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中国特色

2015-04-11 03:06廖生智
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国特色

廖生智

(湖北医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十堰 442000)

论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中国特色

廖生智

(湖北医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十堰442000)

[摘要]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正确运用唯物辩证法科学方法论和底线思维,积极防控安全风险发生和扩大。继承、发展毛泽东奠基,邓小平创立,江泽民、胡锦涛加以充实、完善的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的成果,将其推进到新阶段。以古鉴今,批判地继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中治国安邦的智慧,用之于治国理政维护国家安全实践中。超越了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安全观在安全思维模式、安全目标、维护安全的手段诸方面的利己、排他的局限性,提出了与美国截然不同的安全观。

[关键词]习近平;新的中央领导集体;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国特色

[DOI]10.16396/j.cnki.sxgxskxb.2015.03.003

2014年4月15日,习近平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全面阐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强调“要准确把握国家安全形势变化新特点新趋势,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道路”[1]。讲话表明,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对“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道路”的道路自信,建立在对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自信基础上。因为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本身蕴涵着鲜明的中国特色,对其中国特色的准确把握,有助于为成功“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道路”提供正确的行动指南。

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中国特色体现在很多方面,本文择要加以分析。

一、正确运用唯物辩证法科学方法论和底线思维,积极防控安全风险

底线思维作为一种战略思维,是指事先预见可能出现的风险情形,从坏处做好准备,努力争取好的结果。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将底线思维运用于国家安全决策,是因为中国已进入高风险社会,只有提前防范,才能趋利避害,将损失控制到最低限度。

(一)国家总体安全观的提出

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提出,建立在对当前战略机遇和挑战的准确判断上。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曾经指出,中国在新世纪头二十年,“黄金发展机遇期”和“矛盾风险凸现期”并存,机遇大于挑战。十年后,这种总判断是否有所改变呢?习近平在2012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作出了辩证的回答:“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基本判断没有变,但面对日趋严峻的国际经济形势和国内改革发展稳定的繁重任务”,“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内涵和条件发生很大变化,但发展仍然具备难得的机遇和有利条件”。这表明,在重要战略机遇仍然存在的总前提下,具体方面既有向好的发展,又有趋于严峻的问题。就以时下中国安全形势来讲,即是如此。正如习近平所指出:“当前,我国面临对外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对内维护政治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双重压力,各种可以预见和难以预见的风险因素明显增多。”[1]因此,新的中央领导集体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习近平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明确指出:“当前我国国家安全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时空领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宽广,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1]

(二)国家总体安全观的科学方法

总体国家安全观作为顶层战略设计,正确运用唯物辩证法的两点论、可能与现实、质量互变等科学方法论和底线思维,积极防控安全风险的特色非常明显。例如,在辩证地分析对待国家安全形势方面,习近平强调:“我们要坚持‘两点论’一分为二看问题,既要看到国际国内形势中有利的一面,也要看到不利的一面,从坏处着想,做最充分的准备,争取较好的结果。”[2]也就是说,在看待安全形势时,应既不盲目乐观也不悲观消沉,既适度自信又谨慎防范,保持应有的警惕性,趋利避害。实际上,“从坏处着想,做最充分的准备”,本身就体现了底线思维,就是把防止各种风险挑战即“坏处”的发生和失控作为维护国家安全的底线,提前进行预警,防止坏的可能性向坏的现实性、坏的量变向坏的质变的转变。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的讲话,可谓是对底线思维十分精辟的阐释。“中国是一个大国,决不能在根本问题上出现颠覆性错误,一旦出现就无法挽回、无法弥补。”[3]这里,“根本问题上”的“颠覆性错误”,显然就是最大的“坏处”,是中国安全上必须严防死守的“底线”。否则,如果一旦突破了“底线”,所产生的任何灾难和损失都是中国所不能承受的。

