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伦比的早晨

2015-04-30 14:59海男
南方文学 2015年1期

海男

无比伦比的早晨,总是像鸟翅拍击拂过尘埃,这是湿漉漉的秋晨,无论亲爱的你们生活在此处、别处、他乡,无论你们是驱车行走,还是蜗居吟诵读书,还是在绣花缝衣密织,穿越高山流水,无论你们是勇者还是哲人,也无论你们是雅士还是伊人,走吧,继续爱、搏击、静思,这就是秋雨绵绵的人间一景。

眼前的雨幕都是我们置身的世界,我们经历着这一切,泥浆覆盖后的地面,停顿或继续前行的时间,好消息和坏消息像花族一样层次分明,它们谁也代替不了谁。我热爱这地球上的分分秒秒,热爱水的冷却和壶口冒出的水蒸气,我热爱形影无踪,心上人的每条秘径,我热爱有平静有纠错的天气图像,我热爱那些燃烧生命的人,也同时热爱像冰雪耸入的云端。

《如果云知道》是许茹芸多年前的歌曲,直到如今我仍然怀念倾听那首歌曲的心情:那种排箫似的爱和忧伤。今天阵雨刚停,光线场景都显得素净,最喜欢早晨,许多事有待我们去编织。 早安,这个词越来越明亮,它会让我们穿过阴晦的星期二的秋雨,穿过自己内心的走廊。今天早晨看不到云,但天气是最大的魔法师,它从来没有穷尽过变幻云空的力量。而我们也可以创造自己的魔法,其核心是为了在千变万变中坚守自己的立场。

我们在差异中趋向于某种时刻,然而这是一个错误。每一种风格差异都是为那个人而准备的,这就是无论白昼或夜,它们从不雷同,无论多少古老的箭镞刺破了风中幕布,也不论是多少悲壮的史篇哀鸣着英雄的孤独,白昼与黑夜依然保持着永不逾越的距离。正像孤独和狂欢,水与酒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差异和风格是无法校正的。这个下午,天空中有薄云,大街上人来人往。

噢,雨夜,静止的标签宛如一帧幼蝶的标本,需要睡眠和冥床,累了要躺下,就像躺在流沙深处,只有流沙可以告诉我时间是什么。时间就是那些让我们学会遗忘的过去,时间就是让我们回头发现我们踪迹的原乡。时间就是让我们朝前走,日夜秉持抵达有尽头有流沙的远方。

今天一切事物都平常如初,水在耳畔下轻柔地沁人心脾,城市与郊区的接壤如一群蝗虫来来往往。手垂落而下找不到亲密的痕迹,满城的机械金属色锈蚀味道随悲郁秋色传播又聒噪,声名狼藉的风云人物潮起潮涌。这一天,一切事物都平常如初,我的衣裙穿过市井的洼地巷尾,远天的乌云遇上了迷津无法让天空转蓝,我的足踝我的脚印遇到的都是坚硬的水泥路,而我的目光这两眼的深池水渊是否会沉沦如初始,渐次明亮后遇到自己的平常如初,像是剥开橘子平静的将它送到启开的嘴唇。

我依然早起,因为明月黑暗伴我是为了将梦带到黎明。我喜欢推开窗户,看田畦秋天们的又一色一景的变化,最重要的是我像一个农夫样习惯黎明早起,呼吸到像经文般起伏的大地深处的禅心秘语,而后是劳动耕耘。生命的快乐源于劳动发现,就像农事书发现了春夏秋冬的演变录。 早安,亲爱的祖国!

沉溺于黑夜尽头者无非是三种人。其一,不眠者。他们热爱夜色像白银样穿透人心,舍不下这深渊的明暗。其二,冥思者。他们已经习惯厮守夜晚灯烛度智者的生涯。其三,痴迷者。大都是虚无主义者,利用夜色浪迹天涯。

对待黑夜的最佳准则,就是在适度的忧伤中提炼适宜自己的风尚,它们或许是一首镜前诗,一种明月恋,一曲能召唤自己的乐音。

尽管棉花糖的甜不再诱引我们的舌尖,我们还是要在这个世界上将糖果屋重建于山顶和与果园比邻的地方。说吧,舌尖上的甜,说吧,久违的蜂箱!说吧,遥远的棒棒糖!

