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有企业在养老保险双轨制改革中的角色定位

王 鹏

( 齐鲁工业大学文法学院， 山东 济南 250353 )

论国有企业在养老保险双轨制改革中的角色定位

王 鹏

( 齐鲁工业大学文法学院， 山东 济南 250353 )

养老金双轨制的运行影响了包括国企职工在内的广大企业员工的利益。争取公平的养老待遇是国企员工的正当权利。但由于国企的特殊性质，国企及其职工需要对自己的角色有个清晰的定位，在争取自身正当权利的同时，需要通过支持自身改革，承担必要社会责任的方式来达到维护自身权益的目的。

国企；养老金； 双轨制； 角色定位

由于历史上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在养老保险计发上的制度差异，加上企业职工与机关事业单位职工在养老待遇分配上日益扩大的差距、我国人口老龄化时代的到来以及养老金缺口等因素的影响，养老金双轨制的弊端日益凸显，改革养老金双轨制势在必行。中共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对完善社会保障体系都十分重视，十八大报告中强调，要改革和完善企业和机关事业单位社会保障制度，并把增强公平性作为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的重点之一。在这种背景下，国有企业作为企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积极争取公平的养老保障权益乃是自然之理，但由于国企的特殊性，在积极争取公平的养老保障权益的过程中，应有合理的角色定位，既要做权益的维护者，也要为维护权益而主动推动或支持国企的改革，敢于承担必要的社会责任。

一、 努力争取公平养老待遇的国企

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在2012年的调查研究数据显示，在被调查者中，企业退休职工中养老金不高于2000元的比例占75.4%，而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的养老金高于4000元的比例达92.3%[1]，这意味着机关、事业单位退休职工的养老金普遍是企业职工的2倍以上。对国有企业而言，国企职工工作期间，由于可以得到各种非工资性的补贴，其实际工资水平并不低，但在退休后各种补贴就会相应减少，而按现有的企业养老金计发标准，国企职工的养老金替代率与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金替代率相差甚大，缩小养老双轨制引发的分配鸿沟迫在眉睫。

(一)制度安排得不合理导致企业与事业、机关单位的养老金相差过大

因“制度分割导致的养老金‘双轨’运行，是导致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养老金待遇差距较大的主要原因”[2]。目前，我国企业职工的养老保险金主要由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积累基金组成。其享受养老金的权利基础是基于企业和个人的缴费义务，而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金无须员工承担缴纳义务，而是由国家财政负担，这对拥有与机关事业单位人员相同学历、相同工龄、类似工作强度及类似贡献的企业职工来说显失公平。在养老金替代率上，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之间也存在较大鸿沟，需要改革养老金的计发方式。杨燕绥曾比较了企业和机关、事业单位在2000年至2005年的养老金平均替代率，数据显示，三者的养老金平均替代率都在下降，但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金平均替代率远远高于企业的养老金平均替代率，这是制度差异和身份壁垒使然[3]。据统计，我国的城镇职工多达12500多万人，其中企业职工达8400多万人，而机关事业单位的职工只占4000万人左右，长此以往，若公平的养老金待遇迟迟得不到调整，必然不利于社会和谐。

(二)探索多元化的补救渠道

国企作为企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大多数私营企业职工一样，共同期待着提高相对较低的养老金待遇，这需要企业、职工、政府及机关事业单位的共同作为。

养老金双轨制问题，归根到底就是利益分配不合理的问题。郑功成指出，企业职工与机关事业单位职工“两大群体养老金待遇悬殊并不是两个制度并存的必然结果。理性地看，当前问题的关键不在‘双轨制’而在最终的待遇差距”。[4]毋庸置疑，最终的待遇差距是企业职工要求增加养老金的直接原因，但也不可否认，养老金“双轨制”的运行是造成差距的重要制度性根源。“双轨制”下，企业职工的养老金主要是依靠企业和个人账户积累，而且养老基金的保值增值也因受国内、国际金融环境的影响而存在风险，养老金的计发方式也有待改善。相反，机关事业单位职工由国家财政负责其养老基金，其现收现付的收支方式一般也不会造成其养老金缺口，其较高的养老金替代率保证了机关、事业单位职工优越的养老待遇。这与“双轨制”的养老制度安排不无关系。

