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红
(晋中学院政治与历史学院,山西晋中 030619)
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资本主义生态难题
李小红
(晋中学院政治与历史学院,山西晋中 030619)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存矛盾促使人们不断剥削自然,从而引发严重的环境危机;但环境危机下隐藏着社会危机,即社会不公正的存在,这是更为深刻的生态危机,它是导致当代人痛苦的直接原因。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指出,正是生产方式的变革推动着社会不断向前发展,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是更为优越的生产方式,它避免一切生态危机的发生,所以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取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环境危机;社会不公;生产方式变革
在现代,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快速发展,西方发达国家的生态环境问题也日益凸显出来,这些问题已成为各个国家经济向前发展的拦路猛虎,也给人们的生活和健康带来不利影响。由此,如何应对并解决这些问题就成为西方学者普遍关注的焦点。一时间,绿色环境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等各种流派或以激进或以温和的方式提出种种对策,但都未能真正解决问题。这时,一批马克思主义者在经历苏东剧变的短暂低迷之后,很快恢复对马克思主义的热情,他们主张重新阅读和理解马克思,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和应对当代社会的现实问题,尤其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他们把当代生态难题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起来,提出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指导生态难题。
在马克思看来,人与自然是一个统一体,人类社会是自然界的一个有机成分,人类在自然界中生活,始终与自然处于一种相互交换的过程,因为自然并不提供现成的能为人所用的物质资料,人必须以劳动的形式转化自然从而使自然对人有利。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再到封建社会,人类对自然转化的能力越来越强,规模越来越大,到了资本主义社会,这种转化的力度更加明显,实际上人类对自然已采取了野蛮、粗暴的征服方式。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出现生态环境危机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要求企业不断扩大生产规模,资本家会极力把各种资源,不论是可再生资源还是不可再生资源投入生产中,这样越来越多的污染和资源枯竭现象就会随之产生并逐渐严重起来。这也就是说,资本自身无节制的膨胀导致人们不停地剥削自然,其内在的运行机制已造成对环境和资源的破坏。人类想要控制自然,但显然资本主义还不具备完全控制自然的能力,结果必然是遭到自然的反抗,自然界以各种环境问题报复人类,二者严重对立起来。
由此可以看出,必须把环境问题的出现放到社会和历史的发展进程中来看待,“在物质和自然资源方面,马克思主义者也把它们纳入一定的经济和社会关系中来对待而不是去寻求一种普遍的概念”[1]169。就现代农业来说,土壤由于长期实行大规模机械式耕作,其有机成分已被破坏殆尽而不能再高效产出,并且土壤被不断投入大量的化肥、农药等化学物质污染进而污染了农作物,不难看出,资本家并不关注人类未来长远的发展,他们不为子孙后代考虑而只图眼前获利,长此下去,自然资源将愈发贫瘠。
目前的环境主义者没有认识到生态问题的社会性和历史性本质,他们一再强调环境问题的严重性,强调自然对人类的限制性,却未很好地去探索人与自然之间的双重发展关系。他们也指出,由于现代工业的存在,“污染严重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而为了削弱成本并保有竞争力,物资再生与污染控制也是有限度的”[2]5,但只看到问题的表面现象是远远不够的,仅仅提出一些呐喊对于问题的解决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他们并不明白资本主义的整个经济运行机制,也未能在历史发展的背景下讨论问题,所以他们不可能找到环境问题的真正根源而只能归咎于工业化生产。
那么该如何解决人与自然的矛盾呢?从辩证法来看,人与自然既对立又统一,正是二者的矛盾运动推动彼此向前发展,如果人类能采取合理的行动,人与自然就会趋向平衡。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要解决人与自然的矛盾,解决环境问题,唯一的途径就是建立生态社会主义社会。法国学者高兹在《政治生态学》中指出,“地球并不总是对人类有耐心的,自然也不是为我们直接享受而准备好的花园”,[3]21可见人类必须通过改造自然而不断提高自身生活水平,但关键是如何进行“改造”。在目前资本主义制度下,由于其本身固有的缺陷,无论怎样“改造”都会对自然造成伤害。而在新的社会主义社会中,人类将不断探索和认识自然规律,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合理利用自然,当然更要保护自然,因为那是人类生活的家园。这也就是说,人既要善待自然,又要积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作用,从而使得自然更好地为人类提供服务,并为人类的不断进步创造条件。
