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池
(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商洛726000)
汉赋园林中的求仙文化
——以《西都赋》和《西京赋》为例
任梦池
(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商洛726000)
作为汉代文学的代表——汉赋,以其详尽的语言、繁复的辞藻,可以让人领略到独具魅力的大汉文化。汉赋对园林建筑的记载,展现了汉代园林建筑宏大巨丽、独具匠心的特点,并体现出汉代帝王强烈地求仙思想。一方面,汉赋中灵台高楼的造园风格体现了昆仑神话的影响;另一方面,汉赋中仙山神水的造园体系的形成体现了蓬莱神话的影响。汉赋的描述中所呈现的求仙文化,对后世的园林文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西都赋》;《西京赋》;园林;求仙文化
随着汉朝初年实行与民休息、发展生产的政策,国家经济状况有了明显好转,对此《史记·平准书》中说道:“汉兴七十馀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馀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1]1420尤其是到了汉代的全盛期,富庶的帝国盛景,奢侈享乐的生活,使汉武帝萌生了长生不死的强烈愿望,怎样才能实现这一理想,汉武帝也开始效仿秦始皇,将实现长生不老的希望完全寄托于神仙方士身上。
与此同时,汉代也是神仙信仰、神仙思想迅速发展和全面普及的重要时期。李泽厚说:“其实,汉文化就是楚文化,楚汉不可分。”[2]汉代的开国皇帝高祖刘邦,功臣萧何、夏侯婴等,都来自于楚地,因此,王钟陵说:“刘邦集团的核心来自于保留神话——巫术文化远较中原地区为多的楚国地区,楚风盛被汉宫由此又扩展而影响于社会,汉代文艺因而更多地保留了神话——巫术文化的特色。”[3]由此可见,汉初上层社会多受楚文化的影响。而汉武帝时期,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理论也为神仙思想的兴盛提供了理论基础。
汉赋以描写汉代社会文化和社会生活为中心,以其庞大的篇幅、富丽的语言和夸张的手法再现了汉一代的繁荣,中国古典园林也是汉赋的表现领域之一。向往神仙世界,期望像神仙一样生长,是汉代上层人物共有的心理状态,这样的思想在汉代赋中也有所体现,特别是有关建筑的描写都可以看出他们的渴望,把人间仙境作为造园艺术题材的园林便应运而生。他们极力把神仙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距离拉近,将传说中的神仙住地建造在宫殿之中,这便形成了崇楼伟阁的造园风格;同时,又营建神山仙水,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生活与神仙相通。这种模拟仙界营造建筑的风气,是在汉代浓郁的求仙文化的影响下所形成的。
在先秦,登仙和与神灵交往的重要途径就是高山,这在《山海经》《楚辞·远游》中多有记载,其中,“昆仑山”最具神异性,昆仑山被描绘成神秘莫测的仙境。“神话里的古代昆仑,是连接天上和大地的地方,是作为天上的天柱,也是天地间的中柱,—称铜柱,和北极星顶天的说法有密切关联,和世界各族的宇宙山的形象相同,是天下的中心。昆仑有天柱的撑天功能,而更多时候却是沟通神人的天梯,悬圃上的众神可经由其间上下天地,人们亦可重回天上。”[4]看守昆仑山的是人面虎身的陆吾,守天门的是似虎的开明兽,许多神奇的飞禽走兽和神物聚集在昆仑山上。但如前面所说,仙山往往是难以企及的,因此统治者模拟仙山,筑台登高,以通天上的神明。《山海经》被称作“古之巫书”[5],其中就记载了一些沟通神灵、享神的建筑,如《海内北经》的“帝尧台、帝喾台、帝丹朱台、帝舜台,各二台,台四方,在昆仑东北”,夏代的启建钧台、商纣王建鹿台,周代的天子、诸侯也纷纷建台,其中如周文王时的灵台,周灵王修建的昆昭台,楚灵王时的章华台等都是历史上著名的高台,统治者们以修建台体之高耸险峻,希望达到通天的理想。
汉武帝时,社会财富的高度积累,为建筑艺术的发展创造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汉代特有的求仙观念,就形成了高台建筑的繁盛,史书中记载汉武帝修筑了柏梁台、神明台、通天台、渐台等高台。而与当时社会、文化和生活密切相关的汉赋,对这些用于求仙的高台建筑更是进行了夸张和渲染。
