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趋势述评和分析
——从首届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会议及其大会报告说起

2015-04-10 21:09:50范良火吴立建
数学教育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教科书教材数学

范良火,吴立建

(1.英国南安普顿大学 教育学院,南安普顿 英国;2.浙江省乐清市教育局 教研室,浙江 乐清 325600)

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趋势述评和分析
——从首届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会议及其大会报告说起

范良火1,吴立建2

(1.英国南安普顿大学 教育学院,南安普顿 英国;2.浙江省乐清市教育局 教研室,浙江 乐清 325600)

由于数学教材在整个数学课程计划和实施以及在提高课堂教学质量中的重要地位,数学教材研究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已经在国际数学教育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通过介绍首届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会议(ICMT2014)的大会报告,分析和展望国际数学教材研究与发展的趋势:动态的电子教材成为发展的必然,未来教材更具交互性、更具人性化、更关注评价,教材的发展是一个逐步走向完善的过程,未来教材对使用者会带来更多的挑战;教材研究必须更多地作为严谨的科学研究,需要更具坚实理论基础、视野更广和更具系统性的研究,需要更多的实证性教材研究和关于学生学习成果数据分析的研究,需要更多的直接专注于教材发展问题的研究.

数学课程和教材;国际数学教育;数学教材研究

1 引 言

在过去的二三十年中,越来越多的数学教育工作者认识到数学教材在整个数学课程计划和实施以及在提高课堂教学质量中的重要性,关于数学教材的研究也在国际数学教育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最近的一个标志性进展可以说是2014年7月29—31日在英国南安普顿大学举办的首届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会议(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Mathematics Textbook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2014简称ICMT2014).会议由英国南安普顿大学数学教育首席教授、数学和科学教育研究中心主任范良火担任主席;前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秘书长,原南安普顿大学数学课程研究首席教授Geoffrey Howson担任名誉主席,参与筹划和组织,贡献良多.南安普顿大学曾在1961年举行现代数学教育史上著名的数学课程改革会议,该次会议是英国现代数学运动(美国称新数学运动)的标志性会议,也直接促成了在国际上具有重大影响的学校数学项目(School Mathematics Project,简称SMP)的诞生.该次会议是五十多年后国际上数学课程和教材改革的研究者、决策者和实践者在南安普顿的又一次重要会议.来自英国、美国、中国(大陆)、德国、瑞典、巴西、南非、以色列、日本、韩国、新加坡、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等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二百多名数学教育的专家、学者向大会提交了一百多篇论文,参会者近一百八十人,有相当高的国际性,其中中国大陆有近三十名代表参加,阵容强大,吸引与会者广泛兴趣[1].另外,南安普顿大学两位副校长和南安普顿市郡守(Sheriff,仅次于市长)等有关方面人士也出席开幕式等大会活动,显示有关当局对大会及会议主题的重视.

会议共有8个主题:(1)教材研究(概念、问题、方法、方向等);(2)教材分析(特点、教学方法与内容的处理等);(3)教材比较与历史研究;(4)教材使用(教师、学生、和其他人员);(5)教材开发(表达、问题设计、出版、政策问题等);(6)ICT在教材中的融入(包括电子教材);(7)其它学科在数学教材中及数学在其它学科教材中的相互渗透;(8)其它与数学教材相关的问题.大会共安排4个全体会议,涉及数学教材研究的不同方面(更具体内容见下).3个一小时的大会主旨报告的演讲者是:美国乔治亚大学Regents讲座教授、原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副主席、2007年Felix Klein奖获得者Jeremy Kilpatrick,以色列海法大学副校长Michal Yerushalmy教授,中国香港大学教授、2013年Hans Freudenthal奖获得者梁贯成.另有一个90分钟的大会讨论专场(panel discussion),邀请的4位专家分别为英国剑桥大学的Kenneth Ruthven教授,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的Jere Confrey教授,英国学校数学项目(SMP)前负责人和主要作者John Ling先生和中国华东师范大学的徐斌艳教授,他们就有关问题各抒己见并现场回答与会者的提问.

