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中日关系的基础和方向——邓小平论中日关系

李德栓

(闽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发展中日关系的基础和方向——邓小平论中日关系

李德栓

(闽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漳州363000)

[摘要]在处理和发展中日关系问题上，邓小平主张反对霸权主义是发展中日关系的政治基础，坚持“三个面向”是发展中日关系的方向。在现阶段，处理和发展中日关系应当以邓小平的中日关系思想为基础。

[关键词]邓小平；中日关系；反对霸权主义；“三个面向”

[DOI]10.16396/j.cnki.sxgxskxb.2015.03.005

邓小平从参加革命起，就亲身经历了中日关系由战到和的历史。在这一历史中，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中日关系思想。这一思想是我们发展中日关系的指针，尤其对我们今天处理中日关系有重要的启示作用。本文在回顾邓小平所经历的中日关系历史的基础上，梳理和总结邓小平的中日关系思想。

一、回顾历史，明确发展中日关系的基础

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对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进行经济军事封锁，并对中国人民推行奴化教育。面对日本的进攻，邓小平要求根据地军民团结一致，通过游击战争和发展新民主主义文化来击败日本帝国主义所实施的囚笼战术。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开创了根据地抗日战争新局面，这充分表明邓小平对日斗争的策略方针是正确的。

今天，日本右冀势力在中日关系中蓄意制造摩擦，试图使中日关系倒退。总结邓小平抗日时期的策略思想，我们应当看到，为了发展中日和平友好关系，全党全国人民必须团结一致，即我们要紧密团结在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奋发图强，埋头苦干，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在中日关系中处于优势地位。20世纪90年代以来，邓小平多次强调指出：在观察和处理国际问题时，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他一再告诫全党和全国人民，中国的事情要办好，关键是要妥善处理国内外事务，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中国的一切全系于在稳定中发展自己。

二次大战后，日美总是同苏联有矛盾。1958年后，中苏关系日益恶化，后来事情发展到边界冲突。20世纪70年代初，毛泽东、周恩来从国际发展大势出发，决定恢复中日关系。事实上，在中日关系恢复之前，中日民间往来频繁迅猛[1]。经过双方谈判，中日在1972年恢复了邦交关系。1973年到1976年4月初，邓小平参与了中日关系有关事务。他主张学习日本先进技术，尽快实现我国现代化。但不久他就被“四人帮”污蔑成“唯生产力论者”，说他崇洋媚外，搞“洋奴哲学”。他又一次被打倒。在“文革”后期整顿期间，邓小平既原则又务实地处理中日关系问题。中日之间虽然在1972年恢复了邦交正常化，但中日关系还应建立在稳固的政治基础上，这就是中日之间要缔结一个和平友好条约。在为缔结和平友好条约所进行的谈判中，邓小平主张在条约中写上反对霸权主义的条款，而日本却表示反对。面对日本的这一态度，邓小平没有丝毫的让步。在会见日本政要时，邓小平一方面作了劝说工作，另一方面无情揭露了反对写反霸条款的政治力量的丑恶嘴脸。1975年7月21日，在会见新井宝雄为团长的中日记者友好访华团时，邓小平指出：“中日友好是大势所趋。现在中日两国关系的焦点是和平友好条约的签订，我们希望早日签订这个条约，关键在于是否写进反霸条款，中国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让步。反对写反霸内容的无非是三种人：一种是想复活军国主义，一种是怕苏联，还有一种是想搞外交权术。而日本大多数人也是赞成的。总有一天日本政府会愿意的。不愿意，我们可以等。”[2]70-71在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邓小平对中日友好的大势有科学判断，同时对破坏中日和平友好关系的力量有准确估计。这里，我们要特别注意，邓小平事实上已经道明了问题的实质：破坏中日关系的力量既有部分的军国主义分子，又有日本政府。后来，中日关系发展的历史一再证明了邓小平的远见卓识，这也为我们今天估计中日关系中的破坏力量提供了有益的启示，使我们在处理中日关系问题上有了积极充分的思想准备。这就是我们一方面要反对军国主义力量支持下的历史教科书问题，另一方面又要明确反对日本政府纵容包庇军国主义的反动立场。从邓小平的思想看，发展中日关系，首先就要反对霸权主义，防止和遏制日本军国主义的发展。