《西京赋》云:“柏梁既灾,越巫陈方。”[6]57柏梁台始建于汉武帝元鼎二年,位于未央宫内,其是武帝时期长安城进入大规模建设时期的标志。柏梁台以清香的柏木为建筑物的梁架,浓郁的香气飘散到十余里之外,因此得名。“据文献记载,元鼎二年汉武帝为了求神寻仙,在未央宫修建了柏梁台。据《汉书·食货志》记载:柏梁台高数十丈,又《汉书·郊祀志》载,此台以柏木为梁,以铜为柱。”[7]柏梁台上筑有铜柱,其上高举铜盘,意在承接来自天国的甘露,这是符合武帝求仙服药以达到长生不老的心态。相传武帝曾在柏梁台举行酒宴,诏群臣和诗,每人作一句,句末皆要押韵,各述其职,当时柏梁台上群臣宴饮雅集的盛况曾传为美谈。
武帝太初元年,柏梁台因雷电击中而引起火灾,越人勇之乃建议再建大屋以胜服之,于是武帝采纳方士的建议造建章宫,并在宫中建神明台,神明台是建章宫中最有代表、最壮观的建筑。神明台高五十丈,合今一百一十五米。班固在《西都赋》中对神明台的高度都有描述:“神明郁其特起,遂偃蹇而上跻。轶云雨于太半,虹霓回带于棼楣。虽轻迅于僄狡,犹愕眙而不能阶”[6]16-17。神明台经班固的渲染竟然升入天际,超越了半空中的云雨,栋梁上也萦绕着虹霓。《西京赋》中写到:“神明崛其特起,井干叠而百增……消雰埃于中宸,集重阳之清澄。瞰宛虹之长鬐,察云师之所凭”[6]57-58。张衡在赋中极言登上高楼,鸟瞰彩虹,宛如长鱼之鬐,亦可观察天际的云师。两赋皆言“崛其特起”,言神明台在周围建筑群之中突兀而出,拔地而起,给人以高耸挺拔之感,班固更是用“轶云雨于太半,虹霓回带于棼楣”来夸张其高。神明台之高并不是仅仅呈现汉代建筑技术的发展,其能以达于天,更是为了满足武帝求仙的心理,在高入九天的神明台上可和神仙为邻通话。同时,“台上有铜铸的仙人,仙人手掌就七围之大,至于仙人之巨大那就可想而知了。仙人手托一个直径达二十七丈的大铜盘,盘内有一巨型玉杯。因为这个大铜盘中的玉杯是用来承空中的露水,所以取名为承露盘”[8]。汉武帝以为喝了玉杯中的露水就是喝了天赐的“琼浆玉液”,长久服用不但可健体益寿,而且还能长生不老,《西都赋》中有“抗仙掌以承露,擢双立之金茎。”[6]18张衡《西京赋》:“立修茎之仙掌,承云表之清露。屑琼蕊以朝飧,必性命之可度。”[6]60神明台上除“承露盘”外,《三辅故事》又说:“胡巫事九天于神明台”[9]45,其上还设有九室,象征九天,常驻巫师百余人。神明台就是求仙的建筑之一,其直入云霄的高台、仙人承露盘和其他建筑,无不显示了武帝对于神仙世界的向往和祈求不死以延续享乐的思想。
与柏梁台、神明台一样,通天台也是求仙之处。通天台建于汉武帝元封二年,因公孙卿认为武帝住在平常之处,而“仙人好楼居”[1]478,神仙不同于凡人而应在高处,因此而修通天台。通天台是甘泉宫的主体建筑之一,“筑通天台于甘泉,去地百余丈,望云雨悉在其下,望见长安城。”[9]20由此可知,虽然通天台距离长安城三百里之外,但仍可望见城内,在当时它的高度应属于地标性建筑。张衡《西京赋》“通天訬而竦峙,径百常而茎擢。上辬华以交纷,下刻峭而若削。”[6]56赋中强调了通天台的高险,如刀削而成,与其他建筑的高大宽广形成对比,更凸显了通天台高耸入云的特点,这是高台建筑所能达到的独特效果,非平地建筑所能比,因此也被称为“望仙台”,此楼不但可以等候神仙出现,也可以望见神仙在天上的宫殿。其“上有承露盘,仙人掌擎玉杯以承云表之露”[9]19。通天台的承露盘也一样担负着承接仙露,武帝服用后能延年益寿。另外,在《三辅黄图》中记载:“武帝时祭泰乙,上通天台。舞八岁童女三百人,祠祀招仙人。祭泰乙,云令人升通天台,以候天仙,天神既下祭所,若大流星,乃举烽火而就竹宫拜望。”[10]336-337由此可知,武帝在通天台所举行的“泰乙”祭祀,目的是降神以赐福于己。
早在战国时期,关于海上仙境这一传说,在齐、燕沿海地区广为人知,对此文献上已有明确的记载,出现了齐威王、齐宣王以及燕昭王等数次遣人入海,以求海中传说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山。关于蓬莱《史记·封禅书》中这样记载:“此三神山者,其传在渤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1]1370据考证蓬莱神话兴起于战国后期,《封禅书》中对此着墨不多,但却把仙岛的迷茫隐约、明灭变幻写得扑朔迷离,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在这“三神山”上,据称又有仙山楼台、灵木仙卉、珍禽异兽及长生不老的药,是人们所向往的天国仙境之所在。