2 大会报告

3场大会报告人均为国际著名的数学教育学者,报告内容涉及数学教材的历史演变,新兴的电子教材对数学教学带来的挑战,以及数学教材与社会背景、文化和政治的相互影响,简述如下.

2.1 美国乔治亚大学Jeremy Kilpatrick教授——从粘土平板到电脑平板:学校数学教材的演变

Kilpatrick教授的报告指出,几个世纪以来,在世界各地,学校数学教材在很多方面有所不同,诸如形式、功能、内容和处理方法等.为此他本人通过专门的调研,试图跨越时间和空间,描绘研究者所知道的关于数学教材的4个方面:它们是什么,它们显示的是什么,它们有何相关性,以及他们如何被使用.他认为总体上学校数学教材在形式、处理方法上的差异比功能、内容更为突出.虽然有时教材被当作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资源或学生自学的材料,但教材的主要功能还是作为传授权威知识的储库,例如,在巴比伦书写学校使用的最早教科书是算术表或问题的结集,且大多数问题是关于就某一符合给定条件的数.问题集类的教材在处理方法上有所不同,有些对每个问题都有解答,有些在正文中会概述解决方案需遵循的步骤,目的就是给学校在教学中使用,并且期望教师会解释步骤和布置作业.今天的教科书也一样有差别,但是表现在更多层面上.例如,教材不仅是为学生而写,同样或甚至更多地是为教师而写.随着教科书以不同的方式呈现,并以不同的媒介如粘土平板、纸莎草、羊皮纸、竹简、纸张等作为外在的载体,它们开始涵盖更广泛的数学内容,在提供教学方法方面也有更大的不同:有的教材没有提供任何教学上的建议,而有的给出详细的说明,即明确告诉老师应该说什么和做什么.

Kilpatrick教授指出,已有的关于数学教材的研究更多关注的是教材的不同特点,考察它们怎样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但是较少见的是在不同区域和群体之间使用的教材有何差别.今天,在世界范围内,学校数学教材在数学内容方面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但在教材的外观、教学方式呈现、或怎样帮助教师等方面相似性就较少.世界上似乎确实存在某种事实上的学校数学课程(标准),但是人们对围绕课程标准而开发的教材应该具有什么特点没有多少共识.而未来计算机及技术的发展,不仅有可能开发适合个体教学需要、针对性强的教材,还能允许作者和出版社根据学习者的反馈信息及时地修改教材.

2.2 以色列海法大学Michal Yerushalmy教授——挑战教材的权威角色

Yerushalmy教授是研究ICT与数学教学整合的著名学者.她的报告关注现代互动性的电子教材的出现对人们关于教材的传统基本观念—权威性和稳定性—带来的挑战.而这种传统的基本观念是在纸质教材的基础上产生和形成的,对互动性的电子教材并不适用.

Yerushalmy教授认为,教科书是一种特殊的书本,是学校教育体系的一部分,一般说来使用上有其特定的方式.她注意到库恩在1960年代提出,教科书在于呈现对于过去知识的积累,而非促进向新的范式的转变.但是现代的电子书本能提供新型的灵活性、参与性和个性化,这一特点与传统意义上的教科书带有权威性的结构及读者(老师或学生)的被动状态形成显著对比.同时,她认为目前倡导的教学法方面的变革,尤其是与对有助于实施建构主义教学理念的、提倡从群众性参与编写的开放性教育资源中实施探究性教学有关的变革,对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的并且反映在教材上仍然居主导地位的功能和观念提出了挑战,而电子教材在应对这方面的挑战有明显优势.

