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波
“读城”作为一种时髦词语曾经在2009 年因着易中天《读城记》风靡一时。今天,我们重新释义“读城”,不仅关注在如何阅读一个城市,更多来探求以阅读的形式介入城市。在本专题中,我们从公共空间、私人触觉和中性概念这三个方面,并列举出相关例子,去探讨城市与阅读丝丝缕缕的关联。
一、公共空间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西方的城市空间与公众空间缺乏明确的界限,但象征权利及宗教支配的中央场所与其周围的附属却有着明确分离。时至今日,卡比多在时间流动中变成地标性的表达,令世界不同的阅读者相信其本身的象征与生俱来。这样的介入方式简单粗暴。
而这种情况在东方得到了有趣的逆转,在不可抗的自然的介入后,田甫律子利用土地在城市中复兴日本传统耕作,同时搭建了与政府法令对抗性的居民支配管理架构。在城市空间内升级人与土地的关系,将千百年来对土地以“耕作”这样简单的阅读提升为对城市基础的软件的固化。
两个不同的城市建造者创造了不同的公共空间,汇集不同阅读性语汇,包括人为的制度、交流的地域、运行的机制等,我们在无意识中介入城市,却也为他人的阅读提供不同的视角。
卡比多广场。也叫市政广场(The Capitol),卡比多广场在罗马行政中心的卡比多山上,呈对称的梯形,前沿完全敞开,以大坡道登山,广场背后则是古罗马的罗曼努姆广场遗址。
1995年日本神户掀起两个大地震后的重建计划,其中一项户外改善计划便是田甫律子的《有很多快乐的农场》,作品位于建筑群中的两块空地,并以系列性的方案持续推进,一方面是公共生活的空地,同时也是一个社区的发声时所产生的相关行动的记录。最大的特点是独立管理和城市耕种。
二、私人触觉
城市代表着个人与历史在一个空间内的相互重叠与回应,对个体来说是一种更加私密的、独立于体制的分享。不同的贴体感悟:挤压,敏感,界限……形成了不可替代的阅读感受。
铜体由集权象征的铜像化为战争指向的炮筒,战后的大炮又以铜液的形式预言和平,让·迪贝兹用独特的方式将饱含多重历史内涵的铜块铸成无法被任何线索联想的纪念章,表面看是一种公共记忆的涂抹与修改,实则更像是我们介入城市游览时一个扎眼的节点——踩踏,触摸,谈论……因此产生阅读的刺激,在个体记忆中重新确立一种可以随时存取的痕迹。
作为中国传统的吉祥物品,具有龙九子之一这样抽象的集权身份,也以标志的形式散落在各地,但这样的节点被希冀有更多的寓意和功效,我们不仅被禁止触摸,而且被强行置入多维的自我或群体幻象中。
阅读的私密性在此种对比上展露无疑,阅读本体和客体在公共空间内因着触摸的同时性和相对性,只有当彼此存在作为前提时才能相连,并拓展出更多声音——每次当下经验不同,便会得出不同的阅读经验。
法朗索瓦·阿拉果是19世纪知名的天文学家,于1893年为他立过一尊铜像。二战期间,被德军熔成了大炮。1992年荷兰艺术家让·迪贝兹提议这个名为《向阿拉果致敬》的作品,在地面上安放了135个直径12厘米的铜质纪念章,沿着巴黎市南北顶点的子午线自北而南排列下来。
赑屃,龙九子之一,状似龟,喜驮重物。传上古常驮着三山五岳,帮禹疏遍河道。在中国它已成为祥瑞吉祥、忍辱负重的象征。多分布于宗庙、殿堂之地。
临时住宅是川俣正“广岛”计划的延伸,他用铁皮,木板,以及废弃材料,组装成任意形状的建筑,没有屋顶,没有大门,任何人可以出入,并放置于城市空间中,天桥下,转角处等,令人意想不到且疑问连连。
搜寻 是为一个电视制作的艺术计划,包含20分10秒的连续镜头,纪录纽卡斯尔市中心16架监视摄像机,不做任何处理,并在泰恩目标电视台连续放送。
三、中性概念
在泛义时代的中性不只针对人,对城市、空间的概念也有更加必要的存在。阅读中,性、暴力、政治隐喻等内容转码到城市中模糊的、尴尬的身份依然成立。
日本独特的居住环境造就了更多灰色的可能性,这些铁皮制—象征永久性,木板制——象征自然性以及废旧材料——象征民族性,这些多种可能性的聚合的临建房,在开放的空间内重新质疑个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界限。而将监视画面在公共电台播出的行为,则不可避免地触动了公众对私人权利的争护,个人肖像影视权也就不知何时被群体放弃,成为公共可视权利的一种。这种无态、待解读的影像折射到现实城市中,便是一种近似于灰色的,模糊的权利指向。
无法辨认存在性的事物却着实通过发生构成既定事实—对私人权利的争
夺,以及规则的解读权的归属,这些问题更多的是对城市可能性的探讨,不仅使阅读的内容变得模棱两可,我们阅读的态度在特定的情景下也变得暧昧不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