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户外文字构成及研究意义分析

◎陈雅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人文分院，浙江湖州313000）

城市户外文字构成及研究意义分析

◎陈雅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人文分院，浙江湖州313000）

城市户外文字是城市公共环境中出现在各种户外载体上的文字符号，可以从空间环境、文字载体、创作主体、创作年代、文字内容和社会功用等角度进行分类，当前城市户外文字研究具有地位从属性、研究角度单一、研究程度流于宽泛浅表等特点，加强城市户外文字研究，有利于充分认识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意义、认清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生态建设作用、提升城市整体规划建设水平。

户外文字；城市文化；研究意义

城市户外文字指城市公共环境中出现在各种载体上的文字符号，如各种广告招牌上的文字、门店名称、路标地名、文物古迹遗存的墨迹刻石、现代碑刻题词、文化展示设计中的艺术字体、建筑墙体文字设计、文字雕塑、宣传条幅、政府告示、海报等等。目前，城市户外文字研究作为一个整体在城市建设研究中处于一种被忽略的状态，本文从类型分析的角度分析其基本构成，在城市户外文字研究现状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其研究意义。

一、城市户外文字基本类型

城市户外公共区域主要有交通干道、文化广场、商业中心、大型社区、校园和车站广场等，存在于城市户外公共区域的城市户外文字的类型，从不同角度可以有不同的分类。

（一）空间环境分类

根据城市户外文字所处空间环境的不同，可以分为商业地带类、文化场所类、生活区域类、公共场所类等。这是从城市空间的社会功能角度作出的分类，因区域的主体功能不同，户外文字表现出较大的差异。商业地带指城市的商业繁华区域，店家商铺密集，商业氛围浓厚，户外文字一般为品牌商品名称、店家名号、商品广告、宣传海报等；文化场所主要指文化传播和文化教育区域，如文化艺术广场和大中小学校园，这里的户外文字注重文化传承和文明教育，较有文化气息；生活区域主要指城市居民安居生活的区域，包括各种居民小区、社区，这里的户外文字侧重于政府管理、健康养生和文明规范等；公共场所是指城市人们聚会交流、休闲活动的区域，主要包括各种大小广场，户外文字体现为政府宣传和城市传统文化符号。

（二）文字载体分类

根据城市户外文字载体的不同，主要可分为建筑墙体类、木石类、植物花卉类、灯光类、织帛类、新型材料类。这里的载体包括附着体和自成文字材料。建筑墙体主要指户外文字挂刻在建筑外墙上；木石类则刻印在木头或石头材质的物体上；植物花卉类主要指利用植物花卉，摆放或修剪成文字造型；灯光类是通过灯光的亮度和色彩变幻，产生文字效果；新型材料指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不断出现的各种新型载体，为绿色环保或高强、高密、耐热、轻质材料。

（三）创作主体分类

因创作主体的不同有广告设计类、书家名人类、政府机构类、企业商家类等城市户外文字。广告设计类指专业的广告设计公司所制作的城市户外文字。城市户外文字较多表现在城市户外各种类型广告上，如招牌路牌、招贴横幅、霓虹灯箱、电子视屏广告、灯杆旗广告等等，这些广告一般出自广告设计从业者，广告设计公司是城市户外文字的主要创作者。书家名人类指出自书法名家或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名人之手的户外文字。由于各地重视发展城市文化和旅游产业，常常邀请一些书法家或政府要员，在旅游景点、名楼雅居的招牌匾额、楹柱碑墙上挥毫题字，所以这一部分既包括历代书家名人的遗墨，又包括层出不穷的新作品。

（四）创作年代分类

从城市户外文字的创作年代上区分，可以分历代和当代。现代城市，自然是当代制作的占绝大部分。历史文化名城中保留的历代户外文字较多，主要存在现在文物古迹上，如旧时建筑、老桥、古墙、老街、古代碑林等，一般为镌刻在石体上的名号、联语、诗文佳句。新兴城市则历代文字较少。

（五）文字内容分类

从城市户外文字的表现内容上可以分为名称名号、广告文案、宣传口号、名文佳句、制度规范类。名称名号包括各类组织名称、地名、街名、路名等；广告文案包括各类悬挂张贴的文本文字或室外视屏上闪烁的广告文字；宣传口号相对于广告文案更为短小精悍，朗朗上口，且一般通过字体、字号、载体和色彩等形式加以突显；名文佳句一般指人文景观处挂刻的辞赋联语，抒怀咏史，彰显文化；制度规范指政府部门或社团组织对外张贴的管理类文字，对城市居民的城市生活作出指导和引领。

（六）社会功用分类

根据城市户外文字的目的功用可分为社会管理类、引领标识类、商业宣传类和文化传播类。社会管理类是政府有关部门执行社会管理职能需要在城市户外张贴悬挂或刻印的文字，相当于文字内容分类中的制度规范类；引领标识类指各种地名路牌、名号招牌，起路线方位、物象品类的标识引导作用；商业宣传类起广告宣传之用，为各种类型的商业广告文字，在经济社会环境里尤显重要；文化传播类旨在传扬历史文化，反映一个城市的历史文明和文化品格。