二、在继承发展中将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推进到新阶段

改革开放以来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包涵了丰富的维护国家安全的思想,构成了内容丰富的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从马克思主义的一脉相承性来看,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实际上是始于毛泽东的艰辛探索和奠定基石,成于邓小平的解放思想和大胆求索,发展于江泽民、胡锦涛时期。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中央领导集体与时俱进,继承了前四代中央领导集体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的重要成果,在新的世情、国情、党情条件下加以拓展和深化,所提出的总体国家安全观,把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推进到新阶段。

(一)继承发展了毛泽东国家安全观

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继承并发展了毛泽东高度重视政治安全和警惕西方“和平演变”的国家安全观。一是以政治安全作为中国总体安全的根本。在当前国内外环境更加复杂的形势下,借鉴建国初期巩固新生人民政权的经验,把保持国内政治稳定当作头等大事。“中国是一个大国,国情超巨复杂,处理好国内的政治问题是国家政权最重大的安全问题。如果中国不能保持政治秩序的正常运行和政治稳定,一切安全问题都将是空谈,相反,在政治安全良好状态下,其他的安全问题相对容易解决。”[4]二是通过维护信息安全抵御新形势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和平演变”。1964年,毛泽东就谈到:“帝国主义对我们第一代、第二代大概没有指望了,但他们寄希望于第三代、第四代和平演变,杜勒斯就是这么公开说的。因此我们要准备后事,要培养革命接班人。”[5]新的领导集体继承了毛泽东这一重要思想,依托维护信息安全抵御西方对中国“和平演变”的新攻势。因为,“网络时代,国家安全有了新的定义,没有互联网的安全,所谓国家安全也就无从谈起。当前西方敌对势力已经将网络作为‘和平演变’中国的一种新武器。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让埃及、乌克兰等国家陷入混乱。所以,国家成立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小组既是国家安全的需要,更是国家发展稳定的需要。”[6]

(二)进一步明确了国家利益的范畴界定,更加坚定了捍卫国家利益、维护国家安全的决心

邓小平多次表达了捍卫国家利益的坚强决心。“中国人民珍惜同其他国家和人民的友谊和合作,更加珍惜自己经过长期奋斗而得来的独立自主权利。任何外国不要指望中国做他们的附庸,不要指望中国会吞下损害我国利益的苦果。”[7]3他认为,国家的主权和安全要始终放在第一位。“关于主权问题,中国在这一问题上没有回旋余地。坦率地讲,主权问题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7]12在捍卫国家利益上,习近平进一步强调:“我们要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但决不能放弃我们的正当权益,决不能牺牲国家核心利益。任何外国不要指望我们会拿自己的核心利益做交易,不要指望我们会吞下损害我国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的苦果。”[8]154“我们党要巩固执政地位,要团结带领人民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保证国家安全是头等大事。”[9]习近平的讲话表明,不仅中国国家利益范畴的界定更明确,捍卫国家利益的决心更坚定;而且保证国家安全更确切地被定位为处于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确保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胜利的首位。

(三)拓宽了安全主体的范围,促进人民安全和国家安全二者一致互补,并行不悖

总体国家安全观进一步深化了江泽民、胡锦涛的非传统安全思想对人的安全的认识,将作为非传统安全主体的人的安全提高到与传统安全关注的国土安全同等重要的地位,强调“以人民安全为宗旨,既重视国土安全,又重视国民安全,坚持以民为本、以人为本,坚持国家安全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真正夯实国家安全的群众基础”[1]。由此可见,总体国家安全观明确提出了人民安全、国民安全的新概念,在国家这个传统安全主体之外,增加了人民、国民这样的新安全主体,拓宽了安全主体的范围;从而在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统一中将人民安全和国家安全相融合,使二者一致和互补,并行不悖:国家安全是国民安全的基本条件,国民安全是国家安全最根本的目的。