生态环境问题显然已成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问题,但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环境问题其实掩盖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存在着的社会不公正问题,而社会不公正问题是更为深刻的生态难题。前面已提到,环境问题是由于资本家剥削自然而造成的,而社会不公正问题同样是由于资本家剥削工人而造成的,资本主义看似公正的运行机制下隐藏着不公正。资本家雇佣劳动者为其创造商品,在生产中由于他们掌握着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使得他们“投入生产中并在商品交换中实现的劳动的价值必定总是大于支付给劳动力的价值。资本主义制度依靠这种阶级剥削而存在”,[4]119资本家通过榨取工人的剩余价值而致富。在今天,贫富差距不仅没有消失,相反正在扩大,显然社会财富依然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由于贫富差距的存在,社会不公正现象在各方面表现出来。首先,在经济方面,富人可以购买绿色、有机、健康的食品,可以选择在环境质量优良的地方居住。在严重的生态危机时,他们比穷人拥有更多更好的逃避生态灾难的方法与措施,甚至可以想象,假如地球不再适合人类居住,首先逃离地球的必定是那些拥有新式装备的富人们,而穷人无产者在面对一切灾难时只能被动接受。其次,在政治方面,穷人依然被排除在有关政策制定之外。一般来说,政府做出任何决策都是以维护自身的统治为出发点的,其目的就在于为“资本”的发展开通道路,那么决策的最终受益者一定是资本家和富人。如果政府制定的某项政策有可能会引起民众的不满,政府定会事先寻求“科学”的支持,科学家出于发展个人事业或是利益考虑往往会与政府达成“共识”,即对政策做出既合理又公正的论证,这样政策就可披着“科学”的外衣出台,而实际上,穷人根本无力参与政策的制定,因而他们的真实利益也从来不在政策的考虑范围之内。第三,在思想方面,由于当代异化的存在,人们精神遭受痛苦折磨。在马克思的时代,异化主要表现在劳动生产过程中,而在当代,异化更多地表现在消费领域。资本家不断以新产品新发明来诱惑百姓消费,这时人们会陷入一种难以自拔地、无止境地对商品的购买中,但一方面,过多的消费无疑会给人们生活的环境带来负面影响,如各种垃圾问题就成为各国难以处理的问题;另一方面,过多地消费已把人们带入了攀比、虚荣和竞争的深渊中,各种精神问题随之产生。可见,不公正现象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对立仍旧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
在西方社会中依然存在着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那么一个有趣的问题是:环境保护主义者属于哪个阶级?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通过分析指出,绿色环境运动强调人作为消费者的权力而不是生产者的权力,它维护的是资产阶级的核心价值观,显然环境保护者保护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所以环境保护者并不要求废除当代资本主义制度,他们虽然承认阶级的存在但看不到生产方式对社会发展所起
的基础作用,实际上,由于不明白社会发展的规律,他们保护环境的行动最终将以失败告终。
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与解决环境问题的方式一致,解决社会不公正问题的有效途径仍然是建立新的社会制度,即社会主义制度,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社会中,公平和正义才能取代剥削,但社会制度的改变不能仅仅依靠人们的观念和价值的改变来实现,它必须依靠革命达到目的。马克思坚信,无产阶级是最具革命性的阶级,他们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所以他们必定会站起来为自己的生存和生活作斗争,而且他们必须通过暴力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传统马克思主义者而言,阶级斗争是将人性从资本主义的枷锁中解放出来的核心。他们等待一个新时代的到来,那时无产阶级已同时形成一种资本主义制度下社会关系现实的革命性意识,并决定采取联合的政治行动来创造一个新的无阶级社会”。[4]187目前,阶级斗争仍是西方社会的主要矛盾,阶级对抗并未消失,无产阶级仍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面对当下的现实,阶级斗争必须与环境斗争结合起来,因为对人的保护与对自然的保护的内在是一致的,平等当然包括所有人在环境资源方面的平等,只要二者相互支持而不是各自行动,解放人与解放自然就会同时实现。
马克思指出,在整个社会发展中,生产方式是核心,它的变迁影响着历史的进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指出,当代生态危机的根源就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资本”的存在是一切危机的始作俑者,它不断进行自我膨胀,依靠剥削人和剥削自然来满足自我要求,结果就是破坏了自然的平衡并且为人类的发展设置了障碍。高兹曾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是以经济理性进行的,计算是整个理性生产的精华,而生产只是为了追求利润,它把人的道德、精神和情感抛在一边,一切皆以经济效益衡量;德国学者马尔库塞在谈到资本主义生产时也说:“它的生产率对于人的需要和才能自由发展是破坏性的”,[5]所以,旧的生产方式已显示出其自身的局限性,人们将会选择新的更科学更合理的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