1977年7月后，邓小平积极致力于推动中日关系，要求日本以长远战略眼光看待中日关系，同中国人民一道共同反对霸权主义。在他的积极推动下，中日两国在1978年8月共同签订了和平友好条约，在这个条约中明确地写上了反对霸权主义的条款。同年10月22日，邓小平成功地访问了日本，此后一段时期，中日关系出现了和平友好发展的新局面。当然，在这个期间，中日两国在经济合作、领土争端等问题上也存在分歧，但邓小平主张从长远战略角度看问题，继续发展中日友好合作关系，以造福于中日乃至世界人民。

但是从1982年8月开始，中日关系开始出现一些阴影。这主要是由日本文部省修改历史教科书、日本一些政要参拜靖国神社和支持台湾反对大陆以及无视中国主权而单方面挑起钓鱼岛事端等问题引起的。为了中日和平友好关系的大局，邓小平提出了处理中日关系的一系列思想，这为我们妥善处理中日关系指明了方向。

二、建构思想，把握发展中日关系的方向

在邓小平看来，处理中日关系要坚持“三个面向”，即坚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发展和处理中日关系。

(一)面向现代化发展中日关系

处理国家关系要受制于国家利益。改革开放之后，在邓小平的倡导和推动下，我们党和国家的工作着重点已由阶级斗争转到经济建设。中国为了完成经济建设任务，需要安定团结的国内环境和和平的国际环境。为此，邓小平一方面倡导平反冤假错案，另一方面调整了中国同日本、美国等大国关系，在国际事务中谋求和平，反对霸权主义。但是在中日之间、中美之间总是存在一些问题。这里我们主要讨论中日关系问题。

在处理中日关系问题时，邓小平强调要面向现代化，就是说不要使中日矛盾影响现代化建设。当中日之间出现经济合作中的矛盾时，邓小平要求日本方面从经济发展大局出发来处理两国之间的关系。中日两国之间之所以要发展经济关系，是因为两国经济有极强的互补性，中国现代化建设需要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但日本在发展中却缺乏资源、市场，所以中日之间需要合作，也能够合作。目前中日之间的贸易总额已维持在1600—1700亿美元之间。日本目前是中国较大的贸易伙伴之一。

在改革开放之初，中日之间的经济关系呈现出不平衡性，即中国贸易逆差大。邓小平告诫日本企业界不要将算盘子打得太精，也要让中国发展，更不应该将中国作为发展竞争的对手，发展中日贸易要互利互惠，这样才能平等持久。中日经济合作要扩大范围，不能仅仅局限于资源领域。为了尽快推动中国的现代化建设进程，邓小平呼吁日本企业大胆投资，转让技术，开拓合作新局面。

从1982年开始，中日之间出现了一系列不愉快事件。邓小平认为，这些事件孤立来看，不是很大事件，但积累起来，就代表了一种倾向，一种破坏中日友好的力量，这种破坏力量的所作所为势必引起中国人民，特别是青年的反应。这些事件不是经济事件，而是政治事件，日本政府需要妥善、及时处理。在邓小平看来，日本有复活军国主义的倾向，这些人为数不多，但能量不小。这些人在台湾问题、日本宪法和中日关系方面制造矛盾，令中国方面担心。为此，邓小平认为，对日本军国主义要予以揭露。1988年4月19日在会见日本客人时，邓小平谈到了中日关系，他带有一些情绪地说：“周总理诗碑对日本有什么坏影响？为什么要破坏？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这段历史，为什么修改？这是有目的的，无非是煽动日本人民搞点什么事情，散布敌视中国的思想，是想在日本恢复点什么东西嘛。”[2]1227-1228他强烈要求日本政府对军国主义势力予以制止。否则，“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那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这是真话。”最近几年的事态就表明了邓小平预见的正确性。

考虑到钓鱼岛的问题是历史问题，中日之间纠缠这个问题会影响中国同日本的正常交往，会阻碍现代化建设，邓小平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而不能围绕主权发生纠葛，引起一些麻烦。

就是中日之间大陆架问题的解决也要着眼于中日之间经济交往的开展，而不能因为这问题给中日渔业作业带来影响。

总之，为了现代化建设的大局，中日之间不能有麻烦，一生出麻烦，也要从正常交往大局出发解决矛盾。对中国人来说，中日之间一出现麻烦，就要团结一致，冷静处理问题，不能使一些麻烦乱了中国自己的阵脚，给安定团结带来不良影响。