从养老待遇改革的趋势看，人社部及一些学者都已指出，就高不就低是大势所趋。当前的关键点在于探索提高企业职工养老金的具体方法和改革机关、事业单位职工养老金的筹资方式。所有制是影响企业工资分配的重要因素[5]，国有企业职工的实际工资往往高于私营企业，国企职工的实际收入中包括许多非工资性的收入，而养老金的计发往往以实际工资为基准，所以国企人员退休前后的工资差异很大。基于此，在国企职员在职期间建立企业年金制度，把职工高工资收入期间的部分收入转化成养老积累基金，提高国企职工的个人账户积累比例等有助于改善其养老金过低的状况。当然，私营企业也可根据其经营规模、效率的实际情况建立合理的企业年金制度，增加其职工的养老基金的积累。而机关事业单位则需要改革养老金由政府财政完全承担的现状，逐步转向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筹资方式，在不改变其职工工资收入的情况下，可以考虑以建立职业年金的方式来分流一部分工资作为其养老储备金，这既有利于减轻国家财政负担，又有助于缩小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因制度差异而在养老待遇上出现过大差距。在政府方面，对企业职工在缴纳企业年金、个人账户基金时给予更多的税收优惠也有助于解决养老双轨制造成的弊端。

二、积极配合改革与主动探索改革的国企

表面上看，国企改革与改革养老制度似乎没有多大联系，其实不然，埃斯特勒·詹姆斯就曾分析说，中国的养老保险可以从国企改革中获益，同时养老保险改革也可以从国企改革中获益。[6]确实，国企资产分配方式的改革、收益分红和工资分配比例的调整等，都可对职工养老保险金的提高产生影响。

(一)改革国企资源配置方式，提高国企运行效率

国企是国有资产积累的重要来源，国有资产的国有性质决定了它在分享上的共享性和非排他性。因此，可以利用国有资产解决养老“双轨制”下的资金缺口等问题。但是，分享的前提是积累，这就要求改革不断提升国有企业的运行效率。

国企运营效率的提高关键是要理顺所有权与经营权、国家监督与企业自主运营之间的关系。国有企业的所有权为全民所有，“国家不是国有企业所有权的主体，只是行使所有权派生出的占有权的机构”[7]。而作为国家执行机构的政府在处理占有权时又需处理好占有权和经营权的关系，即政府的主要责任应定位在监督，在确保所有权不移位的情况下把经营权交给企业，让企业更多地在竞争的市场环境中运营发展，这也符合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会议精神。从我国市场经济的实践和国企的长远发展看，有步骤、分类别地逐步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可以有效促进国企的发展，促进国有资产的积累，从而为支持社会保障基金打下基础。

(二)改革国企职工工资制度，防止养老待遇新差距的产生

国有企业的高工资早已为社会所诟病，研究显示，国企的平均工资比私营企业要高30.5%～35.9%[8]，而造成这种工资差距的主要原因在于国有企业的工资并非完全由市场决定，而是处于一种陆正飞等人所说的“半市场化”状态。因为国企的实际工资除了正常的基本工资外，它能在政策扶持、竞争环境上得到政府的优先照顾，这有助于国企获得丰厚的利润，而部分利润则往往通过各种奖金、津贴的形式发给职工，这是使得国企工资普遍高于私企工资的重要原因。

从促进企业职工获得公平的养老保险的角度看，国企与私企之间的工资差异势必会影响到其职工退休后的养老待遇。为了避免国企与私企之间在养老待遇上的差距扩大为类似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在养老待遇上的差距，在改革养老金双轨制的同时，需要改革国企职工的工资制度，以防止国企与私企在养老待遇上出现新的鸿沟。对于国企工资的改革，应该“建立可靠的工资基准系统，使工资越来越多地参考更广泛劳动力市场上的相关比较对象，而不是根据用于分配给职工的利润来决定”[9]，这种工资系统的建立要求国企继续深入探索市场化路径。从短期利益看，这种做法可能会损害一部分国企职工的利益。但长远看，竞争性的工资系统更能平衡不同所有制企业的收入差距及其养老待遇，有益于激发国企的活力、促进人才的流动和资源的优化配置。