Yerushalmy教授在报告中指出,任何电子教材必须注意这样两个问题:一个是电子教材的内容可以扩展,且不一定有固定的顺序,另一个是互动的多元性对教学资源重新构建的影响.人们通常认为,电子书本使得安排内容先后顺序的变化和灵活性成为可能,但同时这种灵活性可能会导致缺少明确性.因此要使一个只有半序性质的内容材料和多元呈现方式的电子页面的组合成为一本适用性强的教材,有关概念的深层结构和概念之间的联系必须简明、清晰可见.

从Yerushalmy教授的报告可以看到,现代电子教材的开发不仅对传统纸质课本中教材编写者、审定者等享有的权威者的角色提出了一个带有根本性的挑战,也对教师和学生提出了如何创新性地使用正在越来越走进教学实践的电子教材的问题,值得中国教材研究和改革者密切注意和探讨.

2.3 中国香港大学梁贯成教授——教材传递的信息:对中国文化大革命期间数学教材的研究

梁贯成教授的报告从文化、历史背景和价值观等角度为研究和分析数学教材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他的研究焦点在于对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大陆数学教材与香港出版的教材的分析和比较.他认同教材是一个重要的潜在的学习资源,但这种潜在性的实现根据不同国家的不同文化和实践而有不同.因此进行教材研究的中必不可少是把其放在产生和使用所研究的教材的文化背景中.他引用德国学者Rezat的观点,即任何数学课本的开发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形成有其文化氛围,产生有其一定的目的,使用有其特定的意图[2],并认为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期间产生的教科书为说明这一观点提供了最好的例证.

梁教授在报告中使用了视频录像等说明了文化大革命的时代背景,由此深入探究了4本在时空上具有代表性和对比性的教材,1972年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七年级数学教材,1972年香港八年级数学教材,2005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的七年级数学教材以及2004年香港八年级数学教材,并就选择的内容进行了分析比较.他的研究揭示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对中国大陆数学课本在传递数学的本质、教育的本质和目标等方面产生的明显的和直接的影响,但是其它的数学教材,虽然没有从像文化大革命那样激烈的政治动荡中产生,还是传递了占主导地位的当局的价值观,只不过是以更隐形的方式.这就足以证明数学教材和其产生的教育体系内的基本价值观念之间的复杂关系,说明数学教材可以被视为一个文化上的产物.

2.4 大会讨论专场(panel discussion)——回到数学教科书的未来

在90分钟的大会讨论专场中,英国剑桥大学的Kenneth Ruthven教授强调了时代对于数学教材在多个方面带来的变化和挑战,例如教材内容表达、教学资源的多样化及教材使用和功能等.他认为老的教材会被淘汰,但教材以不断更新的方式会永远存在,不会消失.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的Jere Confrey教授介绍了在开发中学电子课程中使用数学设计题、挑战性问题和动态性工具等方面的实践和认识.

英国学校数学项目SMP前实际主要负责人John Ling先生交流了SMP从1960年代起的改革和发展历程及主要经验.他指出到1970年代中期,英国教学思想上已经接受混合类班级,与此相适应,SMP设计了一套新的教材来响应这种变化,采用以皮亚杰理论为重要基础的个性化学习模型,教材则由丰富多彩的和文本上带有非形式化特点的小册子组成,数学内容则在具体情境中呈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个性化学习中缺少互动的弱点变得相当明显.之后的SMP新教材书名含有“交互”(interact),反映了对个性化学习方法的这种缺陷的反思.另外两个外部的发展也严重影响了SMP的发展,第一是1988年后英国实施的国家课程限制了SMP一直享有决定课程内容的主动权,第二是由于英国的各考试局开始出版自己的教科书并与考试计划相匹配,因此让像SMP这样独立的机构出版的教材越来越难以在市场上竞争和生存.

曾经盛极一时的SMP的总部办公室已于2013年9月底最后关闭,所有档案材料都已转入本文第一作者所在的研究中心.SMP从开始、辉煌到结束的历史为有关数学课程的决策者、研究者和开发者提供了一个值得深入研究和思考的案例.