鉴于日本军国主义肆虐猖獗，而日本政府对付这股恶势力过于软弱，更有甚者还予以纵容支持，邓小平从维护中日关系大局出发，明确要求日本政府要妥善处理这种事情，正确对待历史，反省侵略历史。如果听任军国主义复活，那么必然激起亚洲人民，特别是中国、朝鲜半岛人民的愤怒，那就会造成地区的不安定，甚至影响世界和平。在法西斯战争和教科书等一系列问题上，中国是完全没有责任的。

(二)面向世界发展中日关系

自近代以来，随着资本主义发展，世界经济一体化趋势愈来愈明显。目前，经济全球化和科技交往迅猛发展，每个国家和民族独立发展的历史已经为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历史所代替。正如邓小平所说，当今世界是开放的世界，任何国家的发展都离不开世界[3]。在世界一体化时代，每个国家和民族在思考自身的存在和发展时要有全球视野和世界眼光。因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世界格局已成大势，以美国为首的大国想搞霸权和单极世界是短视的，日本老是让军国主义分子叫器捣乱，更是自不量力。邓小平多次告诫日本友人和政要，要从全球出发来看待中日关系。中日关系绝不仅仅是两国间的关系问题，它涉及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经济关系问题，而亚洲太平洋地区的经济关系本该就是世界经济整体中的重要部分和环节。只从本国利益出发，会影响和破坏中日关系，最终影响到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关系，导致世界局势的不稳定。为了动员和组织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起来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邓小平赞成在中日友好条约上加写反对霸权主义的条款，其意在于维护全球和平，结成反霸统一战线，这对中日友好关系的持续发展有利而无害。在邓小平看来，当中日之间发生纠缠时，双方必须着眼于世界大局，不使不良事态有所蔓延扩大，从而影响地区和世界和平。中国政府在处理中日关系问题时，一方面号召人们安定团结，埋头苦干，要以实际行动爱国。另一方面从世界视野要求日本反省历史，中日要共同致力于中日关系的发展，使中日关系朝着健康的轨道发展。1987年11月16日，邓小平在会见日本客人时曾说：“中日友好对亚太很重要，归根到底也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一个非常重大的因素。”[2]1218-1219早在1978年10月22日，邓小平访日时就曾明确说：“我们两国关系搞好了，对整个国际局势也有重要意义。”[2]406

在邓小平看来，日本再怎么发展，都不会像中美一样有许多空间，因此它只有同别国友好相处，才能持续发展自己。试图走军国主义发展道路，这不仅会遭到世界人民的反对，就是日本人民也不会支持。对中日两国，尤其对日本政府来说，应当立足于全球视界来处理中日关系，只维护自己利益，纵容军国主义活动，只能造成中日关系的倒退，而倒退是不利于中国的发展，也不利日本的发展。最近几年来，中国政府要求全体人民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以实际行动报效祖国。同时从维护中日和平大局出发敦促日本妥善处理中日分歧和问题，这个策略与邓小平的想法一致，实践证明是正确的、有效的。

(三)面向未来发展中日关系

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仅仅才是开始，目前的社会主义尚处于初级阶段，要建成社会主义还需要数十代人的艰苦奋斗。现在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仍然存在，世界和平和发展的伟大事业仍然任重而道远。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要完成历史任务，实现共同理想，要长时间和平。这也就决定了我们要谋求发展面向未来的国际关系。在发展同日本的关系问题上，邓小平历来主张要面向未来发展两国关系。

在要不要发展中日关系这个问题上，邓小平明确认为，中日之间没有理由不发展友好关系。从经济上说，中日经济有很强互补性。因此，邓小平告诫日本企业界要把眼光放宽些、放远些，应大胆地将技术投到中国市场上来。中日两国是邻国，要互相合作和帮助。中国发展了，也会给日本带来好处[2]1036。日本企业界总担心中国发展起来就会成为日本竞争对手，邓小平劝说道：“这种担心没有必要，因为中国落后日本至少二十年。”[2]1070-1071