(四)构建起要素更丰富、领域更宽广的新的国家安全体系,维护国家安全的任务更明确

总体国家安全观吸纳、整合了邓小平维护国家安全所依赖的综合国力和胡锦涛综合安全观的要素,即经济安全、科技安全、军事安全、政治安全、文化安全,将综合安全观的环境安全细化为生态安全、资源安全、核安全,新增了国土安全、社会安全、信息安全三个要素。这样,总体国家安全观既丰富了综合国力要素,又发展了综合安全观。一方面,在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野中,与保护生态安全相关的生态力、与保障信息安全相应的信息技术实际上也是综合国力的拓展。另一方面,“总体安全就是综合安全,但综合度比综合安全更高、更深、更全面。”[4]因此,总体国家安全观发展成为包涵十一个安全要素,覆盖十一个安全领域,要素更丰富、时空领域更宽广的国家安全新体系。这样,更有利于人民拓宽安全视野,明确维护国家安全的任务。

(五)丰富、发展了国际安全战略,有利于世界各国的安全互动

国际安全是国家安全的外部依托,是营造国家良好外部发展环境的客观要求。总体国家安全观继承了江泽民互信、互利、平等、协作的新安全观,胡锦涛的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新理念,使中国的国际安全目标和维护安全的手段更加清晰化。在国际安全目标方面,中国不仅努力谋求和平、合作、共赢,继续建设和谐世界,而且“既重视自身安全,又重视共同安全,打造命运共同体,推动各方朝着互利互惠、共同安全的目标相向而行”[1]。由此显示了世界各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紧密依存关系,都应树立你安全、我安全、大家都安全的共同安全意识,共同建设和谐世界,打造共生共荣的命运共同体。在维护安全的手段方面,提出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安全的多元手段并用。这就不仅充实、完善了综合安全、合作安全,而且增加了共同安全、可持续安全。安全手段的多元化有助于拓宽安全思路,避免陷入灵活思维下的安全困境,推动世界各国的安全互动,提高安全效能。

(六) 进一步丰富、深化了邓小平以安全保发展、以发展促安全的思想

邓小平反复强调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协调安全与发展的关系。他认为:“现代化建设的任务是多方面的,……但是说到最后,还是要把经济建设当作中心。离开了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就有丧失物质基础的危险。”[10]总体国家安全观立足邓小平的上述思想,阐明了国家发展与国家安全并重的观点。一方面,安全与发展互相支撑,缺一不可。“既重视发展问题,又重视安全问题,发展是安全的基础,安全是发展的条件,富国才能强兵,强兵才能卫国。”[1]这表明安全与发展互为前提,需要统筹协调。 另一方面,发展是可持续的、最大的安全。在2014年5月召开的亚信上海峰会上,习近平指出:“要发展和安全并重以实现持久安全……贫瘠的土地上长不成和平的大树,连天的烽火中结不出发展的硕果。对亚洲大多数国家来说,发展就是最大安全,也是解决地区安全问题的‘总钥匙’。”[11]习近平的讲话实际上更强化了发展,尤其是经济发展对国家长治久安的基础作用。

三、以古鉴今,将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治国安邦智慧用之于治国理政维护国家安全的实践中

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中,有很多治国安邦的智慧。新的中央领导集体继承了毛泽东对待优秀传统文化“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的思想,并进行了进一步诠释。习近平指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哲学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等,可以为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启迪,可以为治国理政提供有益启示,也可以为道德建设提供有益启发。要坚持古为今用、以古鉴今,善于把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和发展现实文化有机统一起来、紧密结合起来,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坚持有鉴别的对待、有扬弃的继承,努力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12]鉴于此,总体国家安全观批判地吸收、借鉴了优秀传统文化中仍具有时代价值的治国安邦的智慧,用于治国理政、维护国家安全的实践中。

(一)居安思危、防患未然

中国古代先贤主张在祸患发生前就警惕防范以避免发生。例如,“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周易·系辞下》“治之于未乱,备之于未形,为之于未有,防患于未然。”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总体国家安全观继承了先贤们的忧患和危机意识。习近平指出:“增强忧患意识,做到居安思危,是我们治党治国必须始终坚持的一个重大原则。”[1]习近平的论述深刻表明,在当前中国面临的各种可以预见和难以预见的风险因素明显增多的复杂环境下,我们要积极地防微杜渐,防范各种风险因素由可能向现实转化,由可控向失控转化,将不利于国家安全和治理的消极因素可能造成的损失控制在最低的限度内。

