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设计要更注重宏观效率

文/李 玲

李 玲：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

21世纪，各国政府都面临着新的治理危机，从经济领域开始延伸到社会领域。无论问题是由政府失灵造成的，还是市场失灵造成的，政府都要负终极责任。因此，当今的政府是有限政府，却承担无限责任。反观中国的医改，近年来成效不可谓不大，但仍面临着一系列根本问题，仍在艰难前行。根本原因是思路观念上的问题，医院的创收机制并未根本改变。因此，最主要的是厘清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首先要承认存在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政府和市场各有各的缺点。市场是无数市场主体共同起作用的结果，所谓“看不见的手”；政府是一个国家的代表，无论政府还是市场出现问题，都要由政府来兜底。如今许多国家都面临着困境，因为政府的权力是有限的，而政府的责任却是无限的。

制度设计要充分考虑兜底问题。其背后支持的是经济学理论。第一代经济学理论实质上就是改革开放的理论，包括诸多经济学家所推崇的市场效率，价格机制自动调节资源配置等。20世纪北美经济大萧条时，对应的恰恰是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的迅速发展。第二代经济学理论是以凯恩斯主义为核心的，关注市场存在严重失灵、加强政府的干预与管理等。现在出现的第三代经济理论。设计市场机制理论，实质上是政府和市场的融合。微观上由市场发挥作用，宏观上由政府设计平台来做保障。这对公共领域的制度设计有重大的影响。市场已经不再是传统的市场了，而是设计出来的市场，有规则制约。政府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政府，政府这只手要避免市场失灵，需要有好的规则来保证参与者遵守，同时通过信息化的机制来保证公平正义和提高政府的公信力，确保公平与效率的融合。我们当前的制度设计缺的是宏观效率，也就是宏观的制度安排。因为做好了宏观管理，微观管理就自然顺畅。中国的改革，要积极构建有为政府，有效市场和有机社会，即使损失一点微观效率，也必须考虑宏观效率。

在资源配置上至少有三个层面：宏观层面，即国家治理层面；中观层面，即产业区域层面；微观层面，即企业和个人层面。现在我们注重了微观效率而忽视了中观、宏观效率，包括医改在内，对宏观效率的重视程度不够。作为一个大国，更应注重宏观效率。医疗服务体系设计，强调的是给国民一种安全感，更是必须注重宏观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