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早给学生“打分”

朱郑汇

暑假转瞬即逝，开学在即，教室灰尘遍布。通过QQ群告知家长，明早离学校近的孩子一同打扫。没过多久，消息提示音响起，这不是佳宇吗？原来他得知消息，来询问打扫之事。想到他家离学校较远，于是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可是他再三要求过来，并说已把工具准备好了。盛情难却，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佳宇——一个特殊的孩子。接班不久，任课老师提醒，必须关注这个孩子。刚接触的那几天，佳宇表现中规中矩。随着了解的深入，发现正如任课老师所说的那样，各种问题接踵而来，让我疲于应付。时间久了，每天的“明争暗斗”使我深感疲惫。严厉地指责，他低头不语，以沉默应对；蹲下身来，和颜悦色，他视而不见；同学互助，时刻监督，变本加厉待之……方法用尽，依旧如此。也许，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我安慰着自己，试图掩饰佳宇的种种问题。

到了约定的时间，孩子们陆续到来，教室里热闹非凡。点着人数，发现还少了一个。哦，是佳宇，难道他忘记了？看着天气渐热，我没有等他，和孩子们一起热火朝天打扫了起来，桌椅、瓷砖、地面……目标一一锁定，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老师，我来了。”回头张望，原来是佳宇。他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时不时往下流淌，看来真是热坏了。他拿着拖把、水桶、扫帚……几乎把所有的清卫工具都带来了，真不知他是如何拿到教室的。放下后，佳宇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师……我……乘公交车，就……”佳宇父母离异，住在爷爷家。老人起早贪黑，忙着田里的庄稼，很多事情他都要依靠自己完成。想到这儿，我搭着他的肩膀，指定了包干区域。他所带的工具，早已成为其他同学打扫的利器。

学生们个个埋头苦干，但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瓷砖擦拭遗漏了几块；桌椅擦干净了，却东倒西歪；角落还隐藏着灰尘……由于长时间的休息，学生们明显不在状态。我成了救火队长，在教室来来回回，忙得不亦乐乎。“来了，小心！”只见佳宇摇摇晃晃提着满满一桶水走来，我连忙跑去接住。此时，他的衣服已湿透了，水渍还是汗水，已不得而知。顾不得身上的衣服，他四处转悠，寻找机会。“湿抹布要拧干了擦，你看，地面一排都是水滴呢！”佳宇有模有样地指挥着同学。说完，他立即蹲下身子来回擦拭。从小失去父母的关爱，使他显出与同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勤劳的一面，一览无遗地展示在大家眼前。擦完地面，又寻找新的目标。回想以往，一幕幕画面呈现在脑海中，另一个勤劳的“佳宇”为何没能被我们发现呢？

老师的提醒，学生的言说，给还未相处的孩子过早打下了“分数”，这样其实很不公平。要是被敏感的孩子感知到，对他们该是多么严重的打击，再多的补救也是徒然。

相处的这一年，先入为主的观念、狭隘的看法，使我渐渐迷失了前行的方向，佳宇被当成了十足的“坏学生”，时不时遭受批评。惯性思维让我做了多少蠢事，真是后怕不已。随着新学期的到来，我想：认识一位学生、任教一个班级，一切还须从零开始。

“老师，我们打扫完毕！”熟悉的声音传来，佳宇正擦去脸上的汗水，笑容那么灿烂。

【责任编辑：白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