这紫色的风暴和邈远,是我一辈子想过上的理想生活,就在那直抵天边的草垛和峡谷以西的地方。尽管荞麦已收割了,荒草仍在疯狂地长。在云南,在我的边疆,我是从紫色中出世的诗人。秋意浓,在我前额上有今天的忧伤,尽管如此,我的目光仍在上升中寻找着我亲爱的生活,这些雪白的盐水浇铸的陈年往事,那些古道遗梦,哪怕隔江隔水,仍然拍击着我的肩。秋意浓,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你?那一幕幕紫风暴的天下?那些王者黑袍下的尘灰,那些秘而不宣的我的爱。

秋意浓,一点点的浓,四季分明于云壤中出世的谷物,季节像人类的舞台,有揭幕与谢幕。秋意浓,在我眼前一点点的浓下去。最爱秋天,爱它演变的金黄树叶,爱秋天的菊花香,爱这秋意无尽中的别离与聚守。秋意浓,像织锦般将一匹匹秋天的景致敞开……

夜,被一阵阵的细雨洗过了。终于静下来了,白花花的寂静,就像流水。神创造了黑夜,除了睡眠,冥修,除了关闭门窗,除了将身体中最为沉重的盔甲放下,除了让自己变轻后像一只夜鸟,除了拍击着梦的羽翼飞。除此外,黑夜对于我们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而这束花让我想起了荒野深处的峡谷崖顶,每当这一刻,我仿佛在召唤自己,将身体中那种狂野的力量重新给我,让我回到那四野茫茫不见前人也不见新人的荒野深处——只为了途中与你相遇。

秋日天气显得有些闷热,很显然明后天气将会有变化。时间像发丝拂过面颊,但转眼已不再是昨天的时刻,无影无物收藏时间的流逝。所以诗人说,只为了途中与你相遇。途中等待我们的永远是未知,这正是感召诗人的力量。我看见了这束玫瑰的红,它的红令人眩晕。世界各地的玫瑰感动了一代又一代诗人,只因为玫瑰具有夜晚的梦幻和摧毁一切梦幻的力量。

无论怎样的人生都要开始于早晨,开始于一杯水一线天一种叙述。云层不够蓝,地面上穿梭着凡尘间的声音,茫渺的我自己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黄昏是用来怀想的,我的怀想之中最心仪的是刹那间的美,就像雪刺破了蓝,就像雨在眼窝筑居。我怀想中最忧伤的不是惊雷滚滚卷过的云帘,也不是风摇秋树满地落英的时令。无以名状的喜乐与哀愁,像菩提树结缘的未尽诗词。

我爱秋天,在闪电之间,不仅仅暴雨降临前有惊悚闪电,在现实与幻念间,有闪电。转眼间,已是彼岸和天涯。转眼间,闪电还在天上,人间已被一束闪电照亮。当我目光西移,已是下午,转眼又是黄昏即至,像是纤细的缝衣针结上了线头。光轮继续西移,西移于星月斗转,在闪电间,转眼又是花木荣枯,转眼是秋风在帘外。在闪电间,忘却和思念,哪一场戏演得更长久?

这云彩云端都告诉我说,我生活在人间。这瓜果蒂结、碧水相连的尘埃之上,又一天开始了,又一景一物开始了叙事。世界史和个人史都是由叙事开始的。我的叙事开始了一个词语,那些词语从窗外云路中开始述说脚印。我爱你,爱你们给予我生命的承述力。窗扉会越来越亮,也会暗,但每个人心灵的因果造就了我们的未来。

明末滇中禅宗彻庸周理大师说梦道:梦事有如波中月印,有如暗中树影,有如空中鸟迹,有如鹭鸶立雪,有如锦上添花,有如倒影转形,有如圆珠击彩,有如窗外月白。半明半暗之中,似有非有之地,恍焉惚焉,一点精神,出没万状……

