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析抗战时期的“零余者”形象

2015-04-17 14:19:08冯晓娟
福建江夏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方鸿渐知识分子身份

冯晓娟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庆, 401331)

“零余者”又称为“多余人”,而在俄国文学史中第一个“多余人”的形象就出自于普希金创作的小说《叶普盖尼·奥涅金》,其笔下的奥涅金形象是一个受过良好的教育,却又对社会现实不满的贵族知识分子的典型,无力改变现实的处境使他苦闷忧郁,成为了社会中的“多余人”。其后,俄国文学史中出现了很多这种“多余人”的典型形象,成为了一种影响巨大的文学现象。受此影响,中国现代文学逐渐吸收了其中的成分,并在文学创作中形成了独特的“零余者”形象。这类型的形象与“多余人”的形象是有些不同的,他们大多出身于平凡的家庭,也有着对现实、社会的不满,但他们比“多余人”更病态、更懦弱,力量的弱小、病态的心理不足以支撑起反抗现实的动力,只能在沉沦中灭亡。

在中国现代文学中最早塑造“零余者”形象的是郁达夫,其笔下的“零余者”形象都是根植于中国的现实而创造出来的,是转变中的时代的产物。同样在抗战这一特定时期,其文学作品或多或少地都会涉及到抗战,而对于抗战时期知识分子的描写是必不可少的,其中有些知识分子构成了“零余者”形象的基本特征,他们大多出身于平凡的家庭,且深陷西方现代先进思想与旧家庭封建礼教束缚的双重压力,在出走与留下间徘徊不定、犹豫不决,在抗争与奋斗中沉沦,这一形象丰富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零余者”人物的画廊,显示了中国文学史上“零余者”形象的流变。

纵观文学史上对于“零余者”的研究,可以发现主要集中于对“零余者”形象的整体研究、分析具体小说的“零余者”形象、文本的比较研究等等,但对于具体集中研究抗战时期“零余者”形象的文章较少。本文主要根据抗战文学中所呈现的多种“零余者”的形象,重点从自我认同危机探究人物所呈现“零余”感受的三种不同表现与原因,并以此归纳出抗战时期“零余者”形象所呈现的总体特征。

自我的认同是一个现代性问题,就是对自我身份的反思及确认,吉登斯认为,自我的认同“是个体依据个人的经历所反思性地理解到的自我。”[1]自我的认同不是一个确定性结论,而是一个相对连续的过程。而自我认同的危机则是对自我身份的不确定和不承认,并进而产生疑惑和焦虑。这一危机是指个体受到了外在的压力,致使个体的价值和意义无法得到体现,从而使个体的内在精神受到巨大的压抑,产生扭曲。

从自我认同危机这一方面入手可以发现,根据自我认同危机产生的不同原因及表现,抗战时期的“零余者”形象可以大致分为三种类型。

一、传统文化困居下的牺牲者

在中国这样一个具有五千多年文化的古国中,古代男耕女织的生存方式决定了男性在社会中居于主导地位,女性则是从属于男性的。从这一点出发,男性在家庭中的身份地位也是有着相对的权威和主导地位,其身份可以扮演儿子、丈夫、父亲等角色,而这几个角色就代表了男性的身份。但文学作品中有些男性知识分子形象的塑造却是对这种既定形象的背离,他们深受传统文化的压制和捆绑,要求他们扮演好儿子、丈夫、父亲等的角色,但受过教育的他们却想要追求自我,传统文化强大的规约使他们内心充满了挣扎,在生活中遭遇苦闷,自身的身份不足以很好地得到社会、民众的承认,导致了自我认同危机的形成,并进而产生了困惑和焦虑,最终成为了传统文化困居下的牺牲者。这类型的主要代表者是曾文清。

对于曾文清而言,儿子、丈夫、父亲等角色的扮演解构了其身份地位。在这个没落士大夫家庭中,曾文清是长子,是现代文学中“长子”类型的一员。按照传统的家庭秩序,长子应该担负起建设、稳固家庭的重任,但在话剧《北京人》中,曾文清却展示的是一个被控制、被支配的弱者形象,完全颠覆了传统文化中男性的主导地位,其男性的身份是呈现出扭曲状态的,在经济、生活中曾文清都没有本该有的自主权。