据《史记》记载,秦始皇进行过多次海上的求仙之旅,特别是为人所熟知的徐福携带三千童男童女,出海采仙药,一去不返。这正是秦始皇听信当时方士所鼓吹的神仙思想,认为海上是神仙的所在地,海上所谓的仙山上有长生不老药,为此他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汉武帝延续了秦始皇这一梦想,特别是在晚年之际通过各种办法入海,以期登上仙山遇见仙人,但终未如愿以偿。于是便在园林中建造山水,模仿海中仙山以此来满足自己对于长生不老的追求。“神池灵沼,往往而在。”[6]10因此,在汉代园林中具有神性的水往往是和武帝希冀实现人间仙境的愿望联系在一起的。
上林苑是当时最大的皇家林苑,建章宫位于上林苑中,建章宫北部为宫殿园林区,其中心为太液池,周围建筑多为赏景之类的楼阁亭台,以赏玩山水景观而取胜。可以登高望远的亭台楼阁,众多的池沼,丰富的水生动植物,从而使得这一带成了武帝及众嫔妃玩乐的佳处。
武帝在建章宫中修筑了“太液池”,太液池里又仿造了蓬莱、方丈、瀛洲等海上神山,还将“龟鱼之属”等海中之物置于其里,建章宫就出现了海外仙山的境象。《西都赋》云:“前唐中而后太液,览沧海之汤汤。扬波涛于碣石,激神岳之。滥瀛洲与方壶,蓬莱起乎中央。于是灵草冬荣,神木丛生……时列仙之攸馆,非吾人之所宁。”[6]17-1《8西京赋》亦云:“前开唐中,弥望广潒。顾临太液,沧池漭沆。渐台立于中央,赫昈昈以弘敞。清渊洋洋,神山峨峨。列瀛洲与方丈,夹蓬莱而骈罗。上林岑以垒,下山斩严以喦龉。长风激于别,起洪涛而扬波。浸石菌于重涯,濯灵芝以朱柯。”[6]59-60他们在赋里极尽夸张和渲染之能事,所描述的就是建章宫太液池里的盛景。
史籍关于太液池的记载很多,《史记·孝武本纪》:“作建章宫……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余丈,名曰泰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1]482秦汉时期的人工夯土技术已经非常高超,渐台垒土竟然达到了六十余米之高,这是大规模的堆叠工程,已经让人无可想象,而且还在其上筑垒仙岛,筑台的重要使命结束之后,又要开辟水体以象世外之仙域,这种大面积的水域应该就是“海”了,“海”中筑起的几座高丘,就是海上“仙山”。从此仿照建章宫中的太液池,在水体中堆垒假山以象征海上之灵境的“一池三山”,就成了中国古典园林的重要组成部分。太液池中神山以及水体景观的修建,应当是受当时方士之惑,希望以人造的仙境与传说中的仙人相会。这主要是在修建章宫之前,武帝曾多次登临海边或巡游海上,以期能望见传说中的仙山,得到神仙的指引,然而仙山难求、神仙难遇只有无功而返。之后又恰逢柏梁遇火被烧,于是就有了气势宏阔的建章宫,以及宫内园林中蓬莱等仙山之类的建筑。同时,“除了有所谓的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而外,池的北岸有‘石鱼,长二丈,广五尺。西岸有龟二枚,各长六尺’。”[11]也即太液池畔还有鱼和龟的石雕,用以象征大海中的生物。在《西京杂记》又记载:“太液池边……其间凫雏雁子布满充积,又多紫龟、绿鳖。池边多平沙,沙上鹈鹕、鹧鸪、、鸿鶂,动辄成群。”[12]从这些禽鸟的自由飞翔和随处栖息足以想象太液池像海一样的宽广和辽阔。
“海”的壮大,就形成了视觉的渺茫与苍遥,也在精神上为人世与仙境、现实与理想之间提供了必要的现实条件。由此可知,在神仙理想的支配下,建造建章宫的太液池其首要作用是:满足武帝在追求海上仙山未果的情况下建造的现实的“仙境”。
另外一处仙山神水的建筑是昆明池,“汉昆明池,武帝元狩三年穿,在长安西南,周回四十里。”[10]293昆明池面积约为十七平方公里,比当时长安城墙内的面积还大。张衡在《西京赋》中对昆明池这样描写:“乃有昆明灵沼,黑水玄阯。周以金堤,树以柳杞。豫章珍馆,揭焉中峙。牵牛立其左,织女处其右,日月于是乎出入,象扶桑与濛汜。”[6]65从赋中可看出,昆明池仪象天汉,东西两岸安放着牵牛、织女的石像雕塑。《西都赋》中也写到:“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6]21这两赋对昆明池的描写一致,牵牛、织女雕像立于池中,日月从池中升起降落,就像起落于扶桑与濛汜。而“昆明池中有豫章台及石鲸,刻石为鲸鱼,长三丈,每至雷雨,常鸣吼,鬣尾皆动”[9]23,池中之鱼也显示了其灵异性。昆明池中又有灵沼名曰“神池”,在神池中又衍生出汉武帝因托梦为鱼去钩而得鱼报以明珠的神话故事。造昆明池以仿银河,立石像以仿仙人,这是武帝的求仙活动中建造的比较大型的园林水体工程,昆明池既体现了汉代大一统的雄阔宏大、囊括宇宙的气势,更是体现了武帝在凡间仿造天境对求仙的热切心情,以及成仙的强烈愿望。
