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红艳
(贵州商业高等专科学校 贵州·贵阳)
自改革开放以来,贵州省城乡居民收入都随着经济的增长而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是城乡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也在不断的拉大。一定程度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可以产生正效应,而一旦收入差距长期拉大,超过人们的心理承受范围,就会对社会经济产生负面影响。因此,分析贵州省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带来的负面影响及其应对措施,不但具有理论价值,更具有现实意义。
城乡收入差距指的是城镇居民收入与农村居民收入的离差,包括绝对差距和相对差距。一般用城乡收入的绝对差额来表示绝对差距,用城乡收入比来表示相对差距,两者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反映城乡居民在收入分配上的差别。1978年贵州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61.26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109.3元,二者相差151.96元,城乡收入比为2.39∶1。到2013年贵州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提高到20,667.07元,比1978年增长了79.1倍,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5,434.00元,比1978年增长了49.7倍,城乡收入差为15,233.07元,二者之比为3.80∶1。可见二者在35年的时间里都得到了迅速的提高,但城乡居民收入之间的差距也不断扩大。同时期,从全国来看,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343.4元增加到26,955.1元,农村人均年纯收入从133.6元增加到8,895.9元,城乡居民收入之间的差距由2.57∶1扩大到3.03∶1,增长了0.46倍。从数据中可以看出,无论是贵州省还是全国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都呈扩大趋势,1978年贵州省城乡收入差距比全国低0.18,到2013年,贵州省城乡收入差距比全国高0.77,贵州省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增长幅度大于全国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
(一)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的影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的影响,首先通过对居民的消费总水平表现出来。贵州省居民消费率从2000年的73.26%下降到2012年的42.48%,呈现不断下降的趋势。居民消费率的决定因素主要有两个:一是收入水平;二是消费倾向。贵州省的收入水平一直很低,近10年来,在全国31个省市地区中最高的是排在倒数第7位,收入水平的总体偏低弱化了贵州省的社会总消费。而收入差距更加剧了问题的严重性。凯恩斯的绝对收入假说认为,边际消费倾向随收入水平的提高而呈现递减规律,即随着收入的增加,消费增加的幅度逐步递减。随着收入差距的扩大,社会财富不断向少数人集中,高收入人群的边际消费倾向是不断下降的,再加上低收入人群消费能力不足,造成了消费缓慢增长或停滞不前,从而消费率呈现下降趋势或保持较低水平。其次,通过对居民的消费结构表现出来。经济的增长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导致个人消费所决定的有效需求结构的不断升级,从而对产业结构产生影响。收入差距就是通过影响不同收入群体的有效需求来影响产业结构,而产业结构无论是对经济增长的速度还是模式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农村低收入居民将收入的大部分用于吃穿用等生活必需品上,并且购买的必需品一般是中低档产品。而城镇居民等高收入人群不再仅仅满足于生活必需品,而往往追求高品质的消费,消费落差的存在一方面使得部分消费需求得不到满足,另一方面又使得部分消费品供给严重过剩,这种消费需求的断层制约了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2012年贵州省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达到12,585.7元,比农村高出8,684元,城乡的恩格尔系数分别为39.7%和44.6%,二者相差4.9个百分点。与城镇居民相比,农村居民在食品、衣着和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在消费支出中所占比重较大,而在医疗保健、交通通信和教育文化等方面的支出所占比重较小。
(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居民教育投资的影响。教育无论是对经济还是社会来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教育影响经济,所有的经济活动都是通过人来实现的,人的素质和技能的高低直接影响着经济活动的成果,再加上新时代经济是一种知识经济,所以教育在现代社会中变得越来越重要。同时,教育影响着社会,因为社会的文明和秩序取决于社会成员的素质和心理状态,而素质的提高和心理的健康往往又是通过教育来进行。居民收入水平和教育之间是正比关系。收入越高,教育投入越多,接受教育的机会就越多,接受教育的条件就越优越,反之,教育的投入少,机会少,条件差。城乡收入差距的不断扩大将促进教育的不均等化发展,教育的支付能力决定了教育发展上的差异。2012年贵州省城镇居民人均文教娱乐服务消费支出在总消费支出中的比例为11.1%,农村的仅为5.8%,二者相差5.3个百分点,可见农村在教育投入这一块远远低于城镇。此外,农村收入水平总体偏低,使得部分农民减少、延缓甚至取消了对文化教育和机能学习的需求,使得他们在与城市人竞争过程中处于劣势地位,发展的机会与发展的需求得不到满足。这种长期积压的失落感和危机感必然会以各种形式发泄出来,影响社会的稳定。