(二)以人民安全为宗旨统领总体国家安全观

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包涵了“ 以民为本”“仁爱善良”的价值取向和思想主张。如《尚书·五子之歌》中认为:“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孟子·尽心章句下》主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的中央领导集体继承了上述思想,并扬弃了其中的消极方面,以人民安全为宗旨统领总体国家安全观。习近平指出:“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既重视国土安全,又重视国民安全,坚持以民为本、以人为本,坚持国家安全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真正夯实国家安全的群众基础。”[1]“‘以人民安全为宗旨’,是在为当代中国国家安全立心,是当代中国国家安全的总纲领。”“国家安全一切为了人民”的命题,不仅进一步表达了人民安全或国民安全在国家安全构成要素中的核心性,以及在国家安全活动中的终极目的性,而且更强调了人民群众在整个国家安全体系中的主体性[13]。可见,习近平的总体国家安全观将人的安全和国家安全相融合,使“三个有利于”标准中的“改善人民生活”提升到保护民众平安层面,体现了人民作为安全目的和手段的统一,进一步凸显了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新理念。

(三)吸纳古代生态哲学和伦理思想,保护生态安全、资源安全

中国古代以“天人合一”为中心的生态哲学和伦理思想非常丰富。例如,《庄子·齐物论》指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孟子·告子上》指出:“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吕氏春秋·义尝》 写道:“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二者都意在警告世人:要用之有度,节制对自然的索取。新的中央领导集体继承了中国古代生态哲学和伦理思想,针对我国当前高消耗、高污染的严峻现实,习近平指出:“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牢固树立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更加自觉地推动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经济增长。”“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8]120-123基于以上深刻认识,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将保护生态安全、资源安全作为新的要素纳入总体国家安全观之中,将二者作为日渐突出的非传统安全威胁的重要方面予以应对。

(四)汲取中国传统价值观丰富营养,提高文化软实力,维护文化安全

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流传下来的传统价值观,激励着历代华夏子孙虽屡遭天灾破坏和外族入侵,但始终不屈不挠,奋发图强,维系着大一统的局面。传统价值观中如主张家国一体,国是大家,家是小家,个人应为国分忧。《孟子·离娄上》中说:“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明朝顾炎武在《日知录·正始》中呼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清末林则徐在将启程赴流放地伊犁时,写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与家人作别。

当今世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利用文化软实力优势,不断向中国进行文化渗透,灌输西方的金钱至上、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价值观,使中国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主流价值观受到冲击,造成一些人理想缺失、道德滑坡。鉴于此,新的中央领导集体高度重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建设,提高文化软实力,维护文化安全。习近平指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要大力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核心价值观,加快构建充分反映中国特色、民族特性、时代特征的价值体系。坚守我们的价值体系,坚守我们的核心价值观,必须发挥文化的作用。”“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牢固的核心价值观,都有其固有的根本。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14]这表明,新的中央领导集体注重文化的历史继承性,通过挖掘、继承和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中仍然具有时代价值的精华,汲取中国传统价值观丰富营养,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增强文化软实力,维护中国的文化安全。

四、超越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安全观的局限,提出与美国截然不同的国家安全观

冷战结束以来,从老布什到奥巴马,美国的安全观历经调整,但都是以新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为支撑的保守主义思想占主导地位,是唯我独尊、利益独占的冷战思维的翻版。

总体国家安全观立足于维护国际安全,提出了与美国截然不同的安全观,凸现了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社会主义国家在安全观上区别于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鲜明特色。