风渡我飘曳而随浮尘起伏后自由飞翔,白昼渡我明亮以让我劳作后再挺立身躯,夜渡我获得黑暗而秉烛千里去候梦书的天启,神渡我萦绕身边寂寥隐于秘密幕障,水渡我让我以绵柔深情礼赞万物,山渡我以辽阔坚韧磨砺我在原地成水成精成灵,时渡我感知心跳睡眠感知天外有天境外有境。

自古如斯,长离别,长相忆,亦是万古悲愁,天上人间奇境。今夜无蓝色,亦无朱红,但见紫色刺破天际,随茫茫无涯而远逝。

雨在夜幕中落下,与语凡告别后,她明晨将回京。今天下午我们再一次谈起米兰·昆德拉的《笑忘录》式的人生,库切的《耻》。时间就这么幽转,同时谈论我们对语言的追问。语凡的眼神有一种诗人喜欢的美的深渊。啊,晚安!雨声落下来,时光疾飞着。

谈论爱情是可耻的,因为爱情是一种煎熬。我们已没有勇气将牢底坐穿。谈论爱情是荒凉的,我们已无力再去沙漠上流亡寻找到甘露。谈论爱情是有罪的,我们已再无纯洁的眼睛将泪水献给对方。谈论爱情是疼痛的,我们已再无子弹上膛发动爱情这场战役。

黑夜袭来,叙述显得如此无力。我已习惯在此刻思念一个人,像恍惚间与一座神宇相遇。

晨跃出,波光四起,我辈依然用灵魂生风水,喜迎我心的是秋日织锦。我醒来,依旧融入光阴圆轮。圈我者,是我的盟友,抚我者是我的密友,渡我者,是我的神祇。恋我者,是我的梦中人。继续吧,春秋书,知我者必知我心忧,必知我在秋晨,已渡木舟……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这个问题像水滋润着我的嘴唇,润过了远窗外的残灯碧月。你依然是你,在天底下将自己历练成传说和化石,我依然是我,在青黛色的云际成为自己的奴。

下午,光阴继续着。空无痕迹,总是如此,美丽得难以承述幸福的秘密。林语堂告诉我说,幸福是一种秘密。不错,在鹤的羽脊上映现出了江河般起伏的心灵,那是秘密之渊,也是我所发现的另一种人生喜悦。光阴继续着,像菩提、像细密东方花园下的沟渠,流速声经过了我的前额,将心灵整个弥漫。

昨夜无眠了,秋来了,在这里织物。辗转间,叶黄秋鹤在远空中盘旋。直到如今,我仍然没有顿悟生就是死,死就是生。因此,窗外有鹤飞过时,我将头探出窗,爱上了那云端里的飞翔。爱,继续爱,距离将如血脉般隆起,如山脉般朝向天际。

菊花香,就是秋天的味道了。秋,是我一年中最喜欢的季节。它存在着暗香、疑惑、舍下……哦,秋瑟将至,哪一根弓弦中有我想倾听到的奥律。

开始了写作,这阴霾的天气与我之间存在着一种充盈的忧伤。渡我者,请牵引我,这秋绵下不安的魂,去哪里栖息在哪里跃出?

安,四海墙壁,水波因舒卷而安。茫茫夜色,穿过了云层下的屏障而安。心安于黑暗壁垒。数自由,以飞壁走岩而安。

看完了电影《激战》,在这个流行励志篇的时代,很多流行的口号将电影的沙盘弄得乌烟滚滚。在中国,看电影没有任何选择,很多看电影者只是为了消磨时光。在我看来,好电影不是为了引领流行和时尚,好电影应该将观众引向电影的发现和创造,它像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引渡观众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进入命运的转盘。《激战》中的拳击场打出了观众的泪花,但张家辉的表演使我有新鲜感。我真的喜欢电影的天幕,如果有机会让我制作电影,那是一种古老的魔法。我希望有魔法出窍的电影来到我们面前,因为地球人的眼睛太疲惫了。