作为一个新旧转换时期的知识分子,曾文清深受传统文化的熏陶,生活方式、文化精神都与传统文化密切相关,他的生活总体说是精致而富有雅兴的,他很讲究喝茶,也爱写诗作画,有着士大夫所欣赏的潇洒飘逸、儒雅的生活品味和情趣。但其真正的悲剧性在于,这种士大夫所欣赏的精致文化却有着浓厚的寄生性和腐蚀性,能消磨人的意志,可以说精致的生活磨损了其飞翔的心灵,使其陷入无药可救的沉沦中去,无法摆脱被禁锢的身心。同时也使他变得懒惰,像奥勃洛莫夫一样,他“懒于动作,懒于思想,懒于用心,懒于说话,懒于举步,懒于起床,懒于见人,懒于做任何严重费力的事情”,甚至 “懒于宣泄心中的苦痛”“懒到不想感觉自己还有感觉”,这种“懒”消磨了他的能力,他无心也无力去关注国家、社会、家庭,成了一个无用的人,他的无用更消解了其本应该承担的角色。儿子、丈夫、父亲等的家庭角色无法从曾文清身上得到坚定的展示,有的只是唯唯诺诺、犹豫不决、无力去反抗和承担责任。在情感上,曾文清面对妻子曾思懿的尖酸刻薄也是无限地压抑和退缩,而愫芳是唯一理解他并与他同声同气的女子,但就是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子,曾文清也没有去大胆地表达爱意。他的这种表现得不到他人的承认,即使承认也是一种扭曲的承认,对自我的身份认同是有极大的影响的。

曾文清最后的出走给了我们希望,但他还是无力地重新走了回来。这个出走-回来的历程体现了曾文清内心更深层的动因,就是对自己的失望,查尔斯·泰勒曾说过,自我的认同一部分是由他者的承认构成的,而另一部则是一种个人化的认同,即“在自身之内发现的认同”,是“忠实于我自己和我自己独特的存在方式的理想”,[2]而曾文清对自己的失望可以说是对自我本身的一种不认同,是对自我的否定和不承认,这同样也加剧了自我认同的危机。在这个家庭里,曾文清的日常生活中充满了挣扎,缺失的社会地位、颓废的生活状态,使其自身身份无法确认、个体的意义没有得到认同、自我的价值没有展现,这就使曾文清身心痛苦,并产生了焦虑,造成了精神的苦闷、孤独和消沉,只能倚靠于鸦片,求得短暂的无忧,而最后的自杀则是无力反抗的一种表现,是自我身份彻底缺失的表现,是自我认同的危机所导致的结果。

这些表现从深层原因挖掘就是“封建思想信条的捆绑、窒息,早已使他失了人生的目标和对理想的追求;封建文化和寄生生活没有也不会赐予他独立生活的能力;悠闲的士大夫生活把他‘陶冶’成了无用的废物”[3]种种因素最终使曾文清从“人”变成了“生命的空壳”。

一个有生命力的人沦落为“废物”的恐怕不止曾文清一个人,蒋慰祖也有着和曾文清一样的特质,他们只是一群这样人类的一个缩影。这一类型的零余者主要受到的是传统文化的压制,传统的家庭构成了压制的主体,而生活于其中的知识分子,不仅有着传统文化的熏陶,还接受了一些新思想,和老一代的阶层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不满足于苟活,想要自由,想要冲出禁锢心灵的“笼子”,但传统文化一直在不停地压制着,使这些知识分子一直未能走出“笼子”,看看外面新的世界,最终在封建家庭的积压下走完了痛苦的一生。杜勃罗留波夫就说过说:“‘多余人’并不是一个在天性上已经完全失去自由活动能力的人。他的懒惰,他的冷淡,正是教育和周围环境的产物。”[4]

