置写周记,字数、题材均无任何限制。记得有一次帮派成员张子参加电台组织的活动,到上海玩了一个周末,回来后写了篇周记。耿老师让张子读给全班听。她从下课前十分钟开始读,读到下课铃响,读到上课铃响,又读了三分钟——也就是说,共23分钟,才读完她的周记,中途全班没人想到要上厕所。

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们七个,二十年后的今天仍是好朋友,七人职业各不相同,建筑师、程序员、商人、编辑都有,但写起文章来仍然毫不含糊。有时看看彼此博客微信,忍不住感叹:当年女汉子的皮囊下竟藏着一颗如此文艺少女的心。

至于原因,我想,大约是因为我们精力爆棚,对这个世界充满热情,胆大敢写(正如敢打);而且大侠么,内外兼修,多读点书也是必要的(例如《金庸全集》)。

当然也多亏了耿老师的“无任何限制”。

初二暑假,我第一次在没有父母监护的情况下出远门,与三个原本并不认识的小伙伴一起到广西参加夏令营。我们几个先在上海碰头,住在其中一个上海土著顾湘家里,然后坐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去南宁。我躺在卧铺上还说梦话,声音极为嘹亮,小伙伴们啧啧称奇。

顾湘很特别,她看我们看不懂的书,画很棒的画,写与我们的作文不一样的作文。我喜欢她的作文,有时会问她:“是真的吗?”顾湘说:“当然不是!编的!”我明白了,原来写作文也可以编。所以后来再写作文的时候,我也开始编故事。

中学里仍然要写周记,只不过有了更高大上的名字叫随笔。语文老师姓蔡,刚刚大学毕业来教书,个子很高,说话很慢,哪怕教室着火了也不提速,对于随笔,她同样没有任何限制。我郑重开启一本紫色随笔本,写得不满意就撕,最后一本本子变成了半本。有次不知犯了什么事到办公室报到,进门正看见数学老师捧着我的紫色随笔一边看一边哈哈笑,吓出一身冷汗。

后来蔡老师作为主创之一开办了校刊《镜》,会把大家的随笔挑到校刊上去。有一次她挑中了我编的故事《同桌朱螺剂》。事有凑巧,《少年文艺》(对,就是你正在看的这个《少年文艺》)的编辑老师在《镜》里选稿,把《同桌朱螺剂》选进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居然还得了当年的好作品奖。

这就是传说中的处女作。

哦,或许你想知道,顾湘后来成了一位作家,同时也是一位画家,继续写写画画她的故事。我呢,既然由《同桌朱螺剂》开了头,也就一路写下来,成了一位业余低产作家,以每年两短篇一长篇的速度蜗牛般推进。或许是住在欧洲,又经常四处跑跑的缘故,因此无论短篇还是长篇,我都喜欢写发生在世界不同地方的事,以“不受任何限制”的方式。比如小说,我喜欢写秘密、写冒险、写不分国别的少年侠义(“江南七子”精神不死!)。我不停地被读者逼问:“你写的都是真的吗?”我会用较为委婉的“虚构”取代“编”来回答他们。

但有的时候我不编,一点都不编,比如刚刚面市的这套“另类名人传”。

这是我偏爱的一套作品,因为在这个三维的世界,无论跑得多远多勤快,位于第四维也就是时间纬度之外的人,终究无缘一见。我只好用笔,把那些我所景仰的天才人物聚集到我们的纬度里来:达·芬奇、牛顿、哥伦布、莫奈……

话说,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他们吗?真的了解他们所在的世界,以及他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之间的联系吗?

不急,你可以先看书再回答我的问题。虽然看这套书时你或许会像我的数学老师一样哈哈笑,但笑到最后你会发现,这是一套严谨而深邃的作品。而且,如果你与我心意相通,有些段落,是会让你饱含热泪的——他们的故事,实在比任何编出来的故事都更侠义、更加荡气回肠动人肺腑。

好吧,就是这样。我爱写作文,感觉事到如今,写书也只不过与写周记、写随笔一个样。我只是想写写这个世界,这个比大操场、比绿皮火车所能到达的任何地方都更大的世界,真实的,虚构的,能让读者看完之后对它的了解更多一点、爱更多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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