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的空间布局及其功能分析——以光盘版《朗文当代英语词典（第五版）》为例

罗永胜

（广东医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东莞 523808）

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的空间布局及其功能分析
——以光盘版《朗文当代英语词典（第五版）》为例

罗永胜

（广东医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东莞 523808）

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认为，多模态画面或者界面空间布局的语义潜势主要通过三个方面的参数来实现：信息价值、凸显和构架。以《朗文当代英语词典（第五版）》光盘版界面为例，分析了以上三个方面在词典编纂过程中的功能和作用，指出只有三者相辅相成，有机结合在一起才能顺利实现多媒体词典的编纂目的。

符号体系；多模态电子词典；空间布局；功能分析

自从多模态话语分析兴起以来，人们越来越明显地意识到，现实交际中意义的传递不是由单纯的语言来实现，而是由各种交际模式协作完成。[1]如日常交际中使用手势、点头、摇头、眼神、脸色、身体移动等肢体表意手段；说话声音会涉及音高、音调、语速等，这些因素都会在表意和理解中发挥作用，都是意义的“符号载体”。[2-3]尽管多模态交际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多模态话语研究还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许多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复杂的图像文字视屏混合表意模式该如何解读还没有一个象文字语法这么完善的理论体系来指导；各种符号体系应该如何组合才能更加清晰便捷的实现人类的交际意图也没有定论。[4]可以明确的是，除了语言模态，其他的各种交际模式也都可以表现意义。[1]各种符号体系和语言一样也有自身的表意规律，也可实现语言的各种功能，如表意功能、人际功能、语篇功能等。[5-6]各种符号体系的恰当结合可以更好地实现交际目的。在语言未能奏效的情况下，换一种交际模式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效果等等类似的结论都表明，多模态话语研究对人类交际本质认识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或许正因为如此，多模态话语理论一出现就引起了语言学界的高度重视，也得到了其他各个学科领域积极响应。然而，多模态话语分析并没有引起词典研究的足够重视，多模态词典相关研究并不多见[7]，除了一些零星的词典多模态化趋势分析和多模态词典研究的呼吁[8]及相关的图文释义模式分析[9-10]之外，词典中其他的交际模式的研究，如颜色、空间布局、版式等并不多见。本文拟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视角出发，以光盘版 《朗文当代英语词典 （第五版）》（LDOCE 5 DVD-ROM，下文简称《朗文》）的界面为例，探讨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空间布局的特点及其功能。

一、基本概念的操作界定

1.符号体系

符号体系是指交际过程中用来实现交际目的的各种符号的集合，比如语言、颜色、图片、动漫、交通指示灯、盲文、哑语、音符等等。理论上来说，每种符号体系都有自己特定的组合规律，在交际过程中都可能发挥着独特的作用。根据系统功能语法，人们可以用语言来进行人际交往，建立和维持人际关系，也可以用于组织信息和话语，还可以用语言来表述主客观世界，这就是所谓人际功能、语篇功能和概念功能。[5-6，11]这三种功能是有机结合在一起的，是一个整体意义三个不同的部分。[12]在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看来，各种符号体系不管有多特殊，都和语言一样，具备以上三种功能。[13]正是因为这一点，目前多模态话语分析大多以系统功能语法为主要理论基础。[2,14-15]

2.多模态电子词典

多模态电子词典是指包含有两种或以上的符号体系，需要通过一种或以上的感官系统来实现词典交际目的、以电子媒介为介质的词典。[9]多模态电子词典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电子文本，即“在电脑空间中进行的互动的、电子的、通过键盘输入信息并在荧屏上显示相应文本结构（text-based）的交际形式”[16]。和纸版词典不一样，多模态词典主要是通过键盘输入、屏幕显示来实现词典的交际目标。由于多模态电子词典的界面不只是文字的组合，而是多种符号体系纵横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通有无，因此有必要对多模态电子词典中的各种符号体系进行界定分析。本文主要探讨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布局的功能——首先对空间布局的表意方式进行界定，然后分析其在《朗文》词典界面中的功能。