另外，还可根据表现形式的不同作不同色彩、字体的分类，根据制作方式的不同作喷涂、手写、雕刻、塑形等分类，根据存在状态可分为静态和动态等。

二、城市户外文字研究现状

目前关于城市户外文字的研究，通过中文期刊网相关文献的搜集浏览，可以总结出以下三个特点。

（一）研究地位的从属性

我们发现了大量城市户外文字的研究论述包含在有关城市户外广告与城市视觉形象设计的研究成果中，如《城市户外广告发展与探索》[1]，《审美与传播视角下中国户外广告发展研究》[2]，《户外广告的媒介语言创新研究》[3]，《城市户外广告法律规制研究》[4]等，这些研究从城市现状、存在的问题、法制规范、语言创新、审美传播、发展方向等方面对城市户外广告进行了多角度的研究，而城市户外文字作为户外广告的构成元素，能得到一定的关联，但从未被作为主体加以关注。与此类似的情况存在于关于城市形象识别系统的研究中，如成朝晖所编著的《人间·空间·时间——城市形象系统设计研究》[5]和郑宏编著的《城市形象艺术设计——通向2008年的北京形象工程》[6]等，城市户外文字只是作为一种城市视觉符号连带提及，而不是作为一个研究主体存在。

（二）研究角度的单一性

有关城市地名、店名等语言文化研究也属于城市户外文字研究，如《店名的语言特征及其历史文化心理分析》[7]，《城市化进程中的地名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以宁波街巷地名为例》[8]，《沈阳市商业牌匾用语的社会语言学考察》[9]，分别对城市户外文字的某个特殊部分进行了语言学和文化心理角度的研究，未考虑城市户外文字的整体性特征。《新型城市化建设中的城市外观语言考察》[10]聚焦于城市户外文字，但是他将研究内容限于城市交通指示牌和路牌语言、城市户外标语、城市店名、城市户外广告语四个方面，而且主要进行了语言学角度的研究，研究角度未免单一。

（三）研究程度流于宽泛浅表

张先亮、陈菲艳的《城市化进程中的语言和谐》[11]一文探讨城市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如何构建和谐的语言生态，“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与城市语言和谐、语言认同与城市语言和谐、语言生态与城市语言和谐三个方面论述了在城市化进程中如何做到语言和谐的问题。”[11]纵然以城市户外文字为主要论述对象，但他们停留于宽泛的理论论述层面，提出了一些笼统的导向性建议，而缺少实证性具体分析论证。再如前所提及的《新型城市化建设中的城市外观语言考察》，虽然聚焦于城市户外文字，但研究角度单一，在研究程度上，没有进一步发掘其中蕴含的多层次文化意义，也没有触及其与整个城市文化生态的相互影响，所以不仅角度是单一的，也是欠深度的。

三、城市户外文字研究意义

由于城市户外文字在城市环境构成中的附属性存在，以及其研究需要涉及城市规划设计、视觉文化、语言文字、书法艺术、文化生态等不同学科领域，具有跨学科性，使城市户外文字作为城市公共环境中的一种重要文化元素，却长期被城市建设研究者们忽略。这里试分析其研究意义，提高城市户外文字研究重要性的认识，促进其建设与发展。

（一）城市户外文字研究有利于充分认识其文化意义

从前面城市户外文字类型分析上知道，城市户外文字渗透在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从视觉美感上，从功能引导上，从历史对话上，作用于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意义，可以从形式、内容、形式与内容的综合三个角度分别进行分析。

从形式上看，城市户外文字表现为不同的符号图形、物质载体、色彩构成和运动形式等，它们共同作用于人们的视觉，那么作为一种视觉存在，它是否属于视觉文化？如果是，与其他视觉文化类型有何不同？它具有哪些构成规律？蕴含什么意义？它怎么作用于人们的心理，目前城市的实际状况是怎样的？人们应该怎样美化它？等，这些都是值得去研究探索的。

从内容上看，城市户外文字包含各种名称名号、广告文案、宣传口号、名文佳句、制度规范，分别发挥着社会管理、引领标识、商业宣传和文化传播等社会功能。需要研究城市里这些户外文字在内容上的具体构成，研究历史遗留文字、地名商号蕴含的历史意义，研究不同内容对城市居民心理与行为产生的影响，研究一些更具体的问题，如不同类型户外语言文字所占比例是否说明城市生活的重点倾向，如果要突显一座城市的历史文化感，是不是就应该在文化传播类型中加大比例与建设力度？