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基础上形成的生态系统是一种平衡的、动态的、对人类和自然最有益的系统。纵观人类的发展,自然界一直是人类的一个能动的伙伴。自然界的变化有其自身的变化和人类行为对其影响下的变化,一方面,自然界自身的变化是有规律的,如森林、土地、气候的形成及持续存在,所以人类首先要在自然界的规律下进行活动;另一方面,人类的活动必定会引起自然界的变化,而自然界的变化反过来又会影响人类的发展,这时人类的活动就显示出其特殊的重要性,如何让自然界的改变有利于人类的进步也就成为人类行为的出发点。自然界的发展与变化,不论是其自身变化还是人类行为影响下的变化,都必须被包含在人类发展的整个视域之内,这样“如果我们要‘与自然和谐’相处,那么,在社会行为与个人道德上就应遵守生态法则。的确,我们身外之自然的组成方式,理应成为人类社会组织结构的模范。为了对地球的资源需求更少,我们必须拒斥物质主义与消费主义,并且接受可更新能源基础之上的污染控制与低影响技术”。[2]7
社会主义生产方式要求进行生态重建,以新的生态理性代替经济理性。生态理性会改变旧的工业系统,在工业中缩小重工业比重,在农业中避免使用化学制剂,在城市中限制大型货车和客车的使用。在生产中,生态理性要求投入很少的资源并尽量使用可回收材料,但生产出的产品却要求高效耐用,这样就可减少对环境的污染从而有效保护生态平衡。此外,生态理性要求人们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平等地进行劳动,在公正、合理、宏观的经济筹划下实现人们对财富的创造和成果的占有。这时私有制、阶级和剥削等现象都已不存在,市场经济将消失,经济缓慢增长,人们会体验一种小规模的生产和工艺式的生活。人们充分就业,心情愉悦地生产和劳动,不再享受以广告为媒介的消费,在这种生产模式的指引下,人与社会、人与自然都将达到和谐状态。
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指出,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人获得解放。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人们由于不得不屈从于自然法则而受到自然的控制,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受到经济理性的支配,人们屈从于经济原则而被资本所控制,人们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而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一旦建立起了新的生产方式,那么劳动的目的就不再是追求利润而是为了实现自我,人们在共同体中劳动和生活,自由发挥各种创造性潜能,自然资源被合理转化为对社会和他人有用之物,人与自然便可得到共同发展。
[1]David Pepper.The Roots of Modern Enviromentilism[M]. London:Croom Helm,1984.
[2]戴维·佩珀.现代环境主义导论[M].宋玉波,朱丹琼,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1.
[3]Andre Gorz.Ecology as Politics[M].Boston:South End Press,1980.
[4]戴维·佩珀.生态社会主义:从深生态学到社会正义[M].刘颖,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
[5]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刘继,译.上海:世纪
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
Capitalist Ecological Crisis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Marxism
LI Xiao-hong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History,Jinzhong University,Jinzhong Shanxi,030619,China)
It shows that it was the contradiction of Capitalist production mode that prompted human beings to exploit nature and caused all kinds of environmental crisis;but the more deep ecological crisis is the social unfairness that hid behind environmental crisis,which makes people suffer more.The Marxist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lso shows that production mode reform is the basic effective approach to social development,and the Socialist production mode which avoids all ecological crisis is superior to the Capitalist one,so it is inevitable that the Socialist production mode will replace the Capitalist one.
environmental crisis;social unfairness;production mode reform
A811
A
1673-1808(2015)06-0019-04
(编辑 张瑛)
2015-05-26
李小红(1974-),女,山西沁县人,晋中学院政治与历史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国外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