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敬国
《周恩来研究史》是江苏省周恩来研究会立项资助的重点项目,依据规划,共分四卷,二、三、四卷分别是《周恩来研究专题述论》《周恩来研究成果评介》《周恩来研究资料目录索引》。《周恩来研究史》立项与实施,是在汪浩、王家云这两位周恩来研究的资深专家的率领下开展的,这两位同志来自周恩来故乡的高校——淮阴师范学院,长年活跃于周恩来研究领域,可谓淮安周恩来研究的领军人物。
——这是一部有自己特点的书。其一是资料较丰富。该书不仅时间跨度大,而且综合面广。涉及作者数百人,成果近千种。对百年来,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周恩来逝世30多年来,以及境外的周恩来研究资料、成果及历史与现状,都作出了大致的梳理、分析和总结。这是一项面广量大,既有意义也是很有难度的工作。其二是观点创新。该书对一些重大、复杂甚至敏感的问题没有回避。在周恩来的精神、周恩来的历史地位、毛周关系等问题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甚至有些问题是新概念、新的课题方向。如书中在分析民主革命时期周恩来与三次“左”倾错误关系时,提出中共历史上有一个“周恩来时期”;在综合研究周恩来的基础上提出“周恩来现象”等。你可以批评这些提法不一定准确,甚至不一定正确,但这种学术探讨的精神,无疑为更高层次上研究周恩来带来新鲜空气。正如周恩来思想生平研究会会长廖心文同志在天津周恩来研究第四届国际学术研讨会总结发言时所说的:“‘周恩来现象’提出了周恩来研究的新方向。”其三是多侧面、多角度、多种研究手段的运用。这使《概论》“概”的特点得以体现。
——这也是一部优势与不足并存的书。其一是客观条件的不具备,给人以勉为其难的感觉。这个“客观条件”是指写“周恩来研究史”在三大核心问题上,条件不成熟。三大核心问题是指周恩来历史定位、周恩来精神、毛周关系。这三大问题,在中共党史、《周恩来传》等公认的现有成果中,缺乏能解释“所以然”的结论。不是说条件不具备就不能写史。一般说来当代人写当代史,等待条件完全成熟则是不可能的。基本原则是“慎于判断”或“述而不论”。《周恩来传》中也有这种述而不论的例子。《概论》作者这方面顾忌较少,能大胆面对,能摆出各种不同的观点,推求比较,然后提出自己的看法。如前所述,这是本书的一个特色,也是高校作者的优势。但在这类问题论述时,往往因资料的不充分,有时难免给人以勉为其难的感觉。
就是从学术史著的角度来说,《概论》也有不足之处。一般的学术史,侧重于学术成果、学术观点在该领域发展过程中的内在联系的揭示,本质是某一领域学术思想发展史的总结或解读。从这一角度来说,《概论》存在的不足之处是成果间关系的揭示不充分。比如书中写到的早期周恩来研究成果中,《周恩来光辉的战斗历程》(内蒙古大学,1977);《周恩来总理〈为共主义事业光辉奋斗的一生〉馆藏资料索引》(中国社科院图书馆,1976)。这些内部资料与20世纪80年代方钜成、姜桂侬《周恩来传略》(1986),怀恩《周恩来生平大事记》(1986),以及与90年代金冲及《周恩来传》、力平《周恩来年谱》这些巅峰之作,有怎样的内在联系。再比如毛周关系的研究,书中写到梁漱溟的《周恩来总理——如我所知者》(1976年12月31日),《金冲及谈毛泽东与周恩来》(1993),单秀法、聂月岩等人的《毛泽东与周恩来》(1998),以及胡长明的《毛泽东与周恩来》(2005),这些以毛周关系为主题的研究成果有其发展脉络及内在联系,这些内容《概论》都涉及了,但我要说的不足之处,是指其不集中,不突出。这些直接关系学术史主题的内容,我认为应特别提出来,作点睛之论。当然《概论》只是《周恩来研究史》的一部分,在第二、三两卷中,可能另有考虑。但我以为《概论》有总论之意,这些内容是应该强化的。因为这方面存在缺陷,就难以给读者以学术史的强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