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当下的教育与后工业时代的冲突
计划经济时代,我们的父辈穿统一的中山装,而我们则背一样款式的绿色军挎包。个性,在那个时代是不被鼓励的。
记得1976年,毛主席逝世的消息在广播中传来,我看见老师们顿时哭得死去活来,然后同学们跟着哭,最后我也哭了。除了悲痛,大家都被同一种情绪笼罩着,那就是,毛主席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那个时代的人更愿意被一个领袖带领着生活。
3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有丰富多彩的生活。很多人可能昨天还在办公室开会,今天就在微信上发国外度假的照片。我们进入了一个后工业市场经济时代(也可以说是信息时代,互联网时代)。
后工业时代的特点是人类的分工更加细微,而同时人与人的联系更加紧密。在工业时代,个人对于集体来讲是渺小的,导致人的异化,就像卓别林的《摩登时代》所表现的人沦为工具。而后工业时代个人创造有了巨大的空间。
在后工业时代,每个人只有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与他人进行交换才能最大限度体现自己的价值。人的个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重视。
今年暑假,我路过旧金山,在硅谷,一个朋友带我参观google公司,我发现到处都是随意的小型聚会场所,不同肤色的人在那里自由探讨各自的想法。朋友告诉我google公司的管理是去中心化的,公司看重每一个个体。
马克思预言的共产主义社会——“自由人的联合体”正在一步一步地实现。
而今天的学校为顺应时代的需求就应该培养以适应如马克思所说“更高级的、以每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为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的人。
然而在我们中小学里,上千万人共读同一套教材,老师教学不敢针对学生的情况、自己的特点自由创新,面对统一的教材不敢越雷池半步是普遍情况。后工业时代急需独立、个性、自由的创新型人才,这是一种怎样的怪异供求关系?
4年前,就在本刊创刊那一年,北京十一学校给出了答案,给老师自由创新空间,给学生自由选择机会。
然而要实现人的真正解放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自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自由意味着选择,选择意味着放弃,每个人都要对选择和放弃负责任。这件事就需要每一个人对自我充分认识。所以自由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德尔菲神庙里的那句话:认识你自己。
然而一个人往往到老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一书中写道:“现代人生活在幻觉中,他自以为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而实际上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别人期望他要的东西……”
北京十一学校的孩子是幸运的,因为整个学校都在为孩子认识自己而努力。
有人问:北京十一学校的模式可以被“复制“吗?本期封面选题对北京十一学校一分校和二十一世纪国际学校做了深度报道,答案由你来回答。
本刊常务副社长 姚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