二、中西文化夹击下的彷徨者

自我认同危机是一种断裂性危机。中国在20世纪以后就出现了一种导致自我认同危机的现象,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就是西方现代文化在中国的大力传播。在中国现有传统文化的运行制度下,西方文化的进入无疑对传统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使传统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弱化。而体现在新式知识分子身上就是受到了中西文化的共同熏陶,中西文化的相撞使他们产生了矛盾心理,对自我身份提出了疑问,并出现了严重的焦虑,不仅在人生的道路上彷徨、迷茫,而且在中西文化的夹击下更加无从选择,无法逃出禁锢自己的“围城”,在他们身上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冲突得以体现,并始终在传统的围困中消磨着人生,成为了中西文化夹击下的彷徨者。这种生存的体验就非常典型地契合钱钟书笔下所塑造的方鸿渐这一形象。

方鸿渐“是旧中国一个到处寻求精神家园的高级知识分子的艺术形象,也可谓是特定时代下,中西文化碰撞中产生的‘畸形’。”[5]1方鸿渐在小说中的主要身份是知识分子,这个身份内在地约束着他的思想和行为,意味着他是这个社会精神文化传承链条上的一环,应该秉承着责任和良知去关注社会、关注国家、关注国民。方鸿渐从小受到的是传统文化的教育,但他毕竟是出国留学了4年,接受了“五四”以来新文化运动和欧洲现代文明的熏陶、影响之后, 有了西方现代科学和民主意识,于是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就在他的精神上产生了碰撞,从而使他变得与当时中国社会的现实人生格格不入,不能获得他者的认同,这不仅体现在生活工作中,还存在于内在精神中。

方鸿渐的一生主要有四个经历,包括求学、事业、爱情、婚姻等,但这些人生经历都是一败涂地的,每一段经历都不能获得他者的满意,这种外在的不被认同感自然会加深他的认同危机。而且他在面对困难时不是去想办法解决,而是一次次地选择了逃避,在生活中这种被动和无奈,显示出了自身的懦弱。从上海到三闾大学,再从三闾大学回到上海,最后又寄希望于重庆,这正是内心充满彷徨的外在表现,也呈现了他行为处事的态度,在每个活动空间里,方鸿渐都没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价值,都一直在浑浑噩噩地生活着,最终致使其在“围城”里徘徊、挣扎,迷失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不能在大时代的洪流中找准自己的意义,只能在内心中无力的排挤着苦闷。

从内在精神方面看,方鸿渐尽管受到西方的现代教育,但骨子里浸润的是传统文化。他出身于乡绅家庭,思想无形中受到的是传统文化的影响,然而随着时代的变化,固有的生活状态受到了破坏,而思想也在社会的动荡下发生变化,于是当以往的思想在现行的社会秩序产生矛盾时,就导致了方鸿渐精神上的焦虑和冲突。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他尽管总是失败和碌碌无为,但却拒绝了苏文纨庸俗势力的虚伪爱情;他宁愿失业,也不愿做叛徒,离开了被敌伪收买的“新闻社”。方鸿渐的一系列遭遇集中代表了传统与现代文化夹缝中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矛盾心理与命运,使其“对封建文化绝望的同时又有较深的留恋与继承;既有对西方文化的鄙夷,同时又有一些欣赏和接纳。这两种价值取向迥然不同的文化的夹击,就形成了方鸿渐对立的人生态度和双重人格特征——认真而又玩世,自信而又自卑,正直而又脆弱,冲动而又无力。因而他只能在‘围城’中奔突挣扎。”[5]2

从这一类型“零余者”形象看自我认同危机导致的原因,就是新建的价值体系和旧有的价值体系相冲突,即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相互碰撞。也就是说现代性对传统思想文化的解构,会使个体出现一种对本来价值、固有文化乃至自我身份的怀疑和焦虑,在这样的精神氛围中,人的生活无意义感、孤独感便会悄然而至,认同的危机也会逐渐变得强烈。