从形式与内容综合的角度看，可以把城市户外文字当成一种艺术，这种艺术堪称我国独有，那就是书法艺术。所以人们还可从书法的角度来研究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意义。城市户外文字各种类型中，书法艺术的体现程度是有差异的，社会管理类文字和大部分商业广告类文字、名号标识类文字实用性较强，应使用标准印刷体文字，应该符合我国用字管理工作的有关法律规范，但文化传播类文字和一部分商业宣传类文字、名号标识类文字则完全可以充分运用书法形式，弘扬书法艺术。当城市户外文字作为一种书法艺术，人们就可以从书写内容、书写者、书法字体、幅式设计、艺术成就、历史传承等方面研究分析一个城市的户外文字在书法艺术上的追求与体现。

所以，通过城市户外文字研究，可以了解城市户外文字中到底蕴含着哪些文化意义，从而更好地认识其意义，充实其意义，发扬其意义。

（二）有助于认清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生态作用

城市文化生态指某一城市区域范围中，各种城市文化要素之间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相互作用而呈现出来的一种动态的现实人文状态。这个意义上的“文化生态”，削弱自然地理生态环境的作用，而更强调各种文化样态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制约作用。城市户外文字是城市文化主要构成元素之一，在城市文化生态形成中发挥着复杂而深刻的影响作用。纵观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城市户外文字，内容从政治到经济，形式从质朴到现代，色彩从单一到复杂，分布从稀疏到密集，城市户外文字伴随时代变化的脚步向前变化发展，人们可以清晰感受到这个过程中的发展路线。当社会从快速变化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作为城市文化重要表现形态之一的城市户外文字，将会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基本走向呢？需要从内容、形式、样态等方面去加以把握和预见，并分析其对城市文化生态的形成与发展所具有的意义。

如果说城市户外文字具有视觉审美、语言文化和书法艺术的文化意义，那么城市户外文字必然作用于城市文化生态系统中的视觉文化、语言文化和书法文化。其中视觉文化作用于城市的审美文化，语言文化作用于城市的社会管理文化、商业文化、民俗文化，书法文化作用于城市的传统文化传承和城市个性文化建设。那么我们就需要进一步在城市户外文字现状和趋向与其他各种文化形态之间展开深入研究，探讨蕴藏其中的作用机制，城市户外文字与这些文化形态之间是属于良性互动呢还是存在恶性循环？当属于良性互动时，城市户外文字对城市文化生态起积极建设作用，反之，则起消极破坏作用。所以，认清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生态作用意义重大。

（三）有助于提升城市整体规划建设水平

对城市户外文字进行研究，除了理论研究，还应有坚实的调查实证研究。通过调研，可以了解城市户外文字建设的现状，分析存在的主要问题。城市户外文字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分析应建立在充分的实际调研的基础上，然后从形式、内容、制度建设三方面进行概括。如形式上存在的问题可能出现在字体字形的设计、色彩的使用与搭配、载体材料的选择、空间环境的协调等方面，内容上存在的问题则是是否做到文通字顺、健康积极、温馨有爱、意境美好，制度建设上要审视的是政府相关部门是否对城市户外文字的文化意义有充分的认识，是否建立统一的制度规范和有效的管理机制，并且执行有力，是否做到全局规划、合理设计、体现城市个性、保护传统文化和整体优化。针对存在的问题，进一步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与建议。在掌握了现有问题的基础上，再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应该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可能提出为提高城市居民的审美素养应注意城市户外文字的形式设计，为健康的城市心理环境做好城市户外文字的内容设计，为突显城市个性文化应注意对城市传统文化的发掘和保护，为城市文化生态可持续发展注重城市户外文字整体规划设计，等等，由此提升城市整体规划建设水平，促进城市生态健康，持续发展。

[1]宋立民.城市户外广告发展与探索[J].设计,2011（1）：128-131.

[2]彭筱丽.审美与传播视角下中国户外广告发展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3.

[3]魏莹.户外广告的媒介语言创新研究[J].包装工程,2011（1）：1-4.

[4]肖茜元.城市户外广告法律规制研究[D].武汉：武汉理工大学,2012

[5]成朝晖.人间·空间·时间——城市形象系统设计研究[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1.

[6]郑宏.城市形象艺术设计——通向2008年的北京形象工程[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6.

[7]赵爱英.店名的语言特征及其历史文化心理分析[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1.

[8]顾静芳.城市化进程中的地名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以宁波街巷地名为例[D].上海：同济大学,2008.

[9]王晓男.沈阳市商业牌匾用语的社会语言学考察[D].沈阳：沈阳师范大学,2011.

[10]程展.新型城市化建设中的城市外观语言考察——以衢州城区为例[D].金华：浙江师范大学，2008.

[11]张先亮,陈菲艳.城市化进程中的语言和谐[J].浙江社会科学,2012（3）：117-122.

（责任编辑 卞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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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123（2015）02-0079-05

2015-04-20

陈雅（1970-），女，江西兴国人，湖州职业技术学院人文分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语言认知与传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