三、敢于承担社会责任的国企

养老金双轨制改革的趋势是“就高不就低”，即宜提高企业的养老待遇，而不宜降低机关事业单位的养老待遇。而目前，我国企业的养老金因为企业统账结合体制改革前的统收统支体制的弊端，已导致了大量的隐性债务的存在，加上我国老龄化人口比例的增高，接着提高企业的养老待遇必然会加剧资金缺口，如何弥补缺口，除了改革企业、机关、事业单位自身的养老金储备方式、科学管理养老基金、确保基金保值增值外，国企作为承载着国家政策性任务的企业，有责任、有义务在资金上支持养老双轨制改革期需要的转轨成本。

由于国有企业的特殊性质，与私营企业相比，国有企业在发展目标上，不仅要承担促进经济发展的任务，还有一定的社会目标和政治目标，而且国企似乎更注重后者。[10]从这个角度讲，国企在经济、社会发展上的战略定位决定了国企有责任支持现阶段的养老制度。国企支持现阶段的养老体制改革，一是可以考虑提高国家财政在国企红利分配上的比例，提高财政应对养老金缺口的能力。目前国企上缴给国家财政的比例普遍偏低，一般上缴比例为利润的5%至15%，而上缴利润中的很大一部分还可能通过各种形式返还，可用于社会性支出的财政不多。2012年，“中央国有资本经营收入970.68亿元，其中9成都返还，调入公共财政预算用于社保等民生支出的费用为50亿元；国有股减持收入补充社保基金支出20.1亿元”。[11]由此可见，国家财政对国企红利的分配还有提升空间，这对支持养老双轨制改革有积极作用。二是以国有股转持的方式支持社保基金的积累也有助于推动养老金双轨制改革。有的学者支持把大量国有股份划归社保体系，也有学者认为国有股份划归社会体系不可取。我们认为，从国有股的公有性质来说，国有股转持社会保障体系有助于有效解决当前社会体系的困境，但转持比例应该适度。

养老金双轨制改革涉及国企员工的切身利益。因此，双轨制改革中，国企不仅要积极争取公平的养老待遇，同时也要积极支持国企自身改革，敢于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在争取权利与为权利的实现而付出必要的牺牲中寻求平衡。

[1]虞华，周秀泉等. 退休养老金双轨制研究[J]. 天津商务职业学院学报，2013，(3).

[2]马斌,蒋莹等. 关于缩小企业与机关事业单位养老金差距的研究述评[J]. 经济与管理，2013，(6).

[3]杨燕绥，胡乃军. 财政支出比较视角下公务员退休金制度设计[J]. 公共管理学报，2010,(2).

[4]柳霞，韩建凤. 从“双轨制”制下的利益冲突看我国养老保险制度改革——访人民大学教授郑功成[N]. 光明日报，2012-4-20.

[5]陈弋，Sylvie Demurger等. 中国企业的工资差异和所有制结构[J]. 世界经济文汇，2005，(6).

[6][美]埃斯特勒·詹姆斯. 国有企业、金融改革与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互动策应—中国如何解决老年保障问题[J]. 罗靖，译，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3,(3).

[7]崔克亮，乔国栋. 国企要改革，私企要改革——访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刘永佶教授[EB/OL].http://www.cet.com.cn/wzsy/zjsd/zjsd/471536.shtml.

[8]叶林祥，李实等.行业垄断、所有制与企业工资收入差距——基于第一次全国经济普查企业数据的实证研究[J]. 管理世界，2011,(4).

[9]世界银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2030年的中国：建设现代、和谐、有创造力的社会[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12:360.

[10]陆正飞，王雄元等. 国有企业支付了更改的工资吗[J]. 经济研究，2012,(3).

[11]蒋彦鑫，温薷. 国企上缴红利过低备受诟病 学者称因占用过多资源[N]. 新京报，2013-7-17.

(责任编辑：张卫红)

On the Role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 in the Dual Track 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 Reform

WANG Peng

( Qil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Jinan, Shandong 250353, China )

The dual track endowment insurance system affected the interests of enterprise employees, including employees of state-owned companies. Fighting for fair treatment is the legitimate right of state-owned pension employees. However, due to the special nature of the state-owned enterprises, state-owned enterprises and their employees need to have a clear positioning of their role. At the same time of fighting for their legitimate rights, they also need to realize the right to make the necessary sacrifices, and support its own reform, undertake the necessary social responsibility to achieve the purpose of safeguarding their own interests.

state-owned enterprise; pension; dual track system; role orientation

2014-10-31

王鹏(1987-)，男，山东枣庄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与实践。

F842

A

1671-4385(2015)01-002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