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莉
(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陈四清运用升麻鳖甲汤治疗白塞氏病1例
孙莉
(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江苏南京210023)
升麻鳖甲汤 白塞氏病 验案
朱某,女,57岁。2013年4月28日初诊。
宿患乙肝、肝硬化多年,2年前口腔溃疡、外阴溃疡反复难愈,确诊为“白塞氏病”,服沙利度胺等西药难以控制病情进展,听力下降,视力模糊,且导致肝功能异常,遂转投中医治疗。来诊时口中灼热不舒,口干不欲饮,阴部破溃灼痛,大便偏干,舌苔薄黄腻,舌质红有裂纹,脉象细。偶有胃胀胃痛。辨证属湿毒内蕴,肝胃郁热阴伤。仿玉女煎加味。处方:
大生地20g,生石膏(先煎)20g,知母10g,乌梅10g,黄连6g,人中黄10g,生蒲黄(包煎)12g,黄芩15g,黄柏15g,肉桂3g(后下),肿节风15g,土茯苓40g,山慈菇15g,僵蚕10g,蝉衣10g,砂仁10g(后下),五味子10g,败酱草10g,鱼腥草15g,合欢花15g,夏枯草15g。7剂。常法煎服。
2013年5月6日二诊:口腔灼热、破溃好转,服药后两胁痛减,胃中稍有灼热不适,停服西药帕呋林后手腕等多处关节疼痛反复,纳谷增加,大便近来开始日2、3次且成形,舌苔淡黄腻、舌质红,脉细。以4月18日方加木蝴蝶5g、穿山龙30g,去乌梅,改生石膏(先煎)30g、砂仁(后下)8g。续服14剂。
之后继以玉女煎为主方,滋阴降火、清肝和胃、利湿解毒加减治疗,似有一定疗效,但又难以满意。2013年8月1日来诊时诉口腔虽未破溃但仍有灼痛不舒感,牙齿时有衄血,外阴溃疡灼痛一直未有明显缓解,痛楚难言。舌苔薄黄腻、质红,脉细。观患者两颧暗红,扪其手心灼热,顿悟其为“阴阳毒”,遂处以升麻鳖甲汤治疗。处方:
升麻15g,鳖甲(先煎)10g,赤芍 10g,生地黄15g,黄连5g,水牛角(先煎)30g,百合15g,知母10g,人中黄6g,生蒲黄(包煎)10g,丹皮10g,丹参15g,穿山龙45g,土茯苓15g,黄柏15g,赤小豆15g,白薇15g。7剂。常法煎服。
患者服药后来诊:喜告诸症霍然而解,舌痛若失,阴部溃疡已愈不痛,认为上方(2013年8月1日方)甚好,请求继予原方治疗不变。之后连续服用上方半年,患者口腔及阴部溃疡均未发作,关节疼痛亦缓解,多次检查肝功能正常。
白塞氏病是一种原因不明的以小血管炎为病理基础的慢性、进行性、多系统受累的全身性疾病,可侵犯皮肤、黏膜、关节、胃肠和心血管、神经、泌尿生殖系统等,其中以口腔、生殖器、皮肤及眼部受累最为常见。临床典型表现为反复发作性口腔溃疡、眼色素膜炎及生殖器溃疡。本病主要致病因素为湿热虫毒。《金匮要略》有云:“狐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蚀于喉为,蚀于阴为狐,不欲饮食,恶闻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蚀于上部则声喝。”湿热化生虫毒,腐蚀人体各部,出现各部位的溃疡症状。本案患者有慢乙肝、肝硬化病史,又增狐之疾,因予西药无效且伤及肝脏,故而转求中医治疗。始诊时因其口干明显、舌质红有裂纹、舌苔薄黄腻、口中灼热、大便干结,陈师辨其为“湿毒内蕴,肝胃郁热阴伤”,取玉女煎为主方治疗,因其有生地黄、知母、乌梅滋养脾胃之阴,生石膏、黄连、人中黄清胃泻火,故而口干及口腔溃疡迅速缓解,但阴部溃疡久治无效。陈师再详“四诊”,见其两颧暗红,扪其手心灼热,遂顿悟其为“阴阳毒”,改为升麻鳖甲汤治疗,多年顽疾竟霍然而解。
陈师认为,“辨证论治是中医特色和优势根本所在,但辨证论治还存在精准度的不同,一旦辨治准确,则中医疗效亦可迅捷”。此患者前两诊虽亦有效,但因辨治仍然欠准,仅从胃热阴伤施治,未虑及下焦湿热阴伤,故而阴部溃疡总难控制。《金匮要略·百合狐阴阳毒病脉证治第三》中云:“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唾脓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鳖甲汤主之。”患者虽未有面部锦纹表现,但两颧暗红、手心灼热实已表达出其“阳毒”病理变化之机。
全方重用升麻,借其升散之力以达透邪解毒之功,故《本经》谓其“主解百毒”,予治本病十分合拍;鳖甲滋阴潜阳,既可行血散瘀,又可领诸药入阴分以搜毒;热毒内伏营血,故予赤芍、生地黄、水牛角、百合、知母、人中黄、丹皮、白薇清热凉血解毒、滋阴生津止渴;生蒲黄、丹参活血化瘀散结;川连苦寒,清泻胃火,防胃中火热上炎灼口;穿山龙、土茯苓、黄柏、赤小豆清热利湿解毒。诸药合用,滋阴潜阳以治本,热、毒、湿、瘀共祛以治标,故而效若桴鼓。
编辑:傅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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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2-397X(2015)06-0047-02
孙莉(1993—),女,硕士研究生,中医学专业。641558399@qq.com
2014-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