二、空间布局的主要参数及其信息功能

根据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17-18]，空间布局（Special Composition）是指多模态文本页面中（如网页、画面、广告牌、电影画面、词典界面等）各种信息和符号是如何安排的，换言之，就是指多模态文本页面中各种信息是通过何种方式有机地安置在一起的，其语义潜势主要可以从三个方面的特征体现出来：位置（placements）、凸显（salience）和构架（framing）。

1.位置参数及其信息功能

位置是指不同价值的信息安排在不同的位置可以体现不同社会价值，任何界面的布局都可以从三个相互对比位置参数去分析，即上下、左右、中央和边沿。[17-18]上边提供理想的（ideal）信息，下面提供真实的 （real）信息；通常来说界面的左边提供给定（given）信息，右边提供新的信息；中间提供重要的信息，周边则提供次要的信息。[13]我们认为所谓理想的信息是指目标性的、主导性的、控制性的、抽象的信息；真实的信息主要是指具体的、实际的、确切的信息。给定信息主要是指交际双方假定已知的、不需要付出太多认知努力就能获得的、能够直接凭感官获得的信息；新信息是指交际发话方认为听话方不知道的、想要知道的信息。主要信息是指发话人想要强调的、突出的信息；次要信息是指发话人认为交际过程中不需要凸显，用来存托主体部分的信息。把这上下、左右、中央和边沿三个维度结合起来就构成了整体布局（图1），从整体上来体现整个空间布局的潜在意义。

图1 空间布局的信息分布维度①根据 Kress and Van Leeuwen（2006：197）改编。转引自：韦琴红《视觉环境下的多模态化与多模态话语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年版。

2.凸显参数及其信息功能

凸显，简而言之，就是指通过让某种现象或者意义更加显明而突出其重要性。它是一个层级性概念，通过凸显机制可以使人们认识到界面布局中信息的重要程度。对于凸显机制的研究主要有Van Leeuwen[19]及 Marchin[20]等。他们认为主要可以以视觉效果来判断重要性的层级性，主要指标有大小、颜色、亮度、聚焦、重叠等等[21]。从我们的视觉效果来判断，往往越大的事物越显明，越小的事物越难辨；颜色对比越明显的事物，意义越显明；颜色对比越模糊的事物，越难辨别；明暗对比越明显，事物越突出；明暗对比度越小，事物界限越模糊。聚焦则是指前景化和背景化——前景化因素比背景因素重要。重叠就是把一种现象或元素和另一种现象化元素互相叠合，重叠的元素往往是要凸显的元素。

3.构架参数及其信息功能

从视觉效果来看，任何画面或者界面，为了表意的需要，都会被线条、颜色或者明暗对比切割成不同的区域或者元素，各种区域或元素的连接（connection）和间开（disconnection）就构成了画面或者界面的架构。根据Van Leeuwen的观点,构架主要由分隔（segregation）、分离（separation）、整合（integration）、叠合（overlap）、韵合（rhyme）、对比（contrast）六个范畴构成。[22]分隔是指画面或者界面被各种元素或者区域所占有因此而被隔离成不同排列顺序次级空间，界面中各种元素边沿所构成的线条是分隔的主要手段。分离和分隔的区别在于，不是被线条隔开，而是被空间所隔离，比如页面中行与行之间就是一种分离关系，而文字和空间之间则是一种分隔关系。整合是指画面或者界面中，多个元素占据同一空间，叠合是指画面中的元素打破框架或者空间的限制重叠在一起，韵合是指画面或者界面中由各种视觉元素，如颜色、位置、大小所体现出来的联系。对比则是指通过画面中的各种视觉元素，如颜色、大小、位置、形状等构成比较来区分各种元素之间的差异性。

三、《朗文》界面的空间布局特征及其功能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空间布局在视觉模态交际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其语义潜能主要通过各种元素在界面中的位置、凸显程度及相互之间的关系体现出来，涉及的具体参数有位置、凸显和构架三个方面，下面我们就以此为工具，分析《朗文》词典空间布局中各种参数及其相应功能。