(一)安全思维模式:非零和、互利共赢VS零和、单赢

新现实主义起源于古典现实主义,并被进攻性现实主义推向极致。尽管不同时期侧重点有所不同,但三者共同之处在于认为:国家的国际行为追求的目标是权力,以定式化的零和、单赢的安全思维模式思考和研究安全问题。“而不断追逐权力的结果,则使国与国之间交往的过程中产生相互怀疑和不信任,导致‘安全困境’和‘零和博弈’,其逻辑结果是国际冲突。”[15]所谓的“安全困境”即“你之安全即为我之威胁”;“零和博弈”即“一国之所得即他国之所失”。

总体国家安全观则完全相反,以非零和、互利多赢的安全思维模式审视国家安全,超越了现实主义零和、单赢的冷战思维模式的禁锢。

总体国家安全观首先摒弃了现实主义的“零和”思维只强调斗争,而否定包容的片面性,指出“零和”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往。因为“这个世界,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成为时代潮流,旧的殖民体系土崩瓦解,冷战时期的集团对抗不复存在,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都再也无法单独主宰世界事务”[16]。因此, “要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就不能身体已进入21世纪,而脑袋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殖民扩张的旧时代里,停留在冷战思维、零和博弈老框架内。”[16]“要坚持用和平方式解决国际争端,反对动辄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要超越你输我赢、你兴我衰的‘零和’思维,坚持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保安全、以合作化干戈,努力寻求和扩大各方利益汇合点,致力于实现双赢和共赢。”[17]显然,中国领导人是以非“零和”思维看待和处理国际安全,这是安全利益相关国家走出“安全困境”的基本前提。

总体国家安全观还强调以互利多赢的思维模式发展新型国际关系。这种新模式呈现出两个特色。一是体现了中国对全球化时代世界各国密切地联为一体的更深刻认识。“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16]二是倡导开放、包容、共享、多赢的新型国际关系,成为中国参与国际事务的坚定信念。“‘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世界各国联系紧密、利益交融,要互通有无、优势互补,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自身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不断扩大共同利益汇合点。”[17]鉴于此,“中国领导人深信,惟有开放、包容、共享、多赢,尊重各地区和各国人民的愿望和选择,中国人才能在世界上得到各国人民发自内心的尊重,中国的全球影响力和领导力才能得到确立,‘中国梦’才能牢固构筑,坚实以行。强调包容共赢、命运共同,为全人类作更大贡献,正是‘中国梦’及中国特色国家安全观在国际上的生命力和号召力所在。”[18]

(二)安全目标:和谐世界和命运共同体VS一超独大的世界霸权

冷战结束至今,从老布什到奥巴马,美国安全观历经调整,但是建立一超独大的世界霸权始终是美国追求的安全目标,尤其在“九一一”事件后更为昭彰。“九一一”事件发生以后,小布什推出了以进攻性现实主义为蓝本的支配世界战略。这一战略突出体现为“布什主义”,即以超强实力为物质基础,以新保守主义为思想基础,包括政权更迭、先发制人、单边主义、美国至上四大内容,其中美国至上是其核心。奥巴马上台后,“虽表面上高举多边主义的大旗,实际上并未与布什政府最为人诟病的单边主义和‘先发制人’战略完全决裂……奥巴马所谓的多边主义,是在美国主导下的多边主义,意味着参与国际体系的各国要服从美国的战略意图,不要指望得到美国的平等对待,这和真正意义上的多边主义相差甚远。如果说布什采取的是赤裸裸的单边主义战略,新战略则暗示有可能采取经过包装的单边主义战略。”[19]