三、现实与梦想冲突下的失败者

在复杂的社会中,每一个个体都有其特定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并不是一直固定不变的,就像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中所说的那样,个体的身份会受到现代性的冲击,从而使个体身份在与现代性不断磨合的过程中产生自我认同危机,使个体产生焦虑。

在抗战时期,现代性冲击不仅体现在西方新文化的传播上,还体现在国内现实环境的影响上。此时的中国环境受到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入侵,再加上国民党的黑暗统治,普通民众以及知识分子受到了经济、政治、战争的冲击。这些接受了新思想的知识分子面对黑暗、沉重的社会现实无力反抗,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遭遇挫折,内心无法承受现实与梦想的冲突,使自身产生了严重的焦虑感,最终导致了其理想身份的诉求失败。这类型的“零余者”主要是受到现实的影响使梦想破灭,产生压抑和焦虑,形成自我认同危机。

典型的“零余者”形象是汪文宣。汪文宣整个人生的经历可以看成是不断在追求自我身份的认定,但最终都失败的悲剧。他曾经受过西方现代思想的启迪,又有着“教育救国”的理想,这个时期的身份是以追求自由为核心,同时服务社会的读书人的身份。但随着家庭生活的繁琐、战乱的深入,曾经的理想受到现实的制约,读书人身份就逐渐转变为一个小公务员身份,每天都要校对译文,为的只是赚一点点的薪水。处于公务员身份的汪文宣在精神上是痛苦的,这种痛苦表现在人格的分裂上,在他的内心中总是存在着各种矛盾,内心的愤愤不平与懦弱、内心的抗争与外在的沉默始终成为汪文宣的重要矛盾,并在家庭、社会中逐步深化,加深了他的焦虑感,并进而消耗着他的生命。而自我身份的认同往往需要依靠外界的认定,这样才能在社会环境中确认自我存在的意义,然而外界对汪文宣的态度却是轻视的,把他看成是懦弱无能者。这样,汪文宣外在的社会身份就存在了危机,而这一危机也直接导致了家庭身份的危机。

在家庭中,汪文宣扮演着儿子、丈夫、父亲的角色,但就是这三个角色的扮演使汪文宣最终走向了悲剧。当时国民党的黑暗统治笼罩人心,造成了不少普通民众生活上的困顿、经济上的贫困,导致作为儿子、丈夫、父亲的汪文宣不仅不能提供较好的生活条件,让母亲能安度晚年、妻子能生活幸福、儿子能安心学习,而且还不能解决婆媳间不停的争吵。这反映的是汪文宣三个角色身份扮演的失败,他没能在三个身份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和价值,不能担负起这三个身份的责任,最终他在疾病、贫穷和精神痛苦的紧逼下走向了毁灭,而汪文宣一生都在寻找的身份认同也随即停止。

纵观整个小说《寒夜》,汪文宣始终在寻求自我身份的认同,但外在的客观现实——战争的爆发、重庆国统区的黑暗社会、自身的疾病、家庭的不和,以及自身性格的矛盾,使汪文宣在肉体和精神上饱受痛苦和焦虑,在没办法解决这种现状的状态下,造成了汪文宣身份的认同危机,使自己终日处于内心矛盾的重压中,最终导致精神的毁灭和肉体的死亡。像契柯夫《一个小公务员的死》的切尔维亚科夫一样,汪文宣是一个小人物的悲剧,这样一个小人物却是千千万万民众的代表,可见其深刻之处。

四、总体特征

归纳以上这三种类型的“零余者”形象会发现,与以往的文学作品中塑造的“零余者”形象相比既有继承又有发展,在抗日战争这一不同于以往的背景下,其“零余者”的形象呈现出特殊的特征:

首先,从自我认同角度出发,“零余者”的悲剧不仅与外在现代性有关,还和自身特点相关。认同危机在查尔斯·泰勒看来,就是:“当一个人在各种文化传统的对立、冲撞中无所适从的时候,他(她)就必然陷入认同危机。这样,在异质文化激烈冲突的时代,往往易于产生认同危机,或一个群体内部的认同的分裂。”[6]38中国知识分子的自我认同危机根本上源于现代性所造成的西方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剧烈冲击。因此,新知识分子都经历了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双重教育,生活于传统与现代的夹缝中摇摆不定,他们渴望自由,却无力挣脱传统的牢笼。当然从自身特点看,“知识分子作为社会上的一个特殊阶层,作为知识、价值观念、意识形态等的构造者、阐释者和传播者,他们的原始道德责任感也使得他们密切地关注民族、国家的命运”[6]39而一旦民族受到危机,一部分知识分子就没能从现实社会中走出来,不能很好地、清醒地认识到现实的惨烈情境,即使意识到了,他们也往往不考虑社会的现实状况,而是依靠自己的理想和见解茫然行动,最终只能去承受失败的悲剧。

其次,这一时期的“零余者”形象重在揭露现实。这一时期的社会现实不仅仅是日本侵略所带来的民不聊生,还有国民党统治下的黑暗现状。最为明显的是国民党已经陷入腐败的泥坑不能自拔,特别是抗战后期党内政军官员以权谋私、贪污纳贿、欺压百姓者更是层出不穷,他们是用人民的血汗来供自己享乐。不少作家通过文学的形式来揭露、控诉现实,而通过“零余者”形象的塑造,可以生动、形象地达到批判现实的目的。比如巴金的《寒夜》就揭示了来自社会方面的压制:国民党的横征暴敛造成了汪文宣生活上的贫困,不能很好地支撑着日常生活,当疾病发生时也不能有足够的资金去救治,这也成为他最终病死的一方面因素。作者意图通过汪文宣这一典型形象,影射出当时民众生活的困顿,这是作家反映现实社会的一种文学表述。

最后,作家通过“零余者”的形象塑造表达一种深层的目的。“零余者”形象的产生其实是作家精神上的派生子,在抗战洪流中,作者清醒地认识到揭露现实并不能够彻底拯救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而要从深层次中去挖掘“零余者”形象产生的根源,这样才能从本质上去呈现民族的弊病、国家的陋习,才能从根源处去解决现实问题。比如祁瑞宣是祁氏大家族的长孙,他深受传统北京文化的熏陶,但西方先进思想的不断渗透和传播,使他身上体现着的衰老的北京文化在现代新思潮冲击下产生了矛盾与困扰,他集中、深刻地反映了北京市民乃至整个民族的“国民性弱点”,这些弱点在小说中显示出了强大的杀伤力和毁灭力,而最后祁瑞宣的觉醒也同样展现出了这些弱点在社会变革中被改造的历史过程。曾文清也是这样的,通过他最后的自杀,可以深层次地使人看到封建传统文化的顽固和侵害。可以看出,这些“零余者”形象的塑造都蕴含着作者自身对社会、国家的关怀,是知识分子清醒的批判精神的体现。

总之,在抗日战争这一新旧交替、动荡不安的时期,作家们目睹了现实社会中的强权政治和黑暗统治,再加上西方文化中的新思想不断涌进知识分子头脑中,造成新思想和旧文化的不断冲击,作家特有的文学使命促使他们要用文学的形式反映现实、批判现实,不同“零余者”形象的塑造便是作家不同人生观、世界观的间接反映。

其实“零余者”并不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现实生活中都存在着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做事风格及人生际遇都和“零余者”相像,可见作品中的“零余者”其实对现实社会也有着警醒作用。

[1]贾国华.吉登斯的自我认同理论评述[J].江汉论坛,2003:1.

[2]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J].董之林,陈燕谷译.天涯,1997(6):2.

[3]孟显智.生命的空壳 地道的废物——谈《北京人》中的''中国多余人''[J].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1(2):2-3.

[4]叶永胜.''零余者''形象的世纪流变[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2):3.

[5]李淑云,张卉.旧中国都市知识分子的畸形形象——简论《围城》中主人公方鸿渐的悲剧意蕴[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3.

[6]刘菲.新时期小说''零余者''形象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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