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会华
父母亲结伴驾鹤西行已四年,作为儿女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于清明节前在他们的坟头上添一点儿泥土罢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在想天堂里的父母亲是否还缺少什么,我多么希望能够再次听到父母亲的教诲或诉求,哪怕是梦境里。四年来,在我的梦中只有父母亲对儿女的关爱,找不到父母亲对儿女的一丝一毫的诉求。在我的记忆里,父母亲从来就没跟左邻右舍争过吵过,人缘很好,在食不果腹的年代里勤劳节俭不仅没让儿女们饿着且还能乐于助人,想必在天堂里也会如此的,父母亲或许什么也不缺,说不定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左邻右舍及我的祖父母和外公外婆呢。
儿时,不懂得生离死别为何滋味的我,总认为上坟扫墓祭祖是一件高兴事,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每逢这一天,我都会跟随在父亲或几个堂哥身后前往祖父母的坟上为祖父母扫墓献上祭祀品。每当看到父亲满面愁容独自在墓碑前说话时还很天真地问父亲怎么一个人说那么多的话及说些什么等等。这时的父亲就会说是让爷爷保佑我们快快长大,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如今,当我站立在父母亲的墓碑前才感受到什么叫痛,我想跟父母双亲说的话儿很多很多,可从来就说不出半句来,总是泪眼涟涟。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拔除墓碑前以及坟头上的杂草,却拔不出心中的那份思念。都说时间能淡化情感与思念,我却与之相反,父母亲的关爱、呵护及教诲历历在目,我不可能忘怀也无法忘怀。
我手捧着泥土,一把把地将它撒到坟头上,希望这些泥土能够为父母亲遮风挡雨。清冷的细雨从天空中一丝丝地飘落下来,或远或近的各个半山腰间不时传来了零零散散的爆竹声,这是乡亲们对逝者最为直接的告慰了。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儿孙坟上来?清明,春风急,樱花杨柳雨凄凄,打鱼捞虾去上坟祭祖的那种热闹场景已经荡然无存,青壮年都已经背井离乡外出打拼,前来上坟扫墓祭祖的只有那些“守望者”。
不知道自己是漂泊者还是守望者。父母在,不远行,但近在咫尺的我却有太多的借口和理由没有守候在他们身边,如今父母亲真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这颗漂泊的心也随之疲惫,只能静静地回味那曾经的时光,愿天堂里的父母亲安好,日斜无计更留连,归路草和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