1.信息位置安排及其功能分析

（1）《朗文》界面中各种信息的位置。《朗文》界面中央安置的是释义信息；左边安排的是检索项，而两种不同的检索方式 （键盘输入方式和字母顺序方式），分别安置在左上和左中，检索到的相关词目词放在左下；右边安排的是搭配（collocation）、同义词（thesaurus）、短语库（phrase bank）、例句库（example bank）、发音（pronunciation）及用户笔记（user notes）等相关信息。界面顶端安排的是商标（logo）和名称，以及各个模块的名称、顶端以下为各个模块的具体内容（详见图2）。

图2 《朗文》的界面

（2）各种位置的功能分析。第一，释义信息位中央，一方面体现单词释义在词典中的核心地位，另一方面也能够让用户迅速地找到想要信息。说明词典界面设计者把词典用户的需求置于最重要的考虑当中。从用户的视角来看，最需要的就是释义信息，因此希望在最显眼的位置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个位置无疑是界面的中央。第二，检索项目位左边，既符合人们从左至右的阅读习惯，又符合左边提供已知信息（主位），右边提供未知信息（述位）的语言表述习惯。通常来说，检索词是词典用户已知的符号形式，而词典释义则是词典用户最需要获得的新的信息，把检索框排列在词典释义的左边顺应用户的认知习惯，也符合语篇组合规律。第三，其他信息，如搭配、同义词、不同发音方式等安排在右。一是告诉用户，这些信息相对于大多数词典用户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二是告诉用户，如果有进一步的需要，可以在哪里继续查找这些信息。第四，图标（logo）和名称及各个模块的名称位于界面顶端，顶端以下为各个模块的具体信息——这是理想和现实的对应。作为一部电子词典的界面，不仅需要给词典用户提供各种各样的信息，还需要提供词典本身的信息——这对出版商具有最大意义——他们需要词典用户知道是谁编制的词典，以达到广告宣传和版权宣示的目的。词典的名称和出版商的商标是版权的标志，也是宣传的重要手段，把它们放在顶端代表着词典出版商的一种理想——希望自己出版的词典受用户的欢迎，被广为接受——只有这样词典出版商才可能发展下去。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词典商标和名称置于顶端还包含一层居高临下的控制性含义——所有的信息都是《朗文》词典所提供，《朗文》词典对以下界面所提供的信息拥有所有权，同时也对其负责。这种隐含的意义和所谓理想的、目的性的意义是一致的。而紧挨着词典图标和名称下面各个模块的名称，则是对各个模块所提供的具体信息的一种理想和控制，代表着词典编者对电子词典功能的分类、认识和编撰理念。

从《朗文》词典所提供各个模块，我们可以看出其对英语学习型电子词典的理解：一部优秀的电子学习词典应该为语言学习的各个层面服务——包括语言自身的层面：词汇、语法和篇章；也包括语言教学的各个层面：理解、记忆、学习、教学、练习；还包括语言使用的各个层面：泛读、精读、听力、写作等。从《朗文》词典所提供的各种信息，我们可以负责任地

罗永胜/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的空间布局及其功能分析说，它践行了这一理念，当然也很大程度上实现了它的理想。现实的信息在词典界面中无疑就是指词典所提供的各种实用的、能够解决语言学习和使用过程中具体问题的信息。这些信息按照与所检索单词的相关性，从上至下依次排列，这一点和Kress&Van Leeuwen所提出的 “下方的信息为现实的信息”的原则是一致的[18]167。

2.《朗文》界面凸显机制及其功能分析

《朗文》中主要通过位置的安排、颜色、字体大小和型号、色泽的明暗等参数来显示各种信息的重要程度。交际过程中重要的信息往往是指 “理想的”“新的”信息，或者说主题性的和想要表述的信息。在词典中，主题性的信息主要体现为词典的名称和商标、各个模块的标题、词目词、各种具体信息的标题等。词典学家想要表述的信息主要是词目词的各种意义，主要包括释义信息、语法信息、语音信息、语用信息等等。《朗文》的商标和标题用了整个界面的最大字体，置于顶端最醒目的位置。颜色和亮度的对比也最为明显——最亮的白色和淡紫色背景，使得整个界面中商标和“Longman”一词最为显眼，凸显了其在整个词典中至高无上的地位。此外，还可以看到各个模块的标题也位于该模块信息的上方，使用了别具一格的白色标题和深蓝色背景对比。而词典微观结构中词目词使用了最大的蓝色字体，其他各种信息的标题也采用了白色字体和各种颜色背景对比突出的形式，如搭配信息“collocations”使用了白色字体和土黄色对比的方式来凸显标题。词典中新的信息，即词目词的解释（这里指当前被查阅词）放在正中偏上的位置，采用最经典的白底黑字做对比，体现了释义在词典中的核心地位。