在汉代人认识中的神仙世界:“不是与现实苦难相对峙的难及的彼岸,而是好像就存在于与现实人间相距不远的此岸之中。”[13]这一思想体现于汉代人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特别是汉武帝的求仙思想,他认为获得长生不老就可延续其所缔造的大汉盛世的不朽,以期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反映在别具一格的建筑风俗中,就体现了汉代园林无所不在的求仙文化,因此汉赋中的建筑描写具有了特定的方面和深厚的内蕴。由《西都赋》和《西京赋》可以看出,汉代不但保留了先秦园林建筑的某些传统,而且在前代的基础上又不断加大和增高,出现了大量高耸入云的楼阁和高台;而且,仿照海中三仙山,又开创了中国古典园林艺术中用人工造湖并在湖中堆山技术的先河,从此使得园中有水,水域成为园林景观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这些由求仙文化而形成的建筑,成为了中国古典园林的基本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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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小燕)
On Immortality Seeking Culture in Gardens in Han Fu——With Xidu Fu and Xijing Fu as examples
REN Meng-chi
(School of Language and Cultural Communication,Shangluo University,Shangluo 726000,Shaanxi)
As a representative of literature in Han Dynasty,Han Fu,with its detailed language and rich rhetorics,presents the unique glamor of culture in the Great Han Dynasty.The record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Han Fu presents the magnificentand unique feature of Han Dynasty garden architecture and the Han Dynasty emperors's strong desire in pursuing immortality.On the one hand,the style of the tall majestic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Han Fu implied the effect of Kunlun mythology.On the other hand,the formation of water town of god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Han Fu also implied the effect of Penglai mythology.The culture of seeking immortality described in Han Fu has a great effect on the later garden culture.
Xidu Fu;Xijing Fu;landscape architecture;the culture of seeking immortality
I207.22
A
1674-0033(2015)05-0049-04
10.13440/j.slxy.1674-0033.2015.05.010
2015-06-25
商洛学院科研基金项目(10SKY011)
任梦池,女,陕西安康人,硕士,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