总体国家安全观超越了美国追求独霸世界的狭隘、自私的安全目标局限,以既重视自身安全,又重视共同安全的责任感提出建设和谐世界和打造命运共同体的安全目标。针对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导致世界动荡不安的状态,习近平指出:“历史昭示我们,弱肉强食不是人类共存之道,穷兵黩武无法带来美好世界。世界各国都要遵循平等互信、包容互鉴、合作共赢的原则,一起来维护和弘扬国际公平正义,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20]不仅如此,总体国家安全观更进一步提出了打造命运共同体的世界安全新理念。命运共同体从根本上来说是安全共同体,这是对和谐世界目标的新发展。与美日、美欧同盟的共同体只保护盟国的安全所不同,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秉持你安全、我安全、大家都安全的世界整体安全新理念。这种不结盟性质的命运共同体有利于国际关系的健康发展和世界安全的实现。所以,周方银论述道:“从国与国合作的角度,命运共同体是一种具有高度政治共识和稳定合作预期、能够经受一定程度压力考验的关系。它在政策层面的一个重要体现,是成员国不机会主义地利用国际环境变化过程中出现的形形色色的机会,不把通过向对方施压以获取利益作为优先的政策手段。从功能上说,命运共同体具有重要的政治作用,它有助于把相关国家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使它们在面临经济危机、外部安全压力、全球或地区层面的共同威胁与挑战等问题时,能够提供更可靠和更有效的相互支持。”[21]

(三)安全维护手段: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安全VS霸权稳定

冷战结束以来,霸权稳定论因迎合了追求独霸世界的目标而在美国受到青睐,成为美国维护国家安全的主要手段。霸权稳定论包涵四方面基本内容,即霸权带来稳定说,霸权提供公共商品说,霸权必衰说,霸权衰弱并非不可挽救说。该学说表面上有理有据,但是在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上,都受到了质疑。其中颇具代表性的一个观点认为,霸权体系本身就充满了矛盾,因而是不稳定的。因为,“在霸权体系下,由于霸权国的绝对优势和垂直性国际结构,使霸权国容易在各国的利益关系尚未得到充分调整的情况下,便单方面处理问题和管理秩序,这在短时期内也许意味着对国际体系的高效率管理,但从长远看,加剧了体系内部的不满与利益关系的不协调,增强体系的内部压力,使稳定成为空谈。”[22]

总体国家安全观超越了霸权稳定论只重视霸权国自己及盟友的绝对安全而不顾别国安全的狭隘性,强调中国既重视自身安全,又重视共同安全。2014年5月下旬,习近平在亚信第四次峰会的讲话中,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全面、深刻地阐述了中国维护外部安全的途径。“共同,就是要尊重和保障每一个国家安全。安全应该是普遍的、平等的、包容的。不能一个国家安全而其他国家不安全,一部分国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国家不安全,更不能牺牲别国安全谋求自身所谓绝对安全。综合,就是要统筹维护传统领域和非传统领域安全,通盘考虑亚洲安全问题的历史经纬和现实状况,多管齐下、综合施策,协调推进地区安全治理。合作,就是要通过对话合作促进各国和本地区安全,增进战略互信,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安全,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可持续,就是要发展和安全并重以实现持久安全。”[23]虽然习近平此次讲话是就亚洲安全而言的,但对维护世界安全来讲道理是一样的。

总之,从总体国家安全观与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安全观的比较中,总体国家安全观相异于美国安全观的中国特色得到了鲜明的彰显,即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地区和平、谋求互利共赢、共同安全,推动世界各国和地区共同繁荣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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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1-08

[作者简介]廖生智(1966-),男,湖北十堰人,湖北医药学院讲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285(2015)03-0011-06

On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of Xi Jinping′s View on
Overall National Security

Liao Shengzhi

(MarxistInstitute,HubeiMedicalCollege,Shiyan442000,China)

[Abstract]Xi Jinping′s view on overall national security correctly adopts the scientific methodology of dialectics and the thinking of bottom line,and advocates the act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the happening and expansion of risks in the field of national security.It is therefore the fruit,in terms of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of the concept of national securit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that was initiated by Mao Zedong,founded by Deng Xiaoping and enriched and improved by Jiang Zemin and Hu Jintao;in a sense,it is upgraded to a new stage,because it inherited in a critical way the wisdom of state governance in the fine traditional culture of the Chinese nation,and is applied to the practice of state control and safeguard.More importantly,it goes far beyond the self-regarding and exclusive limitations of the American concept of national security in respects like thinking mode of security,target of security,and means of safeguarding security,and puts forward a concept of security which is far different from the American one.

[Key words]Xi Jinping;the new central collective leadership;the overall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Chinese characteris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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