3.《朗文》界面构架及其功能分析

朗文界面中六种构架参数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第一，分隔——各个信息板块之间都有明显的分隔线，表述各个信息板块为相互独立的范畴。此外，当前被查词目词的词条和界面中其他词条也有明显的方框隔离，用于凸显当前被查词条。最后，词条中的图片有明显的方框，将图片和文字区分开来。第二，分离——各个模块之间除了有线条相隔，还有空白相离。尤其突出的是词目词和释义之间的空白，比释义部分行间距要大；词条和词条之间的空白比词目词和释义之间的空白要大。而模块和模块之间不仅有较大的空白还有不同颜色的区分，凸显了词典中各种信息本身的独立性和相互之间的差异性。第三，整合——同一模块或者词条中各种符号都处在同一空间，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整合关系，突出了同一范畴内各种元素之间的联系。第四，叠合——主要体现在两处，一是功能标签 （即复制“copy”，打印“print”等标签）和界面上方的词典名称背景叠合在一起；二是字母顺序的标题“A-Z”和检索框叠合在一起。这主要体现了叠合元素二者之间的密切关系。比如功能标签和词典名称一样可以对下面的信息发生“控制”作用，如“复制”：想复制任何一个词条，点击“copy”即可。第五，韵合——各种符号、文字、颜色、图片等等元素都能体现词典中各种元素之间的联系。例如图片和文字之间构成一种互为注释的关系，再比如音标和读音指示图标之间构成一种互为共指的衔接关系：音标和读音指示图标都是指称单词的发音，三者构成一个连贯的整体。第六，对比——主要采用了颜色对比、字体大小对比、背景色对比等来表示差异性。例如，为了突出当前查询模块和未查询模块的差异性，《朗文》采用了背景色的对比，即当前查询模块标题背景为深蓝色背景，而未激活信息模块标题为浅蓝色背景。

四、结语

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的空间布局在词典表意功能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从空间布局中的信息价值、凸显机制和基本构架，词典用户可以清楚的知道什么是主要信息，什么是次要信息；什么是已知的信息，什么是未知的新信息；什么是词典编者想要强调的信息，什么是想要淡化的信息；什么是关键信息，什么是辅助信息。不仅如此，还可以根据各种符号体系的排列组合方式，知道在什么地方寻找什么样的信息；各种信息又是如何有机组合在一起的。因此，通过词典界面的空间布局分析可以加深人们对词典交际的认识。总而言之，多模态电子词典界面的空间布局是成功实现词典交际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词典交际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设计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词典质量的高低，也决定词典编纂的成功与否，因而有必要对其深入研究下去，本文只是一种初步尝试，后续研究还可以就各种符号体系的组合模式继续研究下去，以期找到一种理想的空间布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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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tial Composition and Function Analysis of Multimodality Electronic Dictionary Interface:Taking LDOCE 5 DVD-ROM as an Example

LUO Yong-she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 Medical College,Dongguan,Guangdong 523808,China）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the meaning potential of spatial composition is performed from three aspects:information value,salience and framing.Taking the page of LDOCE 5 DVD-ROM as an example,this paper analyzed the functions and significance of them during the course of dictionary communication,concluding that only the rational combination and integration of these three aspects can greatly help to achieve the purposes of multimodal dictionary compilation.

multimodality;electronic dictionary;spatial composition;function analysis

H316

A

1008—7974（2015）04—0045—05

10.13877/j.cnki.cn22-1284.2015.07.010

2015-03-05

2014年广东省大学英语教学改革项目 “基于网络与电子词典的大学综合英语教学模式研究”（2014GDB15）；2014年广东省高等学校优秀青年教师培养计划项目“基于二元对立的多模态词典学体系研究与建构”（YQ201407）

罗永胜，湖南邵阳人，博士，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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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