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诗报》

2015-04-28 21:49刘川育邦李建中郭建强
诗歌月刊 2014年6期
关键词:城邦诗二首栀子花

刘川+育邦+李建中+郭建强

刘川诗二首

马上过年了

马上过春节了

那些爆竹

快忍不住了

静静地

待在库房里

像监狱集体暴动前的犯人

那样安详、老实、听话

乡下

乡下和我

关系不大

我却摆脱不了它

那里有我

一块坟地

不大不小

我蜷一蜷

婴儿一般

它襁褓一般

正好装下

育邦诗二首

城邦

我睡下

内心的沉淀物就开始发挥作用

通过梦境制造我的城邦

我是作作索索的小职员

我是为自己征战的王

成为想象的公民

对虚幻的城邦保持忠诚

在空间和时间交换之中

我的淹留成为对自身存在的嘲讽

在阳光下、月光下

总有一座地狱

作为轮回的纪念碑

矗立在我们记忆的深处

……阻止我醒来

睁开双眼,我不知道身在何处

现实的城邦正伸展它的趾爪

省略了不可探知的

不是移植术,不是虚构的象征

甚至不是梦的褶皱

从这儿开始或那儿开始

我只热爱夕阳西下

热爱时间尽头的阡陌

一一黄昏保留着溃败的优雅

明夷

一一过余姚黄梨洲先生墓

他像锥子一样行走在人世间

左冲右撞,颇失书生风度

沉淀下累累伤痕

一次又一次地印证着他的星相术

藉数理,他推演历史的谬误

掩饰着革命者的形容

内心的本质被深深包裹

藉孤愤,他退隐静修

明夷之心鲜血淋漓

高悬在龙虎山葱郁的山谷之上

从尘埃出发

时间把他的深沉打磨得异常光明

以致于某一刻,在他的莹冢之前

我无法睁开双眼

李建中诗二首

栀子花

在山岭上,在野沟旁

在潮湿的地平线上

栀子花已如期开放

月光下的栀子花

如清冽的河水,慢慢流淌

它仍然那样轻信、可爱、毫无心机

那些粉红色的、洁白的花蕊

静静地,如太阳般地绚烂

而太阳早已腐败、破碎和死亡

“我多么迷恋,

你处女般的贞洁,

爱情,也不允许我稍作迟疑。”

沉醉在月下的

是凤尾竹和无数的有情人

大声地说一句“我是你的。”

月亮像一只黄昏的乌鸦

在黑暗的光亮中凌空飞过

栀子花的香气,飘落在我的衣袖上

今晚的月亮

渗透着哀婉和忧伤

大地也一语不发

“为什么月光如此暗淡?”

当我漫步在北凌河谷

栀子花已告诉我全部的真相

弹奏

弹奏者的面孔破碎

像巨大的黄昏迸溅、飞散

在薄薄的尘埃上,诡秘地一笑

一只松鼠或野兔在雪地上仓惶而过

我们辨认不出外面的声响

却期待着一次入侵

在琴弦上清点死亡和痛苦

祝愿和诅咒泪水以及屈辱的耳鬓厮磨

我们依然能够扛着幸福走路

无所谓谁是真正幸福的载体

漂亮是一个器皿

这是一则家喻户晓的真理

没有其他的什么能让我夜不能寐

除了静默的内心、自由的灵魂,甚至一个人有力的

弹奏

郭建强诗一首

失眠之歌

绞在一起的手指

多么精致!

疑虑、忧郁,统统压制

一架机器,冰凉地凝视

手指也能变成机器

在星空,在书桌,在空气

对着我,对着你

那些红色的呐喊渐失声息

谁在精密地打量我,打量你

夜像老鼠一样蹑手蹑脚

鼠齿啮咬刷白的睡眠

疲倦浸泡脊椎,骨头比油纸更稀软!

穿着黑色制服的粒子,掩住哈欠

强硬地掰开粘稠的双睑!

一个睁着眼睛的梦。

却带来了这么多的垃圾。

这么多的苍蝇从昨天飞来

仿佛一声温和的责备

逼迫你如同机器般凝视。

夜晚长过中世纪,身体上布满眼睛。

睡眠支住头颅一一

在手指绞就的冰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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