华东师范大学徐斌艳教授向大会代表报告了21世纪中国数学教材的发展,指出中国新的数学教材更强调重要数学能力的培养.她指出已有的有关研究的结果表明,中国新的数学教材注意设计开放式的问题和探究性的问题.

整个90分钟的大会讨论,气氛热烈,涉及的问题面广,互动性强,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各国与会者对数学教材改革和发展的关注点.

3 趋势展望

根据大会的有关报告和作者在教材研究和开发方面的经验,提出一些关于数学教材发展及研究趋势的展望,并作简要的分析,以供探讨.

3.1 教材的未来发展

3.1.1 动态的电子教材成为发展的必然

随着科技与网络的发展,教科书以电子材料呈现已在众多地区(如新加坡和英美等国)出现.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电子教材会像手机与电脑一样被普遍使用.而且,这些教材的基本特点之一是动态性,出版商与教材编写者根据时代发展与使用者的建议可随时改动教材.当然,正如以色列海法大学Michal Yerushalmy教授所言,其中面临最大的困难是把握教材的权威性与动态性的平衡.

另外从长远看,电子教材很可能会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传统的纸质教材,但从目前来看,电子教材的发展还处于探索阶段,要完全取代纸质教材还有很长路要走.因此应继续保持对纸质教材研究和开发的重视,而高质量的纸质教材可以形成进一步开发高质量电子教材的基础,不应把两者割裂开来.

3.1.2 未来教材更具交互性且更具人性化并更关注评价

为了更加有效地体现现代教学思想和方法的发展和时代的趋势,未来的教材会在反映教材与学生,教材与教师,基于教材的学生与学生及学生与教师的交互性方面有大幅度增强.正如英国学校数学项目(SMP)前负责人John Ling先生所反思的,因SMP在采用个性化方法阶段缺少对于师生互动因素的体现,使之举步维艰.而20世纪80年代开始强调的合作学习可能反映了这种认识.与之相一致的是,未来的教材会更加注重人性化,会基于学生的现实即生活现实、学科现实、教育现实通盘考虑教材的编写,使师生运用起来得心应手.另外,未来的教材另一显著特征将关注评价,将会提供评价的指标体系提倡多元评价,以更加合理发展的眼光看待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事实上,中国新世纪开始的新课标教材改革中,评价在课程和教材中的体现有了明显的进步[3].

3.1.3 教材的发展是一个逐步走向完善的过程

和过去的教材(包括众所周知的美国的SMSG和英国的SMP教材)一样,未来的教材也不可能以完美的形式呈现.教材的发展要基于实证的研究并接受使用者的实践检验与批评,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就如中国北京师范大学刘坚教授在大会特邀报告中所指出的,优秀教材的产生不是一蹴而就的,往往要通过各层面的专家组基于课程标准通过深思熟虑给出可操作的方案打造前期的理想教材,再通过小范围实践,充分征求使用者的意见与建议,基于科学的实证调查研究在反复修改反复实践的基础上逐步走向完善,并且需要随着科技的发展、学习者的变化等做到与时俱进.总之,教材的发展是一个逐步走向完善的过程,需要多方努力、通力合作造就让广大使用者尽可能满意的教材.而国内数学教材的开发和改革已有较长的历史和丰富的经验,值得更多的珍惜、传承和研究,以不断提高和完善.

3.1.4 未来教材将对使用者带来更多的挑战

未来教材的开发者对教材本身需要有一个合适而恰当的定位,因为教材作为主要甚至是唯一的权威这种功能正在逐步降低,教材本身仅是教者与学习者的一个教学资源与素材,但整个教材要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与体系,而不是单纯的数学内容的堆砌.正如以色列海法大学Michal Yerushalmy教授指出,未来的教材,特别是互动的电子教材,具有更广义的定义,由此要求使用者特别是教者必须是专业人士,非常清楚每节教材的数学的本质是什么.要求教者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创造性使用教材,要秉承“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的理念,既要研究文本,更要研究生本,把教材本身的不足通过教者的实施得以弥补.未来的教材不再以权威面孔出现,而把教者推向前台,在很大程度上,唯有高素质的专业人士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教材的挑战.