从政治上说，中国同日本斗争的焦点问题是历史教科书问题、钓鱼岛问题和台湾问题。对历史教科书问题来说，中国政府之所以关心此事，是因为它关系中日关系未来的发展。邓小平认为，听任日本修改教科书，那么就是放手让日本用军国主义教育后代，如果后代接受了军国主义思想，搞起军国主义来，那么中日友好关系还能进行下去吗？1982年8月，当日本文部省修改日本侵略中国历史教科书时，邓小平发人深省地指出：“我们的娃娃不能只知道友好，还要懂得历史。最主要的是教育人，包括教育日本人。”[2]837-838同年10月24日，在会见日本客人时，邓小平严肃指出：“我们为什么对教科书问题这么注意：因为在教科书问题上有一个教育日本后代的问题。在日本的教科书中，实际上是用军国主义的精神教育后代，这样，实现不了中日世代友好目标。双方必须警惕日本军国主义。”[2]866-867可见，历史教科书问题，不是一般的历史问题，而是涉及中日关系未来发展的问题。

在钓鱼岛归属问题上，邓小平历来主张从未来发展考虑问题，不必在此问题上纠缠。这类问题可以放一放，给未来人们去解决。甚至可以先不谈主权，而考虑共同开发。总之，就是面向未来发展来处理国际争端，不致使矛盾爆发为战争，而应顺应发展，用和平方式处理问题。这个方式警示我们，要本着友好精神、要着眼于未来，不要使这个问题干扰政治平稳局势，否则不利于我国现代化建设。对日本来说，也不能强行占领，中国本来对此就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钓鱼岛问题在将来一定会解决的。

在台湾问题上，日本总是有一些人不甘心失败，伺机制造事端，阻碍中日关系发展。在光华寮事件发生后，邓小平说，这不是一般的法律问题，也不是一般的经济问题，而涉及中国统一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中国是不会让步的。谁也不能阻碍中国实现国家统一。可以设想，随着中国的发展，祖国的完全统一一定能够实现。

在中日关系发展目标方面，邓小平认为中日应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中日之间友好的历史长达二千多年，而不友好时期只有一个世纪。目前，尽管两国关系还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麻烦，但是两国人民是友好的，日本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赞成发展中日友

好关系的。因此，中日和平友好应当持续下去，绵延不断。中日两国应当本着世代友好的目标去发展中日关系，这对于亚太和世界和平是有利的。1987年6月28日，邓小平在会见日本客人时说：“我们主张同日本世代友好。因此，双方考虑问题要立足于长远，要解决长远问题，对现在和将来可能发生的纠葛，都要冷静、迅速地通过合作，尽快解决好，以免影响我们长远关系的发展。”[2]1196-1197同年9月，邓小平再一次劝说日本人时指出：“中日两国政治家，应该把中日关系看远一点，短视是有害的，是不可取的。”[2]1206-1207面向未来看待和处理中日关系，就不能纠缠在一些眼前事情上，而应当识大体，顾大局，做有利于发展两国关系的事，而不做伤害两国关系的事。

看来，在看待中日关系、处理中日矛盾问题上，邓小平坚持的是“三个面向”思想，这就抓住了问题的根本，即中国要发展，必须实现现代化，而要实现现代化，就要从现实和未来出发谋求稳定和平的国际环境，就要团结一致，努力奋斗，一切影响稳定和平环境的事情都要处理。当中日之间发生矛盾冲突时，当然要妥善处理。这就是要求日本政府反对和制止军国主义，同中国人民一起，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使中日关系获得良性发展的政治基础和前进方向。

从邓小平中日关系思想看，我们要积极主动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做好本职工作，以实际行动热爱祖国。对日本来说要从维护世界和平和推动中日关系健康发展高度去认识中日关系问题，不要停留于一些枝节问题上，影响中日关系的发展大局。

[参考文献]

[1] 裴华.中日外交风云中的邓小平[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

[2] 邓小平.邓小平年谱[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3]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64,78.

[收稿日期]2014-11-22

[作者简介]李德栓(1965-)，男，陕西宝鸡人，闽南师范大学德育研究所副所长，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

[中图分类号]D8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285(2015)03-0020-04

The Foundation and Direct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Sino-Japanese Relations
——DengXiaoping′scommentsonSino-Japaneserelations

Li Deshuan

(CollegeofMarxism,MinnanNormalUniversity,Zhangzhou363000,China)

[Abstract]With regard to the issue about the handling and development of Sino-Japanese relations, Deng Xiaoping held that anti-hegemonism should always be the political basi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ino-Japanese relations, and the adherence to the "three facings" should be the direc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ino-Japanese relations. At the present stage, how to handle and develop Sino-Japanese relations should be based on Deng Xiaoping′s ideas.

[Key words]Deng Xiaoping;Sino-Japanese relations;anti-hegemonism;"three fac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