(三)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社会稳定的影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除了对经济产生影响外,还对社会稳定产生影响。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多大才对社会产生影响以及影响的程度,取决于居民对收入差距合理水平的认知程度,也即居民对收入差距的容忍度,如果容忍度越高,居民可接受的收入差距就越大,其对社会稳定造成的影响就越小,反之,其对社会稳定的影响就越大。经济发展离不开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贵州省是一个农业省,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63.6%,因此城乡收入差距是否合理会直接影响社会成员的心态和社会的稳定。我国素有一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传统思想,再加上很多财富是因为制度或腐败因素取得的,在高收入群体中,农民所占的比重不多,而在低收入社会成员中,他们所占的比重却很大,所以当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超过了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底线时,会影响农村低收入群体身心和谐,使之产生“相对剥夺感”,导致心理失衡。人们会把对收入差距扩大的不满,转化为对整个社会的不满、对政府的不满,从而社会矛盾不断滋生。此外,过大的城乡收入差距会引发人口流动失序,从而对社会稳定产生影响。农村中的低收入人口出自对富裕生活的追求,不断涌向大城市。这些流动人口给城市的管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这些流动人口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和普遍缺乏劳动技能,同时法纪观念淡薄。当通过正当途径难以谋生时,一部分人便铤而走险,走上危害社会治安乃至犯罪的道路。
(一)制度因素。改革开放以前,由于种种原因,中国选择了重工业优先发展的计划经济体制,以牺牲农业为代价发展工业。据周其仁(1994)的估计,在1952~1982年的30年间里,国家通过价格剪刀差、农业税和农村储蓄净流出三条渠道,从农村获取6,127亿元的剩余,相当于1982年全部国营企业的固定资产原值。农民和农村经济剩余被剥夺殆尽。同时,将工业和服务业集中于城市,再通过户籍制度将农民禁锢于农村和农业,这种二元经济结构导致城乡居民较大收入差距的长期存在。改革开放后,政府政策有了大幅度的改变,如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解决了粮食生产的激励问题;提高了农副产品的收购价格,农民获得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收益。农民解决了温饱问题,收入也得到了提高。但是,与城镇居民比较起来,无论是增长的速度还是幅度都是缓慢的。农民长期被迫从事近似完全竞争的农业,农产品价格波动大,并且收入需求弹性小,这决定了经济发展达到一定程度后农业增长必然要慢于第二、第三产业。农业生产率远远低于工业生产率。现代农业依赖于农业技术的进步,但农业科技具有投资风险大、周期长、见效慢的特点,这使得农业科技成果市场化比工业等其他部门更为困难。因此,农业科技的开发、推广、应用等各环节都可能因资金严重不足而陷入困境。为此,应该打破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坚持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方针,让农民平等参与现代化进程、共同分享现代化成果。依法维护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壮大集体经济实力,发展多种形式规模经营。改革征地制度,提高农民在土地增值收益中的分配比例。改革城乡二元户籍制度,推动劳动就业创新,清除所有阻碍劳动力自由流动的歧视性政策法规,制定城乡统一的就业资格准入制度,建立与完善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市场,让农民有机会参与到城镇岗位的竞争之中。政府积极支持农业科研及其农业科技开发和推广中的资金问题。
(二)教育因素。影响人们工资收入高低的因素很多,如教育程度、个人能力、性别、种族、地域和社会背景等。但教育程度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不同社会经济制度、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和不同经济运行模式的国家,都具有受教育程度高的人其收入高于受教育程度低的人的特点。农村家庭的收入水平和教育费用的日益上涨客观上限制了农村家庭对教育的投资,必然影响到农村孩子的受教育机会。当然,这种农村私人教育投入的不足还可以通过公共教育投入的增加来弥补。国家在实施农村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机制改革后,政府在财政资金绝对量的投入中偏向于优先扶持农村教育的政策。但从生均指标来看,城乡义务教育经费投入的差距并未缩小,不均等的现象始终存在。如2006年,农村普通初中生均预算内教育经费比城镇生均少350.88元,2007年两者差距扩大到437.89元,2008年、2009年两者差距稍微下降,但到2010年两者差距扩大到534.96元。因此,城市居民的平均受教育年限都显著高于农村地区居民。所以,当农民进入城市务工时,由于拥有的人力资本处于劣势,大多数农民都只能进入近似完全竞争的体力劳动者市场,与城市职工同工不同酬,而城市居民进入的行业多为不完全竞争行业,这使得二者收入差距不断拉大。为此,政府应加大对农村教育的投入与支持,完善农村教育经费保障体制;加强农村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推广农业技术,培养有文化、有技术的农民;加强农村师资队伍的建设,提高农村教师的数量与质量、促进和推动农村教育的全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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