3.2 教材的未来研究

3.2.1 教科书研究要寻求哲学基础并构建坚实的理论支撑必须作为严谨的科学研究.

范良火曾撰文指出:在过去的几十年,数学教科书已经在国际教育科研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鉴于其哲学基础、理论框架和严谨的调查研究方法缺乏或缺失,数学教科书研究作为一个领域的研究仍处于初级发展阶段.从宏观和理论层面上,有必要在考虑教材产生和使用的社会与教育的背景下,把教材作为中间变量,构建一个概念性的框架.

更进一步说,教材研究可以从3个不同的角度去认识和展开.第一,研究问题为教材本身,即教材作为研究的主题;第二,研究不同的因素(如教育政策、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背景)如何影响教科书的开发或编制,换句话说,教科书作为因变量(相对于其它因素作为独立变量);第三,研究教科书如何影响其它因素,例如课堂教和学的行为和成效;换句话说,教科书被当作一个独立变量而相应地,其它因素作为因变量[4].

3.2.2 教科书研究需要视野更广的和更具系统性的研究

Pingel就一般的教材研究曾指出,“教科书研究的初期,教科书经常被视为准独立的实体.研究几乎只关注内容和书面文本”[5].梁贯成教授的大会报告可带给大家的一个启示是,教科书研究不能眼中只有教科书,要把教科书放在社会文化环境和大的教育背景中研究,需要扩大研究问题的视野.如教科书和其相关因素问题的研究,特别是有关教学行为和成果的因果关系的问题,包括教科书如何受到其它因素的影响以及它们是如何影响其它有关的教育因素.而SMP前负责人John Ling先生的报告提醒大家,研究一套教科书的产生、发展和演变还需要有历史的和变化的观点.此外,研究者还必须借助更多的经验、实验方法等突破和超越以往流行的教材分析、教材比较和教材使用的研究范式,借鉴哲学的思维使研究更具宏观性和系统性,构建新研究范式[4].

3.2.3 教科书研究需要更多的实证性研究和关于学生学习成果数据分析的研究

研究者们曾指出,已有的研究结果显示的教材和学生的学习结果之间的正相关性往往较弱并具有不确定性.因为研究者通常是基于比较研究选定一种或几种教材,研究这些教材在不同的国家之间的差异,并比较这些不同国家之间的学生的学习成绩表现[6].在这些研究中,一个明显的问题在于这些的被研究学生是否使用所选定的教科书,而这一问题往往被忽视或理所当然地给予肯定的答案.很多时候,这种研究调查数据单薄,有时以一个案例支撑,不符合科学研究的基本规范.故此,需要更多的实证性教材研究和关于学生学习成果数据分析的研究.比如像香港大学梁贯成教授那样先确定特定历史时期,再反思一般历史时期,从特殊到一般的研究范式去设计研究.又如美国乔治亚大学Jeremy Kilpatrick教授所言,比较研究中基于不同地域背景的比较成果还是较少.而中国西北师大张定强教授等最近的研究表明,中国少数民族数学教育研究从1993年至2013年间关于数学课程教材的研究较少,仅占5.98%[7].因此,有必要在这方面多做相应研究,比如对同一个教材在不同地区(包括不同民族地区)使用有怎样的差异,不同教材在同一个地区使用情况又是如何,作细致长期的研究.基于数据和实证做结论和提出建议,使教材日臻完善,使不同地区在教材选择上更具科学性与多样化.