来到了永平龙门乡大平坦村的万亩茶园。喜悦,啊,纯粹的喜悦,这应该是世界最美茶园了。我想在将来的日子里,倾尽我语言的力量,为它去歌吟与它匹配的世界最美茶园的殊荣。

徐霞客游记中说永平金光寺:寺创于崇祯初元,其先亦丛蔽区,立禅寻山见之,为焚两指,募开丛林,规模宏蔽,正殿亦南向,八角层叠,高十余丈,地盘数亩。

来到了永平博南古道的花桥村。公元69年汉明帝刘庄在此设县,从此开启了永平的历史。从此中原的军队再没有停止过进驻的步伐,直到公元1990年,驻守永平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撤出永平,永平军屯的气息才逐渐地消散。

早上好,今天去博南道,去相遇一条纵横在古老光年中的古道。我心忐忑,时光弥漫在远山屏幕下。

离开了金光寺,告别了宽心师父,相约明年春天木莲盛放时再到金光寺喜缘木莲。啊,细雨在群山暮霭中落下来,落下来。

已抵昆,这是一个多么喧嚣的城地,离永平的博南山、金光寺、花桥、杉阳、兰津渡到底有多远?突然的不适,忧伤引我又重见星空邈远。啊,邈远!

夜色给我力量,无星月夜,阅读显得坦荡疏朗,尽管世界越来越荒谬,心灵更需要在黑暗的过渡中得到熔炼。这夜,我看见窗下街景落花般的流逝,个人的夜晚更加坚定,执拗而痴迷的梦幻像发丝从额前飘过,人最大的幸运永远是找到自己,并与自己的力量担当苦难和磨砺。我爱这夜色如幽灵深谷,我爱这夜色如镂空的长袖为自己而舞。

读佩索阿《我的心略大于整个宇宙》,早年读过他的《惶然录》。夜色适宜读诗歌,适宜在暗淡的灯盏下逐一地拂开书页,诗歌的滋味像盐样白,带着咸味,当然也像星际遥远,于灵魂外徘徊。此刻我的彷徨,可以寻找到一只蝶翼的飞舞。而此刻,谁在夜幕中低吟或冥思?谁在那虚无境遇中休眠?谁伴我生伴我死?

秋,叶面会越来越黄,直至在奔涌涡流中成风成雨,便呼啸而去。爱我疼我弃我的春秋卷书,转眼在眼前迷茫,胸前激荡,时钟永不逆转,念想可追渊源,前方有君子在召唤。尘埃落花,万物尽兴,只争朝夕。秋,让我知秋雁飞行而过,水击浪花已逝,花开绚丽正待凋零,空茫宇宙,眼眸尽头,激荡我白昼梦,只待秋语,引领我像万灵或沉落。

早晨的百合盛开了,周转不息的生活又开始了。黑暗退下,清朗的白昼降临,这一幕幕轮回,带我们重又抵达我们的爱,宛如我们上台阶越高看见的神庙就会越来越幽蓝寂寥。而那上空任随我们的呼吸自由荡漾的是什么?而我们下台阶时,离大地越来越近,苹果熟了,柑橘们熟了,品尝开始了。

书桌上有未开出的百合花。此生就是爱书、房屋、裙子和花朵。爱书是一劫,它可以劫持我一生的时间,爱裙子是为了在裙子里做女人,爱房屋是为了找到写作的空间,建立起自己的避难所,爱花朵是为了让自己快乐!

还是喜欢这早晨这新的觉醒中一切有我无我的状态,所有点点滴滴的时间像盛在晶亮的体钵,像经过我的诉说后,遇见了明净天空下的喜悦。

走在路上,想起了一部长篇小说的题目《甜品来临前夕的挣扎》,特此记下。很多事突如其来,倏然消失。时间过得像风样呼啸而过,惊现出眼前的词语,花蕊、偶遇、风景就像滇西山脉中的麋鹿般狡黠的闪现后隐身而逝,只有纸质里的灯可以带来星风弥漫。

夜来了,我喜欢这样的时刻,在寂静中拂开书页,玻璃杯中的白开水,旅途的窗扉,远方火车的慢。我就是我自己、一首歌曲、诗歌里的紫蚕、低垂的眉宇、炭火里的冰块。夜来了,我喜欢这样夜的过渡,长夜的不眠、瑰丽、阅读的行句、我的母语、色泽、朋友油画的春天。我就是我自己,厮守者,穿过白天漫长的煎熬、夜的沉溺者、萤火虫、墙壁上的斑点。啊,黑夜之美,如光阴的仆人。

这一刻,我就是那苇草可以在风中折断。下午,这些说不错楚的忧伤,仿佛从一只旧时代的箱子里弥漫而出。语境中的流水,其流速像一只鸟途经我的眼眶。什么东西开始蓝了起来?什么人在故事里召唤着我?什么样的黄昏会产生爱情?什么样的思念可以穿透水深火热的八月?

到弥勒来参加一场婚礼,遇上的就是物事的呈现。感恩生命让我存在于这尘埃之隅,与平凡的世界机遇。最重要的是感恩跨越时间的每一间隙。风经过了树叶和有村落的地方,天地会突然亮起来或暗下去,热泪在眼眶中盈盈,渺小的生命趋向那些丰饶的果蔬。每当这一刻,神就告诉我说,活着,坚持活下去。每当这一刻,我爱上的人,我亲爱的姐妹兄弟们仿佛就在我身边。这些尘土中的物事,以及绵延中的小路都会将我的生命历练。

我总是无法将目光游移开这些古老的村舍,在滇南唐家营的一座老房子里,在我未来写作梦想中的《村庄游命书》中的原乡,那是一部未来书。农民,是这个日益破碎的星球上,守位根基的最后一批农耕文化者。只要进入一座村庄,你就会感知农事书中的挣扎与搏斗无处不在。生命这幕戏剧,在一座村庄依然上演得轰轰烈烈,悲悲戚戚,犹如一坛包谷酒从一座断垣残壁的老房子中倾身而出。

早上好,洪灾后会现太阳,这是古老的场景,整座城景面朝东西南北,万灵之心始于水渊源,也必将被巨水所推波助澜。今晨,我伫立窗前,这是我与世界万物相融一体的时间。所有的乌烟浊流都将退下,人心在剧毒弥漫的世界里会跑得更快。每个人都在跑,时间从不会停下来。鸟在飞,树在挺身而跃起,梦在攀岩走壁。这就是生命,它需要依附于时间,只有时间让我们经受磨难,只有时间让过往山水人物永逝于历史,只有时间让爱永驻。

我在峨山。从峨山到塔甸到大龙潭到牧羊归厩,万里彩屏,只为了有多少情未了,只为了多少意无尽,只为了边疆梦像一盏酒。不可穷尽的惊叹,从司城到塔甸,我举杯,畅饮夕阳西下,美不胜数,我辈须纵横,只为了群星灿烂,日月更皎洁。

在峨山小街镇大棚村委会。越过了葱茏的群山,抵达了花腰彝乡。一匹匹绣品中飞出了神秘的凤凰。我在这里,在妇女生活的绣花针中寻找,属于我的那一曲风中吟唱。我就在这广袤的民间,寻找隐于山水隐于众灵的神仙。啊,神先在哪里?在花腰彝的绣布上。神先在哪里?在妖娆的天幕下。爱上我吧! 爱上这些美人的微笑吧!

从峨山到新平,首先是宴。我在这宴中沉沦。你们看到了鱼腥草和各种香草。更重要的是酒,扑面而来的酒,让我们忍不住的干杯。杯底下有广阔的国家地理版图,杯底下有出世的勇士。最重要的是在新平可以谈论自由和爱情,可以荡漾于杯底之上的绿世界。亲爱的,干杯!明天我们将去磨盘山、戛洒。明天将有美丽的新平花腰傣跃于水上天际,明天我将醉于美丽祖国之新平,醉于绿色王国和人生之极乐。明天,天际万物之窗打开,世界来来往往,天地载物于万念之中。亲爱的,多么爱你,举杯于苍茫万物,干杯!夜色茫茫,我们为自由的魂灵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