3.2.4 教科书研究需要更多的直接专注于教科书的发展问题的研究

范良火等曾在一个调查中发现:几乎所有的数学教科书的研究到目前为止一直专注于教材开发的结果,也就是说,教材本身[6].虽然一些研究者提到从不同的角度思考教科书设计和开发问题,但缺乏具体的关注于教科书发展过程的研究,而国际上普遍对于教材在提高数学教学质量的作用越来越重视.因此,对于教材开发过程及其相关问题的研究将会是数学教材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虽然这在研究方法上也会对研究者提出更高的要求.此次大会的名称包括了教材的研究和发展两个方面,正是反映了国际数学教育界对数学教材发展问题的重视.

最后要说明的是,第二届国际数学教材研究和发展会议已定于2017年4月在巴西举行,目前各项工作正在积极准备中.由此可以预见,国际数学教育界对数学教材研究和开发的重视将会进一步深入和发展.

致谢:后期写作得到上海市核心数学与实践重点实验室的资助(基金号:13dz2260400),并得到华东师大数学系熊斌教授和出版社倪明编审的有关帮助,特此致谢.

[1] Southampton Education School. Conference Booklet of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Mathematics Textbook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M]. Southampton: The University of Southampton, UK, 2014.

[2] Rezat S. The Structures of German Mathematics Textbooks [J]. ZDM-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n Mathematics Education, 2006, 38(6): 482-487.

[3]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11年版)[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4] Fan L. Textbook Research as Scientific Research: Towards a Common Ground on Issues and Methods of Research on Mathematics Textbooks [J]. ZDM-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n Mathematics Education, 2013, 45(5): 765-777.

[5] Pingel F. UNESCO Guidebook on Textbook Research and Textbook Revision (2nd Revised and Updated Edition) [M]. Paris: UNESCO, 1999/2010.

[6] Fan L, Zhu Y, Miao Z. Textbook Research in Mathematics Education: Development Status and Directions [J]. ZDM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n Mathematics Education, 2013, 45(5): 633–646.

[7] 张定强,蒋会兵,蔡娟娥.中国少数民族数学教育研究的回顾和展望[J].数学教育学报,2015,24(1):69-74.

[责任编校:周学智]

上海市获得第14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举办权

2015年6月6日,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n Mathematical Instruction,简称ICMI)正式对外宣布,经过拟主办城市投标、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考察团现场考察和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执行委员会投票,上海市获得了2020年第14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的举办权.详情请点击ICMI的主页http://www.mathunion.org/icmi/上新闻“Host for ICME-14 (2020) announced”.

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ICMI)是国际数学联盟(International Mathematical Union,简称IMU)的分支组织,国际数学教育大会(International Congress on Mathematical Education,简称ICME)是ICMI指导下召开的国际性学术会议,它每4年召开一次,与IMU直接指导召开的国际数学家大会(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Mathematicians,简称ICM)错开两年召开.ICME是国际数学教育界最高水平的盛会,其宗旨是展示全球数学教育的最新进展、交流全球数学教育问题的相关信息、学习并从作为学科的数学的最新进展中获得启示.中国曾于1984年派出以北京大学丁石孙教授为团长的代表团参加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召开的第4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ICME-4),华罗庚教授应邀在此次大会上做关于中国数学教育的大会报告.此后,中国的数学家与数学教育工作者一直积极参与历届的ICME和ICMI的其它学术活动,也曾在2008年的ICME-11上做了全面介绍中国数学教育的传统与现实的国家展示(National Presentation).中国的数学家和数学教育工作者一直希望能在中国召开一次ICME,并为此不断努力着.

经中国科协和外交部批准,并由中国数学会授权,华东师范大学和上海市数学会正式向ICMI提出申办第14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即ICME-14,并于2014年10月递交了申办的标书.具体承担申办竞标任务的是华东师范大学原校长、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前执行委员、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中国代表王建磐教授领衔的华东师范大学数学教育团队.教育部袁贵仁部长签署了对申办工作的支持信.签发支持信的还有上海市教育委员会主任苏明、上海市普陀区区长程向明以及大陆和港澳地区的数学教育学术团体负责人和部分中学校长等.除了中国上海,同时参与竞标的还有澳大利亚的悉尼和美国夏威夷的檀香山.国际数学教育委员会执行委员会(ICMI Executive Committee,简称ICMI EC)收到竞标书后,派出考察团对3个竞标城市分别进行了实地考察.对上海的考察是2015年5月26—28日进行的.上海市政府翁铁慧副市长于5月27日上午会见了由ICMI主席Ferdinando Arzarello教授率领的考察团,对上海的申办表达了全力的支持.2015年5月30日—6月2日ICMI EC在中国澳门召开年度工作会议,会上经过认真讨论后投票决定了中标城市.中国上海胜出,赢得了ICME-14的举办权.

ICME-14在中国上海举办具有重大意义.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之一和中国的经济、文化和教育中心之一.上海在中国现代数学与数学教育历史上均有特殊的地位.早在公元16世纪,吴淞(今属上海)人徐光启与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合作翻译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Elements)前六卷,首次向中国介绍了西方的数学理论体系;中国数学会也是1935年7月在上海成立的.现在上海是中国数学研究与数学教育研究的重要基地之一,上海学生在最近两次PISA测试中的卓越表现也令世界侧目.在中国上海举办ICME-14这样的盛会,一方面有利于来自世界各国的与会者实地了解上海乃至中国的数学教育现状,分析和共享中国数学教育的独特模式;另一方面,将给整个中国数学教育界一次集中学习各国数学教育的理论与实践的宝贵机会,并以此为鉴,推动中国数学教育水平和数学教育研究水平的发展.

2002年中国北京成功举办了第24届国际数学家大会(ICM-24,国内也称ICM-2002).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主办国际数学家大会.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出席开幕式并为菲尔茨奖获得者颁奖,盛况至今仍传为美谈.2020年,中国上海将举办第14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这将是中国数学教育界第一次主办如此大规模高规格的国际性会议,大会开幕式上还将颁发国际数学教育界的最高奖项克莱因奖、弗赖登塔尔奖和卡斯泰尔诺沃奖,用以表彰在数学教育研究领域和实践领域的突出贡献者.2002年的ICM-24和2020年的ICME-14,都是中国崛起、中国数学和数学教育走向世界的重要标志,是中国学术界的盛事;这也是中国实力不断增长,对世界的吸引力越来越大的标志.

期待在上海举办的ICME-14能给世界一个精彩!

Review and Analysis of International Trends in Mathematics Textbook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FAN Liang-huo1, WU Li-jian2
(1. Southampton Education School, University of Southampton, UK; 2. Teaching Research Office, Education Bureau, Zhejiang Yueqing 325600, China)

Over the last decades, the research on mathematics textbooks has received increasing attention from the international mathematics education community because of the important role of the mathematics textbooks in mathematics curriculum planning and implementation as well as in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classroom teaching and learning. In this article, we start fromthe inaugural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Mathematics Textbook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CMT2014) and its plenary reports, review and analyze the general trends of international mathematics textbook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dynamic digital textbooks will become a reality; future textbooks will be more interactive, more individualized, and more assessment-integrated; the development of textbooks is a process of gradual improvement and perfection, while the use of future textbooks will bring more challenges to the users; textbook research needs to be treated more as rigorous scientific research, needs more sound theoretical underpinnings, broader perspectives and more systematic research,and needs more empirical research that i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student learning achievements and research that is more directly targeted at the issues about textbook development.

mathematics curriculum and textbooks; international mathematics education; mathematics textbook research

G423.3

:A

:1004–9894(2015)03–0001–05

2015–05–18

范良火(1963—),男,浙江象山人,英国南安普顿大学讲座教授(personal chair